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么意外。所以这一支人马在为首大将的带领下,一路势如破竹,轻易就突破了叛军东边的营盘,来到了肥如城下。
当魏攸在中军大帐中得知,有一支人马从东边而来的时候,这支人马的首领已经在城下和公孙入云对话了。
“公孙太守何在?”大将中气十足的大声呼喊着。
公孙入云在城墙上探出半个身子,大声回答:“某就是公孙入云,将军有何话说?”
大将喊道:“某是骠骑将军麾下水军都督甘静,奉骠骑将军将令,特从海路经辽东而来,我主让某传个话,叫公孙太守安心守城,我主援兵不日即到。”来者正是甘静,自从和张武打了一架之后,甘静从张武那里得知肥如危急,于是星夜率军赶来,在外围见到魏攸的围城之势,知道不能强行突入城内,否则势必会引发叛军趁势攻城。观察了几天之后,甘静发现肥如东边的叛军布防比较松散,显然是魏攸认为公孙度不会派来援军。于是,甘静就决定从东营突入,这才有了今天杀透重围,来到城下喊话的一幕。
这番话,也是甘静想了许久才琢磨出来的,别看这几句话很简单,但是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一方面能够安慰肥如城内守军的军心,让他们知道元起的援军很快就会到来;另一方面也是在暗示魏攸,辽东的公孙度虽然举棋不定,但是却肯放自己这一队人马过境来援助公孙入云,有了开始之后,谁能保证公孙度不会放第二支、第三只人马过来?另外,甘静此次前来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向叛军来示威的。元起麾下的水军弃船登陆后,都能在叛军大营中完成一次凿穿,若是天归营和地归营的陆军精锐来了,岂不是更加如入无人之境?甘静这样做,也是打算先给元起的大军攒攒士气,提前震慑一下叛军,在他们心中埋下阴影。
说完这番话,甘静也不在停留,呼哨了一声,招呼部下的三千水军结成阵势,转身向外杀去。
公孙入云在城墙上看到甘静率部准备离去,回头看向泰山,轻声问道:“泰山,这件事,你怎么看?”
泰山正在出神的看着城下的甘静所部,他心中是万分的羡慕。看看这些水军的装备,比公孙入云的正规步兵还要强出不少,除了战马数量较少之外,甚至都可以和公孙入云的白马义从媲美了,而且这些水军个个骁勇善战,完全看不出来是一支不善陆战的水军。若是自己能拥有这样一支部队,还用仰人鼻息、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吗?想到这里,泰山的心中,情不自禁对元起产生出一丝莫名的嫉妒,为何上天如此不公?为何元起能拥有这样的雄兵悍将,而自己却只能窝在这小小的肥如城中,做公孙入云的手下?
“泰山,泰山你在想什么呢?某问你话呢。”见到泰山出神的注视着城下,对自己的问话充耳不闻,公孙入云不由得连声追问着。
“啊?啊,入云兄刚才说什么?某刚才一直在观察这支人马,却是没注意听入云兄的问话。”
公孙入云问道:“那你可看出些什么?”
泰山心中想的是艳羡于甘静所部的精锐,可是话到嘴边,就行云流水般变了方向:“入云兄,某认为此事有些疑点。刚才这个甘静说他是骠骑将军麾下的水军,可是你我认识骠骑将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曾听说过他的麾下多了一支水军?而且,看这支人马陆战之娴熟,彪悍无比,因此,这支人马应该不是什么水军,而是一支精锐的步军。”
公孙入云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元起兄弟为什么要让步军假冒水军呢?”
公孙入云这一问,正好问到了泰山的算计中,泰山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公孙入云了,他十分清楚,想要拥有自己的地盘和兵马,就要着落在公孙入云的身上。所以泰山不希望公孙入云和元起走的太近,那样的话于自己不利。泰山的打算,是在这一战中凭借自己两位兄弟的勇猛,在后面最关键的时刻,立下大功,从而获得朝廷的封赏,得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甚至先前贻误军机,让魏攸围城,也在泰山的算计中。对于泰山而言,这可是一个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他怎么会把这个机会拱手让给元起呢?
于是,泰山故作沉吟的说道:“说不定,这支人马就是魏攸派来的疑兵,来引诱咱们出城进行野战的。”
公孙入云虽然是个直爽的武人,对政治这种东西一窍不通,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傻子。对于泰山的说法,公孙入云从心底不认同。元起的为人,公孙入云十分清楚,不管是与公与私,元起都没有袖手旁观,任凭自己被魏攸修理的道理。而且甘静冒生命危险,在叛军营盘中凿穿而过,说明甘静等人十有**真的是元起的麾下,若是魏攸的苦肉计,那这代价也太大了。
想到这里,公孙入云又把目光转向了甘静带领的那支水军,想要看清楚,这些人将要如何离去。
城下,甘静的水军已经集结完毕,排成整齐的锋矢阵,在甘静的带领下向外杀去。甘静一马当先,手中擎天双枪上下翻飞,好似两条出海蛟龙在不停的翻腾着身体,一起一落之间,必定是血光乍现,行进间竟无一合之敌。三千水军见到主将威武,心中热血也沸腾了起来,一个个挥舞着手中钢刀,嗷嗷叫着,向叛军冲去。
叛军的中军大帐内,魏攸站在一座攻城的云梯上面,看着东边的战事。因为来不及赶到东边的营盘去现场指挥部下作战,所以魏攸只能站在云梯上,从高处观察着战事,然后让旗手把自己的命令,通过旗语传达到东营去。
“传我将令,三面合围,困死这支兵马。”魏攸阴沉着脸,下达了命令。站在云梯下的旗手迅速舞动起了手中的令旗,把魏攸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刚才甘静在城下大喊的话,已经传到了魏攸的耳中。魏攸的脸色之所以如此阴沉,就是因为他现在实在是拿不准,这支突如其来的兵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如果,甘静的话是真的,那么魏攸现在就面临两大难题的考验,第一,元起是否真的会来,如果他真的来了,自己该怎么应付;第二,这支人马究竟是不是辽东的公孙度放过来的,如果是,那么公孙度已经不可靠了。
魏攸伤脑筋的时候,甘静却很兴奋,十几名叛军挺着长枪一起向甘静围攻过来,企图乱枪攒刺死甘静。甘静哈哈大笑着策马向那十几名叛军杀去,借助着战马冲刺的惯性,手中擎天双枪伸出,然后双腿夹紧马腹,双手伸展开,犹如大鹏展翅一样,用枪尖在叛军丛中一带而过。
噗噗噗——
一连串的利刃切肉的声音传来。
“啊——俺的胳膊。。。。”
“唔,俺不行了。。。”
一击之威,竟至如斯!甘静这一击,让叛军们一个个带着惊恐地神色,慌张地躲避着甘静。
见到叛军畏惧不前,甘静心中豪气顿生,高高地举起右手中的擎天枪,豪迈的喊道:“麒麟之胆,有我无敌!”
三千水军立刻挥刀劈开身前的敌人,高声回应着:“麒麟之胆,有我无敌——”
甘静大笑了一声,纵马向叛军的包围圈外冲去。三千水军虎入羊群,杀的叛军士兵哀嚎遍野。
肥如的城墙上,公孙入云看着甘静的豪迈气概,赞叹的说道:“你们看,这支兵马杀敌甚多,为首的将军又是如此的豪气干云,想来必定不会是魏攸的疑兵。也只有元起老弟那样的英雄,才能驱使得了这支血性十足的兵马,他们,必然是元起老弟的部下无疑。”
这句话,让泰山哑口无言。同时,也更加重了泰山对元起的嫉妒。
更让泰山心中气愤的,是关威的一句无心之语:“这支雄兵,可用。为将者若能统领这样一支雄兵,沙场纵横,何其壮哉!”本来这句话只是关威的感慨,见到甘静所部的精锐,哪个武将不羡慕?称赞两句也正常得很,但是听在泰山耳中,这话却变了味道,虽然泰山明知道关威张武二人对自己不离不弃,始终会跟随在自己身边,但是关威此时此刻说出这句话来,是在抱怨自己不能给关威这样一支雄兵,让关威一展胸中抱负么?泰山毕竟是一代枭雄,心中虽然气恼,但是脸上却是一片坦然,也点了点头。
第九十六章 张武袭营()
站在高高的云梯上,看着甘静率部呼啸而去,自己的部下不但不能阻止对方的脚步,反而伤亡累累,魏攸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魏攸勉强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开始分析起甘静这支人马的来历。元起迁任南阳太守的事,魏攸当然是知道的,张举敢在幽州自立为王,自称天子,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元起不在北平,否则以元起的威名,张举还真不敢堂而皇之的称帝。或许,甘静说的是真的,他们就是威震北疆的骠骑将军、冠军侯元起的部下,不然怎么解释他们会从东边渡船而来?从南阳渡船到辽东,然后从东边杀来,就能够解释的通了。另外一点,这支人马自称是水军,可是魏攸何曾见过如此剽悍的水军?离开了熟悉的水战,脚踏实地后仍然能杀个凿穿,能够主宰这样的精兵悍将者,天下之大,舍却小霸王元起之外,又有谁?
或许,元起真的回来了。
魏攸叹息了一声,说实话,他是很不愿意直接面对元起的,不过,既然自己跟随了张举,那么,即便来的真是那威名远扬的小霸王,魏攸也要与之斗上一斗!为将者谁还没点自信呢?
甘静的突袭是在清晨的时候发生的,这件事对叛军的影响还没有消除,另一件让魏攸气恼的事,在傍晚的时候又来了。
“报!将军,有人突袭西边大营!”一名军士跑到魏攸面前,慌张的禀报着。
魏攸气的几乎要吐出血来,怒喝道:“这个甘静实在欺人太甚,真的是欺我军中无人吗?”
“将军,这次突袭的不是早上那批人马了。为首者,有认识他的兄弟说是城中公孙入云的部将,叫张武。”报信的军士急忙说道。
“是他?就是前些日子突围而去的那个黑脸汉子?他怎么又回来了?”魏攸嘟囔了一句,然后披挂战甲,拿起武器,火速向西营赶去。鉴于早上的教训,魏攸决定不再居高临下的指挥了,一定要火速赶到现场去指挥才放心。
当魏攸赶到西营的时候,看到有一千左右的人马已经突入到西营的中部了,眼看着就要破营而出了。为首一人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手中舞动着一把丈八蛇矛,左右冲杀,如入无人之境,自己部下的军士无人敢上前轻拭其锋。看这员虎将的脸庞,豹头环眼,胡须虬结,可不正是前些天突围而去的张武吗?
魏攸眼见果真是张武,心中顿时怒火升腾,早上刚被甘静大闹了一番,损兵折将不少,现在张武又来自己的伤口上撒盐,这怎么忍?怎么能忍得了?魏攸的脸色一整天都是阴沉的,现在这一刻,更是阴沉到了极点。魏攸咬着牙,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一句话:“杀!给某围杀他们!某要他们死无全尸!”
随着魏攸的号令,叛军们大批向西营集结而来,附近的军士更是把张武等人围得水泄不通。
张武舞动着蛇矛,一矛挑飞了两名叛军之后,眼神中带着疑惑的神色向魏攸的方向看了一眼。魏攸的到来,张武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他却看到了那面高高竖立的黑色将旗,张武只是性格鲁莽暴烈,但却并不傻,显然猜到了是魏攸亲自过来指挥叛军作战了。然而,让张武疑惑的是,眼前的叛军何时变得这样拼命了?就像自己偷了他们一斗米一样,不干死不罢休。
张武当然不知道眼前的叛军,因为早上甘静在东营内肆无忌惮的嚣张,已经激起了叛军们的火气,冲天的怒火要在张武身上倾泻出来。
被叛军们玩命的围攻激起了心底的怒火,张武大吼一声,手中蛇矛横向抡出一个圆弧,将丈八蛇矛范围所及的十几名叛军全部抡飞了出去。被击飞的十几个叛军在空中狂喷着鲜血,顿时在空中形成了一阵血雨,红艳艳地呈现着妖异的另类美感。
叛军们激昂的呼喊声戛然而止!早上,甘静一击斩杀十几名叛军的威慑力还没有完全消除,现在这一幕又在傍晚再次上演!要知道,那可是活生生的十几个人啊,不是一把就可以丢出去的绿豆沙!
张武继甘静之后,再次给叛军们来了一记重拳,带来了同样的震撼!
远处正在指挥作战的魏攸看到张武这一矛,心中咯噔一下,早上甘静就是一击击杀十几人之后,嚣张的离去,导致自己部下的军士,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把失落的士气提升起来,现在又出现了张武这一幕,如果不能把张武格杀当场,用以削减军士们内心的恐惧,一旦让张武像甘静一样突围而去,对自己部下的士气,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竖盾提枪,弓箭手准备,千名标枪手准备,务必将此獠碎尸万段!”魏攸近乎疯狂的下达着命令。
叛军中的弓箭手行动了起来,纷纷站到了枪盾手后面,刷刷的就是一波冷箭。他们知道这场浴血拼杀的肉搏战,他们是帮不上忙的,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进行战斗。不得不说魏攸带兵还是很有一手的。身为叛军,首先在道义上就矮了一截,又是在士气如此低落的情况下,叛军们还能井井有条地按照魏攸的命令来进行作战,在历来的叛军中,甚至在一些正规军中,这都是很少见的。这也是张举放心把攻打辽西的重任,交给魏攸的原因。
感觉到了叛军的异动,张武接连挑飞两名叛军之后,看到漫天箭雨,心中忍不住一阵焦急。张武对自己的武艺有着相当的自信,自信可以格挡开外围射来的冷箭,但是他知道部下的一千骑兵却没有同样的本事。怎样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张武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杀——”叛军们趁着张武分神的时候,犹如潮水般围了上来,意图一举擒拿或者格杀张武。
与此同时,外围叛军的弓箭手们又开始放箭了,彭彭地弓弦震动之声不绝于耳。张武部下的一千骑兵开始出现伤亡,一些人被叛军射中了身体,惨叫着从马背上跌落,然后立刻就被早就等待在一边的叛军步兵乱刀砍成无数截。
张武耳听部下的惨呼之声,心中几欲滴血。这可是元起老弟送给自己的家底啊,以后大哥还要靠这些骑兵打天下呢,自己三兄弟好不容易有了这一支骑兵,怎么能就这样被射杀在肥如城下?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张武的脑门,张武感觉到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否则中烧的怒火会让自己发疯。
“啊——”一声疯狂地怒吼在张武的大嘴中响起,伴随着这声大吼,他手中的丈八蛇矛犹如雨打芭蕉一般轮转了起来,又像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把围攻在他身边的一众叛军扫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地的残尸断臂。令人窒息的血雨再次出现在空中,其规模,比之刚才的那阵血雨,还要大上许多。
就在张武清理干净身边的叛军后,站在外围的弓箭手们立刻寻觅到了战机,趁着张武身边无人,数十张强弓对准了张武的身体,略作瞄准之后,就激射出了搭在弦上的利箭。
数十声弓弦震动的声音传到张武耳中的同时,数十只利箭也带着呼啸来到了张武的眼前。看到这一幕,魏攸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低声自语道:“看你这次还不死?”然而,下一刻,笑容凝固在了魏攸的脸上,因为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