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深渊- 第60部分

　　　　牧苏敢说话不代表他们同样敢。他们连呼吸都要尽量平和。

　　　　“牧苏总能带给我们意外。”过不多久，透明桥回复了消息。

　　　　“希望带来的只有意外吧……”闻香关闭消息，回到游戏。

　　　　不速之客们仍在船上，它们似乎真的只是搭个便船。尽管正在让众人的理智值以每分钟0。36的速度下降。

　　　　直到牧苏再次开口。

　　　　“诶……你这个触手，游泳会很快吧？”沉寂许久的牧苏突然出声。

　　　　正通过不去直视来减少理智值降低速度的众人一惊。

　　　　不好！牧苏又要搞幺蛾子了！

　　　　君莫笑与它紧邻，似乎清晰感受到它颤了一下。

　　　　不是吧……开玩笑的吧……它是在怕牧苏……？

　　　　就在这时，众人同时感觉身下木船略微往上一抬。

　　　　薄雾亦被搅动起来。

　　　　透明桥环视一圈，最终落在右后方，只有望向那里理智值才会加速下降：“它们在那里下船了。”

　　　　牧苏站起来挥舞手臂：“再见啊，下次记得带着礼貌出行，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脾气这么好！”

　　　　这番拉仇恨的举动让众人都看向他。目光埋怨，却一句话没能说出。

　　　　埋怨什么？牧苏不靠谱？他一直这样的。

　　　　反正也没惹祸，就这样吧。

　　　　众人心累的想着。

　　　　“刚才那是什么？”闻香才有心情去问。

　　　　“应该是种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性情温和的……主世界生物……”

　　　　透明桥说的很犹豫。

　　　　不过被牧苏那样对待也不发作，应该不是危险生物吧……

　　　　

16。23号就上架了（）　
这样做早晚会玩脱的。

　　　　透明桥觉得她需要好好和牧苏谈一下。

　　　　现在的他们是个整体，一个团队。梦境失败的后果他们可以承担，主世界却不能。

　　　　一旦失败，就意味要在很大程度上从头再来。

　　　　她回过神，闻香正在采访当事人：“你就不怕它们……”

　　　　“为什么要怕？”牧苏不解反问：“我们不应该怕它们，它们应该怕我们。”

　　　　看过《超级明星》的几人莫名觉得这开场有些眼熟。

　　　　“我第一次意识到鬼这种存在，是在我撸管的时候……”

　　　　“等等等等！”闻香下意识起身欲阻拦，脚下不稳才想起是在船上，连忙坐下：“这个你说过的，在节目上。”

　　　　她不想在这种环境再听一遍这种东西。

　　　　“这样啊……”

　　　　牧苏冥思苦想起新段子来。

　　　　“琉璃，游戏部落上有讨论那种生物的吗？”闻香机智的选择不再讨论这一话题，转而去问透明桥。

　　　　当然如果她足够机智之前就不会问牧苏问题了。

　　　　“我现在去看看。”透明桥说。

　　　　真实目击后，想要查阅相关资料便轻松许多，起码不用筛选出假消息。

　　　　船上的透明存在离开后，众人心口石头落下，气氛变得轻松几分

　　　　大概是对方的马将着军的同时还能踩到车，但当担心受怕把将挪走后，对方的马没吃车转脸跑了，虚惊一场同时倍感幸福。

　　　　牧苏不太会比喻。

　　　　很快，透明桥回来。

　　　　“查到了。”她说。“因为没有官方资料不清楚这种存在的名字。只能依靠关键词来查。”

　　　　“这种类海葵的存在通常会以一种搭船的方式出现，目的地不明，因为玩家大部分撑不到它们离开的时候。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有几回它们对玩家进行了袭击。”

　　　　透明桥环视一圈，没卖关子继续道：“根据玩家描述，袭击的原因并非是玩家们做了出格的事，事实上他们大部分不敢动弹。而是因为理智值。似乎是在理智值下降一定程度后，这种存在袭击了他们。”

　　　　“我想我猜错了。”她话语一转。

　　　　“那些存在，或者说有一部分存在或许不会直接攻击我们，起码在我们理智值在一定高度时不会那么做。牧苏说的是对的。”

　　　　“我们并不需要怕他们。”

　　　　“真的假的？”牧苏大惊失色，心想自己还有对的时候？

　　　　透明桥聪明的选择了没有回牧苏，她打量周围环境一眼，在理智值下降没有变动后继续说：“并且我刚刚还发现很有意思的一点。”

　　　　“有几个玩家和我们的想法相同。通过其他望海崖作为跳板向外圈移动。他们成功了。”

　　　　炽神改变坐姿，从面朝前方改为与透明桥闻香二人相对而坐。这样会让他无法第一时间观测前方，但能快速和同伴进行交流。

　　　　“成功指的什么？成功到达其他望海崖还是跳到了外圈。”

　　　　“他们到达了其他望海崖。不过他们想的并不周全，抵达后发现无法进入小屋，而后浓雾来袭，全部死亡。”

　　　　“你说的很有意思的一点不是指的这个吧。”炽神很敏锐，或者说他分析出透明桥的性格。

　　　　能被她觉得有意思的东西不会这么简单。

　　　　透明桥点头：“这一点注意到后我无法确认，于是又查询了一下——”

　　　　“等等……”君莫笑按耐不住好奇插话：“你是在刚才那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么多并记了下来了？”

　　　　“我安装了副脑。”透明桥面色平静回答。

　　　　气氛诡异的一滞。

　　　　闻香卡莲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君莫笑瞠目结舌。

　　　　炽神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开口。

　　　　牧苏则好似呆傻一般，张着嘴怔怔望着海面。

　　　　卡莲在吃到甜头后，老老实实听从闻香的指导，默不作声陪伴牧苏。

　　　　透明桥神色如常：“我们身下的船或许也是某种存在。”

　　　　众人还没来得及跳起她又继续道：“这只是我的一点猜测。我想说的是，船能感受到乘船玩家的思绪，然后前往他们想去的目的地。”

　　　　“它知道我们要去哪，然后往那里航行？”闻香问。

　　　　透明桥点头。

　　　　“否则你不觉得很巧吗，我们到现在为止也没偏离航线吧。”

　　　　最后一段话她问向炽神。

　　　　炽神指了一个方向，是众人的正后方。

　　　　“我们从那里来的。”

　　　　透明桥点头，突然转向牧苏。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目光望着空无一物的海面。

　　　　“怎么了？”

　　　　牧苏歪头咧着嘴：“瓦好像看到内谁家内小谁了。”

　　　　——

　　　　*副脑：辅助性人造器官。名为器官实则为智能芯片。2113年由叶夫根尼博士及其团队发明。最初意为为脑部功能障碍患者提供辅助。但在随后的临床试验发现正常人可以使用并能储存资料，实现大脑数据化功能。

　　　　*副脑最初无法帮人消化理解提升智力。直到2278年新一代副脑发售，其号称在进行手术后能让学习能力如计算机般。

　　　　*2115年联邦发布法令，安装副脑的公民进行任何集体性、记录性活动将不被记录成绩。

　　　　*关于副脑争论持续至今。一部分认为副脑将会毁掉人类特性。另一类认为生物进化本身就是特修斯之船改变是必然的。

　　　　*赞同学者认为：作为人类知识体系的大树已经发展到脑容有限、寿命有限的人类穷极一生也无法学完某一分支的内容。辅助记忆的副脑是人类发展的必需品。

　　　　*反对学者认为：人类已经被限制离开太阳系。如今科技已经不需要再追求科学真知。贸然发展高级思考易被系外文明误解。在曾经维护人类的组织已经覆灭的如今此举并不明智。

　　　　*副脑加入人体循环系统，因此只许保持人体能量补给即可。

　　　　*截至2430年，正规机构发售副脑仅有储存记忆能力，其余功能陆续被剔除。

　　　　*部分非正规机构声称有功能更多的副脑，实则是将大脑进行偏向合成人改造。后果未知。

　　　　*目前最有名气的三大副脑研究机构分别是：普鲁塔克研究院、瓦里安机械坊、维钧生物科技。

　　　　

17。也就是下周五（）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有泛着波澜的死海与稀薄雾气。

　　　　透明桥转过头问他：“那是什么？”

　　　　牧苏没理她，开口对空气说话：“啊，诶……你好。是吗？嗯啊再见。”

　　　　说了些意义不明的话，他目光跟随着什么移动，良久后收回。

　　　　透明桥又问：“你看到什么了？”

　　　　牧苏语气轻松道：“啊~我还以为这小谁是蘑菇之神呢，但它其实似乎是俳句之神啊。”

　　　　“俳句……”透明桥若有所思。

　　　　而牧苏则在那儿一副猥琐笑容冲着君莫笑：“俳句之神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对你很中意啊伊嘻嘻嘻。”

　　　　君莫笑不寒而栗，求助似望向透明桥。

　　　　“你的理智值是多少？”透明桥开口解围，她想到一种可能性。

　　　　“还剩十分之六~七的样子。”

　　　　全程没闭眼＋直视＋接触的真男人牧苏还剩下六十多点理智值。

　　　　透明桥长舒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般说道：“难怪……你已经出现幻象了。”

　　　　“是因为理智值过低？”炽神开口问询。

　　　　透明桥颔首默认。

　　　　小船仍在雾中正常航行，闻香继而问：“理智值降低……都会看到什么……？”

　　　　透明桥看了眼双手伸出，对着空气五指收拢揉捏做痴汉笑容的牧苏。

　　　　“你确定要让我告诉你们吗？这样会缺少很多乐趣。”

　　　　“唔……那就透露一点点？”闻香被好奇折磨得不行，小声扯着透明桥衣角求饶。

　　　　“好吧……”透明桥薄唇弯起：“理智值70以上时我们属于正常状态。当下跌到70以下将开始出现幻象。”

　　　　“就是牧苏那个样子吗。”卡莲托着下巴，粉唇微张目光迷离盯着伸出舌头不断抖动，舔弄空气的牧苏。

　　　　“呃……”透明桥感到身心不适，移开目光微定心声：“总、总之，理智值从50至70这一阶段，将会产生各种幻象幻听。理智值越低越严重，那时候玩家听觉视觉将会产生严重偏差。”

　　　　“在外人眼中，他已经是疯子了。这也是为什么叫理智值的原因，理智值越低，人被动变得疯狂。”

　　　　“而当低于50以下，看到的便不是幻象了。是那些存在的真实投影……所有理智值降低到50以下的玩家对此都有一个评价：变成恐怖游戏。”

　　　　闻香缩起肩膀，颇像害怕而又要看恐怖片的观众小声问：“那是什么样的……”

　　　　“低语在耳边絮绕，眼球于天空凝视，床下利爪缓慢探出，阴影躲在角落伺机而动。回头时一张怪脸贴面消失……最能引起人类内深处的恐惧都会出现。那时候将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话落，气氛暂时凝结。

　　　　片刻后，君莫笑忍不住问：“所以牧苏看到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在犯病吸引我们吐槽。”

　　　　正装神弄鬼引诱他人吐槽的牧苏吓得大惊从早到晚失色：“居然被你发现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透明桥始终在向众人普及相关内容。到最后似乎无话可说，就这般突兀的停顿下来。

　　　　死寂重新笼罩两条小船上方。其余几人微微不适，但在熟悉这份雾蒙蒙与宁静后又习惯下来。

　　　　唯一不安分的牧苏东瞅瞅西望望，或仰头抬颚怔怔看被雾笼罩的阴沉天空，或低头对死海竖出中指，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可以证实的是他的确看到了某些存在的幻象与投影。

　　　　唯独不知他与那些存在进行了什么恶劣的互动。

　　　　“我听到bgm了。”

　　　　只做动作不出声的牧苏忽然开口。

　　　　其余五人下意识看去，牧苏微微侧头，耳朝向前方眉头蹙起。

　　　　他看似不是玩笑，虽然牧苏一本正经犯病也不少，不过众人还是下意识选择相信同伴，同样凝神细听。

　　　　海浪声钻入耳中。

　　　　连同的还有若隐近无的轻吟。

　　　　“是谁在唱歌？”闻香听到些许，压低声音问。

　　　　“温暖了寂寞。”牧苏接道。

　　　　轻吟在他们耳中逐渐清晰。

　　　　轻灵幽静的轻吟，孤寂雾海中远远传来。

　　　　“看来我们运气实在很糟。”炽神吐出一口气。

　　　　他们在接近声源。不断降低的理智值证明这点。

　　　　“透明桥，你有歌声的资料么。”

　　　　“没收集全，现在看来不及了。”透明桥神色焦虑，压低声音急急道：“牧苏，拜托你件事。”

　　　　“我会让它爱上我的！”牧苏信誓旦旦拍着胸脯。

　　　　“不……是一定要保持安静，拜托了。我们不能失败。”

　　　　牧苏烦躁挠了挠头发，有死不让作简直等同于有死不让作。

　　　　“好吧好吧。”

　　　　不稳定因素暂时解除。透明桥如释重负，压低声音急急道：“闭眼堵耳，时刻观察理智值。”

　　　　众人纷纷照做，牧苏也不例外。

　　　　轻吟已经到了不许细听便能听到的距离。透明桥环视一圈，最后一个塞住耳朵，白噪音充斥脑海。伴随闭眼，漆黑笼罩一切。

　　　　理智值数值始终在变化。

　　　　长长睫毛微微抖动着。渐渐地，捂耳白噪音中，多出抹心脏跳动。

　　　　心脏跳动中，轻吟若隐若现。

　　　　透明桥不知其他人如何，她只能死死捂住耳朵，不让那歌声传入脑内分毫。

　　　　不知过去多久。可能是一分钟、可能是十分钟。

　　　　理智值开始了降低。在花费几分钟后，降为0。001并保持不动。

　　　　捂住耳朵的手指微微松开，低音歌声消失，理智值没有变化。

　　　　缓缓落下双臂，被她动作带动的闻香也睁开了眼，迷茫抬头，下意识看向透明桥。

　　　　坐在对面的炽神低垂着头颅，发丝挡住眼睛。

　　　　透明桥伸手去碰炽神，想要提醒他过去这一环了。

　　　　……

　　　　君莫笑叫醒挨在一起，紧紧闭眼塞耳的牧苏和卡莲。

　　　　他睁眼时，周围海域只有一条船孤单飘荡于雾海。

　　　　他们和透明桥三人失散了。

　　　　听到消息的牧苏想了想，从怀中拿出魔法海螺。

　　　　“不用担心。为什么我们不问问神奇的魔法海螺呢？”

　　　　……

　　　　“别回头。”

　　　　手还未触及之时，透明桥闻香同时收到炽神发来的消息。

　　　　来不及好奇，第二句话紧跟出现。

　　　　“它在你们后面。”

　　　　透明桥与闻香僵住动作，寒意上涌。眼神望向彼此，看懂了各自眼中的含义。

　　　　她们开始怀念牧苏了。

　　　　

18。或者说是初八（）　
孤零零小船漂泊于雾海之上。

　　　　三道人影相对而坐。保持诡异的沉默。

　　　　“它是什么？”透明桥将闻香邀请进聊天。

　　　　“理智值下降很厉害，或许是歌声的主人。”炽神回答。这便是他低下头的原因。

　　　　闻香：“有没有可能是被吸引来的。”

　　　　“牧苏在另一条船上。”透明桥说，只有牧苏的理智值最低，如果是被吸引来，出现在这条船上并不合理。

　　　　随即她又揶揄一句：“你要的气氛来了。”

　　　　闻香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我宁愿牧苏回来。”

　　　　炽神：“查下资料吧。”

　　　　透明桥：“嗯。”

　　　　……

　　　　“魔法海螺，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牧苏拿出魔法海螺，带着虔诚轻声问道。

　　　　【什么都不做】

　　　　低语声由海螺中传出。

　　　　“魔法海螺让我们什么都不做！”卡大莲抬起双臂欢呼。

　　　　“什么都不做？我们真的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