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变得轻柔了不少，“殿下，我以心魔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
随着这句话落下，才见到艾君月的气息平缓，苏凌总算松了口气，似是感叹的说道，“殿下为何这般的不相信别人？”
好吧，她也的确不值得他相信，反正他也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艾君月虽然一身的气势收敛了，但是那双狐狸眼依旧冷冷的看着苏凌，仿佛在思考她话的可信度。
不过以心魔发誓，必定没有撒谎。
“他可曾与你说了什么？”
这是质问么？苏凌心中想到，但如实以告，“说的都是关于妖族贵族间的事情，我毕竟来自要妖族的小地方，对这边不了解！”
接下来都是艾君月问，苏凌答。
“最后一个问题，你可知道火狐？”
感受到犀利的目光，苏凌的心咯噔一跳，却并躲避他的眸子，“不知！”
艾君月的神色一变，让苏凌看不出他的心思。
“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在我的宫殿随意行动！”留着这些话之后，艾君月便留下一个厉色的背影，可见他心中定然还卖着什么关子。
总之怎么看，苏凌都觉得他不对劲，仿佛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般。
许久，苏凌缓缓的坐了下去，眸光闪烁不定，她已经大致知道火族一定被灭了，也许正是她父亲找妖王的那段时间。
揉了揉额头，当时那个雍容华贵的美丽女人挡在妖王面前后，说了些什么，后来她父亲便离开了，而那女人貌似没有受伤，之后怎么会出事呢？
在妖族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了，而且艾君月就像是一个颗定时炸弹，喜怒不定，且杀戳之心很是强盛，若她在露出什么马脚，相信他一定会杀了她的。
一个月后，苏凌一个人在诺大的妖殿城堡中溜达，当然她身后自然跟着某些监视她的人。期间每天都要去给艾君月问一次好。
因为就算她不去，艾君月也一定会召唤她，与其如此还不如主动过去。
说来奇怪，自从那天之后，艾君月对她的态度柔和多了，让苏凌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同时，不由自主的便升起一股防备之意。
最近两天，艾君月貌似出去了，并未在妖界，趁着这个时候，苏凌自然赶紧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全部做了！
艾珺瑶一直被艾君月勒令不许靠近自己，也许他是怕自己利用她吧，好在艾珺瑶不是一个乖乖听话的孩子。
看着前面的假山群，很大，而外面守着十几个丫鬟奴仆，苏凌还未进去，便见到那些人恭敬的说道，“邱小姐好！”
苏凌友好一笑，在他们的注视下踏入那个小小的山洞，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十岁小孩子早就里面等着了。
当然这里设置了一个高级阵法，屏蔽外面人的探视。
“邱玲，你怎么才来！”艾珺瑶似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将手中玩具扔了，拿出一个小玉牌。
苏凌见状忙快速的接好，似是不懂的说道，“公主这个是…”
“哼，我们妖族近二十年的历史记载，你不是说为什么我们妖族这么讨厌天控者么！”见到这个女人一脸无所谓的说妖族与天控者之间的关系后，艾珺瑶便不能忍了，妖族要不是有这样不团结的人，他们妖族早就拿下天控者了。
苏凌心间一动，果然这些时日的接触，不动声色的引导她，还是有效果的。摆出一副似是不太愿意看的神色，逼迫浏览了下，的确是妖族自己的记载，完全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以批判性的语气说她父亲对妖王大大出手的事情。
而且这上面还有一层禁忌，非神境界的人没有办法打开，苏凌眯了眼睛，将天神境界的神识侵入其中，很快识海中多了很多文字，居然是关于火狐一族的记载！
本来是因为妖族之人为了报复人类，而大肆的屠杀下界，仙界，天界的人类外，而且还买卖人类，可并非妖王下令的，而是火狐一族。
因为当初火狐一族的少主在下界与人类相恋，当然人类寿命极短，又有生老病死，为了让她永葆青春，那少主居然用自己的元气与法力作用在她的身上。
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律，这般违反天道的事情，那人类的确是变成了青春永驻的人，却也开始妖化！
谁都知道人就是人，若是妖化，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会发生一定的改变，更或者直接扭曲，而普通的人类与妖狐牵扯，且产生的缘分并不是她能够承受的，没错，她扭曲了。
想要将那个少主所有的元神与法力都吸食，最后将他杀了。
这可是天界火狐族的少主，又是当今妖后的弟弟，残杀人类的事情是由火狐一族所做，因为顾忌其他几族的人，所以并未做的十分明显，但当时死的人的确很多！
说来说去，还是妖界的人做的。
想必当时的天道失控让自己的父亲察觉到了，亦或者本就是通天玉牌反射给父亲的消息，他父亲必须要进行调控。
记录到了这里，却没有说到底是谁灭了火狐族，难道就是因为这样艾君月才认为这是她父亲所做的？
如果是十九万年前，那个时候艾君月应该也是一个孩子的形态，毕竟越是高级的妖兽类，成长越是缓慢。
先前听服侍艾君月的人说过，他每晚几乎都是噩梦缠身。
造成这种情况除非亲眼见到自己亲人被灭。
“现在知道天控者有多可恶了吧！”艾珺瑶见到苏凌从那玉牌中清醒过来，插着腰，冷冷的说道，“当初无缘无故就伤了我父王不说，还杀了我妖族几大将领，哼，说什么妖族残杀人类，他们根本就没有动手过！”
说到这里微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的悲切，“还有哥哥，若非…若非当初被我母后撞见保护了，说不定他…他都被…所以天控者什么的最可恶了！现在更是弄出一个什么灭世灾星，还是他们融合而成，简直就是一个怪物，这种东西他们都能够创造出来，你说天控者是什么好的？”
苏凌能说她就是她口中那个被创造出来的怪物么，苏凌苦笑，原来不管她如何，世人都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也许正常的生灵都没有办法以平等的态度面对着自己吧！
不过，她倒是没有想过连艾君月也差点被杀了，更加证明，艾君月不会看错！
可苏凌还是相信自己的父亲，只杀过几个妖将，伤了妖王而已，艾君月的母亲在她父亲离开的时候，她可还好端端的扶着妖王。
除非她能够看到艾君月脑袋里的记忆。
第49章 婧婆（）
并非她父亲的通天玉牌不能看到以前的事情，可关于她父亲来妖族到从妖族离开之后所有的一切她都看的很清楚。
若是还想要看别的，必定会耗费父亲的寿命与气运。
如果是这样，苏凌宁愿自己来查，其实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换父亲一个公道。
因为妖族根本就不相信天控者，就算当时她将父亲纪录下来的一切给妖族的人看，又有什么人会相信？只会认为他们是在找借口反而更是厌恶他们。
妖族与天控者之间的仇恨，若本就不存在，艾君月这番作为，苏凌更是不能忍。
这也是为何她非要来这里查清楚他这无缘由的恨意。
她不管她看到的这段关于火狐的历史是不是真的，已经过去这么久，火狐有可能因为当时被一个人类女人的欺骗与贪婪，从而害死了他们祖中的天才与下一任继承人，将怨气发在人类的身上，也有可能。
当时那个女子如何，苏凌没有办法回去查看情况。
可火狐做的这些事情难道就没有罪？
就算他们有罪，也不可能将火狐族无辜的稚儿给杀了，因为没有空天控者会做这些事情。
他们想来奉行无辜的稚儿是纯洁之物，换句话说，特别是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懵懂而纯真，是不该承受任何罪责的洁净灵魂，哪怕是天道也不会允许这件事情。
不管做任何的任务，所有的天控者都不会将无辜的人拖入他们任务的漩涡，任务针对也只是对抢夺原主气运的人。
除非是特殊的任务，不过末伏世界一向来都没有任务，除非是强大的天控者才能够感觉到，据桑知所说，能够处理末伏世界任务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父亲闵南。
就像是天道的眼睛，最大的监督官。
等等！
想到这，苏凌一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的父亲已经是感觉到了通天玉牌的任务通知才会去妖族的，为何杀的是妖王？
不…不对，貌似通天玉牌的确是察觉到人类消失太多，天道有些失衡，而问题也的确是出自妖族。
有人设计她父亲？
苏凌揉了揉额头，是谁？
闵南貌似没有告诉她，想到闵南那个时候的表情，沉重且带着苦笑与无奈。
哪怕是闹得极大的崇光都没有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此时，苏凌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应该在查下去，可若是不查，她先前在这里吃了这么多的苦是为了什么？
转眼见到艾珺瑶对自己十分的不满，苏凌忙点头，似是有些理解妖族的这种理念了一般，接着她的话说道，“公主说的是，实在是因为我一直生活在小地方，所以才会对这些事情不了解！”
“你知道就好！”艾珺瑶盘腿而坐，同时那双纯净的目光盯着自己，“不过，你真的与那个哥哥没有关系？”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只能算是在妖族碰到一起的同伴！”苏凌也似是十分的无奈一般。
“啊，我还以为能够从你的口中得知更多的信息了！”艾珺瑶显然十分的懊恼，随即上下打探苏凌，嘟了嘟嘴，“为什么我觉得你们的关系很好的样子？”
“公主这是你的错觉吧，再说，公主觉得我和殿下的关系好么？”
听到苏凌这样说，艾珺瑶一手摸着下颌，想到这些日子见到大哥每每被她气得跳脚却又强忍的样子，“应该还算不错吧！”
毕竟她哥哥可从来不是一个容易忍耐的人。
艾珺瑶想到这里，放下小手，十分认真的看着苏凌，“呐，说实话，我总觉得你来妖都有什么目的，可是吧，有时候又觉得你没有任何目的。虽然我哥哥很多时候看上起脾气不太好好，而且不容易相信人。恩…你别以为我哥哥天天怀疑你，就觉得我哥哥不相信你！”艾珺瑶嘴角带着一丝的笑容，“要知道，一旦被我哥哥怀疑上的人，绝对活不过一刻钟。你是一个列外。”
这真的出乎苏凌的意料，可想到当初她以为他只是试探，却不想原来早就动了杀心，也是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明显是有备而来。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么？”艾珺瑶目光带着一丝的亮光，嘴角划过喜悦的笑容，“说明，哥哥其实在信任你，最起码…打心眼里准备信任你，否则不会容忍你的一再失礼！”
这失礼对苏凌来说，当然算不得什么，可对于出生贵族的艾君月与艾珺瑶来说那就是大大的不敬，毕竟他们是在这种妖族贵族规矩的教养下长大。
“所以，不管你和那个哥哥有什么关系！”艾珺瑶说道这里眼神变得认真，“也要从此断了！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哥哥，哥哥从小到大唯一信任的人只有婧婆和母后，连父王都…”忙停下口，转而再次带着笑意，“邱玲姐姐，你千万不要背叛我哥哥，他…经不起背叛！”
这种多疑的性格，不是一天形成的，若非在心惊胆战的环境中长大，哪个人扭曲成这样？
艾珺瑶深吸一口气，“将来不管我喜欢谁，我都不会为了他背叛哥哥的。”裂开小嘴，坚定的说道，“瑶儿永远会是哥哥的妹妹，永远不会背叛哥哥，哪怕死！”
苏凌看着那张笑脸，明明那么的稚嫩那么的娇小，可此时此刻，却让她整颗心都为之一震。
与当初的她何其像？
苏凌的心无端的变得有些沉重的感觉，因为她从来未曾觉得艾君月信任过自己，对自己有过宽容。加上他曾经说过的那番话，更是让苏凌无法介怀。
所以她欺骗他，没有任何良心上的不安。
作为自己的对手，苏凌是会揣测他的想法的，那种每每对着自己的杀意不似作假，却被艾珺瑶说他在信任自己？开毛玩笑？她的理智分析出来的东西，她绝对相信！
“阿拉！”艾珺瑶终于想起她今天还有课业没有完成，快速的从垫子上爬了起来，“不行不行，我要走了，再不走，等到哥哥回来检查我功课，我岂不是死定了？”
苏凌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到那个娇小的粉色身影已经离开了。
她自然也没有在这里呆很久就出去了。
挠了挠头，望着那万里无云的天空，觉得可笑，别看艾珺瑶小，脑子里的鬼主意可多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
百无聊赖的回到艾君月的宫殿，一路上微笑的与往来的仆人打招呼。
刚绕过一个华丽且花团锦绣的花园，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带着一群丫鬟，边走还在吩咐什么事情一般。
苏凌见状快速的先前，对着那个风韵犹存的三十岁少妇叫了一声，“婧婆！”
婧婆那张有些沧桑却美丽的少妇脸带着并未有任何表情，但却十分恭敬的看着苏凌，“邱玲姑娘又有事？”
没错，每天找婧婆聊天也是苏凌必须做的任务。
也许只是无关紧要的话，但每天说一些，以后也好不动声色的提起一些事情，比如既然她现在与艾君月也算是熟悉了，问些关于他的事情，绝对不会太过突兀。
苏凌点头，“恩！”
见状，婧婆转身，对那十几个丫鬟再次吩咐了几句，便让她们散了，自己后退一步，“邱玲姑娘请说吧！”
“没什么，其实这几天我都和小公主接触，前两日听她说起了妖族与天控者之间的渊源，只是想到来了这么久，貌似殿下很少提起天控者的事情？”苏凌见到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婧婆的眉头轻轻一皱。
“这貌似不是邱玲姑娘关心的事情！”
“看来婧婆知道不少啊！不如告诉我吧！”苏凌裂开嘴，微微的笑了起来。
“姑娘，看在以往的情分，老妇人必须提醒你，这件事情除了我，以后千万别跟任何的人说起，更别在殿下面前说！”
苏凌见到她语气严厉，警告十足，说完就准备走。眯了下眼睛，站在原地，悠悠的说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婧婆如果不说，那么我便亲自去问殿下！”
“别天真了！”婧婆听到这句转身便见到她的手中握着一把神剑，此时正刺在苏凌的脖颈旁边，眼中满是恶意，“你这条小命不知道在捡了多少次，你要想死，不必等到殿下动手！”
“听说，天控者闵南灭了火狐一族，当时殿下就在火狐族学习。”后面这一句是苏凌猜的，“婧婆，你也在场吧！”
若没有在场，若没有看到这一切，又怎么能够深的艾君月的信任？
苏凌不顾此时脖颈已经流出了血，可她丝毫不在意，眸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妇人，声音沉稳而严谨，“婧婆，可以告诉我，或者直接让我看到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她要给父亲一个清白！
“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事情？你到底什么人？”一般人哪敢对这些事情感兴趣？而且过了这么久，突然婧婆想到了她口中的小公主，除了了解一些内幕的艾珺瑶恐怕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