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虽然久远,但因为省事又上口的缘故,所以今天我们一致决定就跟以前一样叫你们俩Couple。”
趁着两人因为他的出现而大为惊讶之际,仲骁利落地塞了两杯柠檬水在两人手里。
“连‘Sence’的迟到大王今天居然也提早到,这究竟是什么诡异的情况?”史毅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斜睨着仲骁。
“难得我这么勤快居然还要被你这个‘懒人’说教,真是没天理。”仲骁笑着狠捶了下他的肩膀。
“完了,我骨折了,凡,送我去医院吧!”史毅充分发挥演技和搞笑功力。
“想赖在医院泡护士MM,顺便蹭吃骗喝,哪儿那么容易?!”不愧为仲骁最默契的搭档,高历慎配合着搭档佯装扳住史毅的脖子。
“呃,被揭穿了。”
从周边传来轻笑声来看,‘Sence’搞笑二人组再加上史毅这个客串的确实功力不减当年。
“今天真可算得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最晚到的居然是林偕。”看了眼吧台正后方悬挂着的孔雀石地球钟,傅煜帆笑道。
“是啊,确实意外。”叶铭淳也点头表示赞同。
“那今天就罚他Solo。”史毅惟恐天下不乱般兴致勃勃地提议,“同意的人请举手。”
话音刚落,就见五只手齐刷刷地举了起来。
“全票通过!就此决定——今天是林偕的个人演唱会。”高历慎一拍桌子,颇有拍卖行老板的架势。
“待会儿我会记得在台上放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仲骁大笑。
“别忘在桌子上再摆盏台灯和一杯咖啡。”
史毅的话音刚落,其他五人立即不约而同地笑得东倒西歪。
“确实,这样才有林偕Solo的味道。”叶铭淳白得不可思议的牙齿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仲骁开始自我膨胀,“如果抒情歌唱腻了的话,钢琴和电吉他我这里也一应俱全。”
“我可以伴舞。”高历慎自告奋勇,“HIP…HOP或者霹雳舞都没问题,但如果他要芭蕾舞或者踢踏舞的话只好请铭淳出山了。”
“我和史毅负责合声部分。”傅煜帆也插一脚。
“那我也就勉强试用一下荒废N久的BeatBox(高难度口技的一种,声音类似于人工DJ)吧!”
说着,仲骁轻咳了两下后开始试音,只一小段节奏过后便引来了周围虽不响亮但很热烈的喝彩声。
“好了,现在万事俱全,就等林偕来了。”傅煜帆笑着拍手。
“话说他今天还真不是迟到几分钟啊。”史毅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对面的时钟,“都半小时有多了。”
“诶?真的!”
经他提醒,其他五人也都开始有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按理说,即使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迟到,他也从来不会超过十分钟……”叶铭淳用确认的眼光扫视了一圈,大家都微微颔首。
“总之,先打个电话吧。”
史毅拿出手机,按下固定号码键中的一个,但许久都不见有人接听。
“奇怪……”
史毅下意识地皱起眉,继续重复请求连接,但数次过后依然无人回应。
“还是不行。”
终于,在第十八次请求连接因为始终无人接听而被自动拒绝后,史毅眼里泛起了凝重的神色——
“也许是我多心了,我总觉得这样的状况似乎不太寻常。”
“我也有同感。”傅煜帆看着其他人,“我想大家也一样。”
四人点头——
“现在我们需要做什么?”
即使是‘Sence’里年龄最小的成员,但一如既往地,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傅煜帆做出决定。
冷静地思索了片刻,傅煜帆果断道,“这样,我们兵分三路,历慎和仲骁留在这里,我和史毅去林偕暂住的酒店,铭淳去附近搜寻一下。”
“好。”其他五人同意了。
“虽然分头行动,但按照我们以前演唱会时习惯的出场顺序每隔五分钟就试着联络林偕一次;一旦联络到,请务必立即通知其他人。”
“了解。”
上了计程车,告知司机目的地后,傅煜帆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直视着前方。
“怎么了?”
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的习惯,史毅用自己的手覆住他的,这才发现他的手是没有温度的冰冷。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沉默了片刻后,傅煜帆才低低道,“但也许也只是我多心了……”
史毅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握住掌心中的手,并与之相扣,轻微的颤动在两人相扣的指间传送,傅煜帆抿紧渐渐失去血色的薄唇,“……说不定林偕只是因为看到了喜欢的东西想买下来才耽搁了时间。”
“对。”史毅的眼中有许多复杂的情绪交织着,犹豫、忧郁、不安、言不由衷、和,并不鲜明的焦虑,“我们都知道他是‘Sence’的Shopping狂。”
傅煜帆收回视线,别开眼。
“今天是陆琛的生日。”
“所以,只会自恋和自虐的林偕不会故意给自己重视的人添麻烦。”
“……我们需要联络陆琛么?”回过头,傅煜帆凝视着他。
“等一切都确定,如果有这个必要。”说话间,史毅的体温渐渐为那只冰冷的手增添了几许暖意。
静默了一会儿,傅煜帆淡得近乎虚无地一笑,“就算没有‘必要’,我们也必须让他来走一趟。”
史毅先是微微一怔,继而便了然地轻笑了下,“对,有时候,SHOCK确实是必要的。”
“现在……只希望这不会是个真的SHOCK。”傅煜帆低叹。
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响起‘紫’的乐声,两人不约而同地翻开通话扩音盖,声音亦在同时响起——
“是我。”
“……煜帆,找到林偕了。”
电话那一头同时传来历慎焦急的声音,同时,已合上自己的手机贴近的史毅听到了车子急刹车的刺耳响声——
“他在哪里?”
“医院,国立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是车祸,他受了重伤。”
“司机,请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国立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在傅煜帆出声之前,史毅已向司机发出了调头的指示,计程车司机立即配合地急速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混杂着匆忙与焦虑的脚步声在医院的走廊里纷乱地响起,然当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急救室门口时,却发现除了‘Sence’的其他四位成员外,有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亦静静地倚在墙边守望着那盏刺目的红色急救灯。
“陆琛……”
傅煜帆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修长的身影回过头来,随意地看向他们,“很久不见了。”
“确实很久。”史毅神情淡漠地答道,“久到我以为一切都该归于平静了。”
碰触了一下身边人的手,傅煜帆用眼神示意他冷静下来。
“林偕还是和从前一样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陆琛黑得见不到底的眸子里隐藏着无人能懂的深邃,“这一次,甚至忘了自己的安全。”
“虽然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物,但有些东西,却注定无法被轻易地改变。”傅煜帆一语双关。
“这样的一生,应该会痛苦得无法忍受吧。”陆琛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痛了所有人的心。
“你这家伙!”
高历慎猛然上前一步想要挥拳相向,却被仲骁拦住了去路——
“冷静点,历慎!现在不是冲动行事的时候!”
傅煜帆深沉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曾经一起工作过数年的伙伴,“陆琛,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收回驻留在红色亮处的视线,陆琛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悠然道,“还不错,和你和史毅一样,可以称得上幸福。”
这一次,连向来以没脾气和好人缘出名的叶铭淳也终于按捺不住愤怒的心情,一把揪住负心人的襟口打算挥上一记重拳,但再一次地,他也被制止了——史毅伸手拉开了他握紧的拳头——
“交给我——如果有必要,我会连你们的份一起算进去。”
“‘Sence’真是个微妙的团体,解散以后却比解散前更有向心力。”陆琛的眼中飘过一缕名为嘲讽的情绪,“早知如此,你们还不如一组团就解散。”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重得几乎要让墙面出现裂痕的一拳狠狠地打在陆琛的脸上,刺目的鲜红色亦紧随着拳头的离开乍现。
有些酿跄地站了起来,冷静着抹去嘴角的血迹,陆琛无谓地冷冷一笑,“不愧是有名的暴力团,假如这世界上所有的难题都能用暴力来解决的话,想必‘Sence’仍有重新崛起、继续大红大紫的可能性。”
敏锐地发现史毅打算用折断对方手指的方式来继续惩罚身为钢琴师的陆琛的出言不逊,傅煜帆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他的手拉回自己身侧并且用自己的十指牢牢扣住。
“如果不想成为犯罪者和受害者的话,你们俩都给我冷静下来!”
很少发怒的傅煜帆此刻的口吻绝非善意,史毅和陆琛同时转开恶狠狠地纠结在一起的视线,不再言语。
“如果只是出于责任的话,陆琛你可以走了,因为我们六个人都在这里。”傅煜帆的声音异常冷洌,“即使林偕有什么不测,也会有人替他收尸,他不会一直孤单地躺在这里的。”
有一瞬间,陆琛的眼中闪过深重的痛苦和极度的忍耐,但即便如此,他仍是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朝着走廊另一端大步走去,很快便消失在刺眼的白色光芒之中。
“也许,感情的事真的是不能勉强的吧……”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铭淳无力地靠在墙上,低低地叹息道。
“……还记得么?五年前当我们宣布正式解散的那一天晚上,林偕就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独自去了几乎远在地球另一边的欧洲。”仲骁的视线落在不知名的远处,“之后的三年内,他虽然辗转了许多地方,却始终都没有再回来;就连与我们的联络也只是最近两年内才发生的事。”
闻言,五人都沉默了。
“——有时候,爱与恨仅仅只有一线之隔。”
翌日下午,就在史毅在匆匆洗完战斗澡,正打算赶往医院去接替历慎,牛仔裤袋里的手机忽然毫无征兆地响起,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来电显示,他便急急地按下通话键——
“我马上就来,林偕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毅,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柔柔的女声。
史毅将电话夹在颈部,边穿鞋边说道,“Susie,抱歉,因为林偕出了点事,所以现在我要马上赶去医院。”
“好的。”Susie并没有像其他女孩一样不分场合地无理取闹,而是非常通情达理地原谅了男友数日来的冷落,“不过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能不能也过去那边?”
史毅思考了一秒,“好吧,我在私立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特别加护病房的隔离探望区,你进来就能看到我。”
“明白了,那么一会儿见。”
切断通话,史毅走出大门朝车库快步走去;熟练地从车位上倒出爱车后,踩下油门飞速朝医院驶去。
在他到达隔离探望区没多久后,Susie亦如约赶至。不过,她并非空手而来,而是带了好几个纸袋。
“这些是什么?”接过女友手里的牛皮纸袋,史毅朝里面探望了一下,“吃的?”
“答对了一半。”Susie微笑着从袋子里拿出三明治和乌龙茶,“我猜想你们可能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吃东西,所以在过来的路上顺便买了这些。”
史毅扬了扬眉,接过三明治递给因为彻夜留守所以此时脸上已微有倦意的高历慎,后者淡淡地朝她点了点头,“谢了。”
“那还有两个纸袋里是什么?”史毅又拉开另外两个袋子。
“是毛毯和毛巾。”Susie微侧臻首,“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使用。”
史毅的眼中泛起对女友细心体贴的赞许,“这样的话今晚守夜的人就不用愁了。”
“现在林偕的情况时好时坏,医生说仍然不算脱离危险期。”历慎颇为担心地看向由玻璃隔开的加护病房。
在那个静谧得像是一切都是死亡的空间里,面覆氧气罩的林偕静静地躺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那我们可以做些什么?”
“什么都做不到。”历慎无奈地摇摇头。
下意识地抿紧嘴唇,史毅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病房内生命指示仪屏幕上起伏剧烈的曲线。
“……他有再来过么?”
历慎先是微微一怔,继而便马上理解了他的意思,“没有,至少在我守值的这段时间里陆琛没有再出现过。”
又是长长的沉默过后,史毅才低低道,“历慎,你先回去休息吧;看样子,我们也许还需要在这里坚守数天。”
“好。”
“另外,叫仲骁明天不用急着赶来,有煜帆在就算我不去公司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历慎转身离开之前,史毅特别又补充了一句。
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前登对的璧人一眼,历慎点点头,“我会转达给他的。如果有什么情况记得联络我们。”
“了解。”
待历慎走远后,史毅把女友的手包进自己的手心里,“不好意思,辛苦你了。”
Susie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小事而已,更何况我也算是‘Sence’的FAN;偶像有难,我也应该出力不是吗?——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的想法还真奇特。”带着隐隐的笑意,史毅揽住她的肩。
“很奇怪?”
“完全不会。”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她的不安,史毅吻了吻她迷人的卷发,“对我来说,不,也许该说,以我们‘Sence’这个团体所能遇到的女性而言,能重视和做到这些‘小事’的人几乎接近于零这个数值。”
“这不应该是一般的常识吗?……还是说,这里的习惯跟法国不一样?”
史毅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虽说是常识没错,可是现在有这些常识的女性却并不多。”
“哦,这样啊……”
“也许这就是我比那些家伙幸运的地方吧。”史毅的眉宇间泛起了几分满足,“下次聚会我会记得向他们炫耀一下。”
“这就不用了吧。”Susie失笑。
“不过,前提是——”史毅敛去眼里的笑意,“现在躺在里面的那个人能够醒过来。”
“我相信会的。”Susie握了握男友的手,“你们在过去的十年里经历了这么多困难都一起走过来了,这一次,我相信也会一样。”
“……希望能够如此。”
凝视着那张生命似已消逝的脸庞,史毅顿了许久才幽然低道——
“只是,也许对林偕来说,就这样一睡不醒……才是他所期望的平静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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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帆,我刚接到一封邀请函,是STW国际传媒的董事林先生发来的,他邀请我们参加林氏千金的订婚宴,我想让你和我一同出席。”
和前几天一样,傅煜帆在完成当天工作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办公桌,正打算离开办公大楼直奔医院前却意外接到了上司邵翰杰的内线电话。
“宴会订在什么时候举行?”
“就是今天晚上。”
“今晚?”
“怎么,你已经有约了?”
“虽然算不上是有约,不过确实也算得上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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