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样的名人吗？”龙马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他直了直身体，姿势恢复成了标准的正坐，然后左手摁住了刀鞘的上部，将名刀秋水微微向前提了一寸。
这不是为了让秋白更近距离的欣赏这把剑，而是……正坐而直击，龙马摆出的是标准的“居合”姿势。
“刚刚你说过了，这是所有的剑士都想要的名器？所以，也是你的猎取目标吗？”
剑士的手是很有特色的，秋白的身份不会瞒过龙马这样的人的眼睛……他也是个剑士，姑且算是。
“不。”
只是没想到秋白却很果断的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这个跟是否会触怒龙马无关，因为他不需要那样的剑。
“我虽然也持剑，但是只会用自己的剑，不需要别人的东西。”
秋白用一种炯乎异样的眼神盯着龙马，对方身上确实有他想要的东西，可与其说他需要剑，不如说他更想要的其实是……
剑技。
偶然也好因缘也罢，能碰到这种级别的剑士，绝不是什么大概率的事件，这才是秋白真正的运气。
龙马回望了他一眼，多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说的是实话，可很少有剑士对名剑视而不见虽然他说有自己的剑，可双手却空空如也，剑或者也应该遗失在大海里了吧。
接着，秋白却开始了自顾自的讲述：
“我出生在距离这座岛不远处的一座名为‘鲸鱼岛’的小岛上，父亲是个猎人，今年已经……”说道这里，他突然卡了壳，然后把视线转向了艾恩。
“15岁。”
好在秋白觉得无关紧要的这件事，艾恩还是很清晰的记得的。
“今年15岁，一直以来我都在那个小小的村子里长大，再大一些的话那座岛对我来说就是整个世界了，剑也大多是自学的，剑士的身份……也是自诩的。”
“不过父亲过世之后，我决定出海，为的就是追求剑道的极致。”
秋白的说法让艾恩不动声色的垂下了脑袋……前几天出海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毫无疑问，他的这种说法是带着倾向性和目的性的。
大剑豪龙马……如果不是先前那惊天一击，再加上腰间无可取代的名剑的话，谁都无法将两种身份联系起来。
龙马点了点头，秋白的话没什么可怀疑的，这是极为常见和符合常理的事情……因为这里是新世界，从一座岛去往另一座岛，不啻越过天堑。
“不过似乎是运气不太好，刚刚出海就遭遇了风暴。”
“自学的剑么……”龙马低声重复，鲸鱼岛确实是附近的一座小岛，以那里的状况名师是不可能有的。
“自从‘海贼王’那件事以后，谈论剑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既然是自学的剑的话，有兴趣较量一下吗？刚好我也很长时间没有活动一下身体了。”
龙马突然这么说道。
对他来说，甚至砍个海王类连活动身体都算不上，可跟秋白对练呢？更呵呵了，他只不过是对这个少年人感兴趣了一些而已。
“可以吗？”秋白带着期待的反问，对方这是正中下怀的建议。或者龙马真的有点闲，但这种机会他也不想放过。
以双方相互之间在剑术上的实力以及实力差，说较量的话实际上有点太抬举秋白了，这摆明了是指导。
“竹剑的话……”龙马开始环视四周，他记得在哪里摆着几把竹剑来着。
“不，如果是交手的话，我希望还是真剑的好。”秋白一边说着，一边平举右臂，接着单手一握，一把刀就横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这？你……是能力者？可是刚刚……”龙马觉得自己有点老糊涂了，似乎对方刚刚在海里游了好几圈吧。
秋白只是笑了笑，“有点不同，我不是能力者，只是把剑藏在了一个奇特的口袋里了而已。”
他的解释莫能两可，但这种事情龙马已经无法再追问下去了。
“算了，这把剑可以给我看看吗？”
与是不是能力者相比，身为一个剑士龙马更看重的是剑本身。
“当然。”秋白大方的把手中的刀递给他。
这把刀的样子看起来很普通，但是刀刃反射的寒光似乎说明了它也不是一般的刃具，或许不能和秋水这种级别名刀相比，但也是上乘之作。
“品质很好。”
“这把刀叫做‘千刀铩’。”秋白在一旁补充道。
“千刀？”
“……因为这是量产品，这样的刀一共有一千把。”
刀的命名和产量还有关系吗？这把刀虽然没有精雕细琢的在外观上下功夫，但实际上凭刀刃的质量，也很难把它想象成是量产品。
还有……秋白在他的口袋里藏了一千把“千刀”吗？
第三章 数量级招式
单纯的以“剑术水平”来衡量秋白的话，基本上只能用“基础坚牢”这四个字来形容，在这个基调上，他具备进一步上升的极大潜力，但尤为需要一个能够为他引路的人。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要想精进，终归是避免不了要想他人求学的。
不管此时的龙马究竟是什么实力，以先前那一刀来判断的话，两者之间身为剑士的格调是不一样的。
实际上以最巅峰的实力计算的话，剑豪龙马绝对是世界top级的剑士，要说他人生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没有，就是死了以后惨了点……被一个缺德货刨了坟头。
对现在的龙马来说，不该他纠结的东西他自然不会过于纠结，与其看剑是怎么来的，不如看剑究竟怎么样的，与其看剑究竟怎么样的，更不如看用剑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三人起身移场，从房间里转到了院落之中。
秋白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时近中午，被海风一吹，身上最后的一点湿气也消失不见了，他伸手弹了弹自己的衣领，整个人都变得舒爽了一些。
“以剑技而言，我有七式，请多指教。”
重新回转视线，秋白对着龙马说道。所谓达者为先，该有的套路他还是要有的……虽然一定意义上这是“自以为是”的套路，无论怎么看，秋白都是标准的野路子，剑士之间的礼仪什么的，他懂个毛线。
不过好在龙马估计也不是什么道场派，他只是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可以开始了。”
由于是出于“指导”或者“观察和测试”而非是真正的交战为目的交手，所以龙马的刀已经先一步先出鞘了，看来接下来他是打算以被动防御为主了，要是真正的对敌的话……谁知道秋白的骨头能比海王类硬多少？
以秋白的眼光看来，名刀秋水带有着漂亮的刃纹，不过他也仅仅就是这么扫过一眼而已。
不过虽然他“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一共有七式剑技，但很遗憾的是，那其实既不能算是七式，更不能算是剑技。
踏步疾行，秋白越过了十数步的距离向龙马发动了第一击，他右手反手持刀，在贴近对方的时候手腕一转，挥刀从侧面砍向了龙马持刀的右肩……对一般的剑士而言，这种身体位置并不好防御，起码能逼退对方一步。
“第一式，迅渡。”
秋白没有边打边报菜名的习惯……至少现在没有，不过因为这是剑术的指导，所以他还是在攻击的时候把招式的名字报了出来，虽然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点卵用都没有。
而龙马并不是一般的剑士，他身形不动，提刀以秋水的刀背进行阻拦，但是金铁相交的这一刻，他皱起了眉头。
首先，第一感觉是……“重”。
从秋白的身形体态看，他偏纤弱，只是没想到其攻击中蕴含的力量却远超所料，如果不是被临时看出了端倪的话，指不定秋白的起手一击就会造成意想不到的效果了。
而且，仅仅凭这一击龙马就能看到出来，秋白用剑的手法是最为粗暴、直接的“碾压式”，不过如果是野路子出身的剑士的话，这倒是比较好理解。
这种追求暴力、刚中无柔且在一定意义上抛弃技巧的用剑方式，是完全不计器具损伤的，再好的剑用不上几次也就损毁了。
事实也是如此，秋白在把所有的剑都当一次性的在用。
而支撑起这一切的东西，应该是从小就锻炼出的体魄了……之前龙马稍微有些走眼了，第一判断秋白应该是技巧型的剑士，却没有想到他是刚好相反的“力量至上”。
可如果这种感想让秋白知道的话，他肯定不以为意，实际上目前为止他对自己的体力一直不甚满意。纵向比较一下的话，这个世界有只身横渡半个无风带的老头；横向比较一下的话，其他地方还有十二岁就能一巴掌把自己家的十二吨大门拍开的小朋友。
他还差的远呢。
不过至今为止，从意识到手法，说穿了的话与其说秋白适合用剑，实际而言他更适合用斧头……还得是那种大号的板斧。
但还没等龙马揣摩清楚秋白的力量是否这就是全部，紧接着他就明白了另一件事，对方的“招式”，与其说是相互之间有什么技巧性的区别，不如是很直白的说是用剑的数量来区分的。
一击无果，秋白干净利落的回招，继而旋身发动第二击的时候，他的左右双手在身侧平齐，双手各握住一把刀，双刀砍向了龙马的肋间。
“第二式，俱罪。”
二刀流？
龙马皱眉，实际上对追求专而精的剑士来说，使用复数的武器是不值得提倡的事情。
至于秋白在用二刀流？当然不是，等龙马再看的时候，秋白右手中的剑已经被牙齿紧咬，而手中又是出现了一把新的刀。
一千把“千刀”，大概就是这么用的。
“第三式，旬意。”
三刀流了，如果止于此的话，那他就是满满的抄袭了……红毛走绿毛的路，让绿毛无路可走。
这字里行间都写满了原谅……但是秋白还有呢。
“第四式，缚季。”
“第五式，登丰。”
“第六式，道轮。”
“第七式……曜日。”
交手未开始多久，秋白就已经变成了左腿单立的奇特姿态，他的双手空空，但全身上下则是刺猬一样的插满了七柄利刃。
腰腹与右腿、右腿膝间、右手肘间、右肩与脖颈、左手肘间、左肩腋下，再加上口中……真要说的话，这得是“七刀流”。
龙马眨了眨眼睛，活了这么大年纪，这玩意他真心没有见过。
涨姿势了。
围绕着龙马的周身，秋白直接化作了一个飞旋的高速齿轮。
追求速度与力量，攻击直接而单纯，方式粗暴而又纷乱，在眼花缭乱之中发动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这就是秋白的“剑术”。
这就是他得到的“福利”之一，从某人手里得到的c级技能。
“名称：八刀流剑技
等级：c
说明：某说唱音乐大师开创并且使用的招式和流派，能让你自由的支配自己身体的同时，掌握‘剑’的奥秘，甚至达到人贱合一的传奇境界。
备注1：虽然你只有七把刀，但这个确实叫做八刀流。
备注2：因为缺乏某种名为查‘哔’拉的能量，这极大限制了你招式的威力，所以实际上大概它只能被当做基础剑技来使用，八刀流由实际效用而产生的评级，当在c等以下。”
第四章 技与道
从攻击频率上来说，秋白能把剑用出机枪的感觉来，这种疾风骤雨一样的打击方式，如果是对战同等级别的剑士的话，或许很简单的就能把对方压制住，甚至于说，他这种招式，尤其适合乱战。
他这种眼花缭乱到让人眼睛跟不上的攻击方式，要是塞进人堆里，绝对是相当合格的绞肉机。
笼统的说，虽然这是“技能”，但实际上从出生开始十五年，秋白已经完完全全把它变为自己的东西了，这不是说他在“适应”，而是他在改造，把所有的攻击放肆改为自己最顺手最习惯的那一种。
因此，从第三视角的艾恩这里看的话，秋白那边就像是某种热切的钢铁熔炉一样，向外霰射着火光。
刀毕竟是锋利易损的利器，除非是黑刀，否则必须要注重实用的方式，但秋白的这种干脆而粗暴的战斗方式，是完全不计损毁的。
甚至于……真的在损毁。
“千刀铩”这样品质的刀，也是经不住高频率的折腾的，时不时的有剑直接崩断，而秋白则完全不为所动，抛掉断刀之后他就会以新品作为替代。
但是……在这种堪称“暴虐”的打击之中，龙马完全不为所动。
虽然场面上看起来秋白在转着圈的砍人，但那是在对方不反击的前提下，说到底这是指导，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杀戮。
“令人惊叹的身体能力，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剑士能够达到的水准，”龙马一边防御秋白的进攻，一边开口说道。
“只不过，有一些疑惑……首先，为什么你的攻击全都是劈砍？”
自交手伊始，秋白使用的招式几乎全都是劈砍，而没有刺击。
以用剑的手法来说，劈砍多是用来伤人的，真要是致命性的攻击的话，刺击要更为有效的多，虽然实力越强之后，对于剑士来说这种刺或砍的攻击方式带来的杀伤力区别会越来越小，但是对于初学者或者新手来说，其中的差距巨大。
秋白显然还不到无视这种差距的时候。
哪怕是刚刚入门的学徒级剑士，使用的武器是木刀或者竹剑，同样可以刺死人，但是劈砍的话是几乎没有这种可能性的。
“第二，为什么攻击的位置都偏离了要害？”
虽然秋白的攻击出招快而猛，但实际上总会偏离要害。
秋白的攻击不滞，继而答道……咳，但凡是他们这种人，都练就了不凡的口技，哪怕叼着东西，也无碍于会话。
“仅仅是出于一部分私人的理由而已……个人观点，剑分为无分胜负之剑、分胜负之剑、分生死之剑，用于前、用于中和用于后三者之剑的招式是有着区别的。”
言外之意，就是刚刚龙马说的能砍死人的招式，秋白是不会用到对练之中的，哪怕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真的砍死龙马。
“这是为了避免自己的剑成为屠戮同类的武器？”龙马问道，在追求威力的同时还要给自己的剑上加上限制，不为单纯的杀戮，实际上这种态度是值得欣赏的。
人人都想追求力量，但是能在这条路上不盲目的又有几个。
“不……”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秋白明确的否定了龙马的说法。
“结果虽然相似，但我的理由没有那么冠冕堂皇……这只是单纯的一种‘限定’而已，慎重使用‘必杀之剑’，只是为了在真正需要用到这种攻击的时候才用它，那样它能够足够强大。”
剑是凶杀利器，固能杀人，但慎重而严肃的使用的时候，杀人之剑才能变成“必杀之剑”。
秋白的这种说法……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他确实来自鲸鱼岛，指不定他出身的村子还叫做窟卢塔。
不过他说的这些东西，与其说是剑技，实际生更贴近剑道一些，这不是关于剑技究竟要怎么用的，而是在说明剑本身要用在哪里的。
“名字……”龙马问道，他对于秋白的说法，没有再评价什么。
秋白的这种说法，无疑更具说服力，相比于手提利刃的剑士谈仁心，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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