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都不关我的事。」宁愿屏住气息后,道出冷残的话。
如果这份幸福不该属于他,至少也给他主动放弃的权利;如果是他自己放的手,或许心就不会太痛。
「关你的事,当然关你的事!怎幺可能不关你的事呢?」察觉宁愿的冷淡,商予津再度流下眼泪,而且很干脆的往宁愿身上擦,顺便偷吃豆腐。
「你压得我好痛!」宁愿的语调依然是冷冷淡淡的,睁大的眼眸却趁着商予津不注意时,滑出两道泪水。
商予津闻言马上翻身离开,拉宁愿起身时问:「哪里痛?要不要我帮你揉揉?我一时忘了,真对不起……你没事吧?」
「你不是说不来了吗?还来干什幺?」宁愿径自拍拍身上的尘灰,低头状似检查,实则掩饰他脸上的泪痕。
可惜他是白掩饰了,商予津哭到像下大雷雨一般,眼睛已经肿到只剩一条缝,根本无法注意到他的身上。
「宁愿,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我可以帮你做所有的家务,如果你不想上班,我养你也没有问题。你一个月想要多少零用金,只要你讲一声我必定乖乖奉上;我绝对不会再乱舔你了,我什幺都不要,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商予津边说边远离宁愿身畔,以免宁愿嫌他缠人、厌烦。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幺,明明是你自己说要离开的。」宁愿略略蹙眉。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假装离开你;我只是希望你觉得我很重要,进而喜欢上我而已,我不是真的要离开你。」说到这件事,商予津既不好意思又伤心,脸庞上表情错综复杂,想绽开讨好的笑,却因怕宁愿生气而畏缩。
「假装?」宁愿不由得深深地皱起眉,表情冷凝沉重。
「呃,就是……那个段靖磊……他……」商予津开始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照实说好,或是随便找个理由混过去的好;是该乖乖地承认自己的不怀好意呢,还是把事情推到段靖磊的头上?
「我听不懂你的话。」
「就是……唉!你也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是想跟你嘿咻嘿咻的那种喜欢啦。我自认十年来你肯让我待在你身边,应该也是有一点点喜欢我;尤其近几年来你也不排斥我的接近,我也知道你其实不讨厌我吻你,所以我……
丧礼那天,我妈对你说以后我就交给你照顾了,也要我好好照顾你;她那天明明说得跟结婚一样,你也没有反对,我当你已经默许了,所以我才会大包小包的东西搬了过来,就打算跟你一起住。
我也知道你精神状况不太好,我想过一阵子再跟你谈往后的事,没想到那天夜里你在我怀里哭过以后,就开始躲着我。」说到最后,商予津忍不住眼眶泛泪;这次他不敢拿宁愿当卫生纸用,仅用自己的袖子拭泪。
「后来,段靖磊跟我说,对你来说我就像空气一样,有它的时候不觉得重要,要等到失去时才懂得珍惜。所以、所以我就……」说着说着,商予津的舌头结巴起来。
「嗯。」对于这不可思议的答案,宁愿因此而呆愣住,一时无法相信这就是令他哭泣的理由;可是看他的样子,并不像在说谎。「真的是为了这种理由?」宁愿忽然有点想笑,又觉得鼻头一酸,没想到他的伤心竟是因为段靖磊随随便便的几句话。
「嗯!」商予津可怜兮兮地点着头,以害怕被拋弃的表情看着他。
「是吗?」宁愿心一松懈,表情却益发冷凛,也让商予津害怕到了极点。
「宁愿,你不会生气吧?」商予津小心翼翼地问,身子稍稍往宁愿贴近,他就是想靠着宁愿,却又怕宁愿还在生气。
「你就为了这种理由,让我的生活变得一团乱?」宁愿的声音微微上扬,颇有责难之意。
「对不起。」商予津嘴巴扁扁的,像是又要哭了。宁愿企图扯出浅笑,却失败于太累的心境。他像是一只费尽气力才飞到温暖国度的候鸟,实在没有力气庆祝胜利;何况他这只候鸟刚刚还被商予津咬在嘴里。
「不过我也没真的丢下你,我不是帮你安排工作了吗?薪水还不错吧!」失落不到数秒钟,商予津又急忙着讨功。
「是不错。」宁愿失神地随口应道。
「宁愿,你晓得我家是什幺公司吧?」商予津迷惑地问,他和宁愿认识十年有余,宁愿该不会不知道他们家是什幺公司吧?
「什幺公司?我只知道以前是建筑公司,后来就不知道了。」宁愿老实回答,不懂商予津为何这幺问。
「呜!我就知道没有效果,你有我或是没有我,日子还是一样的过。我们认识都十年了,你连我家是做什幺的都不知道;看起来,还是没有我比较好。」商抒津嘴一扇,眼泪又哗啦啦的落下。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至少,你想搬回来的话,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宁愿小声地道,表情十分正常,甚至带了一点点严肃。
「咦!」擦泪擦到一半的商予津,惊喜地望着宁愿,他……没有听错吧?
「这也要看你的意思啦。」
宁愿话才请到一半,商予津便忙不迭地说!「搬!我搬!我马上搬!你等我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我一定把全部的东西都搬回来。」宁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酡红的双颊,加上微恼又羞郝的神情,带着说不出的魅惑味道。
◆◇◆
许久之后,商予津的嘴巴很不雅观的大大张开着,嘴里只差没流下口水下来。
「我的床还算够大,你要不要搬来一起睡?」
「要!要要要!要!」商予津死命地用力点头。
见状,宁愿噗啼一声笑了出来,他的脸上不再有哀伤、寂寞,满是缱绻柔情,和诱惑人心的媚笑。
「宁愿。」商予津凝望着宁愿的笑容,只觉身体一阵紧绷,一股气血往头上冒,登时两道鼻血流了出来。
「你、你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宁愿指着商予津的鼻血,不但不担心,反而笑得很快乐。
「那、那我可不可以……」想到不该想的画面,商予津鼻血流得更凶了,但是为了他一生的性福,他也懒得理它,随便用袖子擦过就算了。
「什幺?」宁愿明显的放松情绪,不但笑得很媚,连歪着头询问的表情都可爱万分。至少,对面予津来说是酱子没错。
「我们可以炒点饭吗?」
「炒饭?」这个全新的名词,宁愿完全听不懂。
「炒饭等于嘿咻啦!」商予津笑得非常尬尴。
「新名词啊?谁取的?」宁愿大概是嫌地板太冷,身子缓缓地挪移,挪到商予津怀中坐着。
「蔡头。他说那种事跟炒饭一样,看是要大火快炒或是小火慢慢来;要放什幺料再看情况,放的料不同炒出来的饭也不一样。你不觉得,炒饭跟嘿咻真的很像,形容得很贴切吗?」商予津一张佩服的脸。
宁愿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商予津不要老想着这些事该有多好!他就不用从高中时代,便担心自己随时会被袭击,一直到现在……甘心被袭。
「唉!」算是认命了,他懒得跟商予津讲明白,自行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打算吃完便当再说,如果他的便当还是完整的话。
方才被商予津一扑,便当整个掉到地上还散开,现下散落一地,还沾了几滴商予津的鼻血,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唉!看来真的必需炒个饭了。」宁愿望着地上的便当兴叹,压根儿忘了商予津刚刚讲的炒饭。
「宁愿,你真的要跟我炒吗?」商予津喜出望外之余,鼻血又流了下来。
「你不帮忙我还不会呢!」甚少下厨的宁愿直觉的回道。
这样的回答其实是很正常的,可惜心术不正的商予津,那双色迷迷的眼睛越来越玻А
「你想加什幺料?」宁愿想了一下冰箱剩余的材料,本欲自行决定,后来又觉得这样不太好,还是问问他吧。
「奶油!」商予津兴奋的大叫,说话的同时迅捷地由地板上跃起,以彰显他的渴望之心。
「奶油炒饭……那就是西式的了。」宁愿的肚子开始发出饥饿讯号。
「不!不是奶油,是鲜奶油!」商予津快快将鼻血擦干净,用饥渴的眼神望着宁愿的纤躯,脑子开始幻想宁愿光裸的身子,粉色的果实、盛开的花朵……唔!光是用想的他就好兴奋。
「鲜奶油怎幺炒饭?太恶心了吧!」宁愿完全无法理解商予津在说什幺。
「鲜奶油的部分,我会全部帮你吃光光的!」商予津边说边欺近宁愿,并目露饥渴的光芒,散发出一股吞噬猎物的杀气。
「吃光光?」宁愿迷惑的眼神在瞬间化为愤懑,因为他终于听清楚商予津口中的「炒饭」和他讲的炒饭差别在哪儿了。
「商、予、津!我肚子饿了,在我没吃饱饭之前,你若是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就一辈子不、理、你!」讲完之后,宁愿停顿了三秒,斜睨着商予津大失所望的神情,心中一把火再度升起。「更正!你暂时别想碰我一根寒毛,在我说可以之前,你不许搬到我家。」说完,他一甩头进入厨房,留下怔愣着的商予津。
「宁愿,你不是愿意跟我做了吗?」商予津再度陷入哭哭啼啼的状态。
「此一时,彼一时也。」宁愿打开冰箱时如是道。
「宁愿!」商予津撒娇地巴上宁愿。「走开!」宁愿则冷冷地闪开商予津。
「宁愿!呜!你不要拋弃我!」嘴一扁,商予津又开始嚎啕大哭。
「你走开,我就不拋弃你!」宁愿还是余怒未消。
「可是……」
「商予津,你别靠近我!」
「我找到鲜奶油了,我就知道我上次有买一罐!」
「我不是说我饿了吗?你把我压倒干什幺?」
「我也『饿』了嘛!」
「你敢对我硬上,我会恨你一辈子!」
「那我只好『疼爱』你,直到你爱我为止。」
「唔……」
「唉!早知道这幺做,就不用等十年了。」
「你……唔!啊……」
事实证明,商予津虽然平常看起来温和,但发起狂来也是很惊人的。
「商予津!什幺叫做四二三四,再来一次!啊——」
深夜里,宁愿的尖叫声渐渐消失在商予津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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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913: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