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又看到了自己储物袋中的东西。呵,那张青鹏果然是在撒谎么!他到底编造了多少个谎言出来?!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他……又为什么要救自己?
汤圆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那张青鹏还活着吗?”
汤苗点点头。
“那……打算如何处置他?”
汤苗摇摇头:“这个我却不知。”
汤苗看着汤圆的样子,心里有些悟,汤苗急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她稍稍试探:“你们以前关系不错,他这次又救了你……”
汤圆有些苦笑:“阿苗,你以前说得对,那张青鹏的确不是个好人。我终于知道了。”她又道:“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救我。”
看着汤圆愁肠百结的样子,汤苗默然,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希望这一页就这样快快翻过,只盼汤圆这一生中都不要明白这件事。
她便随口说了几句,极快地转移了话题,还尽量说了些好玩的事情,终于将汤圆逗乐了。
汤苗这才松了口气,又讲起了正事:“阿圆,你好好养伤,过两天宗门就来人了,到时候你又要舟车劳顿,不养好伤恐怕对身体不利。”
汤圆听了,问:“阿苗,你……宗门……”她有些急:“你炼丹那么厉害,一定能去宗门对不对?到时我们还是一起?”
汤苗笑着摇摇头:“这事儿可不由我,能去当然最好,不能去的话,阿圆,你到时候要照顾好自己。”这倒是汤苗的心里话,有了秘境,她对宗门一事并不看重,她的任务要着落在张青鹏身上,去不去宗门,意义反而不大。
汤圆很有些不舍,两人又是叙话许久,汤苗才起身离开。离开时,汤圆的心情倒是好多了,汤苗也放心了些。
另外一边,张青鹏悠悠醒来,便见到了汤老爷的笑脸。
汤老爷仍是一副面对自家晚辈的热络样子,可他手中却捏着一个铜铃,一边把玩,一边问:“青鹏啊!你可知这个是作甚的?”
张青鹏被绑在了柱子上,修为被制。他看看周围,也做戏:“这个不是在下的幼时玩物么?”
“是吗?可我看这个好像是邪修用的玩意儿?你幼时是和邪修在一起吗?”
张青鹏摇头:“那可不是,这或许是我记错了?不知是哪个乞丐的东西,被我拣来玩,怎么,您对这个有兴趣?”
汤老爷脸色不变,却催动了灵力,张青鹏的经脉立时如被针扎般剧痛无比。
他痛得冷汗直流,但硬是一声不吭。
汤老爷见状,倒是有几分赞赏:“不错,够硬气。”可他手中的灵力却是半点儿也不停。
张青鹏直痛得头脑发白,但他以前毕竟是常常经历这些的,此时也还能分出一点精神。他听到汤老爷的话,不由心内苦笑,他不硬气能成吗?他若是如了汤老爷的愿,将自己的身家老底一股脑的相告,下一步等着他的就是个死字了。这等事情,他很小的时候就想得再透彻不过了。这汤老爷的手段,比起那些邪修来还差点。
可话虽如此,张青鹏心下也是沉甸甸的,他此时终于有些后悔了,当时不该朝汤苗下杀手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落到这个田地。如今他在这汤老爷手里,恐怕绝无幸理。而要从金丹真人手中逃出,光凭他自己根本就不大可能。
他恐怕没什么人可以指望了。汤嘉海么?以前或许有可能,但自己要杀汤苗,现在自己这样,他应该是在拍手叫好吧。
余下的人,便只剩下了——汤圆……张青鹏心内一叹,如今汤圆不知如何了?不知她有没有恨他?不知她会不会希望他就此死了?
张青鹏心里有些痛,身上的痛苦也更加难以忍受起来,但他却未发一言。
汤老爷见他受此刑求,却仍然一声不吭,便知此人是个硬骨头。他想了想,倒是停了手,换了另一种法子。
“有个事情,还挺有意思,”他微笑着说,“你的储物袋里竟有些少女的钗环,最后我们才知道,那好像正是我们汤家一个姑娘的?”
张青鹏神色微动,汤老爷立即察知,便道有戏。
汤老爷道:“我看你和阿苗很是合不来,不知和这姑娘是合不合得来?”
张青鹏不语。
汤老爷继续:“少年人情情爱爱的,多好啊!你若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岂不是美事一桩?”
张青鹏此时却有些嗤笑:“您莫哄我了!汤家怎会将姑娘嫁给一个与邪修有牵扯的人?不怕事发后遭人围攻么?”
汤老爷耸耸肩,点头:“这倒是,你说的却也没错。”他又道:“不过,那孩子好像是分家的?汤家分家这些年可是人才辈出哪,我看他们倒是不缺那一两个双灵根的人。”他紧紧盯着张青鹏:“听说,她现在还伤势甚重呢……”
张青鹏听说汤圆伤势甚重,心内有些发紧,但他此时已是反应过来,面上倒也无甚变化。他有些讥讽:“拿自家的人威胁别人?您可真厉害。”
汤老爷一笑,摇头:“这都是末枝小节,无须在意,管用就行喽。”
张青鹏也是一笑:“她若死了,我反正也活不了几天,到时下去陪她就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汤老爷到了此时,才是真正正眼看了这张青鹏,心内暗赞,这小子倒是个角色。不过,赞归赞,他也有些发愁,对手太难缠了,这鬼影什么的可就不好办了。
又过了一天,两人又是交锋数次,张青鹏却仍是油盐不进,半句口风都不露。
终于,汤老爷停了手,默默看着张青鹏,笑了笑。这笑容直让张青鹏毛骨悚然。汤老爷却飘然远去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有再来。
张青鹏留在屋内,却是越想越心惊,不知这汤老爷要动用什么手段。
那他呢?他想了想,真的要联络那些邪修吗?那邪修肯不肯来都是一个问题。来了之后,是来救人呢,还是来杀人灭口,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突然,他便想起了汤苗口中的“秘境”,他心中一定,有了这个诱饵,不怕那些邪修不来。不过,那些邪修来了,还是难保他们在得到秘境后又要他的命。张青鹏一时踌躇,难以决定。
汤苗这几天对汤老爷的行踪极为上心。此时,她便听管事回报,说汤老爷去了库房,提了迷离草出来。
汤苗心内一突,迷离草很珍贵,用处也多,其中有个不太为人所知的用处便是用做迷心丹的原料。这丹药只能用迷离草现做,放久了药力就会散失,主要的作用便是使人神志不清,形如傀儡。
汤苗有些焦急,汤老爷提这迷离草,莫不是为了向张青鹏逼供?可用了迷心丹的人,伤害是永久的,会再也恢复不过来,整个人便废了,久了还会有生命危险。
汤苗不能再等下去了。张青鹏若是在汤老爷手上送了命,她那制好的解药、她的任务,岂不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第六十八章 解药()
又过了一整天;汤老爷却仍是没有回来;张青鹏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修为被制;手脚被缚;身上的东西也被搜罗一空。此时,就见他嘴唇微动,念了个奇怪法决,他的一个手臂便如蛇般扭动起来。
张青鹏面上现出痛苦之色。他的皮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游来游去;左突右进。终于,这东西好像找到了出口;他的手腕脉门处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一只黑色小蛇般的虚影探出了头。
此时,突然有个推门的声音轻轻响起。
张青鹏大惊;立时念诀,想要收回那虚影蛇。可那蛇却不太听话,拼命挣动身子,伸着头,不想再缩回去,竟与张青鹏形成了相持之势。张青鹏痛苦无比,可还是不断念诀,这虚影蛇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了,传讯厉害,潜藏手段又高超,但它本身却脆弱无比,被人发现可就完了。
但是,那蛇好像是久未见光的囚徒般,如今见了新鲜空气,拼了命也要奔向自由。张青鹏又重伤未愈,修为被制,此时竟是压制不住它。最终,那蛇便从他的脉门处挣脱,又因为太过用力,一时都弹出了几尺,蹦到了空中。
此时,张青鹏大汗淋漓,神智已经有些眩晕。他刚刚心道不好,便眼睁睁看着一道灵力穿过了那虚影蛇的身子,将它干净利落地打散了。张青鹏目眦欲裂,气怒万分,心底里又绝望至极。
可是,张青鹏略转头,眼睛里便出现了一个少女的身形。
张青鹏心中一动,那些怒气绝望便瞬间消失了,他不禁喊道:“阿圆师妹!”
那人却默不作声,走到了他身前。
张青鹏的脑中终于清明了些,他看着眼前这人,有些咬牙切齿:“汤苗!”
汤苗耸耸肩:“是我。”
“你来作甚?!”
“我说我来救你,”汤苗看着张青鹏,“你信是不信?”
张青鹏冷哼一声:“外面没有下红雨罢?”
汤苗笑道:“那倒是没有,不过咱们最好快些,祖父正在招待宗门来人,过不了许久就能完事了。”
张青鹏一听“宗门来人”,心里更是恼火万分。他这一趟,竟是连五元宗的边儿都没摸着,而且还落到了这种下场!究其源头,这一切都是拜这汤苗所赐!如今他更是连最后的保命手段都没有了,只能绑在这里任人宰割。
张青鹏想到这里,却略微冷静了些,他想了想,道:“救我?为什么?你想怎么救?”
汤苗很平静:“救你自然不难。”她又讲:“我不仅能救你出去,还能解了你经脉里的鹤鸩菇之毒。”
张青鹏目瞪口呆,有些说不出话来,半晌,他问:“你有什么条件?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汤苗笑了笑:“有两个条件。”
“第一,你来汤家所为何事?你背后的邪修是个什么情况?这些你都要告诉我。”
“第二,你以后要听命于我。”
张青鹏听了,却嗤笑一声:“想骗我讲邪修的事?我若是胡编乱造一套,你又能奈我何?”
汤苗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丹药:“这是鹤鸩菇的解药。”她摇了摇玉瓶:“里面有两颗,每颗能管半年。”
张青鹏却是不信,他们本就交恶,他前些日子又刚朝汤苗下手,汤苗怎么看也不像是慈善界人士啊,他道:“这是要骗我吃下毒药么?”
汤苗摇摇头:“我若想要你的性命,直接出手便可,何必浪费毒药?”
“说不定那毒药能令人痛苦万分呢?”
“你这个样子,在我祖父手中过得很好是不是?”
张青鹏哑然,他此时也看不透汤苗了。的确,汤苗冒着风险潜进来,不可能就单单为了向他落井下石吧?
汤苗甚是干脆,她拿出一粒解药,直接用灵力塞到张青鹏的口中。张青鹏此时全无抵抗能力,那丹药便顺溜溜进了他的腹中。
张青鹏正要怒喝,却发现自己的经脉虽是刺痛,但瞬间就畅通了些,而且那鹤鸩菇竟真的被压制了下去。他大惊失色,恐慌至极。他体内的鹤鸩菇之所以长时间不发作,就是因为和其余一些剧毒交手纠缠,形成了平衡之态。如今这鹤鸩菇解了,其余毒物可不就会立即发作要了他的命吗?
可是,除了经脉、丹田中通通剧痛无比外,他却一直好端端的,其余毒物竟也被压制了下去。那痛楚他也分辨得出来,正是解药发挥作用的标志。
张青鹏此时才真正惊愕了,这解药竟是真的!这汤苗竟有如此厉害么?这可是连那给他用药的邪修也毫无办法的毒物啊。而且,如今形势之下,这汤苗又为何给自己解药?
张青鹏疑问甚多,汤苗却都摇摇头,道:“你只要答应了我那两个条件,剩余一颗解药也都赠你,过个一年半载的,若你果真听命于我,自然还有别的解药。”
张青鹏思索半晌。
如今他已毫无退路,再留在汤老爷这里,眼看就是个死字,这汤苗的那颗解药居然是真的,就算她不兑现后续诺言,自己能多得了这半年性命也是好的。
再说,只要自己解了这鹤鸩菇之毒,经脉畅通,以他单灵根的资质,很快便能筑基。他的境界提升后,实力会增强不少,去五元宗盗宝一事就有了更多把握。
而且,只要出了汤家,还可以自己寻访解毒药物。既然这汤苗能制出解药,别人未必就制不出来?就算别人都毫无办法,待恢复实力后,还可以将这汤苗抓来逼出解药,如此岂不是甚好?
其实,若实在不成,汤苗让他做什么事,他去做就可。她既然还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就必然不会下黑手罢。
张青鹏终于下定了决心,讲:“好,我答应!”
汤苗笑了,然后道:“哦,还要告诉你,解药若不按时服用,你体内的鹤鸩菇恐怕会顷刻发作,立时要了你的命去。”
张青鹏点点头:“这我自然知道。”
汤苗又道:“若是最后事成,给你完全解了这鹤鸩菇之毒也不是不成。”
张青鹏眼中冒出了热切的光芒:“你真的能完全解了鹤鸩菇之毒?!”张青鹏十分激动,只要完全解了毒,别说筑基了,他甚至很快就能成就金丹,说不定就能打败那些邪修救出父亲了!
汤苗点头:“当然,但是完全解毒所需之物甚多,也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制得解药。”
张青鹏立即满口应允:“好!只要你能帮我解了此毒,什么事我都帮你做!”
汤苗笑笑:“你先说说来汤家之事吧。”
张青鹏想想,反正自己已是事败,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来汤家,是想找个地方好进入五元宗。”
“你要进五元宗作甚?”
张青鹏咬咬牙,知道这关不好过,便说了一半实话:“那些邪修想让我潜入五元宗做个修士,具体要做什么我却是不知。”
汤苗又问:“那些邪修?”
张青鹏道:“我以前说的话是真的,的确是有些邪修抓了我和我娘。只是我却不是逃出来的,而是被他们下了禁制,放出来潜入五元宗的。”
“那你娘——”
张青鹏垂首:“过世了。”
汤苗沉默,又问:“那你的父亲呢?听说他也是个邪修?”
张青鹏目瞪口呆,望着汤苗:“你怎么知道?”
张青鹏苦笑一声,道:“既然你已知道,那我便讲了罢。我父亲此时便在那些邪修手中,他们便是用我父亲的性命相要挟,让我帮他们做事的。”
汤苗有些不解:“你父亲与他们不睦吗?而且,你父亲是邪修,你为何学的是正统道法?”
张青鹏讲:“邪修之间也分派别的,我父亲与他们便是死敌。”
他又道:“我出生没多久,父亲便离开了,我是跟着我娘学的修真。后来,我父亲回来后,没过多久,我们一家三口便都被人抓了。”他讲:“因我学的是正统道法,所以他们才肯放我出来上五元宗。”
汤苗想想,这张青鹏此番说话,虽有些隐瞒遮掩之处,但也俱都合情合理,和她所了解的情况对得上号,大致上应该还是实话。再说,她只不过是想控制着张青鹏些,并不想参与张青鹏的人生,更不想捣毁邪修巢穴,此时时间也紧,倒也无须探索个究竟。
她便点了点头,张青鹏松了口气。
汤苗探出灵识,在张青鹏识海里留了个记号。她和张青鹏可以通过这个记号联络,她便也能掌握一些张青鹏的行踪。
张青鹏未有半点挣扎之意,而是很识相地问:“你要我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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