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琨见赵子良盯着那边,也注意到这个情况,很是尴尬,连忙解释道:“将军,兄弟们的军饷少,这京城的花费用度都大得离谱,仅靠一点点军饷,兄弟们的日子都没法过,只能用这点手段捞点”。
赵子良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在这个时代,无论大唐什么城池,城门兵士和官吏多少都要收点额外的钱财,也不仅仅只是他们,其他官府官吏们谁不捞点现在已经不是贞观年间了,大唐处于鼎盛时期,经济、军事高度发达的同时,社会风气也开始有了变坏的迹象,这也是一个王朝开始衰弱的征兆。
赵子良没有对此事发表看法,他知道自己刚来,还不是碰触这些人利益的时候,他顾左右而言他:“吴校尉,刚才在营房的时候,本将军好像看到营房还空了好几间,对吧”
吴志成不知所以,疑惑着点头道:“对,将军的意思是”。
赵子良道:“你给本将军收拾一间出来,弄干净一点,日后本将军就在营房当值,有时白日来,有时晚间来,时间不固定,你们二人轮流当值,每人当值一天休假一天,当值的人也同时要负责另外一个不当值的事务,如此一来,你们一人也不必每天都来,当值的当日,你们要不定时巡查城门各处的情况,如果出了问题,本将军就追究当值之人。另外,剩下那几间空房都收拾出来,把门窗都换一下,搞得牢固一些”。
两人见赵子良的安排不仅没有触碰他们的利益,还让他们变得更加轻松,因此很是高兴,急忙答应:“多谢将军体恤,我等一定照办”。。
第219章 失而复得()
赵子良上任城门官的第二日上午早早就来到了城门,此时城门口来往行人和车马川流不息,热闹非凡,在城内等待出城和城外进城的人满为患,这主要是因为赵子良这个新官上任,无论是兵头还是兵士们都想在赵子良面前表现好一些的缘故,检查过往行人格外的小心。
赵子良一直背着手站在旁边看着,直到太阳高照,行人才少了一些,赵子良对今日当值的陶大琨招了手,陶大琨上前两步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赵子良说道:“这些兵士没有没家在京城附近的”
“呃,属下手下有三个是州县的,老吴手下好像有两个的家距此不远,将军有何事”陶大琨愣了一下,还是回答道。
陶大琨其实对赵子良并不怎么恭敬,无论是在心里还是在行动上,他早就听说了,赵子良是定远将军,可被派来做城门将军,这明显就是被贬来的嘛,在他看来,上头对赵子良肯定不待见,否则不会这么安排,赵子良这辈子只怕就只能是一个城门将军了,说不定还会被贬得更低,对于一个被上面不待见,明显没有什么前途的上司,陶大琨认为并不需要多么恭敬。
“哦,没事,没事。本将军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这里交给你”赵子良说着也不等陶大琨说话,转身就走。
陶大琨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脸上的轻蔑之色更盛。
赵子良骑着马出城向庄子方向走,白孝德等人跟在身后,赵子良突然勒马停下,后面的扈从们也勒马停下,白孝德沉思片刻,便上前拱手道:“将军,虽然您被皇帝派来守城门,可您也不能什么事情都不管吧万一要是城门这边出了事。皇帝就有借口更加为难您了,而且这陶大琨和那吴志成明显看不起您,没把您当回事,这两个小人。哪条找着机会,看我不整死他们”。
赵子良说道:“孝德啊,刚才你也听见了,金光门守军中有五个兵士的家就在这附近州县,你派人打听一下。打听清楚他们的家具体在哪儿,然后派人去通知他们的父母亲人来一趟”。
“这”白孝德完全搞不懂赵子良这是几个意思,“将军,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啊”。
赵子良道:“就说本将军请他们过来看看他们的儿子在这里的日子过得怎样,来回的盘缠花费都从本将军的军饷中支出,一定要他们过来,不来不行”。
白孝德一脸的疑惑,拱手答应:“诺,属下回去后就安排”。
大明宫。唐朝历代皇帝居住和处理政事之所。
李隆基放下御笔,忍不住扭了扭脖子。在一旁沏茶的梅妃看见后笑道:“陛下累了吧,臣妾给陛下揉揉肩膀”。
李隆基点点头,笑道:“好”
梅妃给李隆基揉了一会肩膀和脖子,就听李隆基说:“梅妃呀,咱们去外面走走吧”。
两人刚走出殿门就遇到了玉真道长和太真道长,李隆基看见两人很是高兴,邀她们一起散散步,两位女道长欣然答应。
几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御马监附近,突然一匹马竟然撞开马厩的护栏,连续撞翻好几个马夫在御马监的草场上狂奔。
“这是走。快过去看看”李隆基说着急忙甩开袖子大步向御马监走去,梅妃、玉真、太真道长急忙跟上。
一个官员皇帝竟然出现在御马监,大惊,急忙上前拜见:“陛下。那马发疯了,这里不安全,还是请陛下速速回宫”
李隆基看向那马,惊道:“那不是朕的黑龙吗怎么会这样”
官员无奈地苦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这黑龙自从被送来御马监就一直不服管教,它倒是能吃能喝。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能管得住它,也没有一个人能够骑上它的背,这两个月来,它连续伤了我们十几个马夫了,撞坏的木料栅栏不计其数,而且它还只料,要由酒有肉才行”。
不说其他人了,就连李隆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他吗到底是在养一匹马还是在养一个大爷
李隆基看着那还在狂奔的黑龙之后,问道:“你刚才说它谁都不让骑”
“是的,陛下”
李隆基听了这话还真有些不信邪,他道:“果然是万中无一的好马,朕还真不信谁都不能骑它,梅妃,来给朕拿着衣裳,趁着今日朕有兴致,看朕如何降服它”。
这话一说出来,御马监内跪了一地,那官员急切道:“陛下万万不可,这黑龙马性子暴烈异常,只有强大的武将才能让它臣服”。
话还没有说话就被李隆基打断:“住口,你是说朕不如武将强大”
“不不不,陛下误会臣的意思了,臣的意思是陛下长处在于掌控天下权柄、治国安邦,要降服这匹黑龙马,没有远超常人的力气和耐力是无法让它臣服的,陛下如果一定要骑乘,还请让臣等驯服它之后再让陛下骑乘,如此才能确保陛下的安全”。
杨玉这时也开口劝道:“陛下,此言不无道理,陛下乃万金之躯,身系大唐江山社稷安危,万不可有闪失,如果陛下能够降服这马还好,如果不能降服,难道陛下要杀它不成陛下不是很喜爱它么舍得杀它既然如此,陛下还不如将它送给赵将军,至少它在赵将军手中能发挥自己的价值,它依然可以驰聘沙场,而不是老死在这御花园中陛下,每个人在这世间都有自己的使命,例如陛下的使命就是治理好大唐江山社稷,让百姓丰衣足食。梅妃姐姐她们的使命就是伺候好陛下,让陛下有更多的精力、更好的心情处理国事,大臣们的使命就是辅助陛下理政,百姓们的使命就是种出更多的粮食、织出更多的布料、衣裳鞋帽、工匠们的使命就是锻造更多的兵器弓箭车辆,武将兵士们的使命就是为陛下征战沙场、开疆拓土,战马也有自己的使命,它们的使命就是用于武将和骑兵们,让他们能够更好的杀敌,陛下把这样一匹好马圈养在这里。等于是剥夺了它的使命,无论是人还是战马,没有了使命,活着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陛下又于心何忍呢也许陛下担心它死在战场上,但是战死沙场难道不是它最好的归属吗”
杨玉这番话说完,自己顿时也有些惴惴不安,这是她第一次对李隆基说这么说,而且还是带着说教的口吻。皇帝要是恼怒了,她的下场就惨了。
现场没有一个人出声,全都被杨玉的这番话吓到了,向皇帝说教,不是找死么
倒是玉真公主担心皇帝迁怒与杨玉,鼓起勇气替她求情:
“皇帝哥哥,太真妹妹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还请皇帝哥哥息怒”。
岂知李隆基竖起手掌,叹道:“不。御妹,环儿没有说错,她说得很对,我们每个人都有使命,它也有自己的使命,是朕错了,朕不该把这它圈养在这御马监之中,剥夺了它纵横疆场的机会”
说到这里,李隆基扭头问高力士:“对了,赵子良在金光门做守将做得如何”
高力士看了看玉真公主、杨玉、梅妃等人。低头道:“陛下,赵子良上任半月有余了,不过好像听说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并不经常在金光门值守”。
“哦”李隆基听了这话只是疑惑了一声。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李隆基又看向杨玉,问道:“环儿,你说朕该如何处置这匹黑龙马呢”
杨玉做了一个万福,道:“马是陛下的,陛下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贫道不便妄言”。
李隆基本来是想多跟杨玉说说话。想把这匹马的处置权给她来决定,同时讨好她一下,可她不接招,这也让他有些无可奈何。
想了想,李隆基对众人道:“说起来,这匹马的真正主人并非是朕,大食人曾经是想将它送给朕,但在来的路上就被突骑施人抢了,它还没有被大食人送给朕就被抢了,所以还不属于朕,而赵子良又从突骑施人手里抢到了它,所以它的真正主人是赵子良,朕却把它从赵子良手里夺了过来,赵子良是臣子,不敢反抗朕的旨意,是朕做错了啊力士,派人把它把它送还给赵子良吧”
“诺”高力士连忙答应,此时他心里却很是紧张不安,皇帝要把马还给赵子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准备重新重用
这时皇帝又问;“那赵子良最近在干什么”
高力士道:“他隔三差五的去金光门巡视一番,有时就在城门边上的营房里查看查看,平时都是呆在他在城南的庄子里练习武艺和骑术骑射”。
李隆基皱眉道:“朕不是让他守好城门,抓捕飞来飞去的江洋大盗吗他怎么整天窝在庄子里,这样能抓住飞贼最近那飞贼还在金光门一带出没吗”
高力士答道:“也许赵将军有自己的想法吧。不过自从赵将军上任之后,倒是没有在发现有飞贼在金光门一带出没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飞贼却在其他几门出现了,有时是在明德门、有时在开远门、有时又在通化门和延兴门一带出现”。
皇帝大怒:“按照你这么说,只要这飞贼出现在哪个门,朕就得把赵子良调去哪个门”
高力士惊恐的下跪道:“老奴死罪、死罪”
“哼”李隆基一甩袖子走了,其他嫔妃、内侍纷纷跟上。
这天赵子良带着白孝德等人刚来到金光门值守,就看见旁边大树上拴着一匹马,那不正是他的乌力马么乌力马看见他后也是兴奋得嘶叫不已,赵子良疑惑地找来陶大琨问道:“那马怎么会在这里”
陶大琨这次恭敬了很多,拱手道:“将军,这是宫里派人送来的,说是还给将军”。
不能不说,这乌力马也算是失而复得,虽然不知道皇帝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但是赵子良还是很高兴乌力马回到他身边。。
第220章 赵子良的手段()
范大柱、曾阿牛等五个人今日休假,他们的家都在京城长安附近的州县,假期却只有一天,因此不能回家,只能在长安城逛逛。‘
五人刚要走出营房,却被人叫住:“喂,你们五个站住,过来!”
五人顺着声音看过去,他们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这人是城门守将赵子良的扈从头领,他们五人互相看了看,疑惑地走过去,范大柱问道:“白爷有何吩咐?”
白孝德摆了摆脑袋:“曾阿牛去通知其他人所有休假之人全部在城门楼上集合,你们四个跟我走,将军要见你们”。
“诺!”曾阿牛等人答应,他们都只是小兵,可不敢不听将军身边这个扈从头领的话。
范大柱等四人很快跟着白孝德等人来到城门口,白孝德向赵子良拱手:“将军,他们来了!”
“小人等拜见将军!”范大柱等四人向赵子良行礼。
赵子良抬了抬手:“都起来吧,今日让你们过来是想请你们看几出戏”。
范大柱等四人听着这话都有些战战兢兢,他们完全不明白赵子良怎么会把他们这四个与他不怎么熟悉的兵士叫过来看什么不知所谓的戏,不过人家可是将军,能专门派人请他们来看戏,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不久,城门楼上和城门内外聚集了一百多兵士,这些兵士要么是在营房休息准备接班的兵士,要么是今天轮休的兵士,不过此时他们都被通知来到城楼和城门口看戏,这让兵士们都十分的纳闷。
这时一个兵士走来,在赵子良身边附耳低声嘀咕了两句,赵子良点了点头,稍微大声道:“都注意了啊,好戏就要开锣了!”
这声音不大,但也不大,跟在他身边的一些兵头们和兵士们都听见。 ‘而且很快被这些兵士们传播开去,很快所有人都集中注意力,打起了精神,但是在城门口值守的一些兵士却没人听见这话。
此时从城外道路上走来三三两两的一些百姓。这些百姓来到城门口在进城时遭到了值守什长和兵士们的盘查,百姓们拿出路引,官员们拿出门籍,排成一个长队等待进入城内。
当一个风尘仆仆的老汉背着一个旧布包走到值守的什长面前时,在城楼上观看的曾阿牛突然叫道:“爹······”。
一只大手掌突然伸过来捂住了曾阿牛的嘴。曾阿牛牛头一看,却现捂住自己嘴的是白孝德,白孝德冷声道:“将军有令,你只能看,不能出声,否则人头落地!”
这时城门口出现了情况,曾阿牛的爹把路引递给值守的什长,什长接过路引看了看,又拿眼睛瞟了瞟曾老爹,问道:“外地来的?”
老实巴交的曾老爹练练点头:“是的是的”。
“来长安干什么?”
“看老汉那不成器的儿子”。
岂知那什长却道:“这长安城的人本来就已经够多的了。每天却还有更多的外地人过来,这就让长安城增加了很多不安全,所以每一个从外地来的人都要交五文钱,拿钱才能进城”。
曾老爹一听,顿时有些傻了,“什么,五文钱?这位军爷,这、这也交得太多了吧?你看我们是自己人,我儿子也是当兵的,您看是不是少点?”
那什长板起脸。‘冷声道:“自己人?谁跟你是自己人?五文钱还多?刚才是五文钱,现在是十文钱了,没十文钱,你别想进城!”
曾老爹听了这话。顿时脸红脖子粗:“你、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这城门又不是你们家的,凭啥不让老汉进城?”
值守什长冷笑,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现在是老子在这里值守,老子最大,老子想让你进就让你进,不想让你进。你就是叫老子亲爹,老子也不让你进,不过看你这老头是从外乡来的,你给十文钱,再叫老子一声亲爹,老子就让你进去!怎么样,给不给钱?叫不叫亲爹?”
其他兵士听得哈哈大笑。
曾老爹气得脸色青,一张老脸上的皱褶都因为气血上涌而少了不少,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什长和其他兵士:“兵痞,兵痞,都是一群兵痞!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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