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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立即大拍马屁:“大人英明!”
边令诚摆摆手:“你去办事吧!”
“诺!”
此时一个女人的身影匆匆拐过正堂外的墙角快步向孟夫人的房间而去,很快便来到孟夫人的房间。
“夫人,出事了、出事了!”翠娥急匆匆走进房间对孟夫人说道。
孟夫人正在做女红活,闻言放下手中绣帕和针线,问道:“出了什么事?”
翠娥道:“刚才麻吉去正堂给大人送茶水,听到大人和管家正在说找人杀赵堡主的事情!”
“什么?”孟夫人脸上剧变,很快变得毫无血色,翠娥立即扶住她。
“夫人,您没事吧?”
孟夫人定了定神,连忙问道:“麻吉没听错吗?他为什么要找人杀赵郎?”
“麻吉担心被发现,没有听得太明白,但大人找人杀赵堡主的事情应该是真的,这些日子奴婢一直感觉有人在背后跟着,有一次竟然发现管家跟在奴婢身后鬼鬼祟祟的,奴婢猜想可能是大人已经察觉到夫人与赵堡主之间的事情了!”
孟夫人一屁股坐下,神色有些慌张,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说道:“既然都要动手杀人了,那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我跟赵郎的事情!不行,我得给赵郎示警,让他有所准备!”
翠娥听了脸色一白,急忙劝道:“夫人,此时我们肯定已经被大人派人盯上了,夫人万万不可与赵堡主接触,否则后果实在难料,只怕大人会迁怒与夫人啊!”
孟夫人心乱如麻,窗户便却传来“咕咕咕”的叫声,她抬头一看,正好看见挂在屋檐下的鸽子笼,一只鸽子在笼子里跳来跳去。
孟夫人眼睛一亮,马上想起来了,这只鸽子是赵子良派人送过来的给她在有极为重要的消息要通知是才启用的,她马上对翠娥道:“快,取笔墨来!”
“诺!”翠娥拗不过孟夫人,还是去取了笔墨。
孟夫人又将自己的手帕撕下一个布条,铺在桌子上,待翠娥拿来笔墨,这时外面传开车夫的声音:“夫人!”
孟夫人和翠娥吓了一跳,当听出是车夫的声音时才松了一口气,孟夫人对翠娥点头示意,翠娥立即出去,很快就拿着一封书信回转。
“夫人,老姚头说这是赵堡主派人送来的!”
“哦?快给我!”
拆开书信一看,孟夫人这才知道赵子良即将要被调往拨换城出任守捉使一职,两天后就将启程,到时候直接走王城去拨换城,不经过疏勒镇,就不来见她了,以后有事派人去拨换城找他即可!
看完书信,孟夫人将书信扔进火盆内烧了一个干净,她对翠娥道:“去外面盯着点,别让人闯进来!”
“诺!”
孟夫人迅速用最简洁的语言在布条上写下一句话,大意就是边令诚已经知道了他俩的关系,正找人杀他,让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并让他不要担心她,边令诚不会把她怎么样。写完之后,她将布条卷成一个小卷,来到屋檐下将鸽子笼取下,将鸽子拿出来,再将布条卷塞进鸽子脚上的小竹管内,用小盖帽盖好,双手将鸽子扔向空中,那鸽子瞬间腾空而起向西边飞过去,眨眼之间就消失无踪。
托云堡。
赵子良正跟赵崇玼和贾崇瓘两人谈话。
“赵兄、贾兄,今日把你们两人叫过来,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们说说!”
两人拱手抱拳道:“堡主有事尽管吩咐!”
赵子良摆手笑道:“吩咐谈不上,是这样的,如今拨换城却一个守捉使,拨换城的军队战力全无、军纪涣散,夫蒙将军有意让某前去整顿兵马、想办法恢复军队战力、整数军纪,任命已经下来了,两日后某就得赶往拨换城赴任!”
两人闻言面面相觑,赵崇玼急切道:“堡内刚刚走上正轨,还需要堡主继续坐镇啊,如果堡主走了,上面再派来新堡主,托云堡这大好局面岂不是会化为乌有?”
贾崇瓘拉了拉赵崇玼道:“老赵,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堡主去拨换城出任守捉使乃是高升,我等虽然想让堡主留下继续带领我等经营好托云堡,但我等也不能挡了堡主的升迁之路啊!”
赵崇玼一拍大腿:“哎,也不知道夫蒙将军是怎么想的,堡主上任才两个多月,眼看着托云堡越来越好,将军现在却把堡主调走,某只是惋惜托云堡这大好局面被上面派来的无能之辈给败了啊!”
赵崇玼这副痛心疾首心情让贾崇瓘感同身受,不过他却是不好说什么,不仅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他也不了解赵子良的想办法,因此只好闭嘴不说。
赵子良笑道:“二位别灰心丧气,事情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糟!昨日夫蒙将军找我叙话,我已经向将军举荐,在我离任之后由崇玼兄接任堡主一职,由崇瓘兄接任副堡主一职!”
赵崇玼和贾崇瓘却没想到赵子良竟然会举荐他们俩接掌托云堡,互相看了一眼,两人连忙道:“堡主,我们俩才疏学浅、魄力不足,只怕会有负堡主啊!”
“两位兄长就不必推辞了,夫蒙将军也认为托云堡的正副堡主从托云堡内提拔是最好的,毕竟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托云堡,二位兄长的才能,某是知晓的,只要二位兄长按照某制定的策略继续执行下去,托云堡只会越来越好,日后功德圆满之时,升迁是必然的!”
两人同时起身又深深下拜道:“我等多谢堡主信任,堡主提拔大恩没齿难忘,日后但有驱策,我等莫敢不从!”
“两位兄长言重了、言重了,快起来,快起来!”
第76章 临行交接(2)()
赵子良与赵崇玼、贾崇瓘的谈话还没有结束,接到通知的魏猛和霍堪两人赶了过来,向赵子良行礼道:“堡主!”
赵子良点点头,指着旁边的地毯空位:“坐!”
“谢堡主!”两人道谢后与赵崇玼和贾崇瓘对面而坐。
赵子良对两人道:“某已经被夫蒙将军任命为拨换城守捉使、晋升为游击将军,过两天日便要前往拨换城赴任,某已经举荐赵副堡主接任堡主之职,贾队正接任副堡主之职!从夫蒙将军那儿得知,拨换城形势复杂,某一人前往,恐孤掌难鸣,因此某向夫蒙将军要了两个人,将军已准允,具体人选未定,今日某叫尔等前来,就是想问问尔等,可愿意随某前往?”
魏猛和霍堪两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都露出坚定,同时起身向赵子良下拜道:“承蒙将军厚爱,我等愿誓死相随!”
“好好,快起来!“赵子良扶起两人,又对赵崇玼和贾崇瓘道:“赵兄、贾兄,我把他们两人带走,第一和第三队队正的人选就空缺下来,任命何人接任,由尔等自行决定,再报夫蒙将军。为了守住这座堡,多少将士血洒城墙,多少将士命丧此处。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万不可大意!”
两人也起身道:“将军放心,我等必不会辜负将军重托!”
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兵士,大喊:“报——”
屋内五人同时扭头向外面看去,一个兵士跑进来向赵子良下拜道:“启禀堡主,在清水湖北岸巡逻的一队人马发现了一个昏迷之人,此人颇似两月前来到此处又西去的堡主的同乡岑公子!”
赵子良大惊:“什么?人在何处?”
“巡逻队刚刚派人将他到了堡内,陈郎中正带着他的几个徒弟给他诊治!”
“快,过去看看!”赵子良说着立即向外面走去,其他几人也迅速跟了出去。
来到郎中陈明谦的住处,他正和手下几个徒弟给躺着榻上的一个年轻人诊断,床上躺着的年轻人骨瘦如柴、眼窝深陷、脸色苍白,身上的一身羊皮袄子已经破破烂烂。
尽管岑参已经变成了这副光景,赵子良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此时陈明谦已经诊断完毕,他立即问道:“陈郎中,参公子如何了?”
陈明谦站起来向赵子良拱手道:“堡主且放心,岑公子只是因饥寒交迫昏迷过去而已,在屋子里生一堆火,让他好好睡一会,熬一些粥等他醒了再给他吃下,将养几天就会没事了!”
赵子良拱手道:“多谢陈郎中了!”
陈明谦急忙还礼:“堡主客气了!”
“陈郎中,某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借一步说话”。
“堡主请!”
两人来到屋外,赵子良说道:“陈郎中,某要调走了。镇守使夫蒙将军让某去拨换城出任守捉使一职,过两日便启程,这托云堡堡主一职由副堡主赵崇玼接任。陈郎中是某引荐来的,现在某要走了,也不能不管您,某就是想问问您自己的意愿,是想跟某去拨换城还是就留在托云堡?”
陈明谦闻言哪里还不知道赵子良这是高升了,不仅职务高升,军阶肯定也得到了提升,否则一个昭武校尉无法镇得住场面,赵子良短短几个月就从底层一个什长晋升到守捉使一职,这种升迁速度简直无法想象,此时不紧紧抱紧大腿,还待何时?他急忙道:“承蒙大人抬爱,小人当然是跟着大人走!”
赵子良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你走了,那你的几个徒弟呢?如果他们也走了,这托云堡就没有郎中了”。
“大人放心,小人的徒弟当中有两个本身就是在编的士卒,他们已经学会了对伤口处理、上药和包扎,也学会了诊治一些平常简单的病症,留在托云堡应该是足够应付局面了”。
赵子良点点头:“既如此,那过两日你就带着你剩下的徒弟跟某一起走吧”。
“诺!”
陈明谦带着徒弟们离开后,负责赵子良情报工作、侍卫长楚歌握手腰刀匆匆走了过来,“将军,孟夫人飞鸽传书!”
赵子良闻言脸色一变,他之前就告诉过孟夫人,不是特别重大的事情,不要轻易用飞鸽传书,而这次孟夫人动用了飞鸽传书,说明事情非常严重,他立即从楚歌手中接过布条,瞬间扫了一眼。
从孟夫人写来的信中,赵子良已然得知边令诚清楚了他和孟夫人的事情,这边令诚是一个极为贪婪和睚眦必报的人,孟夫人在信中提醒,边令诚已经找人准备对他下手,至于是什么人、何时何地动手,不得而知。
赵子良将掏出火折子将布条烧掉,他不怕边令诚来明的,就怕边令诚这个死太监来阴的,这种阉人心理阴暗,指不定使出什么阴毒的诡计,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这该死的阉人会什么时候在背后来一刀子?
赵子良知道,就现阶段来说,他还不具备对边令诚动手的资格和条件,边令诚这家伙别看只是一个太监,但此人身边有不少从宫中带来的禁卫,这些人个个身手高强,想要暗中搞死边令诚有些不切实际,而从明面上对付边令诚,他还没有这个资格和本钱。
傍晚时分,岑参醒了,赵子良让人把煮好的稀粥拿过来给他吃下,他吃完稀粥脸色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许多。
如果岑参只是一个酸腐文人,赵子良绝对不会这么用心对待,甚至理都不会理睬,岑参却不是一个酸腐文人,他是一个有抱负的边塞诗人,他渴望建功立业,渴望为大唐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为了了解西域边塞的风土人情和地理情况,他甚至不顾艰难险阻、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赶来,甚至西出咸海,这不是任何一个文人能够做得到的。
待岑参吃完稀粥,赵子良走进来笑道:“岑公子,好些了吗?”
看见赵子良,岑参立即道:“如果不是将军,在下这条命只怕就丢在塞外了”说着就要起来见礼,只是身体虚弱,动了几下总是下不了榻。
赵子良上前按住他,笑道:“岑公子不必如此,你身体还未复原,要多休息,快躺下”。
让岑参躺下后,赵子良在榻边坐下,跟岑参聊了起来。原来岑参自从出了托云堡之后,一路上都是都很顺利,他先抵达热海边上之后沿着碎叶水前进,很快抵达了碎叶镇,他还特地在那儿停留了两天了解那里的风土人情,突骑施人也没有把他怎么样。随后,他又离开碎叶镇向西,沿途经过阿史不来城、俱兰城、怛逻斯城、白水城等等这些十姓部落五弩失毕部散居之地,这条路线是丝绸之路的北线,路上商旅频繁,他就跟着这些前往西方的商旅一起,倒也没出什么事情。
从白水城离开之后,岑参沿着丝绸之路北线南下,沿途经过昭武九姓的石国,又渡过药杀水(今锡尔河),穿过曹国、康国、米国、史国,从铁门关出来后抵达乌浒河畔(今阿姆河),他没有渡过乌浒河进入吐火罗(中国称月氏,西方称吐火罗,今阿富汗北部)的众豪酋的地界,而是沿着乌浒河向西北方向继续前进。
如今吐火罗众多小国还都是大唐属国,吐火罗有大首领,称号为叶护,现任叶护叫失里怛伽罗,每隔一段时间还派使臣前往长安朝见皇帝,只不过近年来西方的大食国时常在边境滋扰生事,大食国的势力已然渐渐渗透到中亚腹地。
岑参前往咸海的途中,又经过安国和何国,在缚岛河畔(阿姆河下游)又穿过火寻人的领地,火寻就是花刺子模,它也是昭武九姓之一建立的小国,在太宗年间,它也是臣服于大唐王朝的,只不过随着大食国的势力向中亚扩张,它就倒向了大食国。
第77章 风雪杀机()
天地苍茫一片、白雪皑皑、银装素裹,风雪之中,百余名骑兵在疏勒城通往拨换城的道路上小跑步前进,每个骑士的身上都披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一道道热气从骑士们的鼻孔中喷出来,尽管天气寒冷,但骑士们身上都很暖和,有些人甚至还微微出汗。
这时从队伍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娇喝声:“驾——驾——”
赵子良策马在队伍走在队伍最前面,身后王灿追上来说道:“将军,公主追上来了!”
赵子良眉头一皱,道:“说好了,不让她送的,怎么还是来了,这女人真是麻烦啊!”
另外一边的岑参摇头笑道:“佳人情深意重,真是羡煞旁人也!将军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赵子良听了微微一笑,策马跑到路边,对王灿道:“尔等继续赶路,某随后就赶上来!”
“诺!”王灿答应一声,对侍卫长楚歌道:“你带二十人留下保护将军!其他人等,继续前进”。
“诺!”
楚歌等人骑在马背上停在路边,赵子良策马迎上追过来的磐珠隽秀,等磐珠隽秀带着几个侍女停下来,他下马道:“公主,不是说好了不送的吗?怎么还是来了?”
“给!”磐珠隽秀下马后说着丢过来一个东西,说道:“冬日里冷,这是我用羊皮缝制的一双手套,戴上看看是否合适”。
赵子良接过一看,还真是一双羊皮手套,羊皮经过鞣制,却没有上漆和抛光,不过以如今的皮革处理技术,也没有这种工艺。
手套外面是皮,羊毛在里面,戴上果然很暖和,而且刚好合适,不大也不小,戴上它手握兵器时还增加了摩擦力,能更好的握住兵器。
赵子良试了试,一脸的欣喜道:“甚好,公主真是心灵手巧,某很喜欢,只是劳累公主了!”
这话说得磐珠隽秀就像嘴里尝了蜜一样,嘴里心里都甜得舒爽至极,她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