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情人一脸呆样,白冽予心下莞尔,提步绕过书案直行至他身侧。
「听说你在忙着,所以来看看……不方便?」
「当、当然不会!只是……唉、瞧这堆公文,我怕是得再耗上两三个时辰才……」
「需要我帮忙吗?」
「你愿意?」
没想到向来有意避嫌的情人会主动提议帮忙,东方煜不由得大喜过望:「等等,我搬张椅子——」
「不必了。」
「咦?」
入耳的答案让男人怔了一怔。只见青年含笑屈身,下一刻,自个儿腿上已然添了熟悉的重量。
「这样……就好。」
「冽……」
男人虽本能地张臂环住那偎入怀中的身子,却足过了好半晌才又呆愣中回过了神、又是一叹。
——如果让叔叔伯伯们瞧见了这幅景象,冽可就真的逃不过什么「祸水」、「狐狸精」之类的罪名了……
「怎么了?方才进屋前就听得你一直长吁短叹的。」
心绪未平,便已听得情人关怀的一问。东方煜忙摇了摇头示意他无须担心。
「只是……有些烦恼而已。」
「公事?」
「算是吧……」
打死他也不可能说出自己烦恼的根源是那个未曾实现——当然他希望那永远不要实现——的约定,东方煜含糊应了过,望向情人的目光却已添了几分复杂。
眼前容颜所带着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淡然沉静……然而,便在数个时辰前,昨夜彼此缱绻缠绵之际,这张仿佛超脱凡尘的容颜却带上了难以言喻的邪魅,一步步进逼、挑弄着自己
他虽畏惧着角色的易位,却仍不由自主地……为那种沾染邪气的强势气息所蛊惑。
一如冽过往所展露的每一个姿态。
——也许,他其实不如自己所以为的那么……
见情人又望得怔了,白冽予微微一笑,指尖抚上他下颚轻轻搔刮:「想看,等会有的是时间不是?先把公事解决吧?」
「也、也对……那就麻烦你了。」
这才想起了刻下的情况,东方煜苦笑着甩了甩头他,让自己清醒些,而后方取过公文同情人一一讨论起来。
他虽曾见过冽处理白桦和擎云山庄的事务,却从未真正参与过。毕竟,他在这方面的能耐远不如冽,遇事时商讨一下也就罢了。可若真下去插手,结局只怕是越帮越忙……也因此,这还是他头一次同情人一起处理公务。
仅以左手环抱着青年、右手依着他的建议批注翻改,怀中「负担」虽添了不少,办事的速度却只有快得更多,原先优美但有气无力的字迹也开始生龙活虎了起来……只用不到一个时辰,案上的公文山边给处理的一干二净。如此神速连东方煜都不由得瞠目结舌,望向情人的眸中已然满是崇拜。
「这些东西我平时至少得花两个时辰才能结束,想不到今天……冽,你实在太厉害了!」
「过奖了。这些都已经通过长老们批阅,虽看似壮观,实际却耗不了多少时间……你只是有些不得要领而已吧。方才不也都是你自个儿下的决断?」
「可若无你在旁指点,我是绝无可能……总之,今日可真是多亏你了。」
「……如果不介意我的身份,我倒是可以边帮着你边好好训练你一番。」
听他这么说,东方煜不由得喜上眉梢:「有你的帮助,我可在不需要对着这些公文发愁了……这么一来,咱们也可以空出时间一游蜀境名胜,不必像前些日子那样专拣些近的地方——」
「只有这些?」
话语未尽,便给怀中青年淡淡的一句反问打了断。他微愣抬眸,只见青年神色沉静无改,眸色却已转暗少许。
「比起之后的计划……你不觉得更该将心思放在眼前?」
「例如?」
「例如你如此烦恼的真正原因,以及我刻意这么坐着的理由……」
说着,白冽予已然反手勾揽上情人头颈,俯身吻上了那双欲言又止的唇。
有浅浅舔吻而始,舌尖撩拨挑逗,直至撬开齿关长驱而入,纵情索要采撷;同时,无暇长指自颈侧抚划而下,技巧而确实的潜入情人衣间,隔着里衣轻柔爱抚起那厚实的胸膛。
「呜……」
深吻未断,气息却已更显粗重。胸前那双「不规矩」的手此刻正熟练的松开他衣带逐步下探至腹间……知道再这么下去定会一发不可收拾,东方煜强忍下「回敬」的冲动已把拽住了情人游移的掌,四瓣暂分、轻喘着到:
「这里可是书房……外面人来人往的……」
「那又如何?」
更显红艳的双唇漾起醉人笑意,给擒获的左手瞬间反制,将男人的掌领向了自身腰带……「难道我什么都不做,你就能品心静气以待?」
「问题不在这,而是——」
「我还以为……此时、此刻,像这般坐在楼主怀里,是最能挑起楼主绮思艳想的呢……」
充满调情意味的低语落于耳畔,原先柔顺依偎着身子却于此刻离开了怀中。意料外的反应让东方煜为之一怔,却旋即因青年的接下来的动作倒抽了口气:
「冽、别——呜!」
阻止的话语,在红唇吮上己身欲望的瞬间化作难耐闷吟。
——就在那一怔之间,白冽予已然双膝跪地将头埋入他腿间、解落裤头一口含住了那已微微勃发的男根。
配合着五指熟练的套弄揉搓,舌尖勾画成圈来回舔砥那敏感的前端。技巧而恰到好处的爱抚轻易便夺去了他所有力气,如潮快感随之窜上背脊,让他纵觉不妥,却也只能紧抿住双唇忍下到口低吟,试图阻止这不合宜的春意漫出书房。
察觉了他的压抑,青年是挑衅亦是诱惑的一个抬眼,而在正对上情人双眸后,双唇一松,红舌轻探,极其煽情而技巧地沿着前缘舔画成圈,早已挺立的欲望随之轻颤……如此淫靡的景象让东方煜桥的周身一热,吐息立时又重了几分。
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铁定失控,他咬了咬牙,索性狠下心阖上双眸来个眼不见为净。
瞧情人做出这样「可爱」的反应,白冽予不由得轻笑出声。
「呐,煜……」
他柔柔低唤,同时抬起容颜直起身子重新坐回男人推上——这次是跨坐——,双掌攀附上男人背脊让彼此紧密相贴:
「闭上眼睛,不是反而让感觉更为鲜明吗?」
东方煜闻言一颤,却只是更抿紧了双唇,不发一语。
见他犹自逞强,白冽予蹭着身子让彼此的欲望隔衣摩擦碰触,同时将唇凑近他耳畔……时不时的刺激于落上颈侧的气息让男人更加绷紧了躯体,渴望藉此维持住仅存的理智。
可情人显然不打算让他如愿。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不是口,而是用身子……」
落于耳畔的声音染上浓浓情Se:
「进入我、爱我……煜……」
最后的话语,让勉强维持着的防线终告失守。东方煜只觉脑中一白——当他再次恢复理智时,已是情人半裸着撑坐案上双腿大张、而自个儿则正「进入」到一半的状况了。
案上零乱散落的公文昭示了他的冲动,可刻下显然是没可能就此打住了。单臂环抱上情人背脊撑持住那微微颤抖着的躯体后,男人再度挺动腰臀、将欲望更深的埋入那一方温软之中。
「啊……!」
直入深处的占有换来了青年的难以自禁地一声惊吟。勉强撑坐于案的身子几乎再难维持,全仗着那环于腰上的臂膀才不至于瘫倒。因而对情人的坏心埋怨的一瞥,青年松了双臂转攀住厚实肩背,修长双腿亦同时缠上男人腰肢、进一步加深了彼此的结合。
「我一直想试试……像这样……」
感觉着那填满身子的硕大,白冽予轻喘着低声道,细腰却已有些微微地晃动起来,承受着的后|穴随之一紧。如此刺激让男人倒抽了口气,却仍强忍着蹙眉问:「要桌子,房内不是也有?」
「那怎么同呢?这儿可是书房、是你办公的地方……」
顿了顿,唇瓣淡笑浅勾:「你想……我若是在此浪吟出声,会有什么——」
「不准!」
语音未完,便给男人气急败坏的二字打了断。如此激烈的反应令青年挑了挑眉,眸中挑衅之色又更深了几分。
「为什么?怕你东方楼主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那是其次!若是引来他人偷窥怎么办?你这声音、这姿态,我又怎能让其他人——」
充满独占意味的话语,因察觉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而休止。东方煜面色一红几欲别过头去,却有觉得太过窝囊而只得作罢。害臊无措之情浮上俊朗容颜,让瞧着的白冽予不由得怔了一怔。
而后,淡笑转深,甚或带上了几分邪魅。
「你好可爱,煜……」
「什、什么……」
「如此模样,让我更想好好『要』你了……」
「你、你在说什么?刻下明明……」
「是啊,『刻下』……」
像是在回应情人的话语般,青年又一次绞紧了内壁,而在感觉到体内物事的胀大后,幽眸一暗:
「所以,我更期待起『约定』实现的那一日了……」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得到答案——而且还是与他期望相反的——,东方煜身子一僵,原先正旺的欲火当场熄了一半,甚至连深入情人体内的分身也有些『欲振乏力』了起来。
可发觉这点的白冽予并不著恼,只是将唇凑近了情人耳畔,轻声道:
「如果不想我再出声,就好好的封住这双唇、好好地……把我的一切占为己有吧……」
——下一刻,正如青年所预期的,体内的物事已然「雄风再起」,化为「活龙」奋力的冲撞了起来……
情事终了,将一片狼藉的书房收拾完毕后,东方煜松了口气坐回椅上,并伸手将一旁方整装完毕的情人拉近了怀里。
「怎么,不怕再次失控?」
瞧他方坐下便急着抱住自己,白冽予一个挑眉,同时抬手作势欲解他衣带。如此举措让男人吓了一跳,忙紧紧箍住怀中身子阻止他进一步的行动。
惊慌失措的模样让早有预期的青年又是一笑,当下也不挣扎,二是顺从地任由他将自己紧锁于怀。
「你还有心事。」白冽予柔声道,「是因为我?」
「……算是吧。」
「不打算说?」
「我只是有些困惑……」
叙述的话语因仍存的犹豫而显得迟疑:
「既然有打算付诸行动,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实现那个『约定』?」
「抱一根不会动的木头,有趣吗?」
「咦?木头?」
东方煜闻言一怔,好半晌才理解了过来,「你是说我像木头?」
「浑身僵硬的,不像么?」
「我——」
「况且……」
青年笑了笑,眸光微沉:「比起性急地吞吃入腹,我更喜欢耐着性子养肥了慢慢『品味』……」
吃的是什么、品味的是什么,自然无需多加解释了。可出乎东方煜自身意料外的是:听到这么番话,他不但没有浑身僵硬,反而难以自禁地起了几分燥热。
——难道他已经开始「肥」了?
仿佛是在证实他的猜想般,青年含笑凑近他耳畔,轻声道:
「而我相信,『开动』的日子很快就会来临了……」
这一回,东方煜终于如他所愿地浑身僵硬了。
…完…
双绝特典 之迎夏
他知道自己不能、也不该拒绝。
彼此同为男子,凭什么冽就非得是承受的一方?实力?真要打起来还不知谁输谁赢;地位?一个碧风楼楼主,一个擎云山庄二庄主,同样是一方之主,对江湖的影响力也难以比较。。。。。。 真要说有什么胜过对方的,也只有昔日周游花丛时所练就的一身「能耐」而已而他对此一向痛悔多于自豪。
从朋友到情人,他们之间一直是对等的,东方煜很清楚也很坚持这一点。可当面对的是情事中的易位问题时,心底升起的、那种发自本能的抗拒,却连他自个儿都吃了一惊。
而这,是否证明了他向来坚持的「对等」不过只虚伪空谈?是否。。。。。。代表他心里,终究还是在乎自己胜于在乎冽?
冽肯为他放下男性的尊严屈居身下从无怨言,为什么他却无法做到这一点?
他很清楚:以冽的温柔,不论先前存有什么约定什么赌注,都不会在他不愿意的情况下勉强他。但也正因为如此,更让他深深感觉到有所抗拒的自己究竟多么可悲。
他不能、更不该拒绝冽提出的要求。
所以他终究点头了,强压下内心所有抗拒挣扎,点头同意了和情人在床事上的易位。。。。。。
「在想什么?」
中断了思绪的,是熟悉的低幽音色。
因情人仅着件里衣的模样而忆起了刻下的状况,东方煜身子一僵,有些无措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
「真的?」
「。。。。。。嗯。」
应是应了,底气却有些不足,因为心底始终无法完全克服的抗拒,以及继之而生的自责愧疚。
知道他在烦恼什么,白冽予微微一笑,倾身吻了下那双紧抿的唇瓣。
「不用在意。。。。。。」
他轻声道,像在安抚什么般,语气极其柔和:「即使是乍看之下完全相同的决定,对每个人的意义也不尽相同。你只是比我更在乎这些,如此而已。」
「冽。。。。。。」
「所以不用愧疚,不用自责。不论你心里还存有多少抗拒不甘,单是肯答应这点,便已令我十分高兴了。」
「嗯。。。。。。」
劝解的话语、温柔的目光。那种完全体谅、包容的态度不仅缓和了心头的烦郁,更激起了满心的爱意。望着那近在咫尺的端丽脸庞,东方煜胸口一热,当下已是一个凑前、深深吻上了挚爱的青年。
这是一个稍稍激烈于前,却爱怜多过情欲的、温柔而绵长的吻。
贴合、轻吮、舔舐、交缠。技巧的挑勾迎来了同样熟练的回应,延续着直至撩拨起某种更为炽烈的情感。。。。。。些微热度窜升、吐息变微微转促。不觉间,原先的爱怜依旧,情欲却已逐渐高涨
待到唇分,二人已然双双倒卧榻上,隔着里衣交换着属于彼此的温暖。
「煜。」
半响凝望后,白冽予启唇轻唤,正对身下情人的目光却已带上了几分肃然:「现在还可以后悔喔?」
「意思是等会儿不能?」
「。。。。。。到时,你就算说『不要』、『别』、我也不会停的。」
「就像我平常那样?」
「名师出高徒。」
略带分戏谑的话语,眸中却无半分笑意。瞧着如此,东方煜微微苦笑,抬臂轻拥住了上方的青年。
「我不会后悔。」
「。。。。。。嗯。」
「不过有一件事。。。。。。」
「怎么?」
「等会儿。。。。。。我能碰你吗?」
话问得简单,可所谓的『碰』,自然是指不怎么规矩的那种。
听得如此,青年先是一愣,而后才理解地莞尔一笑:「当然。。。。。。不这样,你也不会真正服气不是?」
「服气?」
「对于我这『徒儿』是否真正青出于蓝。。。。。。之类的。」
「冽。。。。。。」
因情人戏谑的话语而讨饶地一声轻唤,环抱着上方躯体的掌却已悄悄动作了起来。。。。。。察觉到他的「偷袭」,青年也不阻止,只是轻笑着俯下身子解落衣带,将唇覆上了男人紧实的腹部。
由细细舔吻而始,配合着唇瓣的摩娑,舌尖沿肌理的线条轻轻舔划而过,微微湿润而柔软的触感,却又不同于重重含吮时的黏腻。。。。。。极其轻柔的爱抚挑勾起阵阵麻痒,腰间亦微微一紧。男人身躯微颤,游移于情人肩背的掌略为加重力道正欲扳回一城,却在醒悟到刻下的态度后、认命地停下了动作。
「怎么?」
青年舔吻略缓抬首低问,凝视着的眸中却带着丝丝狡黠。瞧着如此,东方煜无奈地笑了下、一声叹息。
「你是故意的?」
「嗯?」
「这种情况。。。。。。」
叙述的话语因那滑入腿间的微凉指掌而被迫一顿,吐息亦隐起了几分紊乱:「你是故意、从那里。。。。。。开始的?这样我就没法。。。。。。太过干扰。」
「要这么想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