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是如何混成这样的?这与严嵩的过往经历,和他的性格脾性是分不开的。
严嵩生于成化十六年,是袁州府分宜县人。他出生于一个穷苦贫寒的家庭。老爹老娘那是地道的农民农妇,整日裹着的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困苦生活。
按理说严嵩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是绝不可能上学读书,不能有什么成就的。
然而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测的,更不能凭着人的主观臆断而下了结论。
严嵩的家庭虽然贫寒,但这家伙却是从小就聪明伶俐,很有点儿头脑。家里养着一头水牛,严嵩从小就一边放牛,一边去村子里的私塾蹭课。
所谓蹭课就是在私塾的外面偷听偷学,不用交学费。
说起来严嵩这家伙也是个很有毅力的人,他在私塾外面偷听先生讲课长达两年之久。他的这种行为不但是打动了他的母亲,也打动了私塾的先生。
母亲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严嵩读书。私塾的先生却是免费收下了严嵩这个学生。
严嵩经过两年的私塾偷听,不但对读书识字,八股文章很有兴趣,他对声律竟然也产生了兴致。说来严嵩也真是够聪明的,只是蹭了两年的课,便是超过了任何一个在私塾里面上课的人。
村子里有个村正,村正姓韩。韩村正也是从小读书的人,但却是命运不济,考到了四十岁也没考中个举人,秀才啥的,还是个老童生。虽然是个老童生,但怎么说也是读了好几十年的四书五经,肚子里还是有点儿文墨的。
韩村正很善于作对,他和私塾的先生是多年老友。有一天韩村正来私塾闲转,突发奇想想考较一下众位学生,他便是口占一联:“关山千里,乡心一夜,雨丝丝。”
私塾里面的众学生冥思苦想,苦相冥思,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对的上来。
在门外偷听的严嵩却是随口应对:“帝阙九重,圣寿万年,天荡荡。”对的那个工整就不用说了。因为有了这件事,严嵩一下子在村里便是扬名了。
事实证明私塾先生的眼光是非常了不起的,他这辈子正是因为收了严嵩这样一个免费的学生,才让他有了向人卖弄的资本。他教出来的学生有考中进士的。
弘治十一年,严嵩乡试中举。弘治十八年,严嵩又是中了进士,列二甲第二名,选为庶吉士,进入了翰林院读书深造。
庶吉士是个通天梯,只有成绩好,品相好的进士才有可能成为其中一员。成了庶吉士也便极有可能成为大明重要朝臣的一员。
此时的严嵩可谓初露才华,阁臣李东阳在内的不少士大夫都对他寄予了很高的评价,说他是“咸伟其才”。
严嵩果然不负众望,在正德二年,授翰林院编修,也算是混上了个小官。
可能因为看不惯正德的作为,要知道严嵩这人也是有点儿宁脾气的。也可能是大太监刘瑾执政期间,在焦芳的挑唆下,对南方士大夫采取排斥的方针,特别提出“毋得滥用江西人”,严嵩感觉仕途无望。心灰意懒。总之严嵩竟然辞官不干了,也算是另类了。
严嵩找的理由是身体不适,就这样他便在在分宜县境内的钤山隐居读书,长期泡起了病号长达十年左右。
严嵩在钤山过着相对平静和清贫的生活。
“一官系籍逢多病,数口携家食旧贫”。“近知理俗事,学种南山田”,可以说是他当时生活境况的写照了。
在钤山时,李梦阳曾经拜访过他,赠诗为,“问奇颇类扬雄宅,醒酒真轻李相庄。”严嵩和诗为:“地僻柴门堪系马,家贫蕉叶可供书。莺花对酒三春暮,风雅闻音百代余。”
过着这样的田园式生活,“颇著清誉”也是自然的。
可是严嵩难道就这样真的隐居下来,过着平平无奇的日子了却残生吗?他显然不是这样的性格。
正德七年,严嵩终于熬不住了,袁州府知府姚汀开局修志,请严嵩为总纂。严嵩二话不说便是出山了。
也难怪了,憋的时间太长了,再这样憋下去的话,恐怕这辈子就他奶奶的真的完蛋了。这辈子读的那么多书那不真成了毫无用处吗?
严嵩还不想就这样过完一生,他还想在大明有所作为。
严嵩出山了,一下子就弄了个总编,可谓出师大吉。正在严嵩信心百倍,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却是出事了。
正可谓天有不测风云,用严嵩的姚汀死了。这家伙就死在了袁州知府的任上。姚汀死了,那编书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没办法,严嵩只有又是回到分宜继续隐居起来。
没办法,等!他相信这个天下终归是有识货的人。姜子牙不是八十岁才出山有所作为的吗?我严嵩才三十多岁,那时间还长着哩。
可能是严嵩的心态太好了吧,老天可能要垂青于他,在第二年,徐琏继任知府。
徐琏继任了知府,严嵩一下子就乐了。
严嵩和徐琏是同年进士,只不过徐琏没能有幸成未庶吉士。但徐琏却是官运亨通,才短短十余年的时间便是混成了朝廷的四品大员。
徐琏和严嵩的关系那叫一个铁,两人不知为什么就是那么说活投机。很简单的事情,徐琏到任之后,片刻不停便是飞函请严嵩继续纂府志。
严嵩也真是争气,舍得吃苦,经过八个月的艰辛,到正德九年完工了。严嵩任总纂,是年为甲戌年,故人们称之为甲戌志。后世称《正德袁州府志》。
有了这本甲戌志,严嵩可谓有了政治资本,更重要的是一本甲戌志让严嵩名扬天下,从默默无闻到了人人皆知、更重要的是朝廷中很多人早已忘记了严嵩,正是因为甲戌志,才又想起大明还有一位“咸威奇才”。
正德十一年,严嵩还朝复官。
复官开始的时候,严嵩还是那样的硬骨头,不入流,他对当时的朝政多持批评之论,他多次提到,“正德间,天下所疾苦莫如逆竖妖僧”。
乖乖隆地咚!“逆竖妖僧”这是怎样大逆不道的言辞?怎奈当时的正德还真是不拿这个当回事,况且当时大明的环境还就是这样的,言论非常自由。
严嵩对正德的其他许多做法,他也很是憎恨,持批评态度。
正德下旨运楠木北上,严嵩写道:“今湖南运殿材巨楠数千株,联筏曳旗,蔽流而上。楠最硬者围丈余,长可五十尺,诚天地间奇声。然此木一株,山伐陆挽水运至此,费数百金矣。”
这样说了,惹得正德龙颜大怒,正德实在忍不下去了。京城之中怎么说也不能有一个这样的人总是在耳边鸹噪吧?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正德便是把严嵩撵出了京城。
当然了,严嵩毕竟没犯什么大错,只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而已。正德还是不想亏待了他,便是在南京给他弄了个翰林院侍读的官,是个从五品的官。
严嵩现在四十岁了,这些年来这一通折腾,虽然还没混的人模人样,但也是引起了朝臣之中很多明眼人的注意。
同时,严嵩虽然在南京弄了个闲职,但他颗寻求上进,渴望当大官的心却是没变。他的劲头和斗志一点儿都没减少,反而是有所增加了。正因为有这样的心理,严嵩便是密切关注着朝廷中的形势和天下的大事。
他得到了消息说正德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聪明的严嵩马上便是琢磨起未来的形势。
要知道,正德虽然荒淫无度,身边从来没缺少过美女。但正德却是没有儿子。正德没有儿子,那他死了以后,这天下……
秦厉和郭勋在婚礼上比赛的事情,严嵩虽然远在南京,却是早早的便得到了消息。也就从那时起,秦厉的名字才开始出现在严嵩的脑海。
秦厉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小角色就有胆子和郭勋叫板,这说明秦厉背后定然有不可小觑的力量。因为观察分析秦厉的过往,秦厉这人非但不是个疯子,反而是个运气非常足,而且脑筋又是非常灵活的人。
太多的人都去郭勋府里了,秦厉这边却是弄了数不清的流民来吃饭,也算是增加了人气。
那可是流民呀,流民本来应该是在城外的。可是他们愣是有组织,有秩序的进城来了。流民进城,这是需要皇上或是太后下旨的。没有他们的旨意,谁敢放流民进来。
想到这里的时候,严嵩立刻便是明朗了。他喃喃道,“厉害,好一个厉害的秦厉,这次胜利者必定是你!”
呵呵!就让那些无知之徒,遇事不善于动脑筋的人去死吧。只有他们统统死了,我严嵩才能在大明朝堂当更大的官,获得更多的权利。
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严嵩还有什么犹豫的呀?几乎是刚刚到了京城便是来给秦厉贺喜来了。
面对严嵩那一张稍稍谄媚的脸,秦厉无言以对。他暗暗想道,这家伙是奸臣,但他现在对我却是很好的。他是非常信任我的。第一个来给我贺喜,这便是把全部都压在了我秦厉身上,难道我秦厉却是恩将仇报,先是派人把这严嵩杀了?以免出现历史上的大奸臣。
唉!历史终归是历史,可能历史的轨道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微微发生变化呢?严嵩可能会变成忠臣呢?
这样一想,秦厉急忙上前热情的拉住严嵩的手,很是欣喜。
正准备把严嵩让进屋中,准备好好和严嵩交流一下的时候。守门的小厮突然咚咚的跑来,兴奋道,“黄总管,秦大人,门外一个叫海瑞的人来了。他说如果秦大人不亲自去接他,他便不进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时候就是有很多巧合的事情,真可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秦厉尴尬的看一眼严嵩,见严嵩一脸茫然,好像从来没听说过海瑞这人的名字一样,秦厉不禁微微发愣。
随后便是释然了。自己这是白白担心了,现在的严嵩还是个无名的小角色,他根本就还不是奸臣。而那海瑞现在也是远在海南当着县学的教谕,也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海瑞现在根本不可能斗严嵩的。
空空担心一场,让秦厉都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历史上海瑞和严嵩是死对头,但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时机还没成熟呐。再有,自己穿越大明了,虽然现在一直是个小人物,但说不准小人物也会影响历史,说不准严嵩不会成了历史上的奸臣呢,说不准海瑞斗严嵩的事情不会发生了呢。
心下这样想着,不禁豁然开朗,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秦厉朝严嵩笑道,“严兄,这位海瑞海刚峰乃是海南县学的教谕,是个非常耿直的人。来,不若严兄随我去见见此人,呵呵!他虽然职务卑微,但在秦厉看来倒是个人物哩。”
严嵩在临来给秦厉贺喜之前,对秦厉做了很深的一番研究。他认为秦厉是个孤傲的人,小小年纪便是创下了这样大的名头,杨廷和都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还是做妾,这样的人物你就想想应该有多厉害吧。在严嵩看来,秦厉能瞧的起的人整个大明也不一定有多少个。秦厉既然这样看中海瑞,那便是说明海瑞不是一般人呐。
这样一想,严嵩急忙赔笑道,“那是自然,秦大人但有吩咐,严嵩岂有不从之理?再有,他既是秦大人的朋友,便是我严嵩的朋友了,严嵩岂有不去迎接之理?”
严嵩一个小小的马屁拍过来,拍的秦厉心下更是得意。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厉还是很喜欢听这种谄媚之词的。要知道,秦厉在后世的时候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是一个让人看不起的角色,从来没享受到过这种被人巴结的感觉哩。
守门的小厮屁颠屁颠的在前面走,秦厉和严嵩紧随其后来在大门口。都是十月里的天气了,秦厉发现海瑞仍然是第一次见到他时候那样的装束,衣衫非常单薄,简朴。在明亮的烛光映照之下,海瑞瘦削的身体几乎是在微微的颤抖。也难怪了,他从遥远的南方来到京城,京城的气温要比海南低上很多哩。
看到海瑞那严肃的表情,还凝望着秦厉的那一双欣喜的眼睛,秦厉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在刹那间便是湿润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秦厉只是在江都县学当教谕的时候和海瑞见过一面,当时海瑞还管秦厉要了一套教科书呐。别人都是花钱买的,可海瑞当时愣是说他没钱,愣是从秦厉手里要。秦厉的这次婚礼自然没有通知海瑞。一来是秦厉还真是把海瑞忘了,二来嘛,海瑞远在海南,在秦厉想来他是根本不可能赶到京城为自己的婚礼贺喜的。
可是想不到的事情很多,严嵩成了给秦厉婚礼第一个贺喜的人,海瑞却是从遥远的海南来到了京城。不说海瑞给自己送来什么样的礼品,单单是这种千里奔波,便是让秦厉感动不已。
什么是朋友?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当双方都没事儿的时候,各人干着各人的工作,各人忙着各人的。可是当有一方遇到了事情,哪怕是在天涯海角也是会飞奔而来。
海瑞之所以知道秦厉在京城举办婚礼,自然是从民间听说的。秦厉和郭勋父子比拼婚礼的隆重,这样的事情就是爆炸性的新闻,只是在一夜之间便是传遍了大江南北,传遍了大明的每一个角落。
“刚峰兄远道而来,真是让小弟蓬荜生辉,感激不尽。”秦厉急忙拱手朗声说道。
“秦大人,我不是从海南来,我是从扬州而来。秦大人呐,你开创的那个分年级分学科教学之法让我海瑞很是好奇,同时也是兴趣倍增,真是难坏了我海瑞了。自从那次在你的县学学习了点儿皮毛之后,我便是在我的县学中开始逐步实行。
在实行过程中,那真可以说是困难重重呐,没有好的先生,对于教科书上的很多知识弄不明白。没办法,我便是在两个月前又是去了你那江都县学,又是好一番的学习。龙德友教谕对我那是毫无保留呀。
就在你江都县学学习的时候听说秦大人你要在京城举办婚礼,而且还要和武定侯郭勋比赛一番那。海瑞从秦大人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焉有不来给您贺喜的道理?
海瑞虽然穷苦,虽然人微言轻,虽然职务卑微,但怎么说也是大明的一个官员嘛,海瑞就是要给秦大人的婚礼增加些微薄之力。”
海瑞本是个非常刚正的人,能说出来这样的一番话确实很是不易。他这明显也是有拍秦厉马屁的嫌疑,怎奈在秦厉听来,他这马屁拍的和刚刚严嵩拍的却是很不一样的感觉了。虽然秦厉感觉都很舒服,但海瑞明显让秦厉感觉郑重,庄严,而且又真诚了很多。
秦厉急忙上前拉住海瑞的手,热情道,“刚峰兄说的好,说的好呐!来了就好,来了就让秦厉精神振奋。”
说来以前在江都县学秦厉和海瑞初次交往的时候,海瑞一直是绷着一副面孔,不苟言笑的模样,现在竟然也和秦厉有说有笑了。这让秦厉对海瑞的看法又是有了很大的转变。
海瑞和秦厉同行,倒是把严嵩甩到了一边,秦厉很快发现了这里面的不妥,便是朝海瑞介绍道,“刚峰兄,这位乃是翰林侍读严嵩严大人。”
秦厉介绍过后,按照常理海瑞是应该见过严嵩的,怎奈华瑞只是鼻孔里哼了一声,微微瞥了一眼严嵩,一句话没说。这立刻让严嵩对海瑞很是不满,产生了很深的看法。
秦厉深深知道海瑞的秉性,孤傲惯了的。没办法,秦厉只有尴尬的朝严嵩一笑,又是对严嵩介绍海瑞。
严嵩心下不满,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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