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是恶?海军是正义?这种玩意儿管他多少都能重新书写!不懂得‘和平’的小鬼和不明白‘战争’的小鬼,他们的价值观是不同的。站在顶点的人可以重新书写善恶,只有那个地方才是中立,正义必胜?那是当然的吧,因为只有胜者,才是正义。”
在某场战争中多弗朗明哥说出的这句话,秋白一字一句都记得很清楚,这个跟他自身的一些看法极为相似。
海军优于海贼的地方不在于善恶,也不在于正义与否,而在于海军是制定和维护秩序的一方,而海贼是破坏秩序的一方,仅此而已。
就在多弗朗明哥跟古拉迪乌斯进行着这样的谈论的时候,秋白还事不关己的站在某个垃圾山上欣赏着眼前“哀鸿遍野”的场景呢。
现在他的身边还站着“家族”干部中最为特殊的一位……托雷波尔,唐吉诃德扭曲的性格、乖戾行为的方式乃至未来确定的充满“毁灭性”的行动目标,毫无疑问可以将其视之为“怪物”,而最先追随他的四位“最高干部”,就是培养和造就这个怪物的人。
其中托雷波尔是最为特殊的一位,他一直自诩为家族的军师和智商担当,他奉多弗为“王”,可矛盾的是在内心中又自视为多弗的“教父”,认为自己是必不可少的。
但实际上他却没有意识到,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他们全员,已经被这位教导出的弟子摆布多年了。
“呐呐,感觉怎么样?”托雷波尔对着秋白问道。
整体上,从外感到给人的感觉,甚至于他的语气词、说话的方式,全都是黏糊糊的,让人想有多远就离他多远……毕竟是黏黏果实的能力者。
但秋白似乎并不在意站在他身边。
“没什么特别的。”秋白说道。
可实际上他觉得这群人的很多做法真的一点必要都没有。
此时秋白已经知道了这五天的时间多弗朗明哥连同几位最高干部究竟去做什么了。从他的位置俯瞰下去,在垃圾场某地相对空旷的位置,满满当当的塞着一大堆小鬼。
其中的绝大多数年纪肯定不足十岁。
秋白的神经很多时候自认都是伪装当然,这一点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人总是难于“自我认知”的,可相比于他自己,所谓的“家族”实际上更神经、也更极端。
第三十九章 家族补完计划(下)(求推荐票)
“人口买卖吗?”
秋白轻声低语了这么一句。
“人口买卖”这种事情不用假托于他人之手,大概多弗朗明哥家族自己就涉足于此类“朝阳产业”,不过现在joker的名头在黑暗世界里究竟能响亮到什么程度秋白就不得而知。
相比于海贼,人口、武器、赌品此类的“生意”似乎才更是唐吉诃德的标志。
“嘿嘿嘿,不止如此,下面有整整100个小孩,其中只有一部分来自于拍卖场的挑选。”
至于另一部分小孩的来源,托雷波尔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他来源”秋白可以想象得到,或许那些故事甚至更为惨淡一些。
不过这件事也让秋白明白了自己和艾恩能够颇为顺利的加入唐吉诃德家族的理由……这个海贼团确实处于急需人才的扩张期。
之所以有三位数的小孩被搜罗到了这里,大概是多弗朗明哥秉持着“干部要从娃娃抓起”的先进理念。
在秋白的记忆力深处似乎也有这么回事,但他记得这100人里能够最终留下来的人真心不多。
“这群小鬼会一直交由琵卡先生来管理吗?”秋白又问道。
“大部分时间是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就是觉得太闹了。”
一大堆小孩的哭声,确实有点闹腾,那声音让人烦躁的很。
至于为什么会哭?当然就是因为琵卡了。
“确实,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干部的权威不容侵犯。”
托雷波尔把这句话说的越认真,秋白就觉得越可笑……这不是因为对方是流着鼻涕在说这句话的,而是因为家族的权威、干部的威信,这种事情靠着殴打儿童来实现吗?
真让人觉得讽刺。
“而且你不用担心,这种闹剧很快就会结束的。”托雷波尔又补充了一句,这倒是真的,身体上的疼痛会让这群孩子很快就学会什么叫做畏惧和规矩的琵卡对于这群小孩下手的程度,仅仅止于打不死的地步。
而动手的理由除了让他们学会规矩之外,更重要的大概是很多人嘲笑了琵卡那高音调的嗓音吧。
这就是秋白
觉得无法理解的地方,如此形式化的东西,居然是多弗朗明哥维系家族最为重要的“教条”,似乎维护干部的威信就能维持家族的凝聚力……这个可真的就是肤浅的“家族游戏”了,更神奇的是,所有的成员都对这一套信以为真,真是一种古怪的氛围。
似乎大家都有够神经的,但他们是一路人吗?
天知道。
不过,多弗朗明哥毕竟是八岁就枪杀了自己老爹的人,他理解的“家族”的含义,也仅仅是他臆想中的东西而已。
对眼前发生的人道主义危机,秋白也只能转过视线而已,所谓的眼不见心不烦即是如此,因为对此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
不要说做什么了,甚至在此之前的对那群孩子来说加入唐吉诃德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秋白都无法做出判断。
…………
对事情有了大致的了解之后,秋白也就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心思了,他返回了房子内。
而当秋白经过客厅的时候,发现多弗朗明哥正在拿着电传虫跟谁通话,为了避免自己有“窃听”的嫌疑,他正准备快步离开,但没想到多弗看到他之后,却对他招了招手。
有什么事情吗?
于是秋白只得转进客厅,等待着多弗的通话结束。
“是吗,这么说交涉行为失败了吗?”
电传虫将多弗朗明哥的声音传到了不知道哪里的远方,但对面并没有传过话音来……取而代之的传过来的是清晰的三声叩击声。
“没有联系到文斯莫克?”
接着又是两声响声。
“联系上文斯莫克之后,他们没有同意我们的交涉?”
这次传过来的是三声。
此时秋白也明白了过来,两声代表着“否”,三声代表着“是”,那么这种特殊的联络方式也足够说明电话虫那边的人究竟是谁了。
看来“初代红心”维尔戈已经不在家族了,现在的第四名最高干部是多弗朗明哥的亲弟弟,“二代红心”唐吉诃德罗西南迪。
而且短暂的通话中的某个关键词也让秋白有些在意,毕竟之前他胡说八道的时候也提到过相类似的事情……文斯莫克、杰尔玛66。
多弗朗明哥似乎想联系杰尔玛66进行什么交易,但被对方很干脆的拒绝了。
肉眼可见的,多弗朗明哥额头上的血管凸了起来,他大概生气了吧……多弗的身高足有305,哪怕是他坐在椅子上,秋白都需要仰视他。
但这种愤怒的情绪,秋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实际上不一定是文斯莫克拒绝了唐吉诃德吧,或许是罗西南迪从中搅局……秋白不禁这么想到,毕竟这位弟弟可是海军大将战国的养子,他本人更海军安插进唐吉诃德家族的间谍。
秋白很清晰的知道这件事情,但他并不会说出来,一来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种事情,甚至作为新人他也不应该对这种事情有所了解,上来就说多弗朗明哥的弟弟是间谍?这有离间的嫌疑,且指不定多弗会反过来怀疑秋白。
二来……那样的话多无趣,谜底总要在该解开的时候才可以解开,否则就太蹩脚了。
见多弗朗明哥长久没有回应,电传虫的那边响起了有节律的敲击声,那似乎是在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够了,柯拉松,文斯莫克的事情到此为止,你呆在那里不要动,接下来我派人去迎接你。”
说完之后,多弗朗明哥直接相当粗暴扣掉了通话。
秋白继续等待着多弗的命令,而且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他即将迎来一个跑腿的任务……
稍作沉默之后、等自己的心情大概平复了,多弗朗明哥终于再次开口说话:
“秋白,有一件事让你去做,接下来你要去某个地方把一个人迎接回来,他是家族的最高干部之一、你的顶头上司,同时也是我的亲生弟弟。”
“名字的话,叫做唐吉诃德罗西南迪。”
“那个笨蛋把自己的船搞丢了,所以需要你去处理一下。”
多弗朗明哥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张海图塞进了秋白的手里,而上面早已经把目的地标注好了。
秋白扫了一眼那座到岛的名字……菲特琉斯。
“明白了,多弗,不过……我并不认识罗西南迪先生。”
“没关系,只要你见到他的话就能确认他的身份,他……是一个很有特色的男人。”
秋白本想要一张罗西南迪的照片的,但多弗朗明哥这么说的话,也就只能这样了。
“通讯艇可以给你用……”
“我明白了,我会马上开始行动的。”
秋白收好海图,接下来他马上要去“菲特琉斯”寻找素未蒙面的另外一位唐吉诃德了……跟眼前这位迥然相反的唐吉诃德。
第四十章 再出海
“善”与“恶”是两种相对的概念,两者之间有一根不同的人感受起来位置并不一致的“中线”,而如果以最大众的是非观念来判断的话,两位唐吉诃德毫无疑问被这条中线隔的远远的。
这对兄弟看似在同一条船上,但是他们的目标确实相背离的,只是目前多弗朗明哥还不知道而已。明明幼年经历是一致的血亲,但长大后的人格却截然相反……弟弟是用“极恶”伪装起来的“极善”、而哥哥本身即是等同于“极恶”具象化了的实体存在。
秋白一边回忆着关于唐吉诃德罗西南迪、也就是柯拉松的一些情报,一边将发奋学习的培波从房间里拎了出来,后者又有了上船实践的机会了。
考虑到北海又不是新世界,仅仅是跑腿的任务的话,秋白没有带上艾恩的必要。
两人又不是连体婴儿,没必要什么事情都要待在一起……就算秋白想连,人家还不一定乐意跟他连呢。
或者说虽然两者的行为模式和方向性上有着基本的一致性,但是同时他们必然也是各自独立的。
事实上两人也是个性鲜明到天差地别。
“就是这条船吗?”
带着培波来到了海岸边之后,秋白对着守在那里的小弟问道。
眼前的这条船实际上并不算是小,它被叫做是“艇”大概是因为其有着大比例的长宽比,一看就知道是相对追求高速性能的帆船。
包括船尾的舱室的话,往这条船里面塞十个人都不成问题,当然,那样的话适航性就不用想了。
主帆、前三角帆、尾帆齐备,索具也比较复杂,要没人指示、单单是让秋白自己来玩的话,他估计操作不了这种某种程度上技术含量比较高的“技术活”。
越快的船越容易翻,这个道理秋白还是懂的……虽然他“偶尔”的几次翻船,实际上每次都跟航速都没有半毛钱关系。
“是的。”对方很恳切的答道。
按照规矩,本来这条船应该交由这位小弟来操控的,否则他也不至于等在这里,但看现在的情况秋白并没有这样的打算,而且……小弟也明显发现了一个让人感到蛋蛋忧伤的事实跟自己比起来,秋白更相信那头熊。
人不如熊,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没问题吗,培波?”秋白又对着培波问道,他可不在意第三人的想法,唯一不太确定的是刚刚接触航海术没多久的白熊能搞定这一条船吗?
“没问题!”
培波挺着胸膛说道,秋白心说你又不是母熊……不对,是这里又没有母熊,你挺个毛啊。
秋白很多时候都是心很宽的人,培波大概也沾染上了他的一丝“习性”,虽然嘴里说着没问题,但培波看起来可跟没问题三个字没什么关系……现在的他一手拿着罗盘,另一只手抱着两本书,从封面上看大概是“北海气候学”和“航海术入门指南”之类的书,而那张标明了目的地的海图则被他夹在两本书之间。
这怎么看都不太妙吧?然而……
“那好,我们现在出发。”
秋白决定直接出航,他当然不懂航海士究竟要怎么培养,但有一件事他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只有反复的练习,才能掌握航海术。
话音未了,秋白就直接登上了这条船。他一脚踩在了船上,然后身体的自重让船体微微下沉了少许,而等他迈上第二条腿的时候,水纹开始荡向四周。因为反作用力和浮力的共同作用,这条船的吃水深度向上反弹了少许,然后重新回落了下去用科学的方式来表述的话,那得说这条船现在的排水量增加了。
两人(实际上有一头熊)忙忙乎乎的把船帆升了起来,之后岸边的小弟帮着解开了缆绳,然后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杆在船上一撑,小船就离开了岸边。
很快的,船帆开始吃力受风,秋白两人漂向了远海……这满满的都是意境和哲理,秋白都觉得此时非得写首诗才能表达自己的情绪: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但培波显然没有秋白那种情绪,首先,他是熊而不是人,没那么多纤细的触感;其次,只要出了海这条船的生死安危就全在他一熊身上了。
一条船上地位最高的人大概是船长,但技术作用最为重大的人永远是航海士。
这次不同于上次,上次虽然也是在掌舵,但培波那时候还什么都不懂,所以行船的时候那叫无知无畏,可当他了解到了航海术是多么博大精深的学问之后,反而变得谨慎了起来。
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培波钻进了船舱,将一个木箱垫在脚底下之后,以他的身长才能够到舵轮,他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海图抱歉,这不是事实,事实上他很认真的看了一遍海图,但一头熊看海图怎么都像是“装模作样”然后指挥着秋白调帆,俩生手又忙活了半天才终于确认了航向。
先不管培波的航海术学到了什么程度,有一点秋白可以肯定,这头熊的方向感真的很强,起码他能准确的做到方向是上的绝对正确性……这实属难得,多亏了他是个白毛熊,要是个使刀的绿毛熊的话,那简直不敢想象。
在没有明确的标记物的大海上失去方向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起码对于秋白来说是很正常的,有时候给他一个罗盘他也不一定看得懂,更何况记录指针了。
成功出航之后,秋白坐靠着了船舱的外壁上,这里他可以通过小小的窗口跟培波交流,更重要的是随时根据航海士的指示做出一些调整……秋白视培波为航海士,哪怕对方是新入门的航海士,那也是最重要、最值得珍视的航海士。
所以,他决定说点严肃的事情。
“培波,作为正式航海士的第一次正式出航,这是一件很重大且严肃的事情你知道吗?”
这有点废话了,哪怕从事后的纪念意义上来说,很多第一次都是很重要和严肃的,更主要的是“第一次”处理不好容易留下阴影,甚至影响整个职业生涯的幸福。
“?”
培波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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