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了忍,对于真相,往往都是人们难以接受的事实,更何况夏穆还摆出一脸欠扁的样子无关痛痒的说着。
“不过……只要晔君有需要,我可以随时出手相助。”
我咬了咬牙,努力不切齿道:“穆君有心了。”
“哪里哪里,我这也是在为自己谋福祉。需知,只要晔君你困难了,我才有机会得到小惹姑娘。”那挑眉逗眼的模样,活把我视之为了心头所好,只差垂涎。
我抽笑了声,对夏穆着实无了言语。
廓下人影?动,我想躲躲,被夏穆拦住。“没事,是君儿。”
我再定睛看去,那一身青衣的人正是香君。
夏穆说:“晔君若是一时未能想好对策,不如先在掖庭待着,外面不一定比这里安全。”
我凝眸深思了下,的确,就这样出去,很有可能会被皇叔关回承瑞宫去。
*
在香君的诉说下我算是明白了皇叔缘何在一回朝就要将我软禁在宫中不让任何人与我往来,起先我还以为只是单纯的谋朝篡位,在被我撞见了他与闻颜的交易后,灭口与否尚在其次,稳定人心才是首要之事。
就在我出使的时候,凤翔联合母后以及郑太妃胁迫皇叔交出兵权,道是皇叔无故屯兵国都意图不轨。
而皇叔,非但不解释他的行为,还派兵强行镇压了此时骚动,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却也将对立的局面一下摆到了台面上。
如此想来,夏穆会留下来大概不过是想看好戏而已。帮助,却不竟然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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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重新出现在皇叔的面前而他没能认出我的时候,我禁不住要深深的佩服香君的易容技术。以前我只知道她的喜好比较另类,比方爱食自己钓的鱼,比方对一些看不顺眼的人整蛊整蛊,却不想她还有如此手艺。
御书房内,皇叔坐着,我站着。
经过了一夜的搜寻未果,皇叔看起来显得特别的倦怠,这会儿正倚靠在椅背内闭目养神。
我就站在他身后,静静的看着他。母后显然不是皇叔的对手,就算让她胜了皇叔也一定是被凤'奇'翔利用的下场。但皇叔与闻颜勾结'书'又确有其事,现下唯一对无花国'网'好的就是我重新掌权,削除这两股势力亦或是吸纳为已用。
啪的一声,有东西掉在地上。
“晔儿。”一声浅吟,皇叔从椅背中弹起身。
我弯身拾起地上那把折扇,恭恭敬敬递到皇叔面前。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我的身上,而是落在我手中捧着的那把折扇上面。
皇叔手握折扇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梧桐树不知在想些什么。我猜,他大概是在想如何对付凤翔他们。
萧顾进来的时候汇报了昨天夜里的搜索结果,截至今天早晨城门开启前,他们已经将整个泸安城翻了个遍。简而言之,皇帝还在皇宫的可能性相对较大。
皇叔对此不置可否,只道是多派些人守在后宫,还有就是秘密在各大官员的府邸进行暗查,势必要在七天之内将皇帝安全找出来。
“不过……”萧顾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前方刚刚传来消息,道是东丹的皇帝亲自率领了五万军队朝武陵道趋进……”
皇叔摆了摆手,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见他胸有成竹道:“五万大军不会贸然越过武陵道,不过,该有的应对别疏忽了。”
“臣明白。”
对话才将歇下,房前就传来的不小的争执,听声音,好像是母后。
*
也许是因为之前就已经摊牌的原因,母后再与皇叔相对的时候倒是省去了不少虚伪的应付。
“九夜,你别以为把晔儿藏起来就可以独揽朝政。告诉你,祭祀之日若是不见晔儿,你就等着被满朝文武声讨罢。”
对于母后的威胁,皇叔不为所动,他只略微的扯动了下嘴角,懒懒说道:“怎么太后的行事做风还是这般的鲁莽、不计后果。”
“哼。”母后一甩衣袖,转过身去,“别以为知道点事情就可以威胁到本宫,你可别忘了,是你亲自把武陵道献给东丹,不管你再说什么晔儿也不会再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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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皇叔琢磨了下,而后才再说:“其实,太后若是不惹出这些事来,或许你还可以尊享后宫于终老。但现在看来,你似乎不甘于就这样度过往后的日子?”
“笑话。”一霎,母后回转身,不惧反笑,“你以为本宫会像晔儿那样容易受骗么?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是众矢之的了。若是交出晔儿,兴许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否则……”
“哈哈哈,别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自居了曲谣,你以为你的事情做的真的是天衣无缝么?”
母后怔了怔,我却呆了。
皇叔唤母后曲谣!母后该叫傅盈才是。
“怎么,心虚了么?”皇叔冷漠的说,“我本来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可惜,你不给我这个机会。”
“你,你说什么。”母后强自镇定着说,圆睁睁着大眼瞪视着皇叔,“别以说这些不着边幅的话就可以把我吓倒,我劝你还是早些放了晔儿,否则……”
赫然,皇叔打断了母后的话,“别死撑了,如果你想听故事,本王乐意把这个又臭又长的故事一一说与你听。”
那是发生在十五年前的事,当时西凉王带着他的夫人与女儿来到泸安。那时皇叔尚且年少,但在政事上已经颇具威信。他亲自接待了西凉王与他的夫人。夫人与母后一见如故,二人很快便以姐妹相待,往来于宫廷之中。
不幸的是,夫人在泸安期间染上了恶疾,很快就被西凉王带回了西凉。
皇叔那时并未有多想,加之繁重的朝事,他压根儿就没有料到,当朝的太后早已在西凉王离开的时候被调了包。
直到我八岁那年,母后的丑事爆发了,皇叔才得知了这件事的内幕。但出于多方面的考虑,皇叔当时并没有揭穿母后的真面目。却不想,这些年来母后借着寡居的便利不时与朝臣乱搞男女关系,若非受了皇叔的警告,且不定后宫会被她秽乱成什么样。
听着皇叔略显嫌恶的讲述,母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揪着缦布的手止不住颤抖,这不会是真的,如果说房中那人不是我母后,那真正的母后又去哪?西凉?还是在当年就已经……
“呵呵。”她冷笑了声,“亏我这些年都把你们这些人当作傻瓜,原来你还留有一手,不过……”
“不过,纵使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你极力想要隐瞒尧晔的身份,却忘了我也知道她是女儿身,如果我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你认为会是谁死的更难看!”
“所以,我们的交易很公平。”皇叔盘算着说。
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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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为意的摇头笑,“这样岂不是便宜了你,尧晔的女儿身是一个筹码,那她是闻颜私生女这个秘密是不是更有价值呢?”
倏地,我睁大了眼,不由得浑身一震。也许,这是我听过最为惊悚的话了。
一时间,母后不是母后,我不是父皇亲生的!
皇叔眯了眯眼,敲在桌上的手指嘎然而止。只瞧他自嘲一笑,“看来,我是低估你了。”
她得意地笑,“如果你想要鱼死网破,那么受累的只会是你的无花国。”
皇叔却没所谓的耸了耸,一派事不关已的样子,说:“那就鱼死网破罢,反正,本王血统纯正,不论如何也波及不到我。”
“你……”她有些不可置信,直指向皇叔,“九夜,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不知羞耻的男人。”说着她又讥诮地笑了,怒气稍缓,“原来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那个傻姑娘,亏得人家失心又失身,你这无情,我倒是第一次领教。”
“与你的博爱相较,本王的作为实在是不值一提。”皇叔有意揶揄了句,当场便就教她气红了脸,甩袖愤离。
*
我颓坐在缦布下久久无法回神,对于闻颜私生女这个秘密教我接受不能。
如此,在遥城那间屋子里看到的画像便是年轻时候的闻颜与母后,难怪他在看到我的时候会有那么激动的表现,我不就是他年轻时候的翻版么?之所以皇叔阻止我去东丹,大概就是不想我跟闻颜见面罢!
而我不过一个外人,却占据着无花国皇位二十余载,父皇若是地下有知,不知会否死死气活。
思及此,我不禁觉得头脑发胀,如此这般的跟皇叔过不去,到头来终不过是个外人而已,我有什么资格,我凭什么可以这样?难道只是因为父皇当初的不得以而为之!
夜已深,外头不知何时起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虽如此,往返于宫廷内的禁军却没有因为雨势而有所怠慢。在我避让于道的时候已经有好几拨禁军巡过,我揉了揉手臂,衣衫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打湿。虽已入夏,但我还是忍不住颤抖了□子。
待我回到掖庭的时候,夏穆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陛下,你总算是回来了,君儿还以为你被摄政王发现了呢。”
“君儿,去弄身衣衫来给晔君换上。”夏穆在瞥了我一眼后嘱咐着香君。
香君乖巧,将我按坐在位置上,扭头就往内寝跑去。
我神思恍惚,并没有注意到夏穆一直注视着我的目光。只当我换好衣衫再出来的时候,他又借口支开了香君。
“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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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似乎受了不小的打激呀!”夏穆的目光依旧在我的面上游移着,说话的口气却是难掩幸灾乐祸。
我随手撩了撩垂在后颈的湿发,心不在蔫嗯了声,别人的不幸正是夏穆此种人所乐见的。
“怎么,你该不会想打退堂鼓了罢!”夏穆追到窗棂下问我,似乎他更乐见我无花国内乱。
雨势愈烈,我的心却愈平静,“穆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
“不是。”他绕到我面前,令我回避他不能,“现如今摄政王与太后水火难容,你若是不趁势出击,很有可能会让权力旁落。你可是无花国的国君呀!”
我禁不住自嘲一笑——无花国的国君!
“听说,怀壁公主已怀有身孕。”
我浑身一震,缓缓将目光转向窗外。怀壁在这个时候怀孕,郑太妃又与凤翔勾结威逼皇叔,他们难道是想……
猛然间,我推开夏穆往屋外跑去。
*
踏进承德宫的时候,瞧见皇叔依旧端坐在书桌前提笔疾书,眉头一直就没有舒展过,拧成了结。
当他发现我的时候连眼皮也没动一下,只说了声,“出去,没有吩咐不要再进来。”
我一动不动站着,心想他该有多烦啊!都是我惹出来的事端。
等到他不耐烦的抬起头的时候,张口未及言,丢下手中的笔便朝我冲了来。只一瞬他便到了我跟前,展开双臂将我紧紧的拥入怀中。
“你去哪了……”低微的呼唤在耳边,他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生气,更像是久别重逢的眷侣。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轻声说着,环在他脖子上的手紧紧的。
接受这个事实远比我想象中要容易的多,争权夺位也罢,闻颜的私生女也罢,我希望的只不过是能够留在他的身边。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可以不要我。”我抬起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从未向他要过任何承诺,此刻却觉得内心深处泛起了一丝丝不安的情绪。
柔软的手掌轻轻揉抚在面上,那人微微一笑,就像是拨开了笼罩时久的阴霾,轻松了。“你这个傻瓜,就算让我抛弃一切我也不会抛弃你。”
我突然好想问他:若是在皇位与我之间择其一,他会如何抉择。但我还是忍住了没问,必竟这是一个很尴尬的问题,若是他选了皇位,那我会很伤。可他若是违心的选了我,那他自己一定会更伤的。
所以我选择了无视这个具有破坏性的假设,改了口,“你不要再关着我了好不好,我不要成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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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担,我要跟你一起承担。”
他有一刻的犹豫,落在我面上的目光转悠了下,随之像是心照不宣似乎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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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颜领兵压境并非是为了接手武陵道而来,听说他是为了带回自己遗落在泸安的儿子而来。为了摆脱闻颜的猜疑,皇叔在之前就已经骗说我的生辰,岂料在我与闻颜的一席谈话中还是漏了馅。
据说闻颜本打算在他寿辰当日就认回我这个儿子,岂料皇叔突如而至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并在一时蒙昧之下与皇叔私下达成了共识。但他到底不是个昏庸之辈,回过味来的时候便从遥城一路追来。这也才有了重度的嫌隙在我与皇叔之间产生。
而皇叔,想保住的不仅仅是皇位,还有我的女儿身。我知道,一旦我的身份暴露,就是闻颜派再多的军队压境,无花国上下也不会让我这个蒙蔽世人的女皇好过,就是皇叔,也不一定能够将我保住。
“九夜,我是所有恩怨的源头,不若教倾尘助我脱身罢!这样,他们也就没得争了。”我伏在他的胸口,一动不动着说。
手掌在背上轻轻的抚摸,他说:“倾尘此刻也是身难由已,若待她助你,怕非一时之事。”
我忙撑起身,“怎么了?”蓦然间我忆起了在遥城的时候看到过倾尘,她好像很不好受的样子。“倾尘,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皇叔点了下头,口气倒未见有沉重,“无碍,她现在很安全。”
我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九夜,你这些日子清减了呢。”想我这些日子好食好眠,根本就没受到任何影响。再观他,面颊上的肉明显平坦了下来。
搭在腰上的手不知不觉的滑向后颈,轻轻一拉,将我按回到他的面前,咫尺之距唇齿相依。
“那,你就好好的补偿我罢!”他嘴角噙笑,头微低,含住了我的唇。
“唔……我还有话想说。”热情的间隙,我们彼此喘了口气。
“你说。”他边亲了亲我的下颌,边将手滑入了我的里衣,指端在背后游移着。
我软了软骨头,嗔怪了声,“别这样,我们才刚刚……”我们才刚刚偃旗息鼓,若再卷土重来,岂非要折骨拨皮。
“你教我独守空房这么久,理应有所补偿才是。”他理所当然的说,似乎忘了刚刚才说过饶了我的话。
“来日方才,不急在这一时,我还有正事要说。”我扯了扯自肩头滑落的衣襟,握住他伸来的手,哀求了声,“九夜。”
一翻身,他又将我压制在自己身下,“你且说来,我听着。”俯身,便就埋首在我颈间舔咬开来。
我忍不住叮咛了声,脑中一片空白,思索不能,又岂能与他说谈。不想小别之后,他竟变得如此难以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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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想便就要索取。
“我要跟你说说夏穆之事。”中途,我插了句话。
不料,他想也不想就将我的唇给堵上,扣在我腰上的手用力的往上一提,瞬间便就将我满满占据。甚至,往来之间还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怒意。
直到再次将我彻底征服,仍不放松对我强而有力的拥抱。
“你说罢。”
待到气息平复下来,他才贴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揉了揉眉,浑身酥软酥软的没甚气力,攥起拳往他胸口捶去,“你这是故意的。”
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拳,毫不掩饰的说:“是,我就是故意的。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再提起夏穆,我定饶不了你。”
我挣了挣,不禁努了努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九夜,你几时起也变得这般无理取闹了?人家跟夏穆又没有什么。”
他默了,只是用眼神告诉我他此刻的情绪。
我怯了怯,渐渐闭上嘴,与他相望不语,看谁人忍不住开口。
这若搁在以往,我一定会是先说话的那个。但此一时彼一时,在经历了久旱逢甘霖、卷土重来之后,我的神精已不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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