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宁小青的身上散发出了一种无比伦比犀利气势,这股气势凌厉得让周围的混沌乱流进入她身前三尺之力都自动被迫散!她就这样一步步,稳健而执着的朝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似乎只是几天,又似乎走了几年,前方的景物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化。
在她的视线之内出现了一座看不到边际和峰头的灰色大山,而她则站在崖底,只是崖底布满了层层叠叠的灰褐色浓雾,以宁小青这些时日已煅炼得可以望见数十里距离之内的目力,竟是看不清此地三尺之内的景物。
“丫头,你终于来了!”宁小青尚未来得及去仔细研究这是个什么所在之地的时候,一个蕴着无穷沧桑的声音已在她的耳畔响了起来。
“是谁?谁在说话?”宁小青的心速狠狠一跳,沉声开口问,她进入这个世界也不知多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见一个生命体,此时听此人的语气,似乎正在等自己,自然不能不惊!
第二百零七章 、初见帝江(下)
… …
“是我,我终于等到你来了!”那个声音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随着他声音的再次响起,周围的浓雾开始慢慢消散,宁小青看见离她不过百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身材极瘦极长,脸上的皱纹像老树皮一般层层叠叠堆在一起的老人。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凡间风烛残年的老人,有着一头杂乱灰白的长发,一双黯淡无神的眸子,最让人惊讶的是,就这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还锁着一条乌灰黑色的链子,那根链子似铁非铁,信金非金,至少宁小青看不出它是什么材质。
它的一端深深插在悬崖之内,另一端则穿透了老人的琵琶骨,紧紧的锁住他那随时就可能随着此地的雾气化去的苍老躯体,给人一种极不协调的违和感。
宁小青当然不会认为能被锁在此地的人会是一个普通的凡间老人,她的目光与老人混浊的目光撞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形容不出的浩瀚气息给锁住了,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转,她用力猛吸一口气,强自稳住心神,凝目开口问:“你是谁?等我干什么?”
“老夫名为帝江,至于为什么等你?这也许就是命运的使然吧!”老人无神的眸子落在小青的身上那一刹那间,灿出了一抹极为耀眼的光芒,不过这抹光芒只是一闪而没,他静静的注视了宁小青许久,才将视线从她的身上转开,仰头望向虚无的空中,口中发出一声喟然长叹。
命运的使然?听得这几个字,宁小青的一头黑发无风自动,她清冷无波的眸子更是暴出一抹厉芒,不久前梦境中发生的一切,又一次清晰的浮现在她的眼前。如果这就是命运,她绝对不会接受它!宁小青不自不觉的握紧了双拳。
意念落到这里,她的目光再次投到帝江的身上,语气坚定的开口道:“报歉,帝江巫祖,你所说的运命,只怕晚辈不能接受。”
“呵呵,小姑娘,运命二字,它很神奇。并不是你愿意或者不愿意接受,它就会向你妥协的,你如此抗拒我的提议。大概与你之前的梦境有关吧?”老人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脸色一片平静,语气极为温和的呵呵一笑,开口反问了一句。
“既然巫祖已知晚辈的梦境,就该知道让晚辈接受你的承传也是枉然。晚辈也改变不了巫祖的命运。”宁小青漆黑的双眉高高扬起,接口道。
“别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命运它是不会因为你的接受或者拒绝,就对你妥协,但是。天地生灵的本身,那些拥有大智慧,在毅力者却可以左右命运的走势。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命运一词,它可以用必然和偶然两种用法来全释,用得好,它自然会顺着从你想要的那一边走。”
“若是你驾驭不了它。它就会带着你跟着它原定的轨迹,一路走到终点。在命运的齿轮面前,只有你自己,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江帝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继续接着往下道。
“前辈对命运一词的解说,不可谓不精辟,但是,请恕晚辈无礼反问一句,当年十二巫祖以及整个巫族的结局,它是您口中所说的必然,还是偶然?”宁小青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反问。
“小姑娘的言词很犀利,当年,巫族的命运,可以说是必然,也可以说是偶然,我们巫族的没落可以说和我们当年的行事风格有很大的关联,它,更像是一种因果关系,我们自己曾种下的因,才会在后面得到那样的果。”帝江无神的双目微瞌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才回答宁小青的话。
“既然前辈心里已认同昔日巫族的结局是必然的因果关系,今日又为何执着于等待承传者的到来?”宁小青毫不放松的继续问。
“这就是偶然中的一部份了,我们曾种下了许多不良的因,自己也为此偿还了果,但是,外在因素的算计,则是另一个因,种下此因的人,同样需要承受自己的果。”帝江道。
“我和另一个因有关系么?”宁小青的目光轻轻闪动了一下,又问。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你对我们来说,只是在最适当的时间里出现的最适当的那个人罢了。”帝江黯淡无神的眸中浮出了一丝笑意。
“前辈,对于你的厚爱,晚辈只能说一声报歉,晚辈心意已决,我不会接受您的承传,再说了,您的后辈,圣黎一族的巫女也与晚辈一同来到了此地,我觉得,您惹是想挑选承传者的话,她应该比我更合适。”宁小青并不是一个能轻易被人改变自己心意的人,她目光静静的与帝江对视着,缓慢而坚定的摇头拒绝。
“呵呵,小姑娘先别忙着拒绝,听我慢慢为你讲来其中的原由,圣黎巫女她乃我们十二巫祖智慧的结晶,但凡事有得必有失,她的躯体最多只能达到天巫之体的境界,终其一生亦无法拥有更多的力量,否则,圣黎一族根本不可能在天界存留下来。”
“所以她虽然与我同根同源,但是她却无法接受我的承传,她的使命是协助我们的承传者改变整个巫族的命运,而你,恰好是我等了这么些年的承传者,别的不说,你现成修炼的九转琉璃决,就是我巫族的的煅体之决。”帝江缓缓的接口道。
“什么?九转琉璃决是巫族的煅体真诀?”宁小青惊问。
“呵呵,不错,天界中人,大家对此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我巫族没落已久,久到没有多少人去关注此功法的来源了,再加上此功法对修炼者的体质要求极为特殊,整个天界中,能将此功法炼制第九层天巫之体境界的人,亦是凤毛麟角。”
“结合以上原因,九转琉璃决虽然是天界最为强悍的煅体法诀,但修炼它的人并不多,而你不过修道几百年,虽然得到了一些机缘,可若不是你特体的体质,你根本不可能修炼得到天巫之体的境界。”
“我说到这里,想必你已经听明白了,你与我巫族结缘自从你踏上修道一途就开始了,难道说,只因你做了一个梦,就本能的想要拒绝梦中发生的一切,却不知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没有力量,又如何挣得脱命运之手的摆布?”江帝依然笑得风清云淡,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宁小青会拒绝他的要求。
宁小青神色微微一滞,帝江所说的一切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九转琉璃决竟在是巫族的煅体真决,自己能有今日成就,似乎与九转琉璃决分不开关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欠了巫族很大的一份人情,若是自己断然拒绝帝江的要求,着实有些不近人情。
可是,梦中所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震憾太可怕了,让她本能的想拒绝一切与梦中有关的事,她的理智与感情在做拉剧战,江帝看着她的模样,不再继续开口,他微微瞌上双目,开始闭目养神。
“小徒儿!”一个温柔的轻唤在宁小青的耳畔响了起来,将她从内心的挣扎中拉了回来。
“师父!你,是你在么?”宁小青心神微微一动,抬目望过去,可除了帝江的身形是清晰的之外,其它的景物都笼罩在浓雾之中,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是我,小徒儿。”那道声音继续传来,闭目养神中的帝江突然伸手轻轻一挥,他周围的浓雾顿时像潮水一般消退,除了他之外,宁小青这才看见这个崖底还有其它五个被乌黑的玄链紧紧锁住的人。
而她的师尊林默然就是其中之一,宁小青身形一晃,合身就朝林默然扑了过去,可她刚扑到离林默然尚有五米之遥的距离之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狠狠的弹开,若不是她的身体已达到天巫之境,只怕在这一撞之中,就已化为粉沫。
“师父!”宁小青被弹飞之后,凌空翻了几个筋斗,很快又冲了过来,不这这次她受到了教训,没有再莽撞的直接冲上来,而是让自己的身体在五米之外的距离中停住了脚步,清冷的眸子中浮出激动的神情,视线落在对面那个既便锁链加身,仍然是风姿伟岸,气质从容的青衫男子身上,开口轻唤了一声。
“小徒儿,为师在这里挺好,不必担心,只是为师真的没有想到,你也会来到这里。”林默然的目光落在宁小青的身上,里同不知不觉就已蕴满了宠溺,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怜惜与心疼,能在混沌域中活下来,宁小青受过怎样的痛苦,林默然不可能不知道。
“师尊会被人锁到这里,都是受徒儿所累,我,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将师尊带出去的。”宁小青差点落泪,可想着林默然这样的人自是不喜欢动不动就看见自己流泪,便又生生将那将要滚出眼眶的液体给塞了回去。
“哈哈,林老弟,你这个徒儿,果然不凡,我蚩尤从混沌中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从天地囚牢出去的,你的徒儿竟胆敢口放豪言,要将你带出去,这份豪情,啧,啧,就连我也不得不佩服。”离林默然不远的一个满脸髯须的丑汉闻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以前没有人办到得事,不代表以后永无不会有其它人能办到,宇宙中的万物生灵都在不停的发展着。”宁小青淡淡的瞟了此人一眼,神色平静的答道。
“呵呵,小姑娘,别人不相信你有这能力,老夫却是相信,不然,老夫也不会在这里苦熬这么些年,只为等待你的到来了。”蚩尤笑声未绝,帝江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第二百零八章 、巫族承传(上)
… …
“巫祖,你?”帝江的声音一落,蚩尤惊得张大的嘴巴足可以塞下一个大鸭梨,宁小青的豪言壮语,他可以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可是帝江是什么人?蚩尤虽然也是生于混沌初开之时的神魔,但他远远无法与十二巫祖相提并论,眼前这个看着并不算特别起眼的青衣女子何德何能,竟会让巫祖帝江给予这样的评价?
帝江却对蚩尤震惊的目光视若无睹,他混浊的目光落在宁小青的身上,神色认真的口道:“小姑娘,你若想要从此地带出你的师尊,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接受我巫族一脉的承受,让自己的修为达到罗天玄尊之境,只有这样,你才能破开天地囚牢的禁制,也只有之样,你才能扭转自己的命运。”
“巫祖,请恕晚辈放肆,前辈在你全盛时期,可是达到罗天玄尊之境了?”宁小青听得怦然心动,做为一个走上了修道一途的人,谁对罗天玄尊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至高境界没有一点奢念?只是这样的境界,并不是有野心有奢念就能得偿所愿的,它包含了太多的不可变因素,以及太多的因果在里面,宁小青突然听到这样的话题,饶是她心性坚定,却也同样忍不住心跳加速,目光不知不觉的变得炙热起来。
“没有,我们十二巫祖离这个境界都还有一线之隔,否则,当年,十二巫祖也不会都在洪荒之战中陨落,唯留我一人在这方天地囚牢中苟延残喘了。”巫江迎视着宁小青炙热的目光,原就黯淡的眼神更加沉暗了几分,他的语气有些萧瑟。
“既然当年十二巫祖自己都没法子达到的事,为何前辈觉得晚辈在得到你族的承传之后,就一定能达到?不是晚辈枉自菲薄,我虽然有几分天份。但如何能与十二巫祖这种天生的神魔之体相提并论?”宁小青闻言,炙热的眼神顿时消退了不少。
是啊,罗天玄尊乃天地之间真正的逍遥者,拥有万劫不磨,演变宇宙万物之能,整个天地之间,诸界众生之中,这样的人物,也超不过十指之数,那是何等人物?连十二巫祖究其一生也无法达到地境界。我却会产生这样的奢念,看起来,还是我的道心修炼不够。禁受不住诱惑啊,宁小青的心中忍不住泛出了一丝淡淡自嘲。
“呵呵,小姑娘,你应该听过渭水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的说法罢?若是所有的后来者都超不过前人。宇宙万物演变到最后,岂不是都只有走向消亡一途?你,可是对自己没有足够的自信?若是你连攀上天地颠峰的念想都不敢拥有,我帝江亦不敢指望由你来承传我族一脉香火。”帝江眉目间的萧瑟只是一闪而过,他黯淡无神的双眸中暴出一道凌厉之极的光华。
这道光华照亮了他苍老不堪的容颜和躯体,照亮了眼前这片灰蒙蒙的世界。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睥睨无双的风采,宁小青,以及灰崖之下的那几名同样几名被玄链锁住的人。在这一刻似乎又看见了帝江巫祖,昔日纵横宇内,威镇洪荒的场景。
宁小青被帝江身上瞬间所灿放的光华一迫,只觉心头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她心底那块最为隐晦的灰色地带。她看见了自己那份不敢承认的胆怯,恐惧和畏缩不前。
正如帝江所说。罗天玄尊这个层次虽然是可望而不可求的至高境界,可若是自己连偿试攀登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去奢谈把握和改变自己的命运?我难道真的是在不知不觉是已被梦境吓破了胆,把心底里的那份胆怯和畏缩给悉数激法出来,这才导致自己现在做什么决定都缩手缩脚么?
“小徒儿,小徒儿?”林默然看着宁小青不知不觉紧紧拧起的眉头,忍不住出言唤了几声。
“师父!”宁小青被林默然一唤,即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的目光落到了林默然的身上。
“小徒儿,你在想什么?居然想得如此如神?”林默然仔阵打量着她问。
“呃,没什么,徒儿只是想到了一些事,一时走神了。”宁小青脸色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若是被师尊知道,自己只因一个梦而如此苦苦纠结,只因一个梦境,就一心想逃避现实,师尊只怕会因为收了我这样的一个无用弟子而感到羞耻罢。
“无妨,你可是因为先拜了我为师,现若又接受帝江巫祖的承传担心为师不悦?”林默然问。
“我?”宁小青瞠目,一时之间,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接口,因为梦境的关系,从遇到帝江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接受这位巫祖的承传,所以,心里还真没有考虑过林默然说的这一点。
而现在的林默然显然尚没有帝江巫祖的神通,无法感知于这片混沌域中,曾在宁小青身上发生的一切,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宁小青是在因为先拜了自己为师,现又要接受别人的承传,心中难以决折。
所以,他见宁小青瞠目,便更加认为自己的猜测不错,于是,林默然继续接着往下道:“若是为此事纠结,你大可不必,虽然你拜在为师座下在先,但这一路走来,你所获得在大多机缘都源于你自己的努力,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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