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遍遍在这些嗜血之奴中找寻,我始终没能看到堡主的身影,不知道他是伤还没有恢复,还是虎首人身的我没有将其放出。
想来是前者吧,毕竟当时他可是直接被妖祖给“送”回到噬血之狂中的,受伤之重就连熳菁都为之动容。
搜寻无果,我渐渐将目光重新放回到我与妖祖之间的主战场上。
其中固然有着对这种近乎一边倒的大战兴致索然的原因,更多则是因为看到这么多生命倒在脚下,自己实在是于心不忍。
尤其,它们似乎还抱着一颗颗忠义之心!
看来还是自己太嫩了,心还不够冷酷。
主战场那边战况依旧胶着,在发现自己最擅长的术法攻击被我死死克制之后,妖祖似乎有些黔驴技穷的感觉。
时不时地来一击肉体碰撞,却又正中我的下怀。
因为主动出击而导致的防御下降,被噬血之狂趁隙伤到,又有些得不偿失,让妖祖很是被动。
就这一会,它身上已经多了好几道伤痕,似乎是噬血之狂带着某些我尚不知的属性,以妖祖之强,这些伤口竟然没有一个顺利愈合的。
所有伤口中都在不断地溢散出磅礴的血气,被噬血之狂所吞噬。
它们随着噬血之狂的挥舞而舞动,远远看去就像是大量的血色绸缎在翻飞,透出几分血腥之美,然而更多的则是死神的冷酷。
不愧“嗜血”之名,而我身上所爆发出的这种狂劲,似乎也与噬血之狂中的“狂”相对应,很是应景。
自始至终,我就像是一架不知疲倦的机器,始终保持在最高速度和最强攻击下,对妖祖持续压制。
虽然还不能将它击杀,但是却使得妖祖不断虚弱,尤其随着它身上伤口的出现,最终败亡的时刻只会越来越快的到来。
渐渐地我发现妖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它更多的时间瞥向附近的兽潮战场,哪怕自己因此导致防御出现疏漏而被噬血之狂所趁也不像先前那般在乎了。
它眼神中所表现出的不忍越来越多,情绪也越来越暴躁,这些都是在高层次的对决中完全不应该出现的。
果然随着妖祖的情绪变得起伏不定,它的攻防节奏开始连连出错,原先打定心思进行防御的冷酷不见了,更多的则是在主攻与主防之间进行徘徊。
这种变化对于只知道凭借战斗本能的我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短时间内妖祖身上就出现了更多伤口,比之前良久大战中因为疏忽而留下的伤口总和都要多。
突然,我看到妖祖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它看向兽潮的眼中出现了一片狠辣的阴影。
“该不会是又要拿这些可怜的妖兽进行血祭吧?”
我心中嘀咕道,实在是因为妖祖在这方面前科太多,不管是百十年来血月下持续的兽潮血祭,还是不久前那些大妖的惨死,都在佐证着这一点。
在它眼中,葬月林中的其它妖族都是养料,只要自己能够恢复,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
果然,随着眼中凶芒越来越多,妖祖硕大的头颅突然抬起,对着兽潮方向就是一吸。
顿时那个方向刮起了一阵狂风,大片大片的凶兽、妖兽,连带着地上的参天巨木都不受控制地翻滚着向它口中飞来。
这一神通着实了得,那些兽潮和巨木等在这个过程中身形不断变小,等到妖祖口中时已经与蚂蚁大小无异,源源不断地向它腹中涌去。
与此呈鲜明对比的是那些同样被吸力狂风笼罩着的嗜血之奴,他们的身影就像是泡沫一样不断破灭,接连不断地回归噬血之狂。
与此同时,我始终不曾放弃对妖祖的侵扰和攻击,对它造成不轻地创伤。
然而妖祖似乎打定主意不予理会,只是凭借一双妖臂不停挥舞和那硕大无朋的尾巴连续抽击,艰难地抵挡着我的攻击,使得自己不至于在短时间内极速落败。
它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了,在噬血之狂的影响下,化作无边血气不断被吞噬,远远看去就像是披了件血色披风,分外壮烈。
终于,在付出不菲代价后,妖祖将此次前来的兽潮全部吞噬,其中包括海量的太初妖兽和不少大妖。
第173章 雾海迷航心欲醒()
突然,它调转方向,张开血盆大口对准我,刹那间海量异种闪电从中飞出,任凭我拥有术法免疫的体魄,依旧将我的攻势生生挡住。
与此同时,一个带着混沌气息的圆珠快速旋转着从妖祖喉咙处升起,向我撞击而来。
妖祖的妖丹!烛龙内丹!
看到这一幕我的呼吸顿时不争气地急促起来,没办法,这妖丹实在是太诱人了。
它刚一出现就将周围的空间都压得大片塌陷,更是混沌闪电不停盘绕,无名业火持续灼烧,带着无与伦比的破坏力向我撞来。
看到这一幕,我原本以为这将是妖祖压箱底的大招,毕竟的确有妖族擅长以妖丹作为武器用来攻击的。
可妖祖接下来的举动却令我惊诧不已,只见随着妖丹脱口而出,虽然它的身躯在刹那间枯萎起来,但是却并没有停止动作,也没有选择继续攻击我,而是瞬间远去,化作一道光飞向葬月林深处。
它竟然逃了!
我想不明白,它既然能逃,刚才又何必吞噬那些兽潮呢?害得自己妖子妖孙惨死,它是有迫害妄想症么?
“你赢了!你赢了!”
“吾承认吾小觑你了,吾失算了……”
突然,妖祖惊恐万状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似在自语,又像是说给冥冥中某个人在听。
“但是当年你既然选择将吾唤醒,将这片林地化为我妖族乐园,那么你就永远也别想再将此地收回……”
“你这后手虽妙,吾却也不是憨儿,今日,吾就是拼着这一身修为尽废,灵魂重入轮回,也要保得我妖族火苗不灭!”
“这次必须承认是你失算了吧?你以为吾在最后关头还会像先前那般,将前来助吾的子孙尽数血祭?”
“然后,吾再死于你这后手之中?这样一来,此处还是人间,妖踪从来不曾出现过?”
“你打得一首好算盘,吾却也不是如你所想那般冷酷!”
“你,太小觑我妖族了!”
“哈哈哈……”
伴随着妖祖解脱般的笑声传来,它的身影彻底融入远空黑暗的天际之中,消失不见,气息全无。
与此同时,虎首人身的我则是双手紧握噬血之狂,对着迎面而来的妖祖内丹就是一刺!
刹那间万丈光华绽放,漫天雷火降临,无尽混沌肆虐,一声仿若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在耳畔炸开……
这一刻我目失明,耳失聪,肤失触,紧接着意识也陷入浑噩之中,眼前一片黑暗,耳畔静寂无声,自己就像是被从这个世界剥离出去了一样,整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一天、亦或者一个月,还可能是一年、亦或者千年万年。
总之,当我的意识再次回归身体的时候,我的脑海中一片浑噩,总感觉已经过去了非常漫长的时间。
眼睛还没有睁开,但是进入鼻息里的空气却带着浓浓的腐朽味道,似乎时间真的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有那么一刹那,我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就像是自己的灵魂孤独地漂浮在无尽虚无之中。
突然,无法忍受的剧痛从四周传来,就像是万千蚂蚁正爬在自己的骨头上同时噬咬,又像是数不尽的异虫正从我身体的每一处毛孔使劲往里钻……
没想到,我再一次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时候,竟会是这样一个感觉!
很快,在巨大的痛苦中我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中……没办法,不是自己不坚强,实在是这副身体太虚弱太虚弱了。
“我这是在哪里?”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这个问题,我在自问,想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甚至过程中都用不到一丝肌肉,都让我有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这伤,到底是有多重?
这一刻巨大的痛楚下,我恨不得立刻陷入沉睡之中,然而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你想睡的时候就是睡不着,你想逃避的时候总会发现无路可逃。
于是乎在这种艰难困苦中,我渐渐想起了断断续续的前尘旧事。
我依稀记得,最后一刻妖祖逃跑了,而我则成功地将噬血之狂插入到它崩来的妖丹之中。
而后妖丹炸裂,噬血之狂则像是受到某种洗礼般,瞬间释放出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
那一刻它将妖祖的妖丹尽数吞噬,而我的变身似乎也出现了问题,竟然重新变回了自己,如此一来根本承受不住这股巨力,握着噬血之狂的手不得已松开。
刹那间我在巨力的冲击下朝着后方的云墙飞去,在过程中身体不断地受到噬血之狂中源源不断地扫向四周的巨力伤害。
而噬血之狂似也被这股力量反冲,旋转着直飞天际,消失在我视野的尽头。
再之后,就是现在了。
“如此说,我在云墙之中?”
急切知道自己处境的我,在积攒了很久力气后,终于在眼皮持续不断的颤抖中,将眼睛睁开那么一丝缝隙。
看到了……看到了……我真地看到了……目之所及,似乎真的是浓到无边无尽的雾气?
然而我的眼睛还没有真正适应外界的光线,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浓得化不开的疲倦感迅速涌来,我在不甘中再一次陷入沉睡中……
“也好,至少不难受了……”
这是昏睡前我脑海中响起的最后的思维波动。
“熳菁!熳菁——”
“夭夭——堡主——”
我颓丧地坐在透着腐朽的地面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四周不断搜索变换的浓浓雾气,脑海中不停地呼唤着他们的名字。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终于积攒到足够的力气坐起来,也确认了自己的确深处云墙之中。
只不过却并没有太多的力气移动,稍微动脑子思考一下,都会感觉头痛欲裂。
总之,自我清醒开始,我就在不停地回忆着过往,脑海中就跟放电影一样。
由于剧痛的存在,这“电影”放得彼并不流畅,一帧帧得尽是卡顿。
第174章 牙尖还是皮厚?()
其中出现最多的画面就是夭夭、堡主和熳菁。
他们或是站得远远的看着我笑,或是开心地伸开双臂向我奔来,或是作势要揪我耳朵暴揍一顿……
不管哪一种,我都是一脸期待着,希望下一幕就能实现。
然而,它们却都像是梦幻泡影一样,刚成形,就破灭,如此反复。
随着当初噬血之狂崩入天际的那一刻,我彻底逝去了跟他们之间的联系。
不知道熳菁可好?
我有太多的话要问她,尤其是最后我突然变成虎首人身的一幕幕,作为亲历者和噬血之狂的剑灵,她知道的一定要多的多。
可是现在却再也寻不到她了,那个没事就喜欢挂在我身上的小尾巴,那个没事就喜欢逗我开心的性感大姐姐……
不管是哪个身份,她对我都没有恶意,我能感觉到,熳菁两个性格虽有不同,外形也差距太大,然而内心里却都是真正把我当做亲人对待的。
可现在都如过眼云烟般消失,不知重逢是何时!
不知道夭夭可好?
我很想她,很想很想!与妖祖大战前不得已下将她匆匆收入兽牙剑穗的骨室之中,如今剑穗连同噬血之狂一起消失了,真不知再见将会是何年!
突然,我脑海中忆起一副画面,那是在我即将将夭夭收到骨室的时候,自己突然心血来潮地凝望那朵紫色桃花,试图透过闭合的花瓣看到里面的场景。
原来一切都有预兆,只是当时不知罢了!
原来一切已经注定,只是事后发觉罢了!
至此刻,我的眼泪早已模糊了面庞,没想到眼下身体虚弱,连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终究有一天还会见的,不是么?那一天可能会很久这可能很快,也许,在我走出云墙的时候恰好看到一直在等着我的他们呢?
就像……就像上次我不小心跌入云墙时那样,当我出去的时候不也在第一时间看到堡主和夭夭了么?
想到此处,我脑海中堡主的面容越发清晰起来,不知道作为曾经东方堡守护神的他,现在可好?
虽说当时被妖祖所伤,直被“送”回噬血之狂保养,可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这该死的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我心中恼怒不已,对自己昏睡这么久而感到懊悔,仿佛已经错失了太多。
“不对,这云墙不太正常……”
突然,我意识到眼下云墙似乎跟自己曾经来过的那处云墙存在着显著差异。
我清楚地记得,当时被困在云墙中的我,脑海中想到什么,眼前浓雾中就会幻化出相应的人或物,并将我一步步引向云墙深处。
可是,现在我已经醒来这么久了,脑海中更是不停地闪现出堡主、夭夭和熳菁等人的身影,然而这些浓雾就却跟没事人一样,完全无动于衷!
“莫非我到了一个假的云墙?”
我心中想到,可是自己最后明明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跌落到云墙里了,这一点不会有错。
“莫非这云墙也发生了异变?”
想到这里我悚然一惊,如今最怕陌生,因为不知会有何等变故。
如果是先前那个熟悉的浓雾场景,我说不定还可以想到办法走出这里。
如今妖祖带着群妖退避,我只要能成功走出云墙,抵达葬月林,那么我几乎可以在那里横着走。
从此天高地远,自由自在!
“总不会是因为我这次没带兽牙剑穗吧?”
我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怪诞的想法来,然后下意识得往右手手腕看去,没办法,这是我能想到的跟上次前来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最大变化。
果然,那里完全没有任何意外得空空如也,兽牙剑穗终究是跟着噬血之狂一起飞走了。
现在连验证都不可能,而成功走出浓雾的希望又渺茫了几分,毕竟当初正是兽牙庇护着我从发生异变的云墙中走出的。
想到浓雾异变,我脑海中突然又蹦出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或者说此刻的我已经心灰意冷,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不如就此拼上一把!
我决定逼出自己的一丝鲜血来,看看这云墙是否还会如先前那般产生异变,看看它异变后究竟会演化到何种程度,大不了我豁出去了,往云墙深处走上一遭!
说也奇怪,自己跌落进来的时候明明受伤那么重,却偏偏没有出血,这一点尤其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现在的自己就是有这个想到,也没有这个实力去操作了。
能勉强地坐起身来,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在这里想七想八,已经是我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无论是弄伤自己,还是用真气逼出一丝鲜血来,眼下毫无疑问都只能想想。
想着想着,我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抵抗不住地再次趴倒在地,昏死过去……
后来我又醒来很多次,每次都在尝试着从自己身上弄出一点鲜血来。
在还没有足够力量调集真气对自己发动攻击的前提下,我想到了最原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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