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厉都有一天不进食了,有气无力,险些被那汉子拉倒。见那汉子如此莽撞,不由怒道,“干啥,小爷招你惹你了,快放开小爷,小爷烦着呐。”
“小爷呐,你烦?我更烦呐,你到了我手,就甭想跑了。你不是我小爷,你是我小祖宗,我在这儿都等三天了,总算是等到一个,你还想让我放开,放了你我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呐。”短髭汉子抓的秦厉更紧了,一张苦瓜脸浮现比哭还难受的笑容,回道。
秦厉知道明朝时候,很多男人都有龙阳之好。心中暗想,这汉子莫不是抓我去做娈童?
一想到这里,一股冷飕飕的寒意从尾椎一直透到后脑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看这汉子如此之彪悍,想想自己这副单薄的小身板,秦厉顿时浑身哆嗦,更是拼尽全力挣扎起来。
“啧啧!林兄,人家不愿跟你走,干脆让给兄弟得了!”一个尖嘴猴腮,家仆打扮的瘦子紧紧凑了上来。他身后立刻一窝蜂似的跟上了一群人。
那汉子环眼一瞪,一手抓着秦厉,另一只手马上握紧了拳头,吼道,“都给老子滚一边去,我的拳脚功夫可能大家都知道吧,我看今儿谁敢和我抢,谁和我抢我和谁玩命!”
众人面面相觑,还真是被他这副拼命的架势吓住了,顿时止步不前。
此时秦厉已被那汉子拖出人群,见无法挣脱他,只好换做一副可怜相,低声下气,带着哭腔恳求道,“大爷,放了小的吧,小的穷苦伶仃,上有七十岁高堂需要照顾,小的……小的确实不容易呀,大爷还是放了小的,另寻个别人吧!”
“哈哈,别叫我大爷,你才是我大爷,啥也别说了,就你了!”大汉坚定道。
无论秦厉如何哀求,说的如何可怜,那大汉似是铁了心肠,一定要把秦厉拖拽回家。
秦厉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对那大汉拳打脚踢,最后连嘴巴都用上了,狠狠在那大汉手臂上咬了一口。大汉无奈,从衣袋里掏出根麻绳,像是捆猪一样捆住秦厉,干脆把秦厉扛在肩头,飞快朝家中奔去。
秦厉的眼泪很快下来了,倒霉,真是倒霉呀。小爷都落魄成这样了,咋还让我受这等罪,唉!命苦啊,命苦。
汉子扛着秦厉走了很长一段路,大约半个时辰后,才钻进一条窄巷,进了一户很小的宅院。
刚一进了院子,大汉便扯开嗓子喊道,“回来了,今儿总算是抓着一个。老婆子,咱闺女准备好了没?”
“哎呦!你个杀千刀的总算是回来了。”一个四十岁上下,身着淡灰襦裙,身材稍稍丰腴的妇人急急从房中出来。
汉子不由分说,把秦厉扔在地上。秦厉疼的“哎呦!“一声,叫苦不迭。刚才被汉子扛着,一路颠簸,嘴里一直泛苦水,这下再一摔,秦厉顿时瘫在地上,爬不起身。
妇人两眼早就盯在秦厉身上看了个透彻,埋怨道,“哎呦!你个杀千刀的抓的这是个什么人呀,是个要饭的吧!这下可要把咱闺女坑苦喽!咱可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呦!唉!这可咋办呦!”
“老子抓住一个就不错了,哪儿还顾得了那么多,是个年轻的男的就行了呗,况且我细细看过,这小子模样还算不错嘛。”大汉怒道。
见汉子发怒,那妇人顿时萎靡下来,“唉!行……行,不管咋说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这都三天了,请来的锣鼓班子早就走了!这婚事还咋办呀?”
大汉微微一愣,旋即说道,“甭管那么多了,事急从权,你去知会咱闺女一声,马上拜堂成亲。”
听了这对夫妇的唠叨,秦厉总算是闹明白了。原来不是作娈童,他们是要让自己和他们的女儿成亲。秦厉的那颗心才稍稍安定。
不过转念想到,自古扬州出美女,扬州这地方最不缺的是美女不假。可是,难道美女还愁嫁不出去吗?非要让她老爹把我抢来成亲。
一定是他们的女儿是个没人要的丑八怪,无敌丑女呀,若是那样的话,可就把我秦厉坑苦了。
一辈子和一个猪八戒一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这辈子还有啥幸福呐。
“小子,起来吧。刚刚你也都听到了,我抓你来是让你娶我家闺女的。你小子走大运了,捡了一大便宜。我叫林英,以后就是你老丈人了!”大汉林英冲仍在地上“哎呦”不止的秦厉喝道。
随后又吩咐那妇人林氏去外面招呼几个邻人,主持婚仪。林氏无可奈何,临走又看一眼秦厉,嘟囔道,“唉!晦气,女儿一辈子就这么完喽!”
见秦厉躺在地上久久不动,林英上前来便提起他,骂道,“咋的?你小子还不愿意咋的?我告诉你,乖乖听你老丈人的话,想跑,哼!没门!再有,我可告诉你,我家闺女虽不是啥金枝玉叶,你若是今后欺负她,哼,你老丈人这副铁拳头可不答应。”
说着,凶神恶煞般在秦厉眼前晃晃他那对巨大的拳头。
碰上了这么一位蛮横无理的大汉,到了这时候,秦厉是一点儿办法也没了。装傻装疯让他放掉自己吧,刚才和他好一番理论纠缠,现在再装,显然为时已晚。
无可奈何,秦厉干脆把眼一闭,得了,认命吧!不管他家闺女是猪八戒,还是瘫子瘸子,这个亲还是一定得成了。
其实做个上门女婿也没啥不好的,最起码能混口饱饭吃,不至于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四处流浪吧?
一想到吃,秦厉的肚子立刻“咕咕”直叫,饿的双眼冒金星。
秦厉有气无力的说,“大爷……”
林英环眼一瞪,对秦厉怒目而视道,“咋的?你还叫大爷!”
秦厉吓得一缩头,急忙改口道,“不是大爷,是……是老丈人,岳父泰山,小婿我不跑了,您先给您这可怜的小婿弄点儿吃的行么?”
“哈哈!你小子这不是很乖巧么?饿了不早说,走,进屋!”在秦厉肩头重重捶了一拳,秦厉不禁疼的一呲牙。
林英浑不在意,解开秦厉身上的麻绳,拉起秦厉进屋。
林家虽是一处很小的宅院,但秦厉进得屋来,才发现屋内处处拾掇的干干净净,一应家具摆设齐全。看来这林家也算是中等之家。
林英领秦厉去偏房用餐,秦厉像是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转眼三大碗米饭下肚,看的林英直皱眉头。心道,这小子是多少天没吃东西了。不过,我林家日子还算过的下去,也不担心多上这小子一张嘴。
吃完饭,在林英的吩咐下,秦厉洗漱一番。
林氏回来,虽像是丢了多少钱似的,脸色十分难看,还是无可奈何的立即拿了大红的新郎服让秦厉穿戴齐整。
再看此时的秦厉,和刚被抓来时简直判若两人,唇红齿白,眉目清秀,颇有点儿玉树临风的味道。看的林氏也不由一喜。
林英仔细端详着秦厉,笑道,“怎么样?老婆子,不错吧!嘿嘿!”颇有点儿得意之感。
“哼!这小子虽长的还算说得过去,年龄也相当,就怕是腹中空空,没啥本事,不然咋就成了要饭的花子呢。咱家闺女眼光高着呢,唉!咱家这闺女呀,生来就是受苦的命呐!”林氏还是担心道。
“你这婆子就是唠叨起来没完,行不行就是他了。不行还能咋办?快去把闺女喊出来,去厅堂拜堂成亲。”
说罢,拉起秦厉直奔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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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似在梦中,两个时辰前,秦厉还是一个浑身肮脏的流浪儿,现在却一身新郎服,正襟危坐在桌旁,手里端着茶碗,偷偷瞄着坐在床前的新娘子了。新娘子还盖着红盖头,看不清她的容貌。
这便是我来大明的老婆么?我要和她长相厮守一辈子么?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呢?千万不要是相貌丑陋,蠢笨如猪呀!秦厉如是想到。
那颗心早就在嗓子眼里焦急的打着转儿。
和秦厉有一样想法的是新娘子林嫣儿。
父亲大人随便给我抓来一个陌生男子,听说还是个要饭的乞丐。我这一辈子就要交给这样的一个男人了。男人穷不怕,怕的是腹中空空,胸无点墨,没有大志呀!唉!女人呐,命苦呦!
沉默,新房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坐了好长时间,秦厉豁然站起。
罢了,就这么着吧。这女子长成啥模样,拜过天地就是我老婆了。男人嘛,就要勇敢的面对现实。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游手好闲,不着调的秦厉胸中突然涌起一股豪气。
勇气是有了,大步走到新娘子跟前,秦厉拿起秤杆的手还是颤抖起来,一颗心狂跳不已。
千呼万唤始出来,林嫣儿的红盖头终于被秦厉挑开了。
只看林嫣儿一眼,秦厉顿时傻了。
美!
无论是后世,还是今生,秦厉见过长的美的,却从没见过长的这么美的。乍一看很美,细一看更美。
女子年方二八,脸若银盘,唇不点而红。弯弯的柳叶眉毛下一双水杏般的眼睛,眼神中带些许忧伤,却又难以掩饰狡黠的光芒。
给秦厉的第一感觉是林嫣儿绝美中带几分调皮,几分幽怨,还有几分冷漠。
这样的女子,我喜欢。
呵呵!走大运了,桃花运,没想到这么快就白捡一个漂亮老婆。
伯虎兄,诚不欺我也。
随后秦厉更加纳闷了,这么美的一个女子,为什么非要抢亲才能嫁出去呢?真是让人百思不得解。
红盖头揭下,林嫣儿快速瞄了一眼秦厉,也不禁一怔。不对呀,父亲抓来的不是一个乞丐吗?如何变成一个清朗俊逸的公子了?
两人的目光一撞,林嫣儿如同遭电击一样,俏脸通红,慌忙把目光移开,一颗芳心跟着震颤不已。
秦厉也是身体一震,收回心神。
秦厉尴尬一笑,“我还不知道小姐芳名呢?小姐可以告诉我吗?”
“妾叫林嫣儿,今年十五岁。”林嫣儿自幼跟随父亲习武,性格爽朗。短暂的失措后,镇静下来,干净清脆的回答。
“我叫秦厉,秦朝的秦,厉害的厉。”不等林嫣儿问起,秦厉便随后说道。
他这样一说,林嫣儿不禁“噗嗤”一笑,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随之而解。
林嫣儿站起,秦厉见她身材高挑,纤腰一束,体态婀娜,莲步轻移柳腰款摆,更是神魂一震,增加几分满意。
林嫣儿走至桌旁,斟一杯茶水,脆声道,“相公,请用茶!”
都喝一壶茶了,秦厉哪里还能喝的下,但不想违了美人心意,装模作样坐下,很是斯文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
林嫣儿随之坐下,轻声问道,“相公哪里人氏?”
“北直隶保定府人!”秦厉以这具躯壳原来的主人住址回道。
“相公可曾读过书?”
秦厉一怔,这女子怎么这么奇怪,查户口呢还是咋的?不过,反正以后是夫妻了,如实回答也就是了。
这具躯壳原来的主人是读过两年书的,但所学无几,文章做的更是一塌糊涂。
秦厉后世虽是大学毕业,说起读书算上幼儿园应该快二十年之久。但后世所学和大明的四书五经,八股文却是毫不相干。
“我是读过两年书的。”
“可曾中了什么功名?”林嫣儿面上一喜,追问。
秦厉微微摇头,叹道,“我对八股文章没有兴趣,不想再读书。”他说的倒是实情,在跟着唐伯虎混的时候,秦厉还真是看过四书五经之类的书,但一看便头疼,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儿兴致。
听秦厉如此说,林嫣儿双眸很快黯淡,粉面上隐隐露出失望之色。
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为妻纲的封建思想早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只好默默一叹,唉!我林嫣儿这辈子就这么着吧。
林嫣儿沮丧之色写在脸上,秦厉不禁心中不悦。暗道,这应该不是一个好女子,功利心太重。
但随后秦厉就释然了。任何一个女子,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出人头地呢?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富贵加身呢?而在这大明时代,男人成功的标志就是读书成就功名,建功立业。
至于经商赚钱,那在此时的大明时期是最下贱的职业。
想明白了这一环节,秦厉便更是对林嫣儿的喜爱之情有增无减。秦厉一挺胸膛,正色道,“我秦厉不读书照样能够建功立业,荣华富贵。”
不管以后是个什么样子,先吹出大话,不让眼前的小美人看轻了自己才是正理。真要是让自己的老婆看不起了,作为一个男人,那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男人嘛,是要有男人的尊严滴!
况且秦厉感觉今天运气确实不错,可能吸收的鸿运玉石上的气运从今天便开始有效了。既然有大气运,鸿运当头,说不定以后还真能青云直上,封侯封爵呢。
林嫣儿自然不会相信秦厉的话,但既已认命,也只有凄苦一笑,不置可否。
秦厉心中隐隐作痛。
好在他本来就懒散惯了,又是胸无大志之人,很快便恢复本来面目,嘴角微微一扬,把心中不解和盘托出,嬉笑着问,“像小姐这么美的女子,为什么要去抢亲才能嫁人呢?难道小姐就嫁不出去了?”
林嫣儿粉面一红,嗔怪的看一眼秦厉,还是说道,“哪有?还不是……”
林嫣儿刚要说话,突然机灵的走到窗前和门口,细心听听,认真看看,确信外面无人,才压低声音说道,“还不是皇上给闹的。江西宁王造反了,皇帝要去平叛,途中要经过扬州,就派来一个叫……叫吴经的太监先来扬州,要征集无数未婚女子,据说是皇帝要享用这些女子。”
说到这里,林嫣儿粉面一红,微露一股娇羞之态,偷眼瞟了一下秦厉,见秦厉并不异样,正在认真听,便继续说道,“相公是知道的,咱大明皇帝是……是很喜欢糟践女人的。所以有谁家的女子愿意去侍奉皇上呀?还有那个吴经收集了未婚女人,家里可以花钱再赎回来,一个女子要二百两银子呐。
妾……妾自然也不想去伺候皇上,家里又拿不出二百两银子,是以就把相公抢来成亲了。在扬州城,不光是妾一家在这样做,几乎家里有未婚女子的都在四处抢男人,抢着成亲哩。扬州人都和妾一样都恨死了那个死太监了!唉!”
林嫣儿说完,羞怯的低下头不再说话,一股沮丧伤心之态。
其实在林嫣儿说话的时候,秦厉一直在偷偷欣赏她。林嫣儿的每一个动作在秦厉眼里都有无穷的魅力,美感十足。
听林嫣儿说完了,秦厉难抑激动,腾一下站起,笑道,“好太监,真是一个好太监呐。要不是这个太监,我秦厉如何能这么容易娶上如此美丽的小娘子耶,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吴经呀,你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呐,不知道有多少光棍汉要感谢你呐!”
其实在后世,秦厉对正德皇帝是了解一些的,史书记载这位仁兄荒唐至极。不过倒是没听说过发生在扬州的这么一件荒唐事。
秦厉得意的看一眼林嫣儿,见林嫣儿一双美眸正用一种非常诧异而又冷漠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说不上来的让秦厉周身一冷,心底莫名的被深深刺了一下,很痛。
秦厉马上意识到说错话了,面上一红,缓缓坐下,轻咳一声,道,“我是说……千年未有事,出在大明朝,真是一个荒唐透顶的皇帝。其实不能怪这个太监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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