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跟你讲,梦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梦遗!”话没说完牧苏就跳出来反对了。
“——春居士。”老道便改了个字。
二人一唱一和,谢清白哪里看不出来。他眼眸微眯凝视向牧苏:“牧苏三当家,你是打算顽抗到底了?”
“阿si,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你连抓捕令都没有,谁知道是真是假啊?”牧苏摇晃走来,一点没有惧怕之意嗤笑道:“再说了,你抓的是牧苏,跟我梦春居士苏牧有什么关系?”
一名手下上前一步大喊:“不要以为颠倒一下前后顺序我们就认不出了!”
牧苏眼睛斜楞过去,一副欠揍摸样:“那能怎样,打我啊笨蛋?”
手下气急,便要上前,被谢清白抬手阻隔。
他虽除恶务尽眼里容不得沙子,却并非蠢货。心知在此地有人包庇,他拿牧苏完全没有办法,只得暂时退去另寻他法。
想至此处,谢清白对老道一拱手,一句话不说转身边走。
“站住!”牧苏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小跑几步追上他们挡在前面。“得罪了方丈还想走?”
谢清白正欲开口,接过众目睽睽中牧苏脸上一小半胡子脱落,悠悠飘下。
“看什么看,没见过二十几岁脱胡子的啊?”牧苏挺胸叉腰,理直气壮。
面上只剩残次不齐青茬的中年道士一脸心疼。
咯啦咯啦——
谢清白紧握的手掌逐渐发白……他何时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恶徒!
倏然转身,谢清白直视老道,寸步不让耿直开口:“道长,你紫宛宫真要包庇这人人喊打穷凶极恶的山贼头子!?”
老道笑眯眯摆手:“老道不知你在说什么,此人是我紫宛宫的师叔,不是什么山贼头子。”
“包庇官府要犯,紫宛宫好胆。”
老道依旧笑眯眯模样,只是说的话让所有人内心一颤:“这话便有些过了,莫说是你们知县,便是此州知州来了也未必敢说这话。”
心知咬到硬骨头,谢清白面色紧绷,不顾牧苏身后挽留急急离去。
“师兄你很勇嘛,我以为现在紫宛宫就剩下小鱼两三只了。”牧苏亲切回到白玉广场,拍着老道肩膀。
“你……”一名道士看不下去。
牧苏瞪了过去:“你什么你,要叫师叔啊你。”
老道含笑说道:“的确如此。想数百年前紫宛宫何等尊贵,如今却只能偏居一偶。”
牧苏搓着手掌嘿笑道:“虽然紫宛宫式微,但我想师兄修为金丹总归有的吧?”
他眼睛放光。真要如此还一个一个赚功德干嘛,直接让老道上去刷分就行了。
老道轻摇头:“师弟不知,如今天地元气早失,早就没了修士,各种功法秘笈也只能强身健体罢了。便是老道我,也只是身体健康一些的普通老人罢了。”
系统没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
牧苏开始冥思苦想起办法,忽然眉间缓缓舒展,遇事不决问海螺。
一众道士震惊骇然中牧苏取出海螺,轻声问道:“魔法海螺,你有什么建议能帮到你的好朋友吗?”
他叫的是越来越亲热了。
完美的建议!
透明桥:“……?”
牧苏按照魔法海螺提供的办法,陷入沉思。
找之前的宗门太虚宫?估计他们混的也和紫宛宫差不多……天地元气消失的话,估计各大宗门也都差不多一个尿性。找隐世宗门?上个副本根基又太浅,几十天就到了渡劫啥都不知道,哪能记得隐世宗门有哪些。
思前想后,牧苏忽然想到一个合适人选。
远古战场里碰上的那座孤坟,里面葬着宫凌——想至此处牧苏哆嗦了一下。——薇。
不过好像也不行,明天子时梦境结束,时间来不及惹。
以防万一,牧苏问老道:“这里离擎天断山多远?”
“不足百余里。”
“嗯?这么近?”牧苏死鱼眼睁大,这么一看完全有戏啊。
过河拆桥牧苏苏又随便几句,借故离开急匆匆下了山。
“方丈,您真的信这家伙胡言乱语?”一名中年道士好奇问。
“为何不信。数百年前的确有唤作牧苏的修真大能,他也的确与我紫宛宫有些渊源。”
道士心中一颤。莫说是渡劫,便是现在跳出来个炼气在他们看来也是神仙般的人物了。
“那……您还放他离开?”
“善缘已结,他还会回来的。”
21。一生之敌谢清白()
“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龟缩一辈子。”
牧苏方一走出山门,一众官差便从暗处冲出将他包围。
牧苏黑眸平和,淡淡在几人面孔上扫过,轻啧一声:“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跟我们走一趟吧。”谢清白等人并未离牧苏过近,以防有诈。
“楚知县叫你们来的?”牧苏黑眸低垂。
“指望楚大人来救你吗,省省吧。”谢清白轻哼。他先斩后奏,先将匪首捉住押入大牢,届时就算楚大人知道了,又能说什么。
知道并非楚知县出卖自己,牧苏心中微松,想来小七和师爷那边还算顺利。
有心拖时间,牧苏不慌不忙道:“起初我以为你是嫉恶如仇,如今看来与被世俗污染的凡夫俗子没有区别。”
谢清白皱眉:“什么意思?”
他看出牧苏拖时间打算,不过此处视野开阔,任何方向有人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不怕牧苏耍小动作。
“抓我可以,不过我想知道我是落在了谁的手里。”
想记下名字日后报复?谢清白心想,丝毫不惧一笑:“谢清白。”
牧苏问道:“谢清白是谁?”
“金陵镇衙役头领。”
牧苏又道:“我问的不是身份。”
“谢清白当然是我。”
牧苏一笑:“不,你不是谢清白,或者说你不只是谢清白。”
“什么意思?”
牧苏快速说道:“这只是个名字,一个代号。你可以叫姬谢清白,我也可以叫谢清白,他们都可以。把代号拿掉之后呢,你又是谁?”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牧苏点头:“好,那我换一个问题:我是谁?”
“翡翠山三当家牧苏。”
牧苏步步紧逼,直视谢清白:“牧苏也是个名字,是个代号。我可以叫牧苏,你也可以叫牧苏。我们都可以叫牧苏,这是否表示你们也是土匪?”
一众官差浑身一震。他们听不懂,但并不妨碍对这番话产生莫名惊慌。
“你这是强词夺理。”
牧苏悠然一笑:“那我来问几个不时强词夺理的。我生从何来,死往何处?我为何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出现对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是世界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世界!”
“住嘴!我要抓了你!”
牧苏冷喝:“是谁抓了我!而我又抓了谁!”
谢清白深深吸了口气,迷茫之意散去恢复清白:“还是小瞧你了。难怪一介书生能成为土匪窝的三当家。不过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废话拖时间,还是怪怪束手就擒吧。”
一招鲜吃遍天的嘴炮,谁曾想居然在这里吃了瘪!
牧苏挽起袖子,就不信忽悠不瘸他。
“那么好,回到最初的问题。你这番行为与其他凡夫俗子贪官污吏有何区别?”
“你拿我和他们比?”谢清白声音不善。
“为什么不能比?我问你,你既然作为官差,那么应该惩奸除恶惩恶扬善对吧?”
“这是自然。”谢清白挺直身形。
“恶是什么恶,善又是什么善?”
“什么意思?”谢清白皱眉。
“老虎吃人是善是恶,人吃老虎是善是恶。”
“老虎伤人,自然是作恶。人吃老虎,自然是善事。”谢清白理所当然道。
“若前者是恶,又是何恶。若后者是善,又是何善。”
“这老虎吃人,自然是违反法律之事。人吃老虎,减轻虎患,自然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谢清白略一犹豫回答。
“你说的是人法,而我说的是天理!老虎吃人何错之有,人吃老虎又何善之有!老虎与人同样位于人类一环。若老虎消失,它所狩猎的野猪野路野羊野牛将因缺少天敌而肆意繁殖,草场不足导致一方土地贫瘠,最终昆虫鸟兽无法生存,人类也无法种植耕地。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我等又有何资格在其中指手画脚,依我看来,真正该被抓起来的人应该是你!”
牧苏声音震耳欲聋,令人发醒。
他冷眸凝视谢清白,一字一句喝道:“来人,把这个徇私枉法的家伙给我抓起来!”
“是!”两名官差抱拳领命,一左一右制住谢清白
“放手,抓住我干嘛!”谢清白挣脱而出。
几名手下如梦方醒,羞愧地低下了头颅。
谢清白盯向趁混乱从缺口逃离的牧苏,胸膛急促起伏:“难怪能在翡翠山混得风生水起。如此一来我更放你不得!”
一路狂奔,没多远牧苏便跑入一条长街之中。
街上行人不多,牧苏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忽然,眼前一亮。
透明桥这时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透明桥觉得那番话莫名契合自然神教。那里就是一群叫嚣生物平等,人类比蟑螂高贵不了多少,整日想着摧毁联邦让人类回归地球的疯子。
她本就爱多想,再联系牧苏的神秘,自然会浮想联翩。
“我瞎掰的。”
牧苏一边跑一边说。
“不过说真的,这世上有什么事物消失,那么定然会有与之相反的事物随之消失。没了黑,自然就没了白。没了痛苦,也就不存在快乐。”
身后官差已经大喊着追来,行人纷纷望来的视线让牧苏难逃遁形。却在此时,一个车夫拉着板车从后面追上牧苏,由有余力:“大人,要不要小的拉你?保证比他们快。”
牧苏发丝凌乱,偏头看过去大惊失色:“你挣钱不要命了?”
拉着板车的干瘦老头嘿笑道:“到时说是大人您胁迫小的不就行了。”
牧苏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纵身跃上马车。
干瘦老头人不可貌相,居然还留有余力,速度陡然加快一截,比身后官差还快几分。
好景不长,拐向另条长街时,地面有了坡度,老头吃力,却速度越来越慢。
“我帮你推!”
牧苏从板车上跳下,一个踉跄好悬没跌倒,跑到车后方帮忙推动。
透明桥感觉之前的牧苏又回来了,再三犹豫和开口提醒:“你在做什么?”
“推车啊!”牧苏并不觉得自己行为有什么问题。
透明桥:“你为什么要去推车”
“当然是要过这段上对啊!”
牧苏恍然大悟。
22。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丢下几块碎银,牧苏转身就往一侧胡同逃去。
几息后官差追上,谢清白跟随冲入胡同,手下则傻乎乎继续在那追板车。
“你们追车做什么!跟着我!”恨铁不成钢回头喝道,谢清白帅迅速跟上。只是这一耽误,又让牧苏拉远了一段距离。
趁此时,已有下一步打算的牧苏取出魔法海螺,气喘吁吁问:“我该怎……么去擎天呼……断山。”
完全正确!
透明桥长舒口气,到现在为止魔法海螺终于正常回答了一次。
那么问题就来了,明明魔法海螺都是跟牧苏说一些完全没用的废话,他是怎么做到的……?
牧苏忽然问透明桥她现在的视角,透明桥回答了正以第三人称跟在身后。
牧苏便脑袋转向后侧,一脸哀怨:“如果不是你现在我应该在车里,而不是在这里。”
透明桥哑口无言。
绕了一大圈,牧苏又回到酒楼。
“大爷您——哎!”
小二一脸谄媚迎来,被牧苏抬手按了回去,冲入后院直奔马圈,挑了个最顺眼的骑上便往外冲去,迎来的谢清白不敢硬碰,往一侧闪躲擦肩而过。
“官爷怎么——哎!”
小二一脸谄媚迎来,被谢清白抬手按了回去,也冲入后院直奔马圈,跳了个就近的骑上便往外冲出,迎来的众官差不敢挡路,往一侧闪躲擦肩而过。
错字是故意的,免得被你们说水,良心手打证明并非复制粘贴。
小二躲得远远,注视那一众官差跟没头苍蝇般乱哄哄的,挤作一团。
清脆马蹄声街道回荡,路人纷纷仓惶躲避。却见二十几米外,一名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横过。
“快让开!”谢清白焦急大喝。
老者置若罔闻,犹如耳瞎眼聋,对身侧叫喊和冲来的马匹毫无反应。
关键时刻牧苏紧拉缰绳,身下马匹四肢绷直停止脉动,马蹄铁与青砖火花四溅,滑出数米后将将停下。
唏律律——
马屁打着响鼻,不耐原地踏步。
“滴滴——”
牧苏不耐发出两声喇叭声,焦躁偏头,盯着老者慢悠悠走过。
身后咯哒声愈来愈近,耐心消失边缘,老者总算不再挡路,牧苏一夹马腹,重新拉开距离!
却是谢清白见了先前一幕,变得有些迟疑。连骑马都怕伤人的家伙……会是臭名昭著的土匪头子?
然很快,谢清白眼眸变得坚定。无论如何,抓回去一问便之。而且……他们一路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化作混乱。如此大动干戈,若空手回去又如何向上司手下交代。
从上空俯瞰,混乱沿长街散开,正向金陵镇北门接近。
主街道,两条马屁一前一后快速移动。转眼便接近护城河。
城门卫兵如梦方醒,此时再关闭城门已然来不及,匆忙往一边退开。
城门外队服亦是一片人仰马翻,纷纷躲避。
牧苏穿过护城河,城门下径直冲出。谢清白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却见城墙上士兵纷纷举弓。
“住手!此乃嫌犯并非真凶,休要下杀手!”
谢清白大喊,紧接眼前一暗,已经到了城门下。
士兵们认得他,动作变得迟疑。这一停顿就让牧苏闪出几丈,再射箭已经来不及了。
掀起一阵乱流从城门下冲出,谢清白目光坚定,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金陵镇北门外官道。
两道身影相聚十几米,于官道上奔腾。若不细看,还以为是二人同行。
透明桥打了个哈欠,发去消息:“我明早还有课题要做,先去睡了,晚安。”
“不行!”
牧苏的突然大喊惊去透明桥一半睡意。喊声落在后面又被谢清白听到,神情惊疑不定。什么不行?
透明桥也在问:“为什么?”
“有人在我更有表现欲,发挥得更好。”牧苏一本正经回答。
透明桥仔细想想,好像的确这样。
透明桥:“可我明早有事。”
牧苏语气不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不客气?”透明桥现在的状态像是对警察说你打我啊的歹徒。
“我就看完你的消息,让它变成已读……”牧苏嘴角逐渐咧开,森然笑意流露:“然后不回复。”
“你这个恶魔!”
透明桥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牧苏这一跑便是一个时辰。
谢清白也追了一个时辰。
他们早已远离金陵镇近七十里。二人风尘仆仆筋疲力尽,坐下马屁也不复先前速度,
途经一处土坡时,牧苏微微坐直眺望东北。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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