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稍微的透露一些,这些人怎么可能不蜂拥而上。
王太后重重的将折子砸在地上,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来人,将他们的官袍给哀家扒了,全部压往天牢。萧丞相,你来负责审讯。”
至于审的是什么。王太后清楚,萧权曾也清楚。
这件事情太奇怪了,明明都已经结案了,董思齐人死无证据。他们不应该跳出来的。
肯定是被别人抓到了把柄,只是这些把柄是哪里来的?为什么针对的是董思齐而不是王旭
这一步步的全部让人摸不清头脑。
闹剧啊闹剧!
待这些人全部被压走之后,混乱了许久的朝堂才终于恢复安静,王太后吩咐白岳生带着钱即可启程,务必在明年春雨来临之前,将颍川河堤重新加固。
若是此次再有差错。白岳生就不用回来了。
白岳生领了命令,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带着人和钱前往了颍川,他回头看了眼皇城的位置,轻轻的笑了笑。
终于到了他掌权的日子了。
再说这边,消音很久的穆青带着御史台一干老少,在王太后准备下朝之前,毅然决然的跪了出来。
穆青抱拳,说道:“此次高家庄之案,不仅仅牵扯出了董思齐等一干同党,今日又有十六人因为过不去良心而选择自首,可见我朝中官员有多少人被腐蚀了。”
“臣恳求陛下、恳求太后娘娘,从这次事情当中吸取经验教训,可莫要重蹈覆辙啊。”
他虽然也带上了柴绍,但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不言而喻。言下之意也很清楚,看,你治理的太差劲了,看,你手底下的人多么**啊,看,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就差说太后娘娘你不行,赶紧下台完事了。
王太后脸色铁青,语气冷幽幽的说道:“穆爱卿说得对,哀家会吸取教训的。”
“光吸取教训还不够呢。”穆青不怕死,就怕想说的话说不出来,他一脸诚恳的建议道:“不如来一次大清查吧。”
谁有多少家底?
来查一番吧!
把那些一看就可自己收入相差太多的人全部干掉,如此就天下太平了。
这人脑子有病吧!
众大臣默默的问候了一番穆家十八辈祖宗,紧张的看着王太后。祈祷她可不要昏头答应这脑残一样的建议。
毕竟哪怕再清廉的官,都不敢保证自己家中有没有违制的东西?一旦查起来,都得遭殃。
以前没发现穆青这么不靠谱啊。
王太后自然不可能会答应的,她淡淡的看了一眼穆青。说道:“此事容后再议。”
随即便懒得看他,宣布了退朝。
待人走了之后,穆青不置可否的站起来撩撩下摆,无意识的笑了笑。
随后便和御史台众人一起,前呼后拥的离开了宣政殿。
王太后回到文轩殿又发了一通脾气。就算她原本便没打算留下董家一家人,可这十六个人的联名上书,却逼着她不得不颁布命令。
她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她揉了揉再次酸痛的额角,只觉得心中无比恶心,但她却并没有在意,而是拿起了笔开始写圣旨。
半日之后,大理寺、京兆尹等门口全部贴了告示。
三日后,董思齐满门以及高家庄主事人员,全部斩首示众,如此轰轰烈烈闹了许久的高家庄案子。算是彻底完结了。
群众看了之后奔走相告,全部约定到时候一定拿着臭鸡蛋烂叶子来砸这些臭不要脸的人。
沈含章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但她关注点并没有在这上面,而是柴绍上次为何要来这里。
他冷不丁的问她是否看到了那张纸条,所以是因为王太后又和萧丞相那啥啥了吗?
可是上次也没见他这么生气啊。
想不出来。
这日早上,赵早早来敲门,倚着门框摇着扇子,笑呵呵的对着开门的明珠放电:“明珠姑娘,去不去街上瞧热闹啊?”
明珠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嘀咕了句‘牛皮糖’,随后便要关门。
赵早早连忙将脚卡进去。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哎吆哎吆的倒吸冷气:“完了,我脚被挤坏了。”
明珠愣住,连忙蹲下去看他的脚。随后仰着头满含歉意的问道:“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突然把脚伸过来,你试试看还能不能动?”
赵早早看着她水盈盈的双眸,心中一阵暗爽,但一张大脸却依然扭曲,他捂着心口道:“不能动了啊。肯定断了。”
沈含章出门便看到他这幅丑模样,她朝着老天递过去一个白眼,喊道:“明珠过来。”
听到召唤,明珠立马丢下赵早早,颠颠的跑了回去。
“乖啊,去看看翡翠把早饭做好没有?”
明珠乐呵呵点头,乖乖去了。
沈含章晃悠到已经恢复成满脸谄媚笑容的赵早早跟前,使劲的用手指戳了戳他肩膀,生气道:“不准调戏我家小明珠。”
我们明珠长得那么漂亮,起码要找个帅哥哥才配得起嘛。
再说了,就算是明珠在她心中千好万好,可在别人那里,她不过就是个奴婢。
和赵早早的身份差了十万八千里,若是真的被他勾搭上,肯定会受到伤害。
她和翡翠两个人
喜欢的都是身份悬殊的男人,不想让明珠也加入进来了。
赵早早摸着头笑的很无辜,他哪有调戏明珠啊,他就是看着她傻乎乎的挺好玩儿,所以喜欢逗着她玩儿而已。
宝宝真是委屈的很。
但是作为一个男子汉,就算是有委屈,他也得咽下去。
“姑娘去看游街吗?”
“有好事发生哦。”
去吧!
过了今日,春花的仇真的可以报了,好歹相识一场,她怎么能不去见识一番。
玄武大道上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沈含章他们来了之后,已经找不到什么好位置了,只能无奈的和所有人挤在一起。
索性包括果丁、阿宁在内的主仆五人,并不反感这种人挤人的场面,倒是赵早早在那里嘟嘟囔囔,说什么不给力啊、竟然忘记了提前定位置。
等了好一会儿,囚车没等来,却等来了祁天佑。
他笑着挤过来,先是和沈含章打过招呼,随后朝着翡翠笑了笑,道:“我在那边三楼定了包间,如果沈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以过来。”
当然不嫌弃了。
沈含章笑眯眯的朝着他点头,带着一干人等浩浩荡荡的跟了上去。
翡翠无奈的动动嘴角,可到底是没有说些什么。
赵早早蹭到她身边,轻声问道:“这货谁啊?”
长得好看不说还挺会来事,该不会是看上沈姑娘了吧?
陛下的情敌二号?
感觉陛下的帽子又要变绿、墙角又要松动了。看看,人家两人聊得过开心啊,沈姑娘笑的多甜美啊,哪里像和我们陛下在一起时的死人脸。
哼!
这个看脸的社会,忒讨厌了。
只不过,过了没大会儿,赵早早就看出不对劲了。这人咋一直偷瞄他?
难道是看上了他?
赵早早猛地捂住胸口,他可是个纯爷们儿啊!随即他从那个什么鬼天佑眼中看到了鄙夷,哦,没有看上他哎。
他侧眸看向身边不发一言的翡翠,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正主儿在这儿呢。
这么想着,赵早早坏心的朝着翡翠凑近了些,还故意弯下腰去在她耳边问道:“前面那个是你情郎?”
翡翠嘴角一抽,她抬眸淡漠的斜了赵早早一眼,冷声道:“赵公子那么多话,不怕咬到舌头吗?”
“不怕不怕就嘶”赵早早伸着舌头,一脸天真的表示自己才不怕她的冷言冷语,结果不小心还真的咬到了舌头,疼的他差点抽过去。
他抹着小眼泪,委屈哒哒的跟在最后面,觉得自己自从跟了沈姑娘后,就倒霉的不要不要的。
是不是要去上个香去去晦气啊?
一行人上了酒楼三楼,刚坐下没大会儿,囚车便浩浩荡荡的进入了眼帘。
最前面的乃是高家庄的几名主犯。
那些村民说的对,法不责众,哪怕他们曾经真的向自己的邻居举起了菜刀和锄头,可由于动手的人真的太多了,不可能把他们全部砍头的。
因此便只能将高家村内最具有威望、最能说得上话的人拉出来,代替整个村子的人接受审判。
当然了,所有高家村的人还在关着,可是等这件事情过去,也许没多久之后,他们便会被放回来。
这才是真正的悲哀所在。
高家村主犯后面,跟着的几十辆囚车,全部是董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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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天助我也()
董家老太太到底没有撑过去,如同有心电感应一般,在董思齐身亡的当天晚上,便永远的阖上了眼睛。
董思齐嫡亲的家眷并不算多,也就亲哥哥一家以及名下几个孩子,但架不住这是诛九族的重罪啊,但凡是姓董的杂七杂八加起来,二十几辆囚车装的满登登的。
嫡系的还好,享受到了奢侈的生活,可是那些远方的,一个个委屈的眼泪汪汪的,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干,明明一钱银子都没有从董思齐那里得到,为什么他们也要跟着被处死呢。
简直是六月飞霜啊。
然而律法面前、群众意向面前,谁会管他们的委屈和冤枉。
囚车甫一出现,早就准备就绪的各路扔鸡蛋、菜叶的种子选手,全部抡圆了膀子‘唰唰唰’的将手中的东西朝着囚车扔去。
臭鸡蛋还好,烂菜叶子也能忍受,但是那个扔石头和土坷垃的,也太过不要脸了吧。
不过片刻,囚车就已经面目全非,车上的人身上、脸上也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高家村的几个坐不住了,开始摇晃着囚车喊冤枉。他们能不冤枉吗?明明一个村子那么多人呢,凭什么不抓别人单单抓他们啊?
就因为他们威望大?
威望大也不一定干的坏事多好伐?
总之就是不服。
有押运的狱卒拿着棍棒狠狠的敲打囚车:“不服憋着。”
憋不住啊!快要被砸死了好吗?
其次开始喊冤的是董家旁亲,先是一个两个,最后十几个人加起来的声音,差点盖过群情激荡的那么多人。
总之是热闹非凡。
董思齐嫡长子叫董岩,今年刚好二十岁,弱冠之年,本来年底他迎娶那个他从小喜欢的姑娘,本来明年他应该参加会试,本来他可以不用靠着祖荫也能给自己谋一个好前程。
可是这一切在几天前全部毁了。
他和祖母、母亲、弟妹成了阶下囚,他的父亲成了人人憎恶的贪官污吏。他的未婚妻退婚。前程烟消云散,一切的一切全部成了一场空。
曾经的董岩有多心高气傲,现在的他就有多灰心丧气。
可
他不能。
他的小妹才只有十一岁,此时正窝在母亲的怀中瑟瑟发抖。他的弟弟也才只有十五岁,正是该明事理通人事的时候。
而他的母亲,从小爱护他疼惜他,现在也身着囚服,被那些无知的人谩骂着侮辱着。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曾经的笑容和慈爱,有的只有心如死灰。
董岩并非懵懂少年,他知道自己父亲手头并非那么干净,可是普天之下所有的官,谁不是这样?
水至清则无鱼,若一个官真的不贪不腐不拉帮结派,那么他根本做不长久或者只能一辈子窝在一个不毛之地,永无升迁的可能。
所以董岩可以理解父亲的贪腐,可是他不能理解父亲为何会不顾家中老少,背负上这么大的罪名。
狱中的董岩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人来告诉他这一切。
呵。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他父亲傻,为了家人偏信了别人。他呢?那个给他递消息的人又是什么人?能够像他承诺的那样,抱住他的亲人吗?
董岩想了很多很多,可不管如何,他都要是意思。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拼的一身剐,要把皇帝拉下马。左不过一个时字,他现在还怕谁啊。
董岩眼底闪过一丝疯狂,缓慢的拉开了身上的囚服。
十月的风,已经算得上寒冷刺骨,可是他身上却火辣辣的。根本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寒意。
“冤枉啊”
董岩高声吼,粗犷高昂的声音,竟然神奇的盖过了所有人。
他仰着头,展示着自己千疮百孔、刺满了证词的身体。将心中所有的愤懑喊了出来:“董家上下五十三口人,状告当朝太后诬陷包庇之罪。”
“我董家无罪,我董家是冤枉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当朝太后的栽赃陷害。”
“冤枉啊。”
董家的几个孩子,看到自己哥哥这个模样,也不禁跟着他喊了起来。也许一开始底气不足,可到了最后无一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老天呀,求您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吧,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而我们董家却要背负着万恶的罪名惨死在天子脚下。”
“冤枉啊。”
也许是他们的声音太过凄厉了,也许是董家几个男丁身上的血书太过震撼了,围观的群众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再也没人说出一句话来。
于是漫天之下,只剩下了喊冤之声。
沈含章抿着唇看了一会儿,便抬眸看天,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气,渐渐的变得阴沉起来。
她轻轻的嘘了口气。
看来钦天监挺靠谱的,说好的雨应该能下得下来。
如此这将太后拉下场的一幕,终于推行了出来。看似如此简单,只要董家人临行刑之前反水便可以,可这后面,柴绍却是琢磨了许久。
更是在周长久前往高家村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王旭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更预料到最先推出来的会是董思齐
董思齐做事,董家没几个人知道,他这个人素来细心机警,自然会留存与王旭来往的证据,可是在开始的时候他是不会拿出来的。
如此只能逼迫于他,而且不仅仅是要逼迫他,也要逼王太后斩草除根,更要逼董岩担当起来,将这所有的一切都爆出来。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攀咬当朝太后的。
沈含章嘴角抿了抿,她一直都知道,柴绍他很聪明,他能够看透别人的内心并加以利用,每一个人他都不会放过。
他这样的人,不能说可怕,但也确实让人不放心。
可越是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她竟然越觉得他魅力非凡。
她一定是疯了。
脑子绝对是被驴踢了。
沈含章在自己大腿根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疼的她差点嗷呜一声跳起来,这才算是清醒过来。
囚车内的喊冤声,远远的传向了行刑处,柴熙和萧权曾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意外之色。
萧权曾突地站起身来,背着手说道:“公主殿下在此稍候,本官前去看看。”
柴熙微微颔首。
待萧权曾由人护着离开之后,她才招招手示意莫离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董岩喊冤呢。说这一切事情都是太后娘娘主使的。”
“哦?那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