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停下了脚步,玉烟仍是拉着东方义道,「你闻,迷金香开始生效了。」东方义一愣,果然隐约嗅到一股甜香,玉烟又拉了拉他的袖子,「走吧,时间不多了。」东方义没答话,加紧脚步跟着玉烟走去。
在花园里绕了半晌,东方义两人眼前突然一亮,赫然便是东方义之前来过的后门。
「就是这了。」玉烟喜道,蓦地看向门外掩蔽用的小屋,神色古怪,沈吟道,「怎么会呢,竟然有人。。。。。」
东方义一皱眉,也凑上前去看了一眼,也是一阵讶异,「是啊,竟然是他们三个。。。。。」
破旧的小屋内分别坐着三人,和他们相处多天的东方义光听声音便知道,里头坐着的正是何伯男三兄弟。
「你认得他们?」玉烟不禁讶然,心中忽的一动,道,「你和他们处的不好吧?」
「废话!」东方义一挑眉,当日程誉锡浑身浴血的模样仍历历在目,又叫他怎忘的了?
玉烟闻言,却没再看向东方义,从怀里拿出一包纸包来,思考了一阵,这才对东方义轻声道,「你现在先进去和他们闲扯一阵,我去放迷|药,你方才吃过了迷金香的解药,现在任何迷|药对你都是没有作用的,不用担心。」
东方义微一点头,顿了一下,踏着步走进了屋内。
「谁!?」一听到门声,原本交谈着的三人全安静了下来,不想眼前的竟是数日前被他们送进来的东方义,登时一阵愕然。
「好久不见了啊,何大哥,何二哥和何三哥,近来过的可好吗?」完全不在意三人射来的怀疑目光,东方义笑嘻嘻的打了个躬道,「别用那种眼光看我嘛,小弟今天可是有事专程来和三位商量商量。」
何伯男心下一凛,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淡淡的道,「东方兄现在可是蔓姐眼前的红人了,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们三兄弟商量?」
「话可不是这么说。」东方义笑道,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不住的抖着,右手两指打着节拍,十足的纨袴子弟模样。
「那么还请东方先生指教。」何仲男接过了话,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东方义,后者却恍若未觉,仍是笑吟吟的道,「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远水救不了近火,既然三位和小弟都想处了那么一阵子,也称的上是朋友了,那么又有一句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因此。。。。」
「少给老子拉拉杂杂的闲扯,有什么屁就尽管放吧!」「唉呦,何三哥怎地这样说话呢?」
东方义故做惊讶的看着何叔男,语调怪异的道,「何三哥为何说小弟这是在放屁呢,既然有屁就放的话那么待会若是您三位大哥说了话不也是放屁?这样也成啊,不过小弟是万万不敢和几位大人一同放屁,免得有失各位大人的身份。。。。。。」
何伯男听东方义插科打楎的胡说八道,心下已感不对劲,正想出声喝阻,不料鼻间忽的传来一阵香味,何伯男倏的站起喝道,「小畜生,你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做啊?」东方义见三人身子微恍,和他们在一起的几天东方义已清楚这三人练的皆是外家功夫,根本没办法像书上说的运功抵抗迷|药,不禁心中大喜,表面上却是一片茫然。
「放屁!小畜生放迷|药。。。。。。」何叔男忽的冲上前想抓住东方义,脚步却一软,无力的跌坐到地上。
「你。。。。。」何仲男惊怒交集的看着东方义,此时他已换上一脸得意的笑容,灿烂的让何仲男一阵气愤,视线却渐趋模糊,眼前蓦地一黑,咚的一声昏晕在地。
18
东方义见何氏兄弟不一会就东倒西歪的瘫在地上,不禁大喜,低声对窗外叫道,「玉烟,玉烟,快进来吧,他们都倒下了。」
玉烟听得东方义的叫唤,缓步走入屋内,凝重的脸色让东方义不禁一怔,只听玉烟缓缓的道,「东方义,你就快走吧,我还是得待在这的了。。。。。。」「你说什么!?」
东方义先是一呆,随后不禁大怒,沈声道,「你这家伙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要带你走就是。。。。。」
玉烟眼里露出疑惑,只见东方义的眼神幽幽的闪着光芒,直直的瞪着自己身后,心下一惊,猛的回身,向后倒退几步,只见窗外站着一个娥娜的身影,霎时只觉心中一片冰凉。
「呵呵,怎么了,没想到吗?」蔓芸笑语款款,一双美眸却散发出怨毒的光芒,只听她笑道,「玉烟啊,我到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有迷金香的解药,这次你的功劳还真不小啊。」
玉烟只觉一股含意从椎尾骨直窜而上,东方义手一揽,将玉烟拉到自己身后,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饶是蔓芸在江湖中打滚多年也不禁感到一阵战栗。
「蔓芸,」东方义钩出一抹冷笑,「别再自以为了,你不可能抓住所有人的,我现在要走了,劝你别来烦,我根本不喜欢你,听见了吗?」
蔓芸脸色唰白,东方义抓准时机,猛喝一声,「快走!」
玉烟一颤,见到蔓芸和东方义两人阴森的笑容,他早已忘了先前的犹豫,一掉头便往门外奔去。
「站住!」蔓芸蓦地从后门飞身而入,此时东方义已跑出门外,玉烟紧追在后,却听他啊的一声,脚踝一紧,玉烟转头瞥去,抓住他脚的竟是尚未完全昏厥的何伯男。
「玉烟!」听得玉烟的低叫,东方义猛然回头,蔓芸却也如发了疯般从后抢上,玉烟蓦地弯身,从腰间抽出把匕首,一个扭腰,如电光石火般刺进了蔓芸的右手。
「快跑。」
东方义一震,耳中只听见蔓芸的尖声惨呼,和玉烟异常镇定,如催眠般的一句话,东方义尚未做出反应,身体却像着了魔似的死命往前奔去,脑海中浮出了玉烟平静坚定的眼神,视死如归般的眼神。
「青燕!」蔓芸尖声叫道,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反手一掌将玉烟打到一旁,过去的回忆历历在目,脑中的记忆和东方义离去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当年那个俊美的,自己第一次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也是这般,嘴里说他不爱自己,飞快的逃了开来,再也。。。。没回来。
「为什么。。。。。」蔓芸两眼直视,身子也如当年般无力追赶,只能任那男子远远逃开。
「青燕。。。。」蔓芸蓦地回过身,原本媚人的美目中此时却布满血丝,隐隐透出疯狂,她扬起一抹微笑,让人发寒。
「呵呵呵。。。。。」她低低的笑着,死死的盯着昏倒在地的玉烟。
「你真是美的紧,和那个贱女人一样,都来和我抢男人。。。。」说着,蔓芸蹲下身,一手拉着玉烟乌黑的长发将他拖起,怜惜的抚着玉烟红肿的脸庞。
「既然你想跟我抢,我当然会好好招待你了,放心,不会伤到脸的,毕竟你这么漂亮啊。」蔓芸喃喃说道,双眼盯着玉烟,却空空洞洞。
「哈哈哈。。。。。。。。」树林里传来蔓芸痴狂凄厉的笑声,令闻者不禁胆寒,她疯了。。。。。
”为什么要学这个?好麻烦喔。”
”我对武功没兴趣啦,我才不想为了那些白骨祖先累的半死!”
”吶,到底为什么要学这个?”
”因为想帮自己,想救别人。。。。。”
「玉烟!」跑到了树林身处,东方义气喘吁吁,无厉的跪倒在树旁,发泄似的喊着玉烟的名字,脑中一幕幕的闪过小时候的记忆,最后却停在程誉锡满是鲜血的身上,嘴里像自己道着歉,摇晃的身影却像在向自己求助,又像在对自己怒吼。
「你为什么没来救我!?」
「对不起。。。。」东方义全身缩在一起,双手紧抱着自己的脚,指节泛白,他不是不会武,不是没学过武,在那个世界他甚至被称为天才。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耳边回响着自己儿时的抱怨,自己家里曾是武学世家,自己从父母死后便被寄予重望,期待自己也能承袭家风,但自己却固执的不肯学,才会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逃。。。。。
良久,东方义抬起头,伸手擦了擦脸,拭去了自颊上滑落的那两道液体,那不是眼泪,是雨水。。。。
「下雨了!」
人群慌慌张张的从东方义身边跑过,而他自己只是缓缓的走着,突然的雨点很快的变成倾盆大雨,蔓芸给他的丝质上衣早已湿透,东方义无神的打量的四周,他一向难过不了多久,现在重要的是另外想办法救出玉烟,不然等自己学完武再去,只怕救回就的是一堆白骨了。
他看着雨中的人,脑中飞快的转动着,希望尽快找出救玉烟的方法,眼前却忽的一亮,那人是个不起眼的老人,或者说,是他的装扮不起眼,他约莫五六十,身着黑色长袍,眼中隐隐透出一抹光彩,英华内敛,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质。
「你不躲雨吗?」看他一个老人竟也和自己一般缓缓的走在雨中,东方义走上前问道,不知怎的,他就是打心眼里欣赏这个老人。
那人楞了一下,随后淡淡笑道,「这位小兄弟不也是吗,却怎的问我?」
东方义也是一怔,不禁大笑起来,「说的也是,反正前面也是有雨,就算跑了又有何用?」那人听了却是一笑,「那也不是这样说。」
东方义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那老人,似在等他接下去,对方瞥了他一眼,轻轻笑道,「站着不累吗?不如去找个地方坐下吧。」说完,竟也不等东方义答复,径自往一旁的饭馆走去,东方义见状,也急忙跟上,心里只觉这老人实在是很有趣。
「客倌要些什么?」店小二懒懒的看着浑身湿透的两人问道,心里不
禁暗叹,这番肯定是没有赏钱的了。
东方义看向那老人,伸手往怀里一摸,是有些银子,可那是蔓芸给的。。。。
顿了一下,东方义转念又想,反正蔓芸给他这银子也是不怀好心,说白点就是男宠服侍她拿的赏钱,既然如此,又何必为了她遭人白眼?
东方义本就是个随便的个性,想通了这点后便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掏出一锭白银往桌上一扔,反正不是他赚的钱,那还有客气的?当下照着以前弦和带他吃的胡乱点了一桌的菜和一壶上等龙井,这才问那老人道,「老先生想点些什么?」
那老人瞟了一眼东方义,淡淡的道,「我也不大饿,况且小兄弟都以点了这许多菜,也用不着再点什么了。」
东方义脸上一红,干笑几声,那老者也一笑,转向那发楞的店小二道,「打一斤白酒吧。」
那店小二如梦初醒,看着桌上那亮晃晃的银子,不禁赶忙收起懒洋洋的态度,狗颠尾巴似的向两人打了躬,陪笑的问了几句,这才收起那银子急急忙忙的去张罗饭菜了。
「那钱,不是你的吧?」半晌,那老人看着东方义缓缓问道,东方义一怔,笑道,「是啊,人家给的。」「女人还是仇人?」
「都有。」见那老人的神情怪异,知他在想什么,东方义淡淡的道,「反正人家给了,我就用,何必为了讨厌的人受苦?反而就是他给的我花起来才痛快。」
那老人一怔,东方义本以为他对自己的行为很不以为然,也不想多做解释,不料那老着竟扬起一抹淡笑,「也是,你还挺有趣的。」,
东方义一笑,没再答话,此时店小二端已将几道菜,白酒和龙井摆上桌,两人便各自饮着茶酒,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雨却也渐渐停了。
「啊!」
饭馆外传来一声惨呼,东方义放下手中的茶杯,也有不少人纷纷往门外看去。
「求求你,放了我吧,那是我丈夫欠的钱,不是我啊。」一名披头散发的女人跌坐在地上,粗布衣衫上沾满了泥泞,惊恐的看着前面的三个男子,双腿不住的往前蹬,手肘在地上都磨出血来。
「少他娘的啰唆,爷们看上了你是你运气,要不是你长的不错,大爷可还不想上呢。」其中一名男子满脸淫秽的笑容,说着便伸手在那女人脸上重重拧了一把,那女人惊的呆了,竟不反抗,其它两人见状便也纷纷伸手要抓她。
「好痛!那个不长眼的敢打你爷爷!?」蓦地一个尖刺的物事在那男人脸上刮出一道痕迹,虽只是擦到,但也痛的那男人又叫又跳,转头看向一旁的饭馆,里头的掌柜和客人也全惊的呆了,只一桌前的两人依然镇定,似乎完全没见到似的,那男人一阵怒喝,脸涨的通红。
「是你们!?」
19
馆里的人听那大汗一声怒喝,全惊的傻了,数十道目光纷纷射向桌前低头沈思的男子和一脸漠然的老人,店内霎时一片死及,只看的那男人好不耐烦。
「回话啊,龟孙子打了你爷爷就不敢认了!?尽低着头做什么!?」那男人瞥了眼一旁的老人,方才打到他的那双筷子力道极重,自不会是这个老废物打的,那便只有那个低着头的兔爷儿了。
想着,那男子已大步踏进了馆里,只吓得掌柜和店小二缩在一旁,气都不敢喘一口,那男人两三步走到东方义面前,见他依然是低着头,不禁大怒,伸手便去揪东方义的领子,不料手还没沾到他身,只听得那大汉一声惨呼,一个壮硕的身影轰的撞上墙角。
「终于肯动手了吗?」那老人看着站起身的东方义调侃道,东方义一震,看着那男人,却想起蔓芸和何伯男等人的身影。
”凭我的实力,终究只能打败这种人。。。。。”
其实方才动手的并不是自己,虽然他也是有这个意思,但要出手时程誉锡和玉烟的脸登时在心头萦绕不去,不料那老人竟随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头也不回的射了出去,力道方位拿捏之准令人骇然。
东方义还在发楞,那老人却站起身来,轻拍他的肩膀道,「小子,当我徒弟吧,这样就不必烦恼那么多,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
东方义一震,老人的话像催眠着自己一般,他缓缓的抬起头,眼中是少见的茫然,「可是来不及了。。。。。」
那老人一笑,伸手覆住东方义的右掌,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不会来不及,否则我又怎敢向你这般提议?」
说着,手上忽一用劲,东方义一声闷哼,只觉一股热流从自己掌中窜入,却甚是舒服,不禁满脸诧色的看向那老人。
「咦?」不只东方义,现下就连那老人都是一脸惊讶,若有所思的看了东方义一眼,却没作声,只放开了他的手,东方义也感疑惑,不明白眼前的老人在捣什么鬼,一旁的两个男人却蓦地冲了上来。
「啧,两个烦人的东西。」那老人一皱眉,又随手抄起桌上的筷子,轻轻一挥,只听那两人一声闷哼,一个抱胸一个抱肩的跪坐在地上,这几下来的迅捷,东方义还没反应过来,那老人回身向他问道,「那么,你答应吗?」「啊?」
东方义看向他,那老人年纪虽已过半百,但眼中仍是透着一抹精光,令人望而生敬,不敢违背,东方义竟脱口道,「好。」
那老者一笑,更不答话,拉着东方义便飘然离开了饭馆。
东方义呆呆的看着那老者施展轻功拉着她出了成,这几件事如兔起鸪落,来的实在太突然,让他不知该作何反应,又过了半晌,他才吞吞吐吐的道,「那个。。。。。能不能先让我去办件事。。。。。?」
那老人却像看透了东方义一般,微一蹙眉,斩钉截铁的道,「不行。」瞟了一眼满脸失望的东方义,不禁微微一笑,「我说了,绝对不会来不及,况且对付他们那种人,除了武力之外也别无他法,但是以你现在的实力连他们一根汗毛都伤不了,不如等到自己有了胜算再去。」
那老人不疾不徐的道来,听在东方义里却如凭空打了十几个霹雳一般,直到那老人在某座山上的林子里停下脚后,他才结结巴巴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