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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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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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丞相找楚希的目的很简单,简单得让楚希不耐烦起来,“右丞相要是只是想和本王说春季城关的事情还是在朝上提出来比较适合。” 
右丞相听他这一说,也不动怒,像一个普通的长者一样劝慰,“宁王还是小心点好。春季城关,你看了朝廷的旨意,真的觉得没有问题吗?” 
“问题?什么问题?每年都是刘祥同校尉负责,今年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只是提前了那么简单?” 
楚希双眼一瞪,“丞相还是不要和本王打哑谜,有什么话就明挑了说吧。” 
“礼部尚书的千金,望云小姐有一个长她三岁的表姐吧,虽然两人的母亲并不是同一个娘生的,但她们的感情还是很好。她的表姐,前年出嫁,婆家可是姓许?” 
楚希听得这一大串的关系,听得头都疼了,摆摆手,“可不可以请丞相说重点?” 
“这重点么,刘祥同校尉的夫人,也是姓许阿。” 
楚希一听,脸色蓦地一沉:该死的,礼部尚书可从来没有提过这方面的关系。但他表面不同声色,只是笑道,“原来是这样,谢谢丞相提醒。” 
“不,宁王还不知道么?”右丞相见楚希疑惑,解说道,“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朝廷却在这时就把校尉派出去的原因——宁王,有些事情,不说总比说要好啊。” 
这有什么原因?楚希一时没有想明白,但是又不好问,不由得憋了一肚子的火,送走右丞相后,立马回到自己的府邸。 
心思细腻的央华毕竟和在马上杀敌惯了的楚希不同,听到这个消息,就招来熟知此事的下臣问:“去年春季城关是谁推荐刘祥同去负责的?” 
“是太子殿下。” 
“原因是什么?” 
“太子殿下说,刘校尉能顾全全局,骁勇善战。皇上也就同意了。” 
央华听到这里,脸色一变,挥挥手让那人下去了。面对上楚希一付若有所思的面孔,“王爷,事情麻烦了。” 
楚希心思一动,问:“是柳家的麻烦?” 
“是。还是大麻烦。” 
“怎么?” 
“春季城关什么时候需要这么早准备了?”央华说,“不过是个幌子。太子这回是想逐个击破。” 
楚希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王爷的兵权当初回来的时候不是没有完全上交朝廷吗?” 
“是啊,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当时,只把关外的交出去了。城内的,我拿了三分之一。这本是我没有出征以前的,犯不着交。” 
“坏就坏在这里,要是刘祥同出了事情,柳家跑不掉,王爷的兵权就保不住了。” 
“怎么又把这三件事情扯在一起了?” 
“这回这么早就把人派出去,是皇上的意思,为的是——” 
“启禀安王,有探子回报。”门外,忽地传来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进来。” 
央华代楚希接过递上的信笺,脸色一变,让人下去后,对好奇的楚希道,“承玉回来了。” 
楚希一震,“什么?!” 
“承玉回来了。”央华又说了一遍,“有人看到他了。身边还有两个人,身份不明。” 
“怎么会?!他怎么会想着回来?” 
“不知道。”央华把信笺递上去,“不过可以肯定,太子和桂王也接到消息了。” 
楚希听得央华这样一说,脑海中承玉的模样一闪而过,什么也来不及细想,竟冲口而出,“那我们要快些!赶在他们之前找到他,再也不能让他……” 
央华叹了口气,“迟了。” 
楚希双眉一挑。 
“迟了,今早太子面圣,已经太迟了……” 
“太子面圣又关这什么……” 
楚希虽然对宫斗千回百转的心思不甚了解,但是在战场杀敌靠的除了勇猛,想要赢,毕竟还要有头脑。就看央华的面色,也就想通了,狠狠地道,“他真是绝啊,就这一次,还不放过承玉。” 
“私盐的事情,拖得这么久,早就该结了。承玉现在出现,也合该是他的命。”央华摇头道,“这回,桂王也没料到,想必也着急得很。” 
“他不该回来的。”楚希说完,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桂王也没有办法么?” 
“他也料不到承玉竟会回来。” 
“……他真的不该回来的。” 
央华突然,皱了下他可爱的眉毛,想起什么似的,“等等,城南?承玉去城南?他为什么会去城南?那里有什么吗?” 
“城南?什么城南?” 
“承玉没有回桂王府,反倒一直往城南走……奇怪,他好像有一个特定的目的地。城南、城南、城南……”雁遥灵光一闪,叫道,“不好!城南是单家巷!跟他在一起的人是他!” 
“谁?” 
“不能去单家巷的,除了承玉,还有一个人,是他!是他!他回来了!” 
楚希看着央华的激动,心底泛起不好的预感,“单家巷?什么单家巷?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东西?” 
“王爷不记得了吗?承玉以前的身份?” 
“承玉以前的身份?”楚希皱着眉毛,冥思苦想,还是没有想到,“我怎么不记得承玉还有什么以前的身份?” 
“承玉、承玉,王爷忘了吗?当年,他还不是承玉的时候,您见过他一面的,您还取笑过他,长得像青玉一样,一点也不像男孩。” 
“像青玉一样的,那是……那是?!”楚希大骇,“那和他在一起的是!?” 
央华沉沉地点头。 
楚希再也不说话,把披风一拿,推开门就冲出去,“来人,备马!本王要出去!” 
央华在房间里,跺脚,咬牙道,“太子,桂王,你们竟然连他也扯出来,你们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18 
含月一早起来,有些发烧。翼箫唤了太医,可是,太医还没有赶来,倒是圣旨先来了。 
“怀王接旨。”太监是熟人,在玄德殿里的领班。翼箫平时总也不忘了关照他。见到是他,翼箫笑道,“周公公,怀王病着呢,要不本王代他接旨吧。” 
那太监也是个精明人,得罪了怀王,比直接得罪了桂王还可怕,这个道理他也知道,何况平时里,得桂王好处不少,也就做了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桂王接旨也是一样的。” 
桂王本来对圣旨没有多大的兴趣,想来无非也就是要他加紧寻找承玉,澄清整个事件。谁知圣旨上,是说,太子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此事和桂王府无关,承玉也是牵连而已。说到最后,竟要怀王把承玉还给东宫。 
“这——”翼箫这回吃惊不小,“这到底是什么?” 
“桂王,皇上的意思是……”那太监看了看四周,放低声音说,“就这样算了。” 
翼箫毕竟不是普通人,心里再是疑惑,表面上也不透露一点,反而笑道,“也是,也是。这件事情,能就这样了解了,是最好的。” 
那太监也没有坐多久,半祝香的时间就走了。翼箫神情凝重地拿着圣旨往回走,才走到一半,就看到童唯已经在走廊上恭候了。 
“有事?”他迎上去。 
“是。”童唯躬身道,“人已经出现了。” 
翼箫一听,手上的圣旨几乎拿不稳,声音也颤起来,“什么?” 
童唯见状,自是奇怪,想这个主子,之前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连眉毛也没有皱一下,这会子听到消息,竟会这么激动,又把头低下去道,“现在正往城南走,是要捉回来么?” 
城南?! 
翼箫略微一惊,随即脸色一变,“城南?可是,单家巷的城南?” 
童唯对过去之事了解不多,只是点头道,“正是。” 
“城南、城南?他怎么会想着去那里?”翼箫喃喃自语,满脸不解,“以他的聪明,怎么会到那里去?去那里,要是被发现是死罪一条啊,还是……”一个念头蹿了出来,他忙问,“可由谁跟着么?” 
“是,又两个人跟着,暂时还不知道是谁?” 
他竟然会带人回来,还是去已经成为禁地的单家巷。翼箫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现在是过年的时候,要是那个人的话,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那人回来,怎么会不见通报?便是朝廷也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但要不是那个人,承玉又何苦回去? 
承玉阿,承玉,我们欠你的太多,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他苦涩地想,当年,救他不过是不忍逆了含月的意愿,没想到今天,承玉牺牲了一切也要帮他们。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急速跑进来,跪道,“启禀桂王,太子府的消息,有一对侍卫,正朝城南方向去。” 
童唯听得,立即往翼箫方向望去,却见翼箫只是紧紧地抓着圣旨,“王爷……王爷?” 
翼箫像是猛然被惊醒了一样,死死地盯着手上的圣旨,“太子府派出了多少人?” 
“大概有二十人左右。” 
二十人。单家巷。承玉。还有那个他。 
翼箫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还有一些时日就要过年了,今年一年大家都过得好混乱啊。先是他故意陷进太子的陷阱,被困在江南,承玉离开这里去了东宫,童唯不顾他的意愿派人去杀承玉,失败了,含月又开始闹别扭,楚希要成亲被礼部拉下来,他们几人,一来一往,各有损伤。一切都不一样了,只不过一年的时间而已。 
“王爷?”童唯担心地问,“我们要不要采取什么行动?” 
含月现在卧病在床,父皇又对他诸多责难,要是承玉真的去了东宫,他一定有完全的准备,对含月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翼箫的念头转了无数次,反倒拿不定主意来。要是以前,他大可为了含月牺牲掉一切,但现在,他知道承玉不顾一切地在尽力救含月时,又犹豫起来。 
承玉一直以来,为他们兄弟放弃了太多的东西,他不是不知道承玉对他的感情,就是因为知道,才会设下那一计,即使被承玉看穿,也不怕他的叛变。但是,这次他再次放弃自由回来,就真的再也不能忍下那颗心了。 
“童唯。”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这是皇上御赐的信物,立即去把承玉带回来!” 
“是。” 
童唯接过金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出去。翼箫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罢了。这回,便再也不要负承玉的恩情。 
他看看暗沉的天空,似乎又要下大雪了。 
一切都罢了—— 
承玉也在望着天,心想,罢了,一切都罢了,在此时陷此人入万劫不复,即便赢了那个太子,换来一辈子的寝食难安,可值得? 
他长叹了一口气。黄秀走上前问,“怎么,不走了么?” 
他侧头回望,见着人玉采飞扬,不沾尘世半点喧嚣。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凄然一笑,“不,不走了。” 
黄秀扬了一下眉毛。他又道,“还是在此告别吧。就要过年了,黄兄……还是早点回去和家人团聚得好。” 
黄秀在他转身离去之前拉住他的手,“你怎么了?” 
不是问为什么,而是问你怎么了。 
承玉脸色变得煞白,看着黄秀的担忧和越涛的皱眉,“不……”这不可能,难道早就被识穿?“没……什么。”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黄秀岂会那容易放他离开,心头疑问压抑已久,原本欲借此机会一探究竟,但见他突然变卦,心急之下也顾不得此乃大街之地,四周往来之人怪异的目光,拉住他直问,“到底是怎么了?除了什么事吗?” 
承玉心下更是肯定自己心计已然暴露。羞愧难当又无法说穿。只得低声道,“真的没有什么。只是想,此处离在下家中已经不远,黄兄已不必再相送。” 
黄秀那里明白他的心思,就是不放,“小弟本便无事,送送单兄又有何妨?单兄实在不必客气。”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承玉一听,急了起来。此处已快进入单家巷内,要是被人发现,就真说不清了。情急之下,竟大力挣脱出来,“不……” 
黄秀一怔,手抓了个空,呆呆地看着承玉,“单兄……” 
承玉见他表情,也知自己鲁莽,面上一红,讪讪道,“对不起,黄兄,真的没什么事情。也不必再相送了。这一路的恩情,在下永世不忘。” 
“可是……”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不给黄秀任何挽留的机会,承玉想,此事越早解决越好。虽痛失良机,但总不信太子之计便无懈可击。决然抱拳道,“告辞。”说罢,转身就没入人群中。 
“单兄!单兄!” 
黄秀正欲追上,却感肩上一紧,回头一望是越涛按着他的肩。 
“主子,何必呢?我们还是走吧。” 
黄秀急道,“你没见到他那个样子么?必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越涛的声音像是被挤出来的,“他……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人了……桂王、怀王的心腹,是祸害啊。” 
黄秀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只念着承玉一身的伤,拂开越涛的手,“十年前,我也是见他一身的伤却袖手旁观, 今日我怎可再犯那漠视之罪?” 
越涛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话压了下去。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黄秀见肩上的手拿开,立即朝承玉离开的方向冲去。越涛紧跟其后,追了好一会,才看到承玉闪入一个拐弯。 
“单兄——” 
黄秀三步并两步,冲上去拉住他。 
“单兄!” 
承玉大吃一惊,回头见黄秀两颊绯红,气喘吁吁,“黄兄,你怎的跟来了?”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黄秀缓了一口气,方道,“单兄走的如此匆忙, 必是除了什么事情。小弟虽然不才,但愿能与单兄分担一二。” 
承玉一呆之下,反应过来,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辛混在一起,什么也说不出来,“你……”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扬起漫天的灰尘,随着一声爆喝“拿下!”这个不大的拐角已经被士兵层层围住。他三人脸色俱是一变。 
“承玉大人,好久不见了。”一匹马从列阵中缓缓走出。“自从你失踪后,殿下可是想念得你紧呢。” 
承玉双拳紧握,瞪着马上的蒲柳。恨不得此刻有条缝让他钻进去。再也不敢望向旁边黄秀的脸色,怕是已由忧虑变为讶异鄙夷。 
蒲柳在马上看承玉看得分明,心下虽是叹息,但面上不露情绪分毫半点,继续用嘲弄的语气,“大人是希望下官来请大人上马回去么?” 
承玉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嘲道,终究是躲不掉的,认命得好。也不去望黄秀,上前冷冷地说道,“我随你回去。” 
蒲柳的手一挥,立即有两个人下马前去,眼看就要给他套上绳索,却闻见一声,“慢着。” 
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轻柔。承玉全身一震,蒲柳眯起眼睛,这才看向场中另外两个人,“怎么?” 
黄秀微微一笑,走上前道,“承玉大人是怀王少傅一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不知太子殿下凭什么抓人?” 
承玉听了这话,咬紧牙,尽全力不去看黄秀。蒲柳显然觉得此事有蹊跷之处,想承玉回京,不回桂王府,却和此人在一起,总有些原因,也就冷笑道,“此乃东宫之事,奉劝阁下勿多管闲事。” 
“可是总得给个原因吧,即变承玉大人犯了什么事,也应该是怀王来要才是。” 
蒲柳不想在这里花太多的时间,桂王那里一定有所行动,他们不能再拖时间,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他扬手硬是要人把承玉绑起,冷下声音,“本官还有要事在身,孰不奉陪。” 
“慢着!”黄秀再次阻止,“人留下!” 
越涛面色阴沉,但还是没有出声。蒲柳猛觉气氛不对,看承玉灰白胜死的表情,沉声问,“阁下何人?” 
黄秀举起一块令牌,“寰王,怀秀。” 
承玉痛苦地闭上眼,寰王怀秀,抒王流漩的同母胞兄。 
蒲柳吃了一惊,翻身下马,连忙以宫礼见之,“下官蒲柳,见过寰王爷。” 
黄秀——现在该改口叫寰王,点点头,“免礼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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