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姑道:“我也不大明白,但看来不像!”
无名氏已开口道:“你们骂谁?”
祈北海大声道:“老子爱骂谁就骂谁,我骂那个薄幸成性,负情负义的王八蛋……”
无名氏眉头一皱,正要说话。辛龙孙冷冷接口道:“我干脆告诉你,我们骂的就是你!”
房中空气突然紧张万分,蓝岳忍不住道:“这就奇了,无名氏哪里得罪了你们?”
祈北海忿忿道:“这王八蛋不该爱上别的女人,老子就是看不惯……”
无名氏一时真不知发作好还是忍耐好。夏雪急忙推他,道:“算啦,算啦,你别和他们罗嗦,我们走吧!”
无名氏伸手拿起桌上玉猫,迟疑地忖想是不是应该放过祈辛二人。
瑛姑赶快道:“这一趟我们前往华山,如果揭开千古之谜,找到财神钱干的坟墓,那时不但每个人都可当富甲天下,声名也足以流传千古了。”
她故意提起财神钱干之墓,用财宝来冲淡祈辛二人对凌玉姬的关心。
此法果然大收效力,祈辛二人对望一眼,默然起立,摆出要跟他们走的姿态。
无名氏目光缓缓转到他们二人身上,心中已决定不让他们跟去。
正要开口,一个人出现在门口,道:“诸位可是要动身前往揭开千古之谜?”
无名氏转眼一瞥,只见来人长得面长如马,眉目之间,泛现阴险狡诈的神色,正是直隶颜家晚一辈的高手颜峰。
他顿时心中一动,道:“不错,我们正要前往……”说时,迅速转眼看看瑛姑神色。
瑛姑也迅速地向他望了一眼,便立即移开。
颜峰微笑道:“兄弟看今日的形势,似乎是无名氏你已经不咎既往,消释前怨,大家都可以合作了,是也不是?”
无名氏淡淡道:“那可说不定,要看看是什么人?才用什么态度对付!”
颜峰道:“只不知兄弟是否可以参加诸位行列之中?”
无名氏寻思片刻,道:“好吧!反正目下尚未知道能不能揭开千古之谜。再说财神钱干之墓,珍宝如山,就算多你一人,也无所谓!”
瑛姑冷冷道:“无名氏你漏了一点未说,那就是多他一人,不但少去一名强敌,而且反增加我们的阵容,谁也不敢向我们打主意啦!”
无名氏不悦道:“你们通通走开,我一个人也不怕任何人作对!”
蓝岳道:“好啦,好啦,像这样子永远也出不了门口,还是开步走吧!”
颜峰转眼望着夏雪,微笑道:“夏姑娘已经选得金龟婿,可喜可贺……”
无名氏和瑛姑都微微变色,颜峰已接口又道:“在下回头就追上诸位说罢转身而去,甚是迅速,无名氏怔得一怔,颜峰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瑛姑跌足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无名氏面上神色丝毫不变,讶然问道:“什么事?”其余的人,也元不露出讶异之容。
瑛姑知道自己差点破坏大事,目下颜峰虽然走了,但只要继续装下去,没有破绽的话,他势必会回头赶上来。现下他一定还布置有爪牙在外面,再说此事也绝不可让夏雪及祈辛二人晓得。
她不得不佩服无名氏的机警自制,连忙胡诌道:“我忽然想到那天我们都陷身在烦恼峡中,那个幕后之人,定是颜峰无疑……”
无名氏正色道:“不错,就是他了!”
夏雪接口道:“这话大有道理,我如今回想那个与我动手的蒙面人,确实极似是他……”
蓝岳道:“那件事以后再跟他算帐,走吧!”
于是无名氏领先,走出客店。
瑛姑设法和无名氏走在一起,低低道:“颜峰那厮以前对夏姑娘极有意思,但刚才却没有一点忿怒呷醋的表现,可见他十分希望你和夏姑娘要好无名氏道:“不错,我也想到这一点……”
瑛姑道:“由此可知,一定另外有人已代替了夏姑娘在他心中的位置,这人是谁,不言可喻!”
无名氏低声道:“你看他可会回转来?”
瑛姑道:“八成会赶上来。不过,如果没有好汁迫出真情,则到底还是臆测,未能放心!也元从下手去救玉姬小姐。”
无名氏现出闷闷不乐之状,蓝岳一直和夏雪乱扯,一面留神察看,见到无名氏的神色,已知他们商量之下,仍然无法解决难题,不由得也烦躁起来。
一于人出了洛阳,向前赶了数里,忽然后面传来一阵急骤蹄声,眨眼间已追上众人,正是那颜峰。
无名氏明明觉得此人嫌疑最大,却不敢冒失喝问,以免打草惊蛇。而且万一真不是他所为,岂不是白费气力?
他憋住一肚子气,继续向前走。众人虽是徒步,但一加快,比骏马急驰相差元几,而坐骑却绝不可能一直放足急驰,所以在他们来说,骑马倒不如步行。
不久,颜峰也弃去马匹,与大家一块儿徒步赶路。
这时候的凌玉姬在洛阳城中,却正合俗语所谓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话。
原来她昨夜被幽禁在房内,一直等到翌日上午,还不见颜峰露面民不久,有人送食物来,隔窗递了人来。凌玉姬问道:“颜峰可是出去了?”
窗外那人冷笑一声,拉开窗门,却是缠夹先生曹廷。
“你找他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转达!”
凌玉姬对这人之讨厌,更较颜峰为甚。不愿多说,淡然道:“没有事曹廷阴阴一笑,道:“你最好对我亲近一点,不然的话,颜公子一旦身亡,你落在我手中,可就有得你瞧的。”
凌玉姬心想如果落在这个十分可厌的人手中,真不如立刻自杀,是以突然感到对颜峰关心起来,急急道:“他怎么啦?”
曹廷道:“没有怎样,你把面中摘下来如何?”
凌玉姬惊得退开三四步,缠夹先生曹廷似乎有所顾忌,阴险地冷笑一下,便走开了。
这一来她便不敢动筷食用送来的食物,取出秘制灵药,服下一粒,顿时止住腹饥。
她忧疑地在房中打瞌睡,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被一阵步声惊醒。
来人一直走到房中,正是那个面长如马的颜峰。他似乎有点萎靡的神情,进房之后,凝目望住她。
凌玉姬起初还不怎样,但渐渐发觉颜峰双眼中射出可怕的光芒,芳心大震,可是又不敢流露出心中恐惧,眼中极力装出若元其事的表情。
颜峰凝望她一阵,眼中射出野兽般的光芒,鼻息也粗重起来,时时有尸。
凌玉姬忍不住,道:“你怎么啦?”
颜峰道:“单单是半张玉面,已足以教人销魂蚀骨,相信是天下第一尤物……”
凌玉姬道:“你可是喝醉了?”
颜峰仍然没有答理她,径自道:“把面纱摘下来,我要瞧瞧全貌……”
凌玉姬抑忍不住心中惊惧,尖声叫道:“不,不……”
颜峰道:“我劝你最好还是自己动手,不然的话,我便要用强啦!”
凌玉姬见他眼中射出野兽般的光芒,越来越发骇人,惊得连连后退。
颜峰举步迫前,一路把她迫到墙角,退无可退。
她哀声恳求道:“请不要迫我,请不要迫我……”
颜峰疯狂地大笑一声,道:“不要迫你,哼,哼,我与别人不同,所以非迫你不可,不但要看你的全貌,还要占有你的肉体!”
凌玉姬就是怕他不顾一切,心中慌急之下,香舌轻卷,已把一枚毒针卷在唇内。
她道:“你和别人有何不同?”
颜峰道:“这一点我可以但白告诉你,那就是我寿元有限,绝活不过十日,所对对于你没有长久的打算,你虽然对我万分痛恨,我也不在乎。”
他黯然叹口气,又道:“老实说,我单单看你一半面孔,我已经感到心动神飞,确实不想污辱你,使你难过愤恨。如果我不是寿命有限的话,我会用水磨工夫,哪怕要我磨上十年八载,我也有些耐心。”
凌玉姬道:“这样说来,如果你能活下去的话,就不迫我了,是也不是?”
颜峰道:“不错,那对你就有天长地久的打算啦!”
凌玉姬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道:“你患了什么病?何故自知寿元有限?”
颜峰道:“说了也没有用,现在闲话不和说,你自己摘下纱中抑或是我来动手?”
凌玉姬舌尖抵住那支毒针,暗运内功,暗自忖道:“你一定要迫我除下面纱,还要污辱于我,教我没有法子不取你的性命……”
颜峰迫前一步,只要伸手便可以碰到她圃上的白纱中。
外面院子中突然有人朗声道:“公子,你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颜峰道:“没事……”
外面那人接着道:“公子千万小心,这位姑娘不晓得练有哪一种阴毒功夫,连玉虚宫浮尘子那等人物,也莫明其妙地死在她手上!”
颜峰嗯了一声,道:“我就不信她害得死我,再说我也不在乎。”
凌玉姬听出外面那人的声音,正是那心计过人的刁童井奇,芳心惕然。连忙伸出香舌,再卷了一枚毒针人口。
刁童井奇接着道:“公子总要小心为要,如果万一你不幸遭遇不测,我们几个人一定替你报仇……”
颜峰向凌玉姬冷笑道:“听见了么?你如果想保存一条性命,最好乖乖顺从我……”
他想了一想,接着再道:“我只要你和我睡一夜,明天我就亲自护送你出去。保证你平平安安,回到无名氏身边。”
凌玉姬这时反而平静下来,道:“不行,你再迫我的话,我只好杀死你之后,再行自杀……”
颜峰冷笑道:“你一定杀得死我?”
凌玉姬道:“纵或不能杀你,但我却有把握在眨眼之间,自杀身亡,你信不信?”
颜峰迟了一步,道:“这话我倒是相信!不过,我今日绝不放过你。”
凌玉姬道:“你放不放过我是你的事,我绝不让你如愿以偿广颜峰道:“假如我拿无名氏的性命,来交换你一夕风流,你可答应么?”
凌玉姬为之一怔,道:“他在哪里?”
颜峰道:“你先不要管他在哪里,先回答我的问题。”
凌玉姬沉吟一下,道:“这可说不定,要到时候才知道。”
她这样回答,比肯定地应承了或坚决拒绝还要使颜峰相信。
那颜峰在这房中以前,已和刁童井奇细细研究过各种方法,他委实忌惮凌玉姬的阴毒功夫,所以一直都不敢鲁莽出手。刁童井奇刚才在外面说的一番话,也是事先研究过。
现下用无名氏性命威胁她乃是第三套办法,接下去尚有别的手段。说到这第三套计策,他们研究结果,是如果凌玉姬作任何肯定或否定的答复时,都不可相信。
理由是凌玉姬如果应承了,她一定是存心延缓局势,若然她坚决拒绝,不肯用自己的肉体去交换无名氏的性命,她必定是存有死志,不想把无名氏牵连人来,只想迅速解决这件事情,换句话说,她不啻表示决意与他拼个同归于尽。
因此她这两种答复都不可信,只有她模棱两可的回答话语,那就表示她确实未想出应该如何是好,这乃是人之常情,大堪相信。
颜峰冷笑一声,道:“你说的倒是老实话,我深信如果把无名氏抓到此地,用刀子放在他咽喉上,你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
凌玉姬恐怖地望着他,但觉此人有如魔鬼一般,无所不知,而又万分恶毒。
颜峰接着又道:“可惜我时间元多,已来不及设计活捉无名氏,而他也不是好惹的,再说假如我有足够的时间的话,我根本不须这样做……”
凌玉姬在恐怖之中,泛起好奇之感,道:“你将怎样做?”
颜峰道:“这还不容易?我把你带到遥远的天边,找个极为秘密的地方,把你藏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日夕相对,我对你百般温柔,样样依顺,期以十年,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妻子。”
凌玉姬料不到这个人竟想得出这种长达十年的计划,躯娇微抖,但觉十分可怕。
颜峰又道:“你一定在心中觉得我这个人很可怕,对不对?”
凌玉姬颔首道:“我以为像鄂都秀士莫庸之流的人,已经够古怪多计,令人害怕。谁知道你比他们还要厉害得多。”
这些评语本来不是褒词,可是颜峰听了之后,反而十分受用,得意地笑一下,道:“莫庸之流的人物,不论武功机智,哪能与我相比……”
他寻思一下,仰天叹道:“家叔颜二先生曾经暗暗告诉他的好友说,我颜峰必是日后武林中的一代好雄,若然没有奇才出世的话,天下武林势必将被我一人控制,家叔一向对人极少评论,言必有中,因此他的话我时时刻刻牢记在心中,可惜天不假我以寿元,英年夭丧,可悲可叹!”
凌玉姬明眸一转,举步上前,向他伸出一只欺霜雪的玉手。
颜峰为一凛,一面运功聚力,一面睁大双眼,看她干什么。
凌玉姬那只美丽的玉手,一直伸到身上,抬起他的手腕,纤纤三指,落在他脉门之上。
颜峰猛运真力,护住脉门要穴,冷冷道:“寒家秘传心法之中,有一种专门封穴蔽脉,只要事先有所准备,全身脉穴都不怕被敌袭击。”
凌玉姬道:“我不过是想诊看你的脉息而已,你别运功。”
颜峰怔一下,心中可不肯相信她的话。但他到底真有好雄气度,微微一晒,果然把真力散去。
凌玉姬只短促地按了一下脉息,就收回玉手,放心地吁口气。
颜峰道:“你若是这么快就查出我的病源,你就可以封为大国手啦!”
凌玉姬淡淡道:“这有什么难的?你体内被一种剧毒侵入,现在被你闭住穴道,以及仗着精纯内力,迫聚在一处,如果十日之内,找不到解救药物,你就支持不住,毒侵心脏而死!”
颜峰哪知道无名氏正好与他的情形一样,凌玉姬刚刚诊过无名氏的脉息,所以已经有经验,不须多费工夫,就知道了他的情形。何况颜峰与那巫婆子交手之时,她也在场,更加能够确定他体内剧毒,乃是被巫婆子的毒爪所伤。
不过她故意不说出巫婆子来,伸可增加神秘,使对方大大佩服。
颜峰急急道:“可有得救么?…
凌玉姬沉吟一下,道:“按理说,这种剧毒乃是绝症,灵药难求,万万难以医治……”
颜峰沉声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有法子,是也不是?”
凌玉姬道:“你的运气不错,除我之外,谁也救不活你。”
颜峰心中尽管大喜欲狂,但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冷冷道:“你的话怕不可信吧?假使你借此机会,骗我服下另一种毒药,我死的岂不冤枉!”
凌玉姬道:“如果我骗你的话,你终究也活不了多久,纵然多服一点毒药,大不了也只有一死,你总不能死两次呀!对不对?”
颜峰道:“这话颇有道理,那么我就让你试一试,如果我活不了,你也别想生出此地。”
凌玉姬道:“我把你体内之毒解去后,你要马上放我出去,不得迫辱于我。”
颜峰沉吟一下,道:“不行,你一出去,等如纵鸟出笼,就这一生一世都别想得到你!
如其受尽一生的相思折磨,倒不如同归于尽!”
他说得十分坚决,一点也没有做作,凌玉姬立刻知道拗不过他,便不再说。
颜峰在房中走来走去,沉吟忖想,凌玉姬偷偷查看他的面色,甚是担忧。
她暗自忖道:“怪不得爹爹一定要我用白丝中遮住半截面孔,原来红颜真是祸根。我只露出半截面孔,已经遭遇上这么多可怕之事,设若不用白丝中的话,这些男人们一定对我更凶了。唉!他如果向我施用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