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孚与徐长风这一攻一破,一来一往看似缓慢,其实不过呼吸间的工夫。
而场中众人在这刹那间心思可谓不一。
众伙计害怕之后被灭口,徐天风都内心纠结苦闷,有种破罐破摔的意味夹杂在其中,只求速了此事,收尾干净。
白袍公子虽计谋得逞,成功把徐长风彻底拉下了水,但见苏孚使出的手段后,又不由担忧起来,一时患得患失。
苏孚想的自然是跑路后,以后金丹大成后来找回场子,或者告知陈十七这里发生的一切。
下一刻,似乎都将如众人自我预测的那般发展下去。
“嗯?“
突然,出乎众人意料的事发生了。
苏孚手中那枚不停闪烁的玉符上的光芒消失了,玉符恢复了平静,就在徐长风那道金色剑气及身的瞬间。
然而在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将在身死道消的瞬间,却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嘴角突然勾起了一道弧线……
“嗯?”
“嗯?”
“波!”
两声惊咦声几乎同时出现,一声是徐长风的,另一声是白袍公子的,两人瞬间脸色乱变。
紧接着是一道如水泡破裂的声音响起,徐长风发出的那道剑光无声湮灭了……
珍宝阁大堂之中再次安静下来,只余场中脸色纷纷大变的众人。
本以为必不能幸免的苏孚依然还在,没有身死道消,也没有传送逃走,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中的男子。
当这个黑袍男子出现的瞬间,无论是黄袍老者徐天风,还是雪神宗的白袍公子陈长老都没再出手。
黑袍男子出现后只是破了徐天风的一击却未发一言,他场中除了苏孚其余人等都已额头见汗。
莫名的紧张气氛在漫延,压抑无比的感觉笼罩在所有人心间。
“珍宝阁,传说中的……影卫!“过了半晌,徐天风的声音终于响起了。
声音干涩难听无比,似有无数复杂情绪含在其中,闷在心间,却无法宣之于口,只得瑟瑟地吐出了这一句话来。
“踏——踏——“
珍宝阁的大门突然自动打开了,阳光照入大堂中,却难以驱散众人心中的阴霾。
随着大门的开启的还有一个脚步声,轻脆而有力,不徐不缓。
“苏兄,我来得不算太晚吧?“
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走入大堂之中,其余人等皆没看上一眼,却只望着苏孚露出了一个看似温暖的笑容。
“晚你个大头鬼,什么服务一流,这他妈的就是一间黑店!“
见到故作风度翩翩,其实骚包无比的陈十七,苏孚心中一松,脸上一黑,破口大骂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苏少主()
“嘿嘿!“毕竟相处过一个月,陈十七对苏孚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见其破口大骂,就知道苏孚并未真正生气,于是笑道:”影十七说再等等!“
陈十七话声一落,苏孚明显感觉到身前的黑袍保镖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
“背锅侠的日子也不好受呀!“暗叹一声,苏孚往向退了几步,靠在墙角双手一抱肩,就不再开口。
这毕竟是珍宝阁的家务事,当个看客明显是个更好的选择。
只是苏孚有些想不通的是,黑袍保镖也只是金丹修为,而对方却有两个金丹,为何当他一出场就震慑住了场面。
当然,这只能过了这个关口,容后再问了。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又超出苏孚的预料,场中既没有大打出手,也没有辩解求饶,除了气氛愈发沉重压抑,似乎毫无变化,无一人作声。
“不知珍宝客少主莅临,老夫来迟了一步,见谅!见谅!“
随着一道笑声从门外传来,场中的气氛终于被打破。
白袍公子脸瞬间变得无一点血色,而徐天风也好不了哪去,握着剑的手指雪白一片,同时身子微微颤抖,至于之前的青衣伙计不知何时已吓晕了过去。
走进来的是一个着素白道袍,头发花白,长须拂胸,鹤发童颜的老道。
“参观……掌门!“白袍公子一前一步冲老道见礼道,声音却是颤抖的。
而徐天风脚步一战,嘴唇轻颤,终没有上前一步,吐出一音。
“不敢烦请血神宗掌座,”陈十七虽然在笑,但声音却有些冷,“看了一场好戏,这一趟也来值了。”
未等老道开口,陈十七又道:“不知我珍宝阁分阁掌柜何时成了血神宗客卿长老,怎么没有知会我们一声,这可是我珍宝阁的荣幸!“
“这其中可有什么误会,我这个掌门也不曾听说宗内何时多添了一位客卿长老,“说着,老道偏头看见白袍公子,”陈长老可知因由?“
“掌门,我……我一时昏头自作主张,邀徐道友入我血神宗作为客卿长老,却未向宗内透露一句,实则……该死!“白袍公子吞吞吐吐,咬牙说完了最后两个字。
“完全无演技,故事毫无逻辑性,真当在场的人都是傻子吗?“
见了这么一幕光怪陆离的表演,缩在墙角的苏孚不由翻白眼,暗自摇头。
但接下来的情节却未像苏孚想的那样走下去,只是表演的主角、配角换了一对罢了。
“喔?“
只见陈十七露出一个极度夸张惊讶的表情,快速转头看向徐天风,一脸疑惑地问道:“可是如此?徐掌柜!“
陈十七那“徐掌柜”三个字咬得很重,似透着丝丝冷意,让徐天风不觉打了个寒颤,才道:“十七少爷……我也是受陈南平的哄骗,一时晕头才……才……”
陈十七摆摆手打断徐天风那绕口的解释,转头面向老道笑道:“事情似乎很明白了。“
“明白!明白!“老道一抚长须,笑道:”我雪神宗管理不善,以致于出了陈南平这等欺上瞒下之徒,容我先带其回去,稍后自会给珍宝阁一个解释。“
“不知十七少主意下如何?“
老道最后一句话中,说到”十七“二字之时,语速明显有放缓之势,让吃瓜群众的苏孚清晰的捕捉到了。
“我留在这里可能不会太久,但我这位兄长估计要在这雪原谷待上一段时日……“
陈十七还未说完,老道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十七少的兄长在雪原谷中自有我们雪神宗照顾!“
“那出了雪原谷呢?“这句话当然不是陈十七问的,而是苏孚心中腹诽的。
“这机锋打得尴尬,这水似乎有些深,这路子趟得有些野,看十七应对得游刃有余……家族里的明枪暗箭、利益纠葛必定不少,哎!可怜的娃!“
不提苏孚适时放空了大脑思维,这边陈十七沉吟了一下,一脸认真的看着老道缓缓开口道“:苏兄不止是我陈十七的兄弟,也是珍宝阁的贵客。“
“嗯?“在陈十七慎重说完后,老道的目光不经一转,投向了墙角看似一脸专注,其实神思不主的苏孚,特别在他手中那还未收回的破空玉符上多看了一眼。
“苏小道友如有需要,只要雪神宗能帮得上忙,尽管开口。“老道冲苏孚一笑,颇为大气地道。
“喔……“苏孚愣了一下,在发现该轮到自己下场了,”前辈,我对大荒剑宗有些兴趣,不知可否一观贵宗收集的关于此方面的典籍秘闻。“
“咳咳……“老道咳嗽两声后,才和颜悦色道,”到时自用派人送与你一份。“
当初雪神宗立宗于这终年覆雪的雪原谷附近,难保没有窥寻大荒剑宗传承的意思在其中,这方面的资料自然不少,但要……
不说老道心中所想,苏孚却再次开口了,“不劳烦前辈,到时我自亲自登门拜访观阅即可,不再作何他想。”
说罢,苏孚低下头,不再作声,顺带收起了手中破空玉符,又拿出了一只铜环在手中把玩起来。
而在铜环出现的瞬间,无论老道,还是影十七、徐天风、陈南平瞳孔都是一缩,随后又豁然放大。
铜环内的气息含而不露,苏孚也只有集中神识之力才能感知一二,但场中可是四位金丹,这道气息的出现同时,心中自然也是惊雷滚滚。
“呼!”好待铜环很快被苏孚收起,让四人都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来。
“小样,狐假虎威的精髓已被我领会,不伪装成豪门大少,哪知道雪神宗给我看的什么玩意。”
见苏孚突然眼神空洞不知所思所想何事,老道脸显惊容,后又想起苏孚之前所说的那句“不再作何他想。“,不由神色稍霁。
“雪神宗必扫踏欢迎苏少主莅临,宗门藏经室可任由少主一观。“老道突然冲苏孚施礼笑道。
“多谢!多谢!择日一定登门拜访。“苏孚堆起一张笑脸,连忙道谢,只是心中想的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妈的,转眼就成少主了,这种借虎皮之事以后还是少做为妙,万一露馅……这次还得多亏十七背书……“
最后,雪神宗掌门带着白袍公子走了。
走之前白袍公子却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青衣伙计,眼中透出的悲凄之意,让苏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待两人离开后,苏孚则被请上了顶楼歇息。
结果还未等苏孚问明陈十七为何去而复返的缘由,陈十七又匆匆下了楼,他只好自顾调息打坐起来。
方才他只出手的两次,消耗却是不小,虽然没受伤,但还是亟需调息打坐一番。
待第二天苏孚再次下楼迈入大堂之时,已不见那黄袍老者陈掌柜和青衣伙计的身影,只余那十多个表情复杂的黄衣伙计缩在一团小声说着话。
陈十七见苏孚下楼,上前两步递给他一个盒子。
“唉!还回去吧!“盒子上没有禁制,苏孚神识一探自然知道其内是何物,叹息一声递回给了陈十七。
“也许我不弄出一个‘少主’的身份来,陈南平也用不着死了,修仙中人一言一行莫不牵扯着莫大的因果,以后我当慎行慎言。”
正当苏孚低头沉吟之时,陈十七又递了一个玉盒过来,“这是雪神宗的赔礼!”
苏孚随手接过玉盒,见其上灵纹密布,自然不能用神识探之,只得打开一观……
“陈南平还是死了的好!”玉盒中灵气盈盈,明光透亮,晃花了苏孚的眼,让他不禁暗叹。
…………(今天有些轻微中暑,现在才把两章码完,见谅!)
第一百六十章 雪原三宗()
玉盒的事物倒有不算稀罕之物,也就极品灵石罢了,但一次出现一百块晶莹剔透的极品灵石齐整整地码在一起,还是让苏孚一时眼花缭乱。
收起玉盒,苏孚又看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的陈十七笑道:“有什么话就说,摆出这副膈应样做什么?”
“呵呵”陈十七干笑两声,又取出了一个一般模样的玉盒道,“苏兄这是我们珍宝阁的赔礼。“
“收回去吧!“苏孚斜了陈十七一眼,”知道我不会收还拿出来做什?“
“收回去,你可不要后悔?“陈十七一手托着玉盒似笑非笑道。
“里面也是极品灵石?“苏孚抬眼瞅了一眼那个玉盒。
“不是!“
“那就收回去了!“苏孚说罢,转身又往楼下而去,”省得那你那副肉疼的模样。“
“嘿嘿!“陈十七倒也干脆,收了玉盒,也跟着苏孚往楼上走去。
这座珍宝阁共有四层,前三层为店铺,最后一层则为掌柜住处及珍贵物品存放之地。
来到四楼大厅,苏孚径直走到中央的那张桌子上坐下,顺带泡了三碗茶。
茶自然是寒髓露,至于为什么泡上三碗,神出鬼没的影十七了当然得考虑在内。
果不其然,当苏孚泡好茶,待陈十七落坐之后,另一张椅子上突兀多出了一个黑袍裹身的男子。
“你们怎么回来了?”轻啜一口茶,苏孚开口了。
苏孚不认为两人预测到雪原谷这一茬事,特意回来给他救场的。至于陈掌柜和青衣伙计的去处,他才没那个闲心去问,下场多半不言而喻。
“离开雪原谷后随带往家里传了个消息,结果那边知我们在雪原谷附近后也就随带给我们安排了一个任务。”陈十七不紧不慢地说道。他倒没问苏孚怎么还有寒髓露,在他认为这应是理所当然之事。
“关于那个徐掌柜的,或者说雪神宗?”苏孚好奇道。
“是也不是!”陈十七故作的神秘笑道,“徐天风与雪神宗的事只是让我代劳罢了,算是顺带吧!”
“顺带?”
“省得老祖到时亲自出手处理这待劳烦事,还不如我们先行代劳,行这敲山震虎之事,苏兄也算敢巧了!”
“老祖?”苏孚没想到竟然牵扯出了珍宝阁的老祖,只是不知具体何事。
见苏孚一脸好奇的模样,陈十七放下茶碗,笑道:“虽算机密,倒告诉苏孚也无防,想来苏兄也无心插手这等小事?“
陈十七笑得也些揶揄,但苏孚却没有打断他,只听其缓声说道:
“这无数年下来,雪原谷这荒芜之地也发展起来三个势力,分别是雪神宗、原剑宗、听雪谷……“
听陈十七娓娓道来,苏孚对这方圆数万里内的势力也有了一个了解,对此中局势也看清了几分。
雪原谷周边,除了出入雪原谷的那片荒原,其他三面各有一个宗门,把雪原谷牢牢地护在其中。
三宗皆也归元境老祖作镇,在这荒芜之地可以三根擎天巨柱,威镇方圆十万里之域。
而由于某种禁忌,东元洲的各大势力并没有因为大荒剑宗传承的原因把手伸向雪原谷,像陈十七这等横跨数洲的经商世家也只在雪原谷中开设了一处分阁。
但这不能说珍宝阁对雪原谷的情况一无所知,就陈掌柜勾结雪神宗之事早在数年前就已被珍宝阁高层所知,只是一时抽不开身才搁置到今日。
而前些日子珍宝阁从交好的听雪谷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才促使了老祖出动,随带也把途经这里的陈十七派来先行处理陈天风一事。
“近一年前,听雪谷千里之外一处地面突然开裂,露出了一个长丈百丈,深不见底的裂缝,一道血色剑气从裂缝中迸发,一时血光冲天……“
“大荒剑宗的传承出世?“苏孚听陈十七说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见苏孚这待模样,陈十七无奈地翻了白眼,“如果真是大荒剑宗的传承出世,早就惊动了所有东元洲内的势力,这里早不是这般光景了。”
“呃!”
“外界虽传大荒剑宗消失数百万年早已毫无动静,但就我们珍宝阁知道的,这数百万年前雪原谷中也偶有宝物出世,如果动静不大,那些超级势力是不会出手的。”
“而之前所说那道剑气似乎与大荒剑宗的一种传承‘血杀剑‘有关,而所前来的那位老祖正是一位剑修,所修剑决与这血杀剑有共通之处,来此就是看有无可能得到血杀剑的传承,想触类旁通……“
“说了半天,好像与我没关系吧!“苏孚看着陈十七,一脸”哀怨“。
“你自己好奇罢了,我的意思是到时我们可以有机会观看剑修大能的斗法,大开眼界一番……“说到这里,陈十七眼中不由透露出一丝期许。
“喔!“苏孚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能告诉陈十七自己见过数百号归元境大能扎堆的场景吗?
“剑修?“突然,苏孚想起了陈十七话中所带的两个关键字。
“对!剑修以剑证道,以战养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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