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境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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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境传奇-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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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空特别灿烂。想想三个月前行经这一带的时候,内心是多么迷茫,现在却充满坚定,我不禁有些感慨;看向左侧的维兰想说点什么,可是恁大的一把刀就横在边上,又觉得不好开口。

    维兰刚好也看过来,注视我一会儿,瞟了炎魔之刃一眼,开始不怀好意地偷笑,同时张开右手,像用手指跳舞似的,一根一根依次向我迈过来。我见他不是想用手语表达什么,便张开左手的五个手指还击;攻守渐酣,右手也加了进来,并且翻身用一条腿压住他的左手,防止它参战。俩人憋着笑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发现我结结实实地骑在他身上,空气忽然发热了。

    我想下来,被他双腿一收紧紧夹住腰;再看他,眼眸亮亮的充满期待,显然想顺势亲热一番。要不要继续?我有点犹豫,突然眼角的余光扫到沉默不语的黑色大刀,觉得还是应该停下,于是一边朝他使眼色,一边从衣服底下把他已经成功偷渡进去的两只手拽出来。他装出一脸悲愤——自从带着这个目不能视但耳朵很灵的电灯泡上路,别说亲热了,我俩连情话都得用手语比划。

    其实从统计学角度来说,这对我们的x生活影响不大,因为在这种条件下赶路。我们本来就很少ooxx;但从心理层面上说,有个蒙着眼睛的泰南在旁,做起小动作来格外刺激——“禁忌的果实为何如此甜美?”所以某人这两天一直呈欲求不满状。

    除此之外,我倒是很享受这种无声的眉目传情和肢体交流,常常让我想起俩人刚在一起的时候,甚至更久以前。

    漫漫长夜终将过去。破晓时分,西方天际准时亮了一阵。眼看着白光消逝。我们继续上路。泰南很少说话,只偶尔问我们路况如何。几十分钟后,“仙乡”丰美的草原出现在视野最前方。披着黯淡的晨曦,远远看上去仿佛蓝色的海洋,随风送来湿漉漉的泥土和青草的芳香,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接下来一整天我们都神清气爽。然后“神罚之光”再次出现,维兰竟然没受伤!他背上的皮肤被晒红了。但是一个创口也没有。他自己也很惊喜,悄悄跟我说,对抗白光魔力的时候感觉轻松了许多。

    可是,另有一个不尽如人意之处是。因为没创口,似乎就没有必要用口水涂抹;但他皮肤本身的自愈能力平平,所以……到了晚上他的反面还是红红的。

    不过。他说不疼,就没怎么留意这件事。当天夜里我们抵达河边。索性直接进城去,这时例行狂欢刚刚散去,我们没碰上什么人就在城门附近找到一间空的金字塔,稍事休息后,他掐准了时间,踌躇满志地要去完成上次就想做的事——会会门口那尊圣堂勇士雕像。我由得他去了。

    几分钟后,回来一个红如熟虾的维兰,得意地说他试过了,虽然看不清,但可以肯定魔光的源头就是雕像。我先是一抖,见他没事马上放松下来,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终于没绷住,笑了出来。

    起初他有点不以为然,但在随手摸出魔镜照了照之后——

    “不许笑!”他吼了一声,开始满屋子追咬我。

    我被他啃出一身牙印,本来想装疼博取一下同情,可是一看他红彤彤的小脸因为情绪激动而涨得更加令人醒目,就……

    他抓狂了。我被他胳肢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才高抬贵手,气鼓鼓地顺着我的脊背和胸口。然后,不知是因为肢体纠缠让他激情难抑,还是因为觉得胳肢不足以表达他的愤慨,他的动作渐渐变得危险起来。

    我见炎魔之刃还在旁边,连忙示意他去看,结果他伸长胳膊一把握住大刀,风风火火地冲进盥洗室,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见他两手空空地冲回来,bia地将我制住。

    ……他有点急切,也可能是恼火,动作比往常莽撞得多,而且无视了我好几次的抽气,直到有一次大概我“噫”得太响了,他才绷紧了身体稍稍缓下来,手指把我的脸都揉变形了,用有点沙哑的嗓音小声问我“很疼?”

    他前戏没做足,当然有点疼。因为疼,我刚才一直都闭着眼睛,现在在他的诱导下睁开,红红的一片……扑哧。

    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气,马上把怜香惜玉的心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我觉得我很冤,你说你把自己整的像块铁板烧似的难道怪我么?但现在没法跟他讲道理,我只好紧闭双眼,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叫了好几遍“对不起”和“痛痛痛”,也不知哪一句说动了他,忽然来了个急刹车。我终于得到调整呼吸的机会,为慎重起见还是不睁眼睛。

    他对着我的脑门喘气,喘了一会儿开始吼我:“不许闭眼睛!”

    我犹豫了一会儿,在脑中想象他一脸恨不能揍我的表情,等呼吸重新接上了,小心翼翼地说:“真的对不起。”眼睛还是闭着的。

    “看着我!”他继续咆哮,“我还没毁容呢!”

    “没说你不好看,”我赶紧解释,“至少晒得很均匀。”

    他长长地呼吸了一回,没吱声,不知是不是被我气晕了,几秒钟后发出一声哼。

    我不安起来,一点一点地睁开眼睛,见他的表情倒没我想象中那么愤怒,如果把色调降一降。看得出来还是充满温情的。我很识相地主动撑起身子亲吻他,他配合了一会儿,轻轻推开一点,不满道:“别笑了。”

    “我没笑。”我努力让我的语气和表情都显得特别诚恳,顿了顿又说,“是脸抽筋了。”

    他瞪我,然后双手并用胡乱揉我的脸。这时他终于注意到。手臂边缘竟然有条明显的界线。一半红,一半淡红。他又扭头看看两边肩膀,自己也笑了起来。

    “这是个好现象。”我忍着笑说,“说明很快就能恢复了。”

    ……早上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他揽着魔镜照啊照,见我醒了兴冲冲地凑过来问我看他淡了点没。我打着呵欠点头,他喜滋滋道:“我也觉得淡了点。”

    他把炎魔之刃搁在盥洗室里。冻成了一根冰棍,并且贴满了静音符,泰南没有抗议我们就当他默许了。

    临行前我们问了墨沙的事。尽管他曾在金字塔林求学,但身为大史记的佛瑟芬不记得这个名字。这意味着,他多半没有十分显赫的出身。维兰透露了他与墨沙的约定,如有机会。两位魔境长老或许能把这个消息带给巨龙德加尔。据说德加尔行踪不定,我们就算成功深入金字塔林。也未必能见着他。

    离开乌比阿的迷宫之前,我们就定好了计划:进入游苑后,以任意一座雕像底座上的故事片段作为基准,按叙事顺序找到这段文字第二次和第三次出现的雕像。如果乌比阿所言属实,这三组坐标应该能连成一条直线。

    我们在城里不慌不忙地走了四天才绕完两大圈,维兰的肤色也恢复了正常。验证结论为真,三组坐标确实在同一条空间直线上。顺便一提,重返游苑,我们好像没见到什么熟面孔,居民们仍然像围观珍禽异兽一样热情而茫然地跟在后面彼此询问。作为真正的初来乍到者,泰南表现得十分沉着谨慎,只在独处的时候才会说话,不卑不亢地与我们分享一些他的看法。

    路线计算完毕,休整一天,凌晨白光刚过,我们正式向传说中的黄金之屋进发。这时城里最为清静,便于维兰集中精神听从方向感的指引。

    走在街道上,还看不出周围建筑的布局有什么特别;现在,我背着大刀,维兰背着我,疾驰在建筑群上方,飞跃一座座尖顶,高低起伏中只见这些层层叠叠的白塔,像鱼鳞又像折扇,一面接一面地绵绵展开,仿佛无边无际的海洋。

    依靠他的方向感“盲行”——这个法子其实我们先前就想到过,但那时没信心:对这个法子没信心,对他的方向感也没信心。如今在这奇诡而瑰丽的景象面前,一种谦卑感油然而生——或许很长时间以来我都不自觉地低估了他的能力,或许是我不敢放开想象力,或许他自己也是。

    就在我自以为快要被这片“海洋”催眠的时候,一面金色折扇,不,是黄金塔,在正前方冉冉升起!光华璀璨有如日出;原本半遮挡在它两旁的白塔随着浪潮远去,转瞬即逝。霎那间,黄金塔周围就只剩下一大片白石铺就的广场;视野尽头,白塔群落显得遥远而低矮。

    天是一种奇异的宝蓝色,星漩仿佛在缓缓转动。

    维兰小跑着停下来,一边呼哧呼哧地喘气,一边打量面前这座孤零零的黄金屋,一扇大门正对着我们,放射出比外壁更耀眼的光,仿佛在说“来吧,来吧……”

    “我跑了多久?”他抹着额角的汗水问我。

    “嗯……三四个小时?”我不确定地说着,从他背上溜下来,先把大刀立在一旁扶着,腾出手到衣兜里摸索怀表。这时泰南提出异议:“肯定超过十个小时了。”

    我看了看怀表,一时没看懂,再一算,十一个小时!

    “这还差不多,”维兰接过去扫了一眼,“我们失去时间感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进去?”

    不打无准备的仗。我正要同意,抬眼却见——

    “觉不觉得,它越来越小了?”维兰疑惑地说,我突然醒悟:这座黄金屋正在远去!而地平线上的白塔群落正在滚滚而来——不能停!一停就要失去这条路线了!

    说时迟那时快,维兰一手拎起大刀一手拽起我的胳膊往前狂奔,终于赶得及冲进门去。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被温暖的阳光淹没。(未完待续)

第21 5章 盛筵勿贪,捷行勿喜() 
我们置身于一个边际模糊的金色空间,身后有个三角形门洞,清晰可见外面的白塔、街道,一无所觉的居民来来往往。这个黄金屋仿佛隐匿于游苑中间。

    “这是哪儿?”泰南问,但我们没法回答他。

    屋里只有一样东西,就在我们面前,看上去像一本华丽的大书。封面已经向左揭开,青金色扉页有普通人家里的门板那么大,材质介于金属和矿石之间,上面只有一行黑色龙族文字,大意是“盛筵勿贪,捷行勿喜”。

    书页从侧面看相当厚实,边缘雕花但风格粗犷,每一页都突出一角标签,阴刻着短短一行字。数一数,共有52页;把所有的标签看下来,我们心里也有了底——这52行字全都是泰勒他们的教典里的“箴言”,“占有即损失”也在其中。

    该做什么似乎显而易见。维兰将手指搭在标注着“占有即损失”的那一页,想翻开却没有成功。他又试着把那一页往外拉,慢慢地,竟真被他拽出来了,越拽越长,宽度已经超出了封面和扉页,青金色的页面上什么也没有。

    终于没法继续拉长的时候,维兰试着放松手上的力量,页面没有缩回去。我俩面面相觑,再仔细看那片青金色,只觉颜色越来越深邃,越来越深邃,竟变得像黑夜一般。这不是错觉!等回过神来,我们蓦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起已经置身于夜色迷离的荒郊野外,云层遮住了星星,微风夹着干草的气息拂过耳朵,簌簌作响。

    大刀不在。

    我和维兰刚才并不是手牵手的,但我进来了。泰南显然没有。这会儿我们也没工夫回去找他,只能猜想他大概还躺在黄金屋里吧。

    乍一看周围除了我们空无一人,但当视觉渐渐适应了昏暗,很快就发现大约几百米外的野地里戳着一个特别高大的黑影,看轮廓很像角魔。

    “那个故事。”维兰悄声说。他指的是泰勒的教典里,在“占有即损失”名下的那则轶事,一个关于魔鬼与宝藏的故事。按照故事的说法。我们这两个目击者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维兰选了死得最快的那一种——径直走过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一个面目黧黑的类人的形象渐渐清晰起来。他静静地站着,一双暗金色的三角形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们;头上的确是角,而不是故事里所谓的草耙子。

    “你好。”维兰用卢恩语淡定地打招呼。那人没理会他的寒暄,僵硬地伸手指了指地上,声音低沉:“我的锤子,请帮我捡起来。”

    地上确实斜插着一具貌似锤子的东西。大头朝下,黑黢黢的。半截埋在土里。

    “你是谁?”维兰问。

    那人不回答,只重复着:“我的锤子,请帮我捡起来。”连语调都一丝不变。

    维兰一手与我相握,一手去提那锤子的手柄……没动静。

    他明白了。嘱咐我搂住他别松开,双手去握那支手柄,开始释放魔力。

    “锤子”很快有了反应。像被烈火灼烧着似的发出明亮的红光;光线越来越强,冲淡了周围的一切。我紧紧搂着维兰的腰。本能地眯上眼睛,等没那么亮了再睁开,赫然发现环境已经不同——星空灿烂而清明,分不清此时到底是昼夜晨昏;河水轰隆,寒风萧萧……仿佛回到了游苑城门外的大桥上,只不过,季节变成了凛冬,因为身后的河对岸不是繁花似锦,而是一片苍凉,地表贫瘠程度跟梦行者的“故乡”有得一拼。

    有一瞬间我还以为我们失败了。但仔细看前方的城市,跟游苑似乎不太一样:游苑的塔尖镶的都是金属或无色晶石,而这里的塔尖,能明显看出多种不同颜色,红蓝分明;不仅如此,我们脚下的桥面,虽然看似也是游苑大量使用的那种白色琉璃,但却镌有密密麻麻的符文。我弯下腰用手摸了摸,触感光滑,符文不在琉璃表面。

    一缕半透明的红色人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悠闲地从旁掠过,仿佛对我们视若无睹,径直往城里的方向去了。我们追上去,跟在他身后进了一座金字塔,走过与游苑塔屋貌似一模一样的螺旋通道,进入“起居室”,目睹他不紧不慢地“摘”下屋顶的红宝石,托在手里离开塔屋,沿着无人的街道,一步步走向城市深处。

    十几分钟后,街道尽头出现了一片白石铺就的圆形广场,很像黄金塔所在的那一片;但这里没有黄金塔,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半人多高的白色石柱。

    我们站在数米外,眼睁睁看着他将红宝石摆在石柱顶上,双手贴着石柱侧壁。顷刻间,宝石放出了冲天红光!这红光的边界是如此清晰,呈倒锥体投射在城市上空;天上的星漩仿佛被它完全笼罩,看上去像是被困在一只巨大漏斗中的风暴。

    这前所未见的壮观景象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红宝石、人影,全都消失无踪。

    我们愣了好一会儿。城市一片寂静,只有风语呜咽。

    维兰出神地走过去,细细打量这座符文尤其繁复的石柱,试探着碰了碰,摩挲了一会儿,抬起头再次眺望四方——地平线上的金字塔群异常规整,绕在广场周围就像蛋糕的花边。

    “我觉得刚才是一场演示教学,”他的语气略带激动,“我们进来了。”

    “你确定?”我也觉得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恶之城,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好像得跟他确认一番才能说服自己。

    “乌比阿说游苑是仿照金字塔林建的,这里不是游苑。”他说着说着难掩笑意,张开双臂绕着石柱走了一圈,欣喜地看着我,“我们居然真的进来了!”

    我也很开心,但黄金屋里那句“捷行勿喜”的警言一直在脑中盘旋,于是提醒他:“这里不会像外面那么危机四伏吧?亚瑟和阿维娜会不会也在这里?”

    他渐渐镇静下来:“……没有,这里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我们。他们不在这里。”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想这里不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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