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靖被这朵笑花深深迷眩了。温柔多情的祈生、俊美卓然的祈生,是他的祈生,谁也不能夺走的祈生!蓦地,夏靖倾身紧抱住他。
“靖?!”莫祈生微怔,随即又是一笑。环着突如其来扑进自己怀中的夏靖,细吻着他湿润的发梢。
他好喜欢夏靖这样的撒娇,强烈地霸占着自己的生命,被他这么使尽全力的拥抱着,任谁都会感觉到强烈被需要的肯定。
所以心甘情愿的付出,所以无怨无悔的奉献!为他的美丽,沦为被爱囚禁的牢奴,甘之如饴!
莫祈生将他环身抱起,步出浴室,走向靠墙的一面落地窗前,欲将他放置在窗前的古典躺椅上,夏靖却双手紧圈着他的颈项,深埋在他怀里,不松手不抬头。
“靖。”
莫祈生一笑,顺势坐上躺椅。就这么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像只耍赖的猫一样紧窝在身上。
“靖,你在想什么?这里的视野很好,你不想跟我一起看夜景吗?”
夏靖缓缓地仰起脑袋,未干的发丝微微散乱在光滑的额际上,澄澈的黑眸如夜空上灿耀的星子,微启的湿润红唇,无时不刻都像在诱引着他攻取那片滑腻的柔软。
这么美丽的靖,居然能让他独自拥有!莫祈生感动得想叩谢天地。
“我只想黏在你身上而已。”沐浴过后的热气,情欲洗练的潮红,年少恣傲的霸气,纯真又略带羞赧的妖魅,在夏靖脸上形成最惑人心神的,绝对美丽!
“这是我们度过的第一个夜晚,我不想从你身上离开。”
主动地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攀上那片硬朗的温厚胸膛。夏靖眸中的星火,已经成功地撩起莫祈生延烧的熊熊欲焰。
“祈生,我已经做好被这世界遗弃的打算,所以不要再告诉我我的未来要怎么走!或许你会认为我孩子气,但是我不想让别人来决定我的将来,这是你浇灌给我的观念,也是你的想法不是吗?”
莫祈生微拧着眉,夏靖纤长的指头很快的按上他轻拢的眉间,温柔地化开那皱痕。
“当你第一次以话试探我的感情,我们敞开了心扉接受了彼此,我就发了誓,就算是死,我也不要离开你!”
莫祈生握住夏靖轻颤的手,凑进唇边轻咬着。
他知道、他都知道!就是知道夏靖的爱这么狂烈,所以他更要守护这份可贵的情感!
曾经他也以为没有人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所以他狂妄地畅言自由高论,怎知命运却在背地里摆了他一道,顿时让他慌了手脚。他在夏靖面前高谈自由,唾弃传统,却在转身时猛然惊觉,自己才是那个被传统捆绑的奴隶,多讽刺、多可笑!他无法做到自己口中的潇洒,也无法断然抛下一在这样的时刻,他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仿佛看见夏靖倔傲叛逆的眼里隐隐闪着水光,深深凝望时,才发现那闪烁的是多么坚决的信念!
一种爱的坚定!不容摧毁的执念!就是爱!
“你什么都不必说,也不必做。”夏靖捧着他的脸,缓缓向前,颤颤地贴上他温热的唇片。
这次,莫祈生感觉到了,来自他轻合的眼睛里,灼烫的热气。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你却不可以。所以我愿意变成你的影子,你到哪里,我跟着;你要我等,我就哪都不去!
“你跟宓结婚吧,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宽容。但千万不要让我发现你爱上她,更不要让我知道你碰过她,我知道……你正打算用这方式抵抗不是吗?就是不让传宗接代的美事成真是吧?”
轻贴着他的薄唇,夏靖的言语像极了迷幻的咒语,像甜腻的蜜,吞下肚里却是蚀骨的毒药。
“你的心里、你的身体,只能属于我。如果你背叛了我,那么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含吮着熨贴的唇片,温柔逐渐化成火热缠绵。像怜悯,其实是蛊惑,夏靖犹如一朵诱人的罂粟,莫祈生早已犯瘾成疾,他愿意交付出自己的灵魂,换取这毒延续他无尽的渴望。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靖!十年前我已经中了你的毒,我不求解药,只求续瘾。这世界除你以外,没有人是我要的,你还不明白吗?
我该怎么证明?又该怎么抗拒?我还来不及理出一条路来,我希望想出一种没有人会受伤的方式。在这之前我们都需要冷静,需要更坚定!
所以不需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因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值得我如此付出。只有美丽的、倔傲的、任性的、狂野的靖,我深爱的靖!
莫祈生把所有想对他诉说的话语、倾泄的情感,全化作更炽热的吻、更紧密的拥抱,借着狂野的纠缠、掠夺,传递给他……
第六章
今天莫家的早餐气氛有些凝重,佣人们排排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只有夏宓依旧殷勤地为正翻阅报纸的莫家老爷添饭。
“宓儿,你昨天不是说祈生下午就回家休息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连通电话也没打回家。”莫夫人忧心地碎念着。
“妈妈,祈生哥可能是去找朋友了。从他回来之后,都还没有机会去跟以前的老朋友聚聚呢。”夏宓淡声回道。
为夜不归门的丈夫找个完美的台阶下,也是身为好妻子必做的功课不是吗?
莫祈生会无故不回家,连电话都不打,摆明了在赌气,她不用想也知道他会跟谁在一起。今天一清早她就拨了一通电话回夏家,听见母亲因为靖一夜未归,而担忧得夜不成眠,她还冷静从容地安抚母亲焦虑的情绪。
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始终沉着脸什么意见也不表示的莫家老爷,一股厌恶油然而生,怒火在心间狂烧,莫家的男人--哼!
“宓儿啊!”莫夫人拉起她的手轻拍了下,示意她落坐。“我看祈生对你的印象非常好,不如就早点告诉他实话,我好帮你们看日子。”
夏宓只是顺从地微微笑着。对她来说,所有的决定她都无所谓。
“您说好不好啊,老爷子?”莫夫人别过头问道。
放下碗筷,莫家老爷拿起白手巾拭嘴。
“这事你看着办就好。”不怒而威的沉稳,器宇轩昂的气度,莫家主人永远是那般高高在上,叫人既敬又畏。
莫夫人一喜,兴奋地拉着夏宓的手微笑道:“等祈生回来,妈妈就马上跟他说。”
夏宓微笑,乖巧地点头。柔静的眼神轻轻地飘向莫夫人身旁的男人!莫家威严肃穆的男主人,镇内首屈一指仁医济世的大好人。她的眼光却在瞬间闪过一道凛冽寒芒,虽是一间即逝,却犀利得足以扼人生息!
耀眼阳光自窗外斜射进来,映白色大床上的麦色躯体。
莫祈生坐在床沿,伸手抚上那副让他迷恋不已的年轻身体。从脚踝一路往上抚至修长紧实的长腿,攀上那片滑手结实的窄臀,滑向线条完美的背脊,最后止于那张轮廓细致的绝色脸孔。
“靖。”牵起一抹疼爱的微笑,莫祈生俯下身轻吻着他细腻的侧脸,“快中午了,该起床了,靖。”
“嗯……”夏靖翻了个身,整张脸全埋进柔软的大枕头里。
莫祈生一笑,细细密密的亲吻开始洒落在那片滑润的背脊上,大手也探入他腰腹间游移探索,不一会儿立刻感受到身下爱人的身子蓦然一紧,富满生命力的肌肤瞬间绷如紧弦。埋在白色枕头里的脑袋传来了闷声低笑,整个身体因着问笑而发颤。
“还不起来?”火热的唇片印上他紧缩的脖子,大手更是直接地往他最敏感的地方攻击。
夏靖倏地转身双腿一勾,直接圈绕住莫祈生的腰身,牵起一抹挑情魅惑的笑。
“你要的还不够吗?难不成你真想把我拆了才甘心?”
“是啊,我真想把你拆了,一块一块的嵌进我的身体里,无论我到哪里,都可以带着你。”
“变态。”夏靖叱道,随即又笑了出来。
莫祈生压上他的身子,抚开他一头乱发笑道:“如果可以,我真想这么做。”
“你干脆一刀把我杀了吧!”夏靖瞪他一眼。
“要杀也是你杀我。”莫祈生轻啄了一下他微噘的嘴唇。
“一大早起床就杀来杀去的,触霉头。”
“也是,我们应该要爱来爱去才对。”语毕,又是一记激吻,半点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他的夏靖,甜美又任性的靖,让他爱不释手的靖,就算有一天真会死在他手里,自己也绝对不会有怨言!
冲完澡、退了房,上车之后,夏靖就一直板着脸不说话了。莫祈生看了像在生闷气的他一眼,仿佛知道他在恼些什么。无奈地笑了笑,腾出一只手去握住他的手。
“我知道你不想回去,我也舍不得又要和你分开,但是昨晚我们都没有跟家里报备,你妈妈恐怕担心死了。”
“那就让他们以为我们失踪算了!”他当然知道,妈妈不但会担心,昨晚她肯定没法睡觉,搞不好一大早就跑去管区报警了咧!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使性子!
莫祈生只是极轻极淡地一笑,不再说什么。
夏靖别过头看着他专注凝视着前方的眼神,他深邃的黑瞳里有着沉沉的忧愁,但他俊尔的容颜不曾显露过一丝责备,总是万般包容,极尽宠溺。
夏靖低声启口:“我开玩笑的。”
微微扯开一道浅笑,莫祈生拍了拍他的手回道:“我知道。”
回到淡水镇内已是午后,热气逼人的巷道内空无一人,整个小镇仿佛都在午睡。车子在夏家前的街角转弯处停了下来,莫祈生却先行下了车,打开后车厢拿了个大纸袋后又上了车。
“这是什么?”夏靖轻蹙着眉看着他。
“送你的礼物。”莫祈生取出纸袋里的柬西,竟然是一套高级的运动服,和一双名牌球鞋。
夏靖蓦地瞠大了眼,惊愕地望着他。“你……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早上你还在睡的时候,我直接在饭店商店买的。”莫祈生笑得温柔。
一股热气飞快地窜上双颊,烧烫了眼眶。夏靖怔怔地看着手上昂贵的礼物,激动得全身颤抖了。
“你不要老是送我礼物。”夏靖低着头,仿佛是从齿缝间迸出这句话。
“靖。”莫祈生伸手托起他的下巴,深深凝望着,“不要这么在意这种举动好吗?我是真心想送你礼物的,没有其它意图。就算有,也只是希望你开心而已。
夏靖还是低着头,颤抖益发强烈。
莫祈生柔柔地笑了,像哄孩子一般亲昵地抚着他的脸,“我们之间难道还需要计较这种小事吗?”
“才不是小事!”夏靖皱着眉低喊,“我什么都--”
“靖。”阻断了他的话,莫祈生笑里满含着无限深情,轻摇着头,说:“不需要。”
夏靖看着他,内心五味杂陈,有说不出的难受。
“我不要你觉得我是在补偿你什么,或是同情你什么。靖,千万不要把我对你的感情想得那么肤浅。”
夏靖难得乖巧的点了头。
“况且你给我的礼物,又岂是这些东西可以取代的!”莫祈生笑道。
夏靖拢了拢眉,表情打上了问号。
“你的信任,你的执念;还有你的身体,你的爱……若真要比较,是我还不起你啊。”
“别说了。”夏靖脸全红了。
莫祈生一笑,拍拍他的手。
“快回去让你妈妈安心吧!我直接回医院去,别忘了编个高明一点的善意谎言。”
“不用你提醒。”夏靖满脸通红。
“快回去吧!”
夏靖应了声,打开车门,一脚才刚落地,却迟疑着。忽地,他把车门关上,回过头送上一张灿烂的笑脸。“你不跟我吻别吗?”
莫祈生笑出声来。可爱的靖,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说出这么可爱的话,可爱到让他根本舍不得放他走!
环抱住他主动偎过来的身体,四片唇也在同时紧紧贴在一起,交缠着难分难舍的浓情眷恋。每一次激烈又狂放的亲吻,都像是把握住最后一次的缠绵。直到两人肺部的氧气几乎都要被抽干殆尽了,他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夏靖喘着气,满脸都是诱人的腓红。
“晚上等我电话。”莫祈生宠爱的抚摸着他发烫的脸。
“我会把电话移到我的房间去。”
“好。”
目送他离开,痴迷地望着他在阳光下犹如一颗发光亮眼的宝石。莫祈生忍不住笑了,看见他的身影没入街角之后又探出头来挥手,可爱的模样跟十年前孩子时的他完全一样。
夏靖的身影一消失,他脸上的笑意渐渐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浓稠的叹怨。毕竟他不像夏靖年少轻狂不经世事,他必须考量的层面太多,他要承担的责任也太重。
忽然间他才猛然惊觉,原来自己为了爱已经变得如此自私。
或许他不应该诱使夏靖认同这样的感情,更不该一而再的沉沦于这样的爱欲。
夏靖年轻又充满活力,他应该是活跃于运动场上的耀眼明星,而不是依附在自己独占的怀抱里,像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独占……呵!其实夏靖的占有欲更强不是吗?!他们都一样霸道,都一样自私,一样爱到病入膏肓,爱到就算有一天要对方死,自己绝对会是拿刀的那个人!
该是回去面对家里“关心”的时刻了!莫祈生回过头准备倒车,赫然一抹柔纤的身影映入眼帘--
夏宓!
她就站在车子后方,持着洋伞,沉着脸色。那双深沉又冷冽的美丽瞳眸,透过玻璃直射进来,那眼神简直就像碰触到什么瘟疫般嫌恶至极!
心跳在短暂停止之后恢复了狂烈的跳动,莫祈生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迎向她的质问。他缓缓倒车到她身旁,为她开了车门,示意她入座。
优雅地收了伞,夏宓一坐上车,也带进一股冰冷的寒意。
“你来看你妈妈?”真是愚蠢的问题,要不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不难猜测定是为了夏靖昨夜没回家的事。
“嗯。”她回得漫不经心,眼神直视着前方。
“我送你过去。”
夏宓寒声开口:“不用了,靖回去就好。”不忘再加句:“谢谢少爷。”
犀利又讽刺,令人难以忍受的冷漠。
莫祈生双手摆在方向盘上,没有发动车子。他静下心来,别过头去看着那张精致柔美的侧脸。“你看到了?”语气里竟有着连自己也意外的冷静。
夏宓又是那个样,不说话、不理会,连表情都懒得换。
“宓!”莫祈生拧眉低喊。她要用什么睥睨的眼光看他、用什么厌恶的态度对他,他都无所谓!就是不要冷冷淡淡的,让人完全测不出她的想法,教人感到心慌。
夏宓终于有了响应,出乎他意外地,她恬淡地微微笑了,是温柔的笑,也是伤人的刺。她答非所问地回道:“妈妈决定要告诉你实话,早日让我们结婚了。”
莫祈生狠狠一震。
“我是你的妻子啊!”夏宓绝美的小脸上漾着动人的微笑。
她的笑容越美丽,笑里的刀锋就越犀利。她温柔的言语越动听,语中的讥讽就越挑衅。
我是你的妻子……短短一句话,已经满含了指控和唾弃!
这是最美好的结果,不会有纷争,不会有伤害,皆大欢喜。夏宓淡笑说。
莫祈生很想大笑出声,她说的话,简直自欺欺人!
“可笑!真正欢喜的居然不是当事人,你、我、靖,我们都是受害者!”
“你们算什么受害者。”夏宓倏地沉声回道,凝肃的神情瞬间冰冻了原本滞闷的气氛。
莫祈生又看见了,燃烧在她莹亮的星目中狂焰的恨火,烧得炽狂,尽管她的神情冷得像一尊冰雕。
“在莫家,你受委屈了吗?”他感到非常困惑。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