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当今陛下根本就没有易储的意思,可笑那些文人还在做梦!
所以他必须要努力了,如果等朱瞻基离开金陵时还不能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那么以后他大抵就得在金陵老死。更严重的就是被新人接替,然后呆在一个没滋没味的位置上等死。
方醒看到他焦虑也没管,自顾自的在画画。
是的,不懂画画的方醒在画画。
他画了一个小女孩和一条狗,虽然画工拙劣,可却很认真。
李敬凑过去看了一眼,看到的是小女孩托腮坐在屋外,而那条狗就蹲在她的身边。
一人一狗,看着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第二幅图中,一个男子在场,小女孩和狗一起迎了上去,那眼睛有三分之一张脸大,很夸张,可却让小女孩看着多了可爱。
方醒放下毛笔,吹干了墨迹,然后把这本小册子小心翼翼的收好。
“伯爷,这是贵千金吗?”
别人问这种话忌讳,可太监却不会。
方醒点点头,有些思念无忧,想着她会不会又把自己的爹给忘记了。
想到无忧,方醒的心软了些,就说道:“明日宁波府的读书人有个聚会,在城南外,我也去凑凑热闹。”
李敬急忙拱手感谢道:“多谢兴和伯,咱家明日一定带人去看好地方。”
“挡住地方官吏就行了。”
方醒不想和地方官员接触,那只会耽搁他的时间。
……
晚上,方醒继续画画,这次却是给莫愁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纸上的孙悟空看着不像是猴子,倒是有些像猪。
而唐僧就像是个胖子,白龙马看着有些像是羊。
一直画到了子时,方醒这才收了册子就寝。
……
又是一个清晨,李二伺候母亲起床,然后去倒了马桶,回来时带来了早餐。
而慕简和妻子吃完早饭后,就在院子里踱步。
院子里虽不说奇花异草,可也有些姹紫嫣红的味道。
看到妻子蹲在一盆花的边上剪去败叶,慕简的眸色微暖,然后就被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弄的心情全无。
不用去看来人,慕简就冷哼道:“你又想干什么?”
如果说慕简是深沉和内敛的,那么慕言就是爽朗和活力十足的。
慕言进来行礼道:“父亲,母亲,今日城中的读书人在城南外开诗会,孩儿想去。”
王氏看了慕简一眼,双手撑在膝上准备起身,慕言一脸谄媚的跑过去扶起她,说道:“母亲,孩儿最近做了好几首诗,想去看看。”
慕简没好气的道:“就想去炫耀!”
王氏瞟了慕简一眼,说道:“你要多做文章,诗词是小道,别琢磨。”
慕言马上诅咒发誓,说自己只是随便想了想,并未耽误学业。
王氏对慕简温婉的说道:“夫君……”
慕简皱眉道:“午饭后回来,否则禁足一个月。”
慕言欢喜的道:“是,孩儿保证吃完午饭就回来。”
看着慕言雀跃的出去,王氏莞尔道:“夫君,当年您也曾经这般年轻呢!”
慕简看着她眼角的细纹,说道:“你现在也没老。”
王氏嗔怪的白了他一眼,眼中却多了温柔。
……
“老二,这次回来能呆多久?”
吃完早饭,李二扶着母亲出来散步晒太阳,那些仆役看到后都纷纷避开。
那是个厉害的家伙!
这是大家公认的危险人物!
母子二人就在后院和围墙之间的夹道处散步,地方虽小,可老妇人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很惬意!
而李二的脸上也多了些柔色。
很温柔!
第1648章 露面()
宁波府城南外有一条小溪,小溪两边绿树成荫。
坐在小溪边听着流水淙淙,如果再来一杯酒,那便是快意人生。
一大早,太阳刚照在小溪上时,这里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些仆役。
他们在河边清理出一片空地出来,然后把砍掉的树木抬走,又用青草覆盖了贴地的树桩,这样看着就不会有突兀感。
过了一会后,陆陆续续的就有读书人来了,河边顿时热闹起来。
这些人有未及冠的,有须发斑白的,但都有一个共同点矜持。
河边只看到大家相互拱手问好,就差人手一杯酒了。
当慕言到时看到的就是这番热闹的景象,他笑着加快了脚步,一路和人打着招呼,走到了承办人钱文的身前,拱手道:“言道兄辛苦了。”
钱文家境不错,人也热情,他拱手笑道:“不过是弄些酒食罢了,下人闲着也是闲着,不足挂齿。慕言,等你考上了举人,尊父就要为你取字了吧?”
慕言赧然的道:“家父说小弟太跳脱,不好取字。”
钱文笑道:“是不好取,哈哈哈哈!”
慕言随后就融入了那些圈子里,到处和人打招呼,显得格外的精力充沛。
“年轻真好啊!”
二十多岁的钱文艳羡的看着慕言到处窜,随即就吩咐下人摆上桌子和酒食。
两个记录诗词的丫鬟到位后,于是诗会就正式开始了。
于是词赋满溪,于是大家微醺,当太阳当空时,酒量差的几个都已经在放浪形骸了。
“好热闹!”
就在大家吟诗作对时,树林中走出几人,为首一人赞了一句。
钱文皱眉看着来人,过来问道:“敢问贵客何来?”
他在树林外放置了人手,按道理是没人能进来的。
可眼前这人看着很从容,他身后的两个家丁模样的男子也没有动过手的迹象,这让钱文有些迷惑。
小溪边有个微醺的书生刚做了一首诗,赢得了一片叫好声,正得意,看到有陌生人进来,就喊道:“言道兄,赶他们滚!”
钱文早已成家,却不是愣头青。他看到来人虽然青衣简行,但却有随从,就问道:“敢问仁兄高姓大名。”
来人手中拿着把折扇随意的敲打着手心,迈步往前方走去。
“本人方醒。”
来人脚下不停,走到了人群的前方,微笑着问道:“刚才是谁要让方某滚的?”
“方醒……”
在场的书生们面面相觑,突然有人喊道:“是兴和伯!”
瞬间小溪边寂静无声,那个刚才叫嚣的书生面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的双腿颤抖着,眨巴着眼睛道:“学生……学生……不知者不罪……”
小溪边摆放了几张桌子,上面摆放着酒食。远处炊烟渺渺,那是仆役在随时加热食物送过来。
方醒瞟了那人一眼,走到桌子边取了个酒杯,自斟后,举杯道:“听闻各位贤达今日雅会,方某不请自到……做个恶客,各位自便,方某想听听宁波府年轻俊彦的大作。”
那书生看到方醒没追究,不禁双腿一软,赶紧抓住身边人的肩头,这才没出丑。
“他就是方……兴和伯?”
有人低声问道。
“谁敢冒充?那是找死!”
“冒充小官小吏还行,冒充凶名赫赫的他?傻子才会。”
凶名在外的兴和伯正在喝酒,甚至还吃了几片卤肉,一点都不担心会被人下毒。
钱文赶紧过来行礼道:“见过兴和伯。今日诗会有兴和伯在,当是一场盛会。”
方醒微微颔首道:“你们作诗吧,方某听着。”
钱文脸上堆笑的应了,可心中却在暗自叫苦。
有这么一尊大神在,谁还能集中精神去作诗啊!
而且这位可是科学的开创者,和儒家就是死对头。
听着?
怕是要听听有没有谁敢褒贬时弊吧!
上次金陵抓捕言秉兴时,那些去仗义执言的国子监学生可就被生员不可谈论政事的祖训给教训了一通,而后国子监追加处罚。
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苦不堪言啊!
可出乎了钱文预料的是,那些书生们却亢奋了。
吟诵诗词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小溪边,酒水不断的被消耗,气氛却越发的高涨了。
钱文愕然,然后仔细想想,再看看这些人的神色,心中不禁苦笑。
一部分人是想示威,让在边上喝酒,意态闲适的儒家叛逆看看什么叫做诗词。
而另一部分面色潮红,眼神闪烁,显然就是希望能得到这位的青眼。
毕竟太子就在金陵啊!
若是入了太子的眼,自家再争气些考中进士,那么恭喜你,从此你就走上了青云路。
慕言对方醒充满了好奇,而跳脱的秉性让他的胆子也格外的大。
所以当方醒在轻啜着寡淡的酒水,吃着各种美味时,看到慕言走过来,也有些好奇。
“这里的人都怕我,你为何不怕?”
方醒的眉头微微皱起,今天他不想为科学布道。
慕言看到方醒居然肯搭理自己,兴奋的道:“兴和伯,学生知道您的那首诗,辞藻不华丽,却很打动人心,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一人对抗整个天下,让人不禁热血沸腾。”
在这里遇到个粉丝,让方醒也有些懵逼。他问道:“哪一首?”
他以前当过几次大盗,结果自家都忘记了。
大抵是唱大江东去非得要关东大汉,铜琵琶,铁绰板之意,慕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干了之后,吟诵道:
“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
慕言的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那边的吟诵声停了,齐齐看向这边。
有人低声道:“那人的这首诗狗屁不通,三岁孩童都能做出来,慕言溜须拍马的姿态也太难看了些。”
“就是,什么运交华盖,什么未敢翻身,都是那人的自嘲,何其的虚伪!”
“那你们去指正一番?”
“爱去你去,那人凶名赫赫,若是被他记上了,迟早全家倒霉!”
“那你们嘀咕个什么?”
一个书生皱眉对两个在嘀咕的同伴说道:“这首诗胜在意境,当时兴和伯可是四周皆敌,正好契合了这个意境,再合适不过了。”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这书生叹息道:“纵观兴和伯这些年的行事,孤傲不群,却于国有大功,这才是不党不群的臣子啊!果然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佩服!”
方醒还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粉丝在这群书生中,他看到慕言吟诵完之后面红耳赤,就笑道:“你倒是记得清楚,不过看你还小,酒却不能多喝,伤身!”
慕言拱手受教,然后问道:“兴和伯,您这是来宁波抓人吗?那学生倒是知道几个贪腐的小吏。”
正义感爆棚的年纪啊!方醒微笑道:“不是,有些事情要办罢了,不过还得要多谢你,有缘再见。”
慕言啊了一声,难掩失望的道:“学生以后肯定会去京城,希望到时候能去拜访您。”
方醒点头道:“方家庄就在北平城外,随时欢迎你。”
说完方醒冲着那些书生们拱拱手,转身离去。
“他就是来听咱们作诗的吗?”
方醒走了,那些书生们兴趣大减,而钱文也非常知趣的叫人送来了主食,招呼大家一起取用。
这便是诗会,作诗兼野餐聚会。百度一下“带着仓库到大明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1649章 筹谋的李二()
“父亲,孩儿今日见到兴和伯了,还和他说了话,他很是亲切,说是欢迎孩儿以后去北平的方家庄做客呢!”
回到家的慕言兴奋的向父母显摆着自己的际遇。
王氏笑道:“你就哄人。”
慕简皱眉道:“那人在士林中声名狼藉,你不该去和他亲近。”
看到慕言的神色骤然变成了落寞,慕简皱眉道:“孟母择邻的道理你不懂?为父不求你们一定要为官做宰,但至少要心正!”
慕简肃容道:“心正则身正,心身皆正,则可为君子!要向你大哥学习,莫要再跳脱了。”
王氏看到小儿子茫然,就劝道:“夫君,言儿还小呢,您慢慢的教他就是了,以后当然会成为和您一般的君子。”
“他还小?”
慕简本想发火,可看到妻子的神色,就叹息道:“罢了,下午做一篇文章出来给为父看,若是不好,打!”
……
方醒突然造访宁波府的消息随着书生们的归家而散播了出去,宁波府上下自然震动,知府赶紧去了方醒的暂住地拜访,却吃了闭门羹。
“伯爷此行有些私事要处理,不见外客。”
方醒没工夫和宁波府上下客套,他派人去传话,说是有使节到了,让宁波府给船队补充些粮食饮水,船队修整几日后就会离开宁波府,前往金陵。
于是巴罕得以上岸,住进了大宅子里。
一位战功赫赫的大明伯爵居然住在商人的宅子里,这个发现让巴罕不禁心中暗喜,于是在见到方醒时就说了些贸易的好处。
“……大明无需为此烦心,天方人就是最虔诚的商人,只需让他们周转一下,大明和我国的货物便可畅通无阻,此乃对双方都有益之事……”
巴罕看了方醒一眼,却看到的是漠然,就咬牙道:“兴和伯,那些天方人……很客气,从来都不会亏待朋友。”
方醒哦了一声,说道:“肉迷国难道就没有和那些泰西人贸易吗?”
巴罕一怔,说道:“兴和伯,您知道的,我国同那些泰西人打了许久,双方早就是不死不休,别说是贸易,看到对方的人都会把他杀死。”
方醒点点头,说道:“那为何不走陆路呢?”
巴罕的额头一下就见汗了,方醒悠悠的道:“哈列国已经被大明打断了脊梁骨,难道还敢扣留你们的商队不成?那正好给了你们大规模介入哈烈的借口,不是吗?”
“哈烈此时最为虚弱,别告诉我你们没有动过吞并了他们的心思!”
方醒的话一针见血,把国与国之间的龌龊都说了出来。
巴罕干笑道:“兴和伯,陆路太远了呀!而且能带的货物不多。”
“嗯,这个确实。”
走陆路一是消耗大,人吃马嚼,一路就能把老本给吃没了。
陆路的第二个弊端就是只能靠大车,能带的货物少,划不来。
巴罕笑道:“若是走海路,天方人对这条航线再熟悉不过,肯定不会有问题。”
“嗯,是不会有问题,前宋时天方人的后裔就曾经把控了泉州,然后和蒙元人一起制造了泉州惨案,而崖山之战他们就是帮凶!”
蒲寿庚!
不用说出来,巴罕就知道方醒指的是谁。
他不禁缩缩脖子,然后说道:“我国被堵在了天方人的一边,所以必须要通过他们来贸易。”
方醒突然有些意趣索然的摆摆手,说道:“你与本伯说这些毫无意义,要贸易,那就先朝贡,否则就是对大明的侮辱。”
从朱元璋开始,大明对除去蒙元之外的异族都抱着‘俺大明是天朝上国,中央之国,你们必须得朝贡’的态度,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巴罕微微躬身道:“本人历经艰辛来此的目的正是朝贡。”
方醒淡淡的道:“那就好。”
等巴罕走之后,李敬就不屑的道:“兴和伯,这些番邦的人都是这贪财的模样,就想和大明贸易。”
方醒笑了笑,说道:“最近让人盯着前后门,别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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