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愕然了,接着母亲拉住我的手:“这个你放心,他能对你如此有情有义,我们把他当亲生儿子是应该的,妈真的很欣慰,你走的那天我还担心你的选择,如今看到他对你用情如此之深,我总算放心了……”
我心里酸酸的,但嘴上还调皮的说:“爸,现在知道你砸他我为什么那么生气了吧?幸亏你没把他砸死,砸死了看看现在还有谁对你女儿好!”
父亲内疚的低下头,喃喃自语:“我差点毁了我女儿的幸福……”
半小时后,江铭晟把江母接了过来,她一进房间就跟我父母热情的握手,接着走到病床边问我:“来茴,这几天好些了吗?”
“恩好些了,阿姨。”
我话音刚落,立马被我母亲训斥了句:“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不懂礼貌?我有些不明白了,连江母都疑惑的很,我刚说的这句话哪里不懂礼貌了?
“铭晟都喊我们爸妈,你怎么能再喊阿姨呢?你应该也喊妈才是!”
脸唰的一下红透了,江母愣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后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啊?”
我无措的看了眼江铭晟,真不知道有多尴尬。
“那是应该改口了,来茴,以后也喊我妈吧,你都不知道,我做梦都盼你能喊我一声妈!”
江母夸张的大笑,我除了囧还是囧,无奈之下,我冲江铭晟吼了句:“你抱我出去晒晒太阳嘛。”
他当然知道我是因为不好意思才要出去的,就配合的走过来,拦腰把我抱了出去。
到了外面的林荫树下,他把我放在长椅上坐着,然后取笑我:“你刚才脸红的样子,就像丑媳妇见公婆。”
本来就囧的很,出了病房他还取笑我,我用力捶打他:“占我便宜,占我便宜!”
江铭晟一把握住我的手,深邃的双眸紧紧凝视我,一望无际的温柔,让我慢慢的被沦陷了进去。
“来茴,你抱抱我好吗?”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让我抱他,但我还是伸出双臂,紧紧的搂住了他。
“这样可以了吗?”趴在他的颈边,我轻轻的问。
“恩可以了,但不要松开,就这样一直抱着。”
我没有问为什么,很多时候,彼此之间的爱是不需要问为什么的。
“来茴……”
莫名的有人喊我名字,我还以为是江铭晟喊的,就疑惑的问他:“你喊我干吗?”
他低声说:“我没有喊你。”
“铭晟……”
这下我听清楚了,真的人在喊我们,迅速扭过头,我竟然看到了林美琪。
“你……”目瞪口呆的望着她,我一时语塞。
“小琪你怎么来了?”江铭晟站起身,同样也很疑惑。
“我来看看她。”她用手指了指我,步伐开始迈过来。
“你怎么找到这的?”
我望着已经走到我面前的林美琪,愈发的疑惑。
“尾随江夫人来的。”
诧异的把视线移向江铭晟,他立马澄清:“我不知道她跟过来了。”
“怎么来茴,我来看看你都不行吗?”林美琪有些失落:“你放心,我不是来抢你男人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来我很高兴。”
我们三个人一起往病房里走,中途我在想,如果父母看到一个和我长的这么相似的人,他们会怎么想呢?
想着想着就到了病房,江母和父母还坐在那里说着什么,见我们走进来,立刻停止了话题。
“爸妈,有人来看我了。”我指着身后的林美琪,向他们介绍:“这位是林美琪小姐。”
父亲抬眸的一瞬间,非常震惊,但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我心里偷偷的想,果然他们是震惊的,和我当初第一次看到林美琪的时候一样,觉得不可以思议。
母亲黯然的笑着说:“这位林小姐长的和我们家来茴真像啊……”
林美琪听了我母亲的话,打趣着说:“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姐妹呢。”
父母脸上再次一闪而过的惊诧,我敏感的看到了,但其它的人却并没有注意到。
“叔叔阿姨你们家以前没丢过女儿吧?或者来茴是不是你们捡的?”林美琪继续开着玩笑。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父亲立马摇头,母亲则黯然的背过身去。
林美琪以前在法国呆过很长时间,她给我讲了很多法国的有趣事,特别是红酒最有名,她一提到红酒我就心痒痒,虽然英国喝不到法国的红酒,但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如果总是待在医院,实在是够遗憾。
于是,我就缠着江铭晟,死活要他带我出去走走,他说我身体不好就待在医院,我就要挟他:“你不带我去,我就绝食!”
他不是不知道我固执起来有多厉害,终于被我磨了两天后,他同意了。
“你也一起去。”我对林美琪说,她看了眼江铭晟,点点头。
我们三人出医院前,母亲反复叮嘱我,注意不要玩的太晚,注意不要乱吃东西,还叮嘱江铭晟,不要太由着我,自始自终母亲没有跟林美琪说上一句话,她似乎挺排斥她。
“去哪里?”出了医院,江铭晟问我。
“哪里有红酒就去哪里。”我兴奋的说。
“不行!”他立马训斥:“你不能喝酒。”
“就喝一点点没关系的,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如果不偿偿这里的红酒,实在是太遗憾了!!”
江铭晟无视我的恳求,冷冷的说:“等你病好了,你想喝我可以每周带你来一次!”
我有些失望,就口不择言的说:“那要是不好呢?岂不是一辈子也喝不上了。”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我就明白我说错话了……
“铭晟,喝一点点没关系的,如果来茴想喝的话,你就满足她一次吧。”林美琪看出了气氛紧张,她出面替我说话。
最终我们还是去了附近的酒吧,在包厢里,面对着晶莹的像血一样的红酒,我取笑江铭晟:“多么诱人的红酒啊,可惜再诱人也诱惑不了你。”
林美琪或许也知道,江铭晟是不喝红酒的。
然而今晚,他却做出了让我震惊的举动,拿起面前的一瓶红酒,他斟了满满一杯,一口饮尽……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果然我是不该说话刺激他的,一个从不碰红酒的人,竟然被我刺激到喝红酒像喝白开水,我心里百味陈杂!
“喂,你不要喝了。”我伸手去夺他的杯子,他手一闪,又是一杯酒进肚。
“不能再喝了,你从来都不喝的!”我干脆坐到他面前,死死的抱住他的手。
江铭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拨开我的手,继续喝。
“江铭晟,我还没死,你就这个样子,那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阻止不了他,我心里一难过,就什么都不管了,管他爱不爱听,能不能受的了……
“来茴,他心里难过,你让他喝一些吧。”
终于知道带着林美琪出来的好处了,就是帮忙打圆场的!
拿起江铭晟喝了一半的红酒,我对着酒瓶猛喝了几口,他一把夺过去,怒吼了声:“你疯了是不是?这是你能喝的吗?!”
“我就喝,你从来不喝的都能喝,凭什么就不让我喝!”
心里明明知道,我不能喝只是因为我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我也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的身体我不珍惜有人会珍惜,那个人就是江铭晟……
他仰起下巴,把酒瓶里剩余的红酒喝了个精光,终于他喝倒了,昏睡过去。
我含泪望着他,从来不喝红酒的他,今晚因为我一句带刺的话,就让他伤心的借酒浇愁,江铭晟以前那么多的原则,因为我打破了太多太多,多的我都记不清,他原来是怎样一个人。
“他真的很爱你。”
林美琪一句落寞的话,透尽了心酸。
我抱住江铭晟,贴着他的脸,无奈而忧伤的恳求她:“如果不久的将来我真的不在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的守护他!”
现在的江铭晟,连一句我有可能会不在了的话都不能听,那如果将来我真的不在了,他该怎么办?有谁来安抚他,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季来茴,你不要动不动把这句话放嘴上可以吗?你自己说出来没感觉,那你身边的人呢?他最害怕听到的话,你毫无顾忌的就说出来,你非要这么残忍吗?”
“不是我残忍,是事实就是这样!”
林美琪凝视着江铭晟,眼神无比的凄凉,她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对我说:“虽然你很可怜,患上了这样的绝症,可我若是你,被这样一个男人爱着,哪怕死了,我也愿意……”
她这样说是羡慕我的意思吗?如果这个问题让江铭晟来回答,他一定会说,如果要用我的健康来换取这样一份爱,他一定会选择不爱我,这样我就可以健康的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不用为爱伤心失落,也不用为病痛受尽折磨!
江铭晟的爱,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为我的幸福而存活。
清晨,我从江铭晟的怀里醒过来,我们竟然就这样在酒吧里睡了一夜,而林美琪已经不知去向,桌上放着一张便条。
“季来茴,我回去了,我以为我能坦然的看着江铭晟怎么爱你,可是当我真正看到以后,我才明白,我的心还是会痛,曾经我不管用什么方法逼他喝红酒,他也不肯喝半口,却因为怕失去你而喝了一整瓶,这是什么样的爱我不清楚,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获得过,羡慕你的同时也祝福你,能早日康复与他白头偕老,倘若……
你真的不幸离开,我会信守承诺替你守护他,直到永远!林美琪亲笔。”
心酸的揉掉便条,扔进了垃圾桶,有她这一句话,虽然难过,我还是放心了。
我被江铭晟抱着回了医院,其实我可以走,只是他坚持要抱着我。
已经在爱德华医院住了不少时日,除去中途回国的那两天,一共住了十九天。
白天江铭晟都会陪我,江母也会陪我,我父母也会陪我,晚上就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医生交代,晚上有家属在的话,会影响病人休息,他们医院都有很好的护士,所以晚上不许家人陪夜。
我的病时好时坏,这样的结果是我所不能接受的,因为它总是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我的心理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折磨。
而江铭晟的存在,更是加重了我心里的负重感,我常常会想,他这么爱我如果我死了怎么办?就算林美琪能答应替我守护他,可是那样他就能快乐吗?
很多需要考虑的,不需要考虑的,我都在考虑,过度的思考导致我又开始失眠,夜里睡不着,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找水喝,床头边的桌子上就有水,是江铭晟走的时候替我倒好的。
我刚翻了个身,肌肉又是一阵麻痛,像万根针刺骨一样的痛,无力的倒回床上,我重重的喘气。
呼吸越来越困难,额头上的汗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渗,那种窒息的感觉让我绝望到了极点,真的想就这样死了算了,真的是受够了,彻底的受够了!
泪水夹着汗水,湿透了枕巾,在我绝望的想要放弃的时候,一想到爱我如生命的江铭晟,我又一次犹豫了。
按响了警铃,护士来了,她一看到我面色苍白,汗流不止就什么都明白了,熟练的替我装上呼吸器,然后拿起针管,灌入不知名的药水,无情的**了我手臂……
疼痛感渐渐的消失,呼吸也越来越畅通,半小时后,我又恢复了正常,护士替我摘掉呼吸哭,轻声询问我:“Feel a little better。(感觉好点了吗?)”
无力的点头:“Thanks。 Much better(谢谢,好多了。)”
她收拾好医疗用品,正欲离开,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Would you please tell me; how my disease(请你如实告诉我,我的情况到底怎样)”
护士无奈的望着我,犹豫了片刻后,平静的说:“After a month or so; that is not optimistic(如果一个月都是这样,就表示很不乐观)
她走了,听到关门的声音,我无措的哭了,一个月我已经过了二十天,现在还是这样,那不就表示很不乐观了吗?或许她这是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想了很久,也挣扎了很久,我起身穿好衣服出了病房,悄悄的打车去了江铭晟的酒店。
已经是深夜了,国外就是这点好,没有时间的限制,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一样的热闹明亮。
车子停在骑士桥酒店门口,我直奔302号房间。
咚咚的按响了门铃,如此深夜江铭晟肯定早已入睡,他离开我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现在是凌晨两点钟,我们分开也不过三小时而已。
门被打开了,我其实已经按了三遍的门铃,江铭晟看到我的一瞬间,像是做梦一样不敢置信!
“来茴?”他走近了一些。
“我想你了。”伸开双臂圈住他。
肌肤紧贴,他终于清醒,下一秒就生气的冲我吼:“你怎么这么任性?这么晚了跑出医院要是出现什么状况怎么办?!”
我笑笑:“我来你这里,能有什么状况?”
“你怎么一点不让我省心?你都忘记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吗?!”他继续冲我咆哮。
“没忘,可我就是想来见你……”
江铭晟痛苦的揉了揉头发,伸手把我拉进酒店的房间,砰一声关了房门。
把我按倒在沙发上,他仔细的检查我的身体,脸上,头上,脖子上,手臂上,还有腿上,确定没有任何擦伤和淤青外,长长的舒了口气。
“以后不要这么任性,英国的治安条件再好,也会有坏人出没,而且你身体不好,一个人在路上晕倒怎么办?你要是再这样,以后我24小时守着你!”
心痛的望着我,他的眼神很深很深,像瀑布下的深潭,深不见底,连他自己灵魂也深深地埋藏进去。
我的影子像幽灵般地从他黝黑的瞳孔中浮现出来,带着几许疯狂,几许落寞。
“我不是任性,就是想你了而已……”我使劲的绞着手指。
江铭晟发火了,他狠狠的按住我的肩膀,火冒三丈的说:“你这个女人到底要我怎么办?非要把人折磨疯掉才满意吗?!”
此时此刻,真的,很想掐死他,又想掐死自己。
“如果明天我就会死掉,今天,今天你还会像样对待我吗?” 我突然哽咽。
他或许只顾着担心我,却不知道深夜我差点要窒息而亡的时候,有多么害怕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我才拼命的,不顾一切的跑过来,只不过是想让自己那颗恐慌的心可以安定……
他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低声说:“你把心掏出来吧,看看每次你说这种话的时候,那里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在滴血?!”
我推了他一把,最受不了的就是他不肯面对现实,他总是怕失去,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折磨着我!
“你就不能接受事实吗?人的一生中,有些东西必定要走掉,也必定要失去!”
“我就是不能失去你!” 江铭晟竭斯底的吼了声。
我残忍的笑了笑:“这不是你能控制的,你再有能耐,也能耐不过命运,如果命运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那么一切结局,都意味着是新的开始。”
心痛的闭上眼,再睁开,我无情总结:“所谓新的开始,就是没有我的人生,你重新来过!”
“I'm going crazy!(我真是要疯了)”他拧着我的肩,低吼:“你个笨蛋!为什么总是这样钻牛角尖?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水吗?稻草吗?!”
“我就是老顽固,你才知道吗!”倔强的和他对峙。我半步不肯退让。
江铭晟被我气的直喘气,他非常生气,脸都气绿了。
“你离开吧,只要你离开,我一定好好的治疗!”他的气还没消,我又添了把火。
这次,他的脸直接变成了紫色。
“你在这里我的压力很大,只要你离开,让我做什么都成。”我再次恳求。
他深深地吸口气,又深深地叹出来,我们相顾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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