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脸上还是带着一丝读书人的傲骨,可眼中的窘迫却是出卖了他。
许氏心中有底,她道:“曹先生帮了这么大的忙,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感谢您。六玟书庄不好进,有什么不便的地方您直管说出来。”
。。。
六玟书庄确实不好进,许氏心中早有预料,可她不知道的是,居然要付出那么多。
桌上的茶水已经冰凉,仍旧是满满的一壶,许氏呆坐那久久不能回神。
而这时,金启双也是一脸不乐意的回了家。
他进了门,也不管茶水冰凉,直接端起茶杯就是一杯,冰凉的茶水顺着喉道下去,还是不能缓解心中的怒意。赵瑞找的那个管事,屁大的本事没有,就口吐豪言。
可同时,他也知道了杨香寒在施府的处境。
杨香寒得罪的施府的大姑娘,再来施家金山银山多得是,还不一定会为了区区百两银子就放了她的自由。
事情有些难办,怕是行不通。
金启双心中却像是松了口气般,才不过开头前方就没了路可走,怕是得不了了之。
他对着许氏说道:“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回村子。”
许氏恍过神,她说:“我去吧,刚曹先生来寻你,说是明日会再上门。”
放佛鬼迷心窍般,许氏并没有将曹先生说的那般话讲出来,甚至是,心里已经在盘算一个办法,她想将三郎留在镇上,她要独自回到村子里。
“曹文?”金启双这才注意到桌面摆放着的是两杯茶水,显然是有人上门过。“他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不我现在去寻他?”
许氏扯出一个笑意,她道:“你们男人的事,我哪管得了,曹先生只说明日会再来。你就在家候着,我会村子就是。”
金启双顿了顿,便点点头,他将事情说了一遍,又道:“你回去给爹娘透个消息,我这边怕是行不通,得再找个法子。”
许氏自然答应,她也不多待,起身便出了门。
花着钱坐着马车,一路上都是浑浑噩噩,离着村里越近,她心中越是紧迫,双手握住拳,紧紧的捏在一起。在踏下马车后,她像是下定决心般,毅然向着金家而去。
地里也忙活完,金家人现在都是在家等着消息,金蒋氏更是时不时的到院子外面看上一眼。
这次也是,坐得腿有些酸胀,她再次站了起来向着院子外面走去,本以为是一场空,没想到真见到了一脸急切的许氏。
许氏看到金蒋氏,也是小跑的上前,虚搀扶着她,说道:“娘,您等急了吧。”
“可是有消息了?”金蒋氏反手住着她的胳膊,问道。
许氏双眼闪烁一下有些虚心,瞬间又坚定的道:“有消息,咱们进屋说。”
院子里除了还在外面的永新和金芸,其他的人都在,许氏稳住有些发颤得手,她平息着自己的气息,慢慢的说道:“三郎友人认识施府的一管事,经过他的引荐也去见了一面。”
说话的语调很慢,如果不是因为急切并没有注意,恐怕现场的人有不少会听出许氏语中的颤音。
她接着道:“三郎也去见了那位管事,了解香寒的情况。香寒虽然得罪了府里的大姑娘,可施家大姑娘到底是出了嫁,而且老夫人之前确实也宠着香寒,如今看着香寒过得苦,心中还是有些不舍,心生怜爱便也同意放人。”
“真的?”金蒋氏大喜,她抓着许氏胳膊的手也不住用了些力。
可许氏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般,她脸上带着有些难意,继续说:“施家老夫人虽然同意放人,可赎金却是不能少。”
“是多少?”金蒋氏问道。
因为担忧蒙蔽着心智,如果在平时,恐怕早有人察觉出来,施家老夫人是什么人,如果她真的愿意放人,又怎么会在乎那么一点钱。而唯一察觉出来的,是站一边的旁观人,蒋小莲。
她脸上带着一些诺有所思,可她没有开口,一直在旁边低垂着头。
“一百两。”许氏小心翼翼的说出来,她也知道自个的话是错漏百出,便接着说道:“爹娘,三郎还在应付那管事,他的意思如果真打算去赎,就尽快解决,别等着施家的大姑娘知道后,节外生枝。”
一百两,多大的一笔数目。
即使心中早有了预料,当听到时,院子里没有惊愕的声音,而是一片寂静。
半响,金老爷子道:“去拿银子,我这就去镇上。”
许氏先是一喜,后就被吓得不清,她慌神的站起,连连道:“爹,我一人去就行。”
金老爷子回头,他望着许氏的眼里有一丝的探究。
许氏暗叹不好,努力定下心,说道:“香寒这次回来,杨家的人知道定会来此大闹,爹娘不是说过要将香寒的户籍移到咱们家吗?不如赶紧去里长那确定下,也好安心一些。”
“这个不急,等将香寒的卖身契拿回来再说。”金老爷子想了下,便还是拒绝。
村子里到镇上有不远的路程,许氏一人带着一百两银子他怎么也安心不了,万一路上发生个什么事,钱没了还能再挣,人却不能出事。
可许氏哪懂的金老爷子的想法,只当他是不放心自个。
再来她又怎么会放心让金老爷子和她一道,如果去了镇上,她所说的一切谎言便会被揭穿。
许氏现在之所以会如此胆大包天,不过就是想着一切成了定局,哪怕爹娘家人会责怪,但只要儿子能去六玟书庄,时间一长,嘉哥儿有了出息后,都会理解她的做法。
但现在不行,现在被揭穿,嘉哥儿不仅去不成六玟书庄,等待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偏偏一时之间没有法子拒绝,只能咬牙道:“行,那爹赶紧着,三郎那还等着。”
金蒋氏早就听了老头子的话回屋拿银子,她牢牢抱着一个包袱,里面是包了一层又一层,生怕露了出来。
她虽然不舍,但到底还是交了出去,说道:“一路小心着,可别掉了。”
许氏扯着嘴角僵硬的笑道:“娘放心,我坐的马车还等在村子外面,不会弄丢的。”
急的背后直冒着冷汗,许氏这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就在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人,那人喊道:“金叔,山上跑下几头野猪,在田里拱粮食,赶紧去看看。”
“没人受伤吧?”金老爷子道,每年收成这段日子,山上总的跑下来不少畜。生来糟蹋粮食。
每到这时候,都是每家每户拿着锄头镰刀去拼上一拼,虽然没有伤亡,但受伤还是有不少人。
“还不知道,你们快些,我先过去了。”那人说完,就向着外面跑去。
虽说糟蹋粮食让人心疼,可这下来的一头头野猪也是粮食。村里有过规定,凡是参与进来的人,将野猪打死后都能分上一些,那可是肉荤啊,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金家现在不缺那么一点肉,可野猪凶狠,还是要为村子出份力气。
许氏瞧着是个好机会,连忙道:“爹,要不你们先去,我也雇了马车,一路上安全的很,到了镇上也有三郎接迎,并不会出什么差错。”
金蒋氏却有些不放心,她道:“要不再等会?”
“娘,我们等的,人家管事可等不得。”许氏说着就拉起包袱往外走,边走还边说道:“您放心,我下次回来准把香寒一并接回来。”
出了院子,许氏心还是蹦跳的厉害,怀里沉甸甸的,却没有一点的安心感觉。
她脚步很快,带着一丝的凌乱。
马车在村子外面等着,许氏刚上车,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喊叫。
“三婶?你这是刚回来还是准备出去?”永新赶着牛车回来,刚好遇见。
许氏却被吓个不轻,她连忙道:“回镇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回复,就催促着赶车人马上上路。
永新看着急速行驶的马车,也不由疑惑,甩起长鞭就准备赶着牛车进村子。
而金芸这时却道:“跟着她。”
许氏脸色苍白,眼中更是带着不安和心虚,最重要的是,金芸能在她身上感觉到一股浓重的金属气息。
那个包袱里面应该是从金家拿得银子吧。
她会回来拿银子,应该是杨香寒的事有了消息,可金芸不明白,回来拿银子而已,为什么许氏会如此的不安又是满脸的心慌,即使许氏隐藏可还是能见到她浑身颤抖的厉害。
如果只是因为身有巨款,也不应该如此。
这也是金芸为什么要跟着的原因。
而前方的许氏却是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有发现后面跟着一辆牛车。
马车牛车速度肯定没法相比,再次来到镇上,两人就看不到许氏的身影,好在金芸还是能感觉到那一股金属气息。
也好在镇上没有人一下身上带着这么一笔巨款,不然金芸准得跟丢。
永新也是摸不着头脑,却还是跟着金芸左拐右拐的摸到一处小巷。
。。。
“曹先生。”许氏再巷子里见到人,连忙上前跑去,她道:“银子我带来了,我家嘉哥儿的事就拜托您了。”
曹文轻笑一声,声音带着一丝的尖锐,他伸手接过包袱,不经意的用双手掂量掂量,道:“嫂夫人放心,我这就去六玟书庄,你等着好消息就是。”
话刚说完,他就看到许氏一脸骇然,眼神带着无比慌乱看着他的身后。
他皱着眉头转身过去,却只看到一个拳头向他袭来,随即脸上就是剧烈的疼痛,将他重重击倒在地。
眼前一片黑暗,曹文在昏迷过去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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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教训
金芸的拳头可以轰掉丧失的头颅,可以轰碎野猪的脑袋,现在不过是让曹文流着两管鼻血倒地昏死过去,也是她没用力气的缘故。
“你疯啦?”许氏尖叫,起先的心虚立刻不见,剩下的完全是对于嘉哥儿前途不明的恐慌。“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
曹文倒地时,手中的包袱落在地上,一声闷响后,银子散满了一地。
有元宝,更多的却是碎银,洒落的遍地都是。
都是这段时间一点一滴慢慢攒起来的,要说金芸真的很在乎,那也不尽然。
银子或多或少对她来说,还不如吃的重要,只要自己过的随心所欲,吃穿不愁,金芸都不会去管金家老两口的决定。
金家老两口对着她是真心实意,金芸能感受到那一份来自亲情的温暖。
可其他人不同,特别是三房。
拿着她挣来的钱,去为自个谋算,在金芸眼中,他们那是找死的决定。
她弯腰拾起几粒碎银,拿在手心不住的摩擦。
一块块的碎银随着手指的磨蹭,被揉捏成数十个小的圆珠状。不大的手心内,数十个小银圆珠相互摩擦滚动,却因控制得当,并没有逃出手掌的控制。
曹文是为外男,即使现在他倒在地上,许氏心中急的不行,也不能当着小姑子和侄儿的面去搀扶一把。她勃然大怒,手指着金芸就准备开骂;“你。。啊。”
伸出的手指突然有着剧痛,她痛呼一口,手颤颤的移到眼前,定眼一看。
只见手指中间,一颗圆珠子镶在肉里面,有着火辣辣的疼痛。她倒吸着气将这不明的东西从手指头肉中拔了出来,刚拿出来,手指头上就是一个空洞,皮开肉绽,血糊糊的一片。
不过瞬间,血就从指间滴落在地面,许氏连忙将手中的圆珠子扔掉,用另外一只手捂着出血不止手指。她也不娇弱,早前她也是下过地的人,受伤流血的事很是平常。
只是她不明白自个是如何受伤的,更不会知道,她随手丢掉的一个圆珠其实是银子。
“还傻站在这干什么,感觉送去医馆。”许氏是又气又痛,偏偏对面的两个人丝毫没有反应,她道:“金芸,你这次是闯了大祸,别以为爹娘疼你你就能为所欲为,啊!”
许氏在话刚说完,又是一声惨叫。
只见她仰着头,张大着嘴,也不顾还在流血的手指,两手向上,根本不过去触碰。
许氏死命嚎叫,她的上唇微微向下一碰,就能感觉到下唇那有一个硬物,火辣的疼痛让她根本不敢将那硬物拔出来。
要知道可不同于手指,这可是在脸上,如果下唇那留了一个疤,就相当于毁容,许氏怎么敢乱碰。
“是谁,到底是哪个混。。哎哟。”又是一下,这次是在上唇中央,许氏简直就要崩溃,比起疼痛,她更多的是巨恐,她捂着嘴,接近疯狂的左右张望,手指头上留下的血液顺势流下,衣袖上都沾染了些许。
“小姑。”永新自然知道是谁出的手。
起先听着小姑的话,要跟着三婶,还有些纳闷。现在心中正是无比庆幸,三婶虽说躺在地上的是那位曹先生,是当年的案首。
可他看的清明,这人正是在深巷时被围堵讨债的人。
不管三婶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只要将银子给了此人,都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此时他出口阻拦,只是不希望小姑做得太过,再怎么说三婶都是他们的长辈,这件事也不会瞒着家里其他长辈,等祖父祖母知道后,也不会对三婶客气。
看着有些疯狂的许氏,永新心里第一次没有觉得他的可怜,甚至有些可恨。
三婶如此偷偷摸摸,想来这些钱也是不知道如何从祖父祖母手中骗过来,如果事成了定居,指不定家里老人会受到多大的刺激。
胡郎中已经多次交待过,祖母年岁较大,这些日子又是经历了不少的风波,绝不能再受打击,虽然说的含糊,但其中的意思他也懂。
这一地散落的银子哪怕不是全部的家当,也是绝大部分。
白白损失这么多,怎么可能不是个打击。
金芸迈过去,脚下能感觉踩到了硬物,都是一些碎银,可她并没有在乎。直径向下,来到了许氏的面前,她一双眼睛毫无情感,如同看着死人般望着她。
许氏尖锐的嚎叫顿停,她张着嘴,感觉到身体不住的颤抖,浑身冒着的冷意让她不由有些腿软,她不敢去直视金芸的双眼,微侧着头眼中带着惊慌,汗水从额头落下,落入眼中,感觉到了一丝的酸涩。
可她都不在乎,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脚步慢慢向后,许氏感觉此时的金芸完全没有以前那般的软弱,如恶魔般的另她胆怯。
金芸暂停步子,嘴角微微上扬一些,她冷然道:“你可以试试惹怒我,因为我也想知道到时候的结果会是如何。”
残暴!
明明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许氏瘫软在地,还未有其他动作,就被金芸抓住手腕拉扯了起来。
许氏到底是成年人,比金芸高上不少,却轻而易举的将她提了起来。
金芸道;“还没完呢。”
说着,就拖拉着她向着外面而去。
许氏那里会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扎,却没有任何的效果,反而手腕上箍的厉害,感觉整个手断掉了般。
“放开,你给我放开。”许氏嚎叫,一直挣扎让她的头发凌乱,衣裳不整,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那般讲究。
正将许氏要用另一只手反击时,金芸手中就是一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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