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修仙传- 第179部分

　　　　“唉！其实我们儒门当年也可以像道门这般硬气的！”

　　　　“虽说不是三宗之首，却也能与另外两宗平等相交，大家相互之间客客气气的，彼此都卖给对方面子。”

　　　　“哪里像现在这般，到处在受窝囊气！”

　　　　说罢，颜渊长长地叹了口气，双手背在身后望向远方。

　　　　这是我们之间经历的最长一次对话，说是沟通，绝大多数时间里都是我在倾听他说话。

　　　　没想到，看起来光鲜无比的儒门，其内部竟然已经到了危如累卵的程度，隐藏着的危机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

　　　　而他对三宗的点评更是辛辣无比，尤其对于佛门，更是没有一句客气话。

　　　　看样子我们这位院主大人对佛门实在是好感欠佳，就是不知道他之所以如此，是否跟当初那佛门僧人金刚上门挑战有关。

　　　　毕竟发生了这种事，作为齐天书院的院主，他脸上同样无光。

　　　　非但如此，在儒门高层的授意下，他还是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所有委屈全都自己咽下。

　　　　这种憋屈，大概也只有颜渊所形容的那些“庸人”才可以承受吧！反正那些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后知后觉，根本就是缺乏最基础的敏锐嗅觉。

　　　　而颜渊，作为不世出的强者，自然有其个性与脾气在那，面对这种事不生气才怪。

　　　　而类似佛门金刚这档子事，又只是佛门所表现出的众多强势中的冰山一角。

　　　　想必还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着。

　　　　而透过他的讲述，我也明白了当初齐天书院之所以执着于保留下金刚的一缕印记，供书院弟子挑战的缘由。

　　　　这完全是通过知耻而后勇的方式，在间接刺激和激励那些真正有能为的弟子啊！

　　　　由此不难看出，儒门的很多激励政策，看起来冠冕堂皇，很可能只是一种外部压力下，经过重重权衡后的产物，只不过包装的有些漂亮罢了。

　　　　正所谓存在即合理，倒也不是说这样不好，我反而相信就算是道、佛二宗内部也一定存在着类似的情况。

　　　　不管怎样，至少对于今天颜渊所讲的话，我自然是选择全部相信的，以他的身份和立场，完全没有骗我的必要。

　　　　“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起这些？”我问道。

　　　　今日颜渊的行为让我感觉十分的反常且不可思议，处处透着难以理解和不可琢磨，领我倍感玄奇。

　　　　“我觉得这些事情小师叔应该知道才好。现在你的身份相对来说很是特殊，很容易被波及到这些陈年往事的烂摊子中。”

　　　　“如果不提前告诉你的话，万一真遇到了，可能会因为信息的不对称，而造成一些不太好的后果。”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太上长老让你告诉的么？”我的目光越过颜渊的身影，直接落在了他背后太上长老洞府的大门，若有所指道。

　　　　“不，不是的……”颜渊果断地摇了摇头道：“师尊他老人家并不赞成让小师叔你过早知道这些，因为你的修仙之路才刚开始，知道太多不见得是好事。”

　　　　“他更希望你能倾注全部精力去修行，以小师叔的天赋，必然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崛起，成长为我们这一脉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

　　　　“但是我却不这么想，我觉很多背后的事还是要直接告诉你才好。一个人只有亲自掌控更多的信息并进行权衡后，才可以更加放下心来进行修行。”

　　　　“否则的话，一旦遇到变故，而自己又还没来得及成长起来，就会变得非常被动。”

　　　　“我这样说，小师叔懂吧？”他问道，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觉得不管是颜渊的想法，还是他口中太上长老的建议，都有一定的道理。

　　　　当然了，如果让我主动来选的话，我一定会选择颜渊的想法。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能多掌控点信息呢？

　　　　诚如他所说，只有在全局的层面上掌控足够多的信息，才会更有安全感，才能更好的对自己即将要走的路做好决断。

　　　　从这点上来讲，我跟颜渊之间倒是存在着很多相似的地方。

　　　　也是在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跟一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老怪物”对话。

　　　　这要是放在现实世界中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大概是在跟哪个朝代的古人进行交谈了。

　　　　这种参杂着时光穿越感的对话方式，让我感觉十分神奇而不可思议，以至于看向颜渊的眼光都发生了变化。

　　　　显然，他对我的反应产生了一定的误解，哂笑道：“小师叔一定是嫌我厌烦了吧？”

　　　　“呵呵……有些事情压抑在心底太久了，难得遇到一个合适的倾听对象，结果一口气说得太多了。”

　　　　“现在，我舒服了！”颜渊伸了个懒腰，一身轻松地说道：“只是辛苦了小师叔，听我讲了这么多情绪化的东西，偏偏没有一句话是好的。”

第446章　通天彻地（）　
“哪里，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让我对自己所处的大环境有了一个较清晰的认知！”我赶紧说道，这次可没有一点客气的成分。

　　　　说真的，我对颜渊还是很感激的。

　　　　虽然跟他接触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他已经带给我太多意外和惊喜了。

　　　　比如这一次，竟然在不经意间向我揭开了儒门和谐而强大的表象下，隐藏着的层层危机。

　　　　我相信今天他跟我说的这些话，但凡有一句传出去，都会在整个齐天书院的弟子间引起极大的恐慌。

　　　　“院主说的那些窃居我儒门高层的庸人究竟是谁？都有哪些人？担任什么职位？”我突然问道。

　　　　既然这个问题已经挑明了，我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将整件事情弄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我原本的想法中，颜渊既然已经向我透露了这么多的信息。

　　　　那么，当我向他打听他口中的这些庸人的名讳时，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毕竟这样做也算是进一步为我解惑，与他的初衷相符，对我来说算是件极好的事情。

　　　　既满足了我的好奇心，又能够让我在趋吉避凶的大路上走得走够远，真正实现他告诉我这件事的目标。

　　　　可是颜渊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

　　　　他眉头紧皱，似在思考些什么。

　　　　最终经过几番欲言欲止地挣扎后，颜渊果断地开口道：“隔墙有耳，真正幕后黑手的名字还是不要说了吧！”

　　　　这个借口让我大吃一惊，要知道我们此刻所处的位置可是太上长老的洞府门口啊！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太上长老作为齐天书院的第一强者，还有哪里能比这里更加安全？

　　　　“小师叔你误会了，我说的可不是凡尘中的那种隔墙有耳。”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颜渊连忙解释道。

　　　　“当一个人的修为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通天彻地就不再是一句溢美之言，而是真实可能发生的。”

　　　　“作为能够精准把握时机，趁着妖皇之乱爆发的时机一举窃取我儒门最高领导权的人，小师叔以为他的修为能够强到何种程度？”他突然问道。

　　　　“通天彻地？”我试着问道，实在是因为颜渊刚才已经提起来这个词。

　　　　但是，当它真正从我口中说出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了另外一副光景。

　　　　就在一年前我途径云墙的时候，曾经见过疑似我那父亲的一位白衣人。

　　　　具体来说，他只是幻影，被那片场地记录下来他当年与神秘太极图一战时的部分景象。

　　　　其中，他最厉害的功法中就有“通天之变”、“彻地之玄”这样的招式。

　　　　将开头连在一起可不就是颜渊口中的“通天彻底”么？

　　　　现在看来这个词并不简单，它不仅象征着一个人修为的高绝，更可以意味着一部功法的玄奇。

　　　　此时我心中升起一丝觉悟，似乎在任何对人或事的表述中，一旦出现了这四个字，自然非比寻常。

　　　　所以，在我试探着说出这句评价后，心中对那个人的重视程度已经在瞬间飙升到无以复加的高度。

　　　　即使颜渊不再继续补充介绍，我也不会掉以轻心。

　　　　而对面，颜渊似乎极满意我的答复，颔首道：“小师叔果然聪慧，正是通天彻地！”

　　　　“当一个人的修为高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的精气神是可以与这片天地融合为一的。”

　　　　“到了那个时候，他的意志甚至可以取代部分天地的意志，是为通天彻地！”

　　　　“到了那种程度的话，他的意志将与这片天地的部分意志相融合，替天行道。一旦有人称颂他的真名，是可能被他感知到的。”

　　　　“这个过程就像凡尘中的人类在遇到难以抗拒的困难时，像上苍祈祷，连连高呼老天爷一样。”

　　　　“不过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且不谈老天爷，只说那些修为达到通天彻地的人。”

　　　　“对他们来说，祈祷和求助不一定会有回应，但是那些对他充满敌意的念叨，则必定上心，感受将会更为清晰！”

　　　　“一旦发生那样的事，就算是不能确定哪个人在念叨，却也可以锁定大致方向和区域，非常灵验！”

　　　　颜渊一本正经的说道：“这种感觉，像极了扩大版的直觉，只不过有所凭据，更加精准。”

　　　　说实话，他的话听得我目瞪口呆！

　　　　我倒不是怀疑“通天彻地”这种能力是否存在，因为他既然敢讲，那想必是有所依凭的。

　　　　我所在意的是，现如今明面上掌控儒门最高权柄那些人中，是否有人的修为真得已经达到这种程度？

　　　　“院主，恕我直言，我们儒门中真的有人的修为已经达到如此高深的程度了么？”我问道，脸上写满了质疑。

　　　　没办法，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倘若真的有人修为至此的话，当年与妖皇一战，怎么可能会如此辛苦！

　　　　这期间充满了悖论，各种讲不清。

　　　　听到我的反应，颜渊并没有表露出太多意外的神色，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存在这样一个境界呢？”他笑道。

　　　　“我知道你的疑惑在哪里，且听我慢慢道来。”

　　　　“首先，当年妖皇突然入侵我界的时候，正值我儒门新旧权力交接后不久，新上任的宗主等一干人中，的确没有人的修为能够高深至此。”

　　　　“也正是因为宗主是新上任的，羽翼不够丰满。而修为也只差一丝，没能达到通天彻地的程度，所以对某些野心家的威慑力虽然存在，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绝对。”

　　　　“另一方面，即使是通天彻地这样的能力，根据修为不同，其表现出的威力也是天差地远的。”

　　　　“很多人只是仅仅能够做到最初级的融道而已，其效果只相当于放大版和精细化后的直觉。”

　　　　“论被动探查，能力一流，但是你要说这种程度的通天彻地能发挥出多大攻击威力的话，还是不要期待过高为妙。”

第447章　道！理！法！（）　
通过颜渊的讲述，我对通天彻地有了更为深刻地了解，不仅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同时也对修为达到这个境界的修士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

　　　　在他的讲述中，修士其实只分为两种，其中一种是像我们这种，觉醒太初之源后，依靠太初之源来调动周遭庞大的天地灵气为己用，举手投足间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威力无边，是为仙人。

　　　　还一种，则是修为达到通天彻地这种境界的人。

　　　　一旦修为达到了那种程度，则一举一动、一呼一吸皆含道韵，与大道共震，与天地齐鸣，所向披靡。

　　　　他们的实力强弱也不再以自身所能调动的天地灵气的多寡和精细程度为权衡标准，而是直接涉及到了更高层次的道的境界。

　　　　当然了，具体的称呼可能因为所选传承不同而存在差异。

　　　　对那种超越一切之上的规则，通常只有道门才称之为“道”，在儒门它被称为“理”，而到了佛门则以“法”来称呼这一切。

　　　　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正所谓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

　　　　正所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无论哪一种，一旦触摸到了，均可被称为修为已经达到了通天彻地的境界！

　　　　而这种境界称呼又与传统意义上对修仙层次的划分有所不同，它更多的是一种敬称和宏观标尺，而不涉及到太初、大衍等具体的境界。

　　　　这一点倒是与我以前一直心心念念，希望自己将来也能达到的那种真正触摸到大道的轨迹的高深修士相吻合，只不过这次第一次知道了这种对修士的具体称呼罢了！

　　　　也只有修为达到通天彻地这种程度的修士，才可以真正称得上是一个大的传承的老祖、底蕴级人物。

　　　　但是这类修士却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融道上，轻易不出世。

　　　　而所谓融道，就是指一个修士的精气神逐渐与天地大道相互融合的过程，最终达到替天行道，取天意而代之的无上境界。

　　　　修为一旦到了这种程度，世人便要对他们心存敬畏，因为你的每一次呼唤都有可能被他们感知，即使这个呼唤是恶意的诅咒，亦是同理。

　　　　根据颜渊的解释，儒门“庸人派”背后的那位，其实力正是初步融道的阶段，刚刚达到通天彻地不久。

　　　　但是，正因为如此，才使得当前局面变得十分微妙。

　　　　因为，相对来说，这种新融道的修士反而是最危险的。

　　　　一方面，初步融道的他们对自己新获得的能力感到好奇，会去主动聆听一切呼唤自己真名的行为。

　　　　据说，这个过程还可以收集到信徒上供的香火等信仰能量，非常玄奇。

　　　　但是涉及到神秘的香火，就连颜渊也所知不多，只能在介绍的过程中一句带过。

　　　　而另一方面，很多修士也会趁着这个过程，去找寻自己的潜在敌人，以便将来即使做不到对对方的精准打击，也要心里有数，好提前安排应对手段。

　　　　此外，还有一种说法是，初次融道的修士都会得到上苍的厚爱，其“聆听”的效果甚至比老牌通天彻地的修士还要好，可以真正体验一把替天行道的感觉。

　　　　至于那些早已达到这个境界的修士相对来说更为淡定，他们大多会彻底隐世，一心向道，寻求自己修仙生涯最后的归宿，看能否更进一步。

　　　　这种程度的修士根本无暇，同时也无意再去理会世间事，相对来说反而安全很多。

　　　　就像是一个人一样，在经历过年少轻狂、青春激昂、壮年反思后，往往会沉寂下来，选择认真做点事，去追索自己心中最执着的梦想。

　　　　这种老牌通天彻地的修士不出世则已，一出世必定会带来天翻地覆的大变动。

　　　　即使是玄黄泣血、阴阳逆乱，也不为过！

　　　　他们为一教之底蕴，非到教灭人亡的关键时刻，轻易不会出手。

　　　　因为这类修士早已看淡一切，甚至于自己出身的宗派，在他们心中都可能会成为问道的羁绊，而被舍弃。

　　　　正所谓天道无情，真正做到与天道相融之人，又怎么能奢望他们还继续保留人世的情感呢？

　　　　能够出手，大多时候还是因为当年的誓言约定，仅此而已。

　　　　但是很多修为达到这种程度的修士，已经很难有誓言可以捆缚住他们了。

　　　　在真正的天道面前，再严苛的誓言也不过是一句戏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