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自从他来到上京后,除了在外面到处打听砒霜的市场,就是待在屋里,也不知道做什么。
总比好过留恋那些不好的事情来的强。
金芸来到他院子的时候,金启武正在写着一封书信。
将上京的情况一一述说在信中,如果真的能行,白府和孔府会提供一些便利,让他来主营上京这块的生意,真到了那个时候,还怕没银钱赚吗?
“小妹来寻你,你赶紧着出去看看。”舒氏推开门,瞧着二郎一脸的傻笑样,不由就是白了一眼。
“小妹来了?来的正好啊。”金启武将手中的笔一放,就连忙小跑出去。
见到了人,也没客气,直接就道:“小妹,你可真神啊。从山里挖出毒砂不说,就是制作砒霜的法子都极为便利,我来上京的时候,就差不多已经完工,前日白少爷来信,沅里镇周边的地方都已经铺了货再销售。”
金启武这个时候是一肚子的话,从来到上京就一直没找到时间给小妹说这些。
小妹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比他还要忙,不是打铁就是外出,来了这么久,硬是没找到时间来聊一聊。
他继续说道:“我这次来上京,也是想着,能不能将这里的砒霜生意给拿下。这里是哪啊,是上京!圣上住的地方,生意能不好吗?如果真的给拿下,日进斗金可不是光想想啊!”
说到这里,金启武容光焕发,至于所谓的吃喝赌,怎么有赚钱来的爽快啊。
相比其他砒霜制作方法,他们的法子本就简单,而且不费时费力,金芸听着倒是没多大的感触。
瞧着眼前这人,笑的一脸灿烂,伸手拿信封的手不由有些迟疑了。
如果要说,金家谁的变化最大,恐怕就是金启武了。
从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还骗银子去赌的二流子,不知不觉中变为了一个商人。
这里面其中吃到的苦楚,恐怕就只有他自己才会体会,虽然在途中放弃过,却又偏偏坚持到了如今。
“小妹?小妹?”金启武伸手在小妹眼前招了招,不由发笑,难得瞧见小妹发呆呢,他道:“怎么,今日来寻我可是有何事?”
最后,金芸还是将信封拿了出来,递过去,道:“你打开看看。”
金启武有些疑惑,他问道:“可是给沅里镇寄过去的信?刚巧我这边也有信要寄过去。”
小妹既然说可以拆开瞧,他也没多顾忌,伸手将信封打开,首当其中的几个字,就让他的脸色立马变了。
舒氏端着一盘茶水和点心进门,放在桌面上,说道:“小妹,吃些点心。”
金芸缓缓站起,她道:“不了,我还有些事,先回去了。”
舒氏连忙去送,说了好些话,却仍旧没将人给留住。
再回身瞧着二郎一脸的铁青,还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
如果是以往,她还不会说些什么,可这一年的时间她是瞧清楚了,之所以家中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从一个村子的乡户,转眼之间变为了上京的名流,这里面,恐怕还是多亏了小妹。
虽然爹是这家的老爷,可如果不是有一些的原因,恐怕,他们一家根本就回不来。
她道:“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你可是说了什么惹到小妹了?”
“屁话,是你那个好女儿,你瞧瞧她都干了什么好事。”金启武一脸的怒意,将手中的信纸一甩过去,完全忘记舒氏根本不认得字。
“你是在埋汰我不成,不知道我不识得字。”舒氏白了他一眼,瞧着二郎带着怒火的脸色,又扯上了女儿,不由有些不安,连忙道:“上面写的什么,你赶紧着告诉我。”
还能写的什么,什么你思我思,金启武根本就没得脸读出来,可到底还是晓得,这件事舒氏一定得知道,不管传信的人是谁,都要斩断两人之间的联系,叶丫头也到了年纪,最好寻个夫家,让她待在府中备嫁。
将信上写的意思,大概的说了出来,舒氏听的是一脸的愕然。
“这这……怎么可能。”舒氏不信,她道:“叶儿才来这里有多久,都是待在府中不出门,哪里会认得其他外男,定是小妹弄错了。”
金启武甩了甩手中的纸,吼道:“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就是你那足不出户女儿的闺名。”
舒氏一把将信纸给夺了过来,虽然不认得其他,可几个儿女的名字她还是认得。
果然,没过多久,就在上面发现了金叶的闺名,顿时心都凉了。
舒氏比金启武想的多,自己大女儿就已经和离,待在娘家,如果这件事也传了出去,那叶儿以后的日子,恐怕也难了。
心中苦涩,舒氏猛然撵紧双拳冲了出去。
“唉唉,你别冲动,这事咱们还得商量一番啊。”金启武先是一愣,又连忙跳起,虽然怒不可遏,却也担忧舒氏太过激动,闹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话还没说完,也连忙起身,跟着一道跑了出去。
而将这个摊子交出去的金芸,又再次的回到了炉房内继续她之前没做完的事情。
这次开炉,并没有打算锻造兵器,而且将精铁进行不断的折叠锻打。
上等精铁为最纯粹的生铁,却不代表里面没有杂质,只是天然的生铁中,这已经算是最好,如果还需要更好,只能人为来努力。
从宁园回来后,炉房的上等精铁没有缺过,金芸干脆将精铁提炼,将三筐的精铁融化,再冷却后折叠锻打。
从偌大的一块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有了一些的变化。
它的形状大小,到色泽,一日一日的过去,都有了变化。
而这日,金芸仍旧重复着捶打的动作时,金曹氏快步迈了进来,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某明,失了一些以往的稳重,她道:“金芸啊,你快些换衣,陪同我入宫一趟。”
第四百九十三章:接人
虽是上京金家的老夫人,金曹氏与宫里的贵人接触并不多。
可谁又不愿意多接触,那可是长面子的事情。
这次被突然告知要进宫面见贵人,金曹氏惊喜之际,还想着将那个孙女带上一同前去。
却没想到的是,被告知要带上四弟的小女儿。
金曹氏此时没有一丝的欣喜,反而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明摆着,这次是她借了金芸的脸面才得以去趟宫里,如果不是宫里的公公一直在外间候着,金曹氏甚至不去的意思都有,还要拖一个小辈的颜面才能进宫,金曹氏整张脸都是青的。
偏偏还有咧着嘴笑着招待宫里来接人的公公,还得提起心思为金芸考虑着穿衣打扮。
毕竟就是再不乐意,也不能让金家的人丢脸丢到宫中。
从宁园回来的时候,金芸就知道自己会去一趟皇宫,不止她,就是进去见太太上皇的十一人,都有可能会面圣。
所以,倒不是很惊讶,只是这次招她进宫的,并不是圣上,而是皇后。
对于皇宫,金芸心中还是有一些的好奇,从进了那高墙之后,心中的好奇便也消散。
红墙黄瓦,金碧辉煌,入眼的景色自然是别处所不能见到。
金曹氏走在前面,还怕后面跟着的人漏了怯,便不经意的转头,心中不由有些赞叹。
金芸目光平视前方,并没有左顾右盼。
哪怕是进到皇后的寝宫,仍旧保持着一脸的平静。
几人上前,便行了礼。
顾皇后脸上和气,上前就是搀扶着金曹氏,说道:“老夫人年岁大了,无需顾忌这般俗事,快给老夫人赐坐。”
金曹氏有些受宠若惊,往日里娘娘可没这般的客气,要知道,顾皇后乃是继室,上一任皇后去世后,才得以从一贵妃扶正为后。
平日里,对这些礼节,是最在乎不过的。
而此时,偌大的宫廷之中,金芸还见到了一个熟人,她不动声色,恐怕这是躺鸿门宴。
“本宫听闻兵器榜换榜,正是因为你家小女,真是了不得啊。”顾皇后端正而坐。
“芸儿能得以皇后称赞,是她的福分。”上京金家之人无需谦虚,不管顾皇后此话是虚是实,金曹氏都会接下。
“是个好苗子。”顾皇后说着,伸手拉着身边一直站着的姑娘,她道:“此女乃是我年幼姐妹的孩子,她从小也对打铁有着浓厚的兴趣,今日让老夫人前来,一是想见见锻造归宁铁鞭的人,再来,也是想给你介绍这个丫头。”
金曹氏心生疑惑,口中附应:“现在的铁娘子不多,女子打铁本就艰苦一些,能坚持就好。”
“可不是,本宫有时瞧着,也不免为她心疼,可谁叫她喜欢呢。”顾皇后如此说道,双手更是紧紧握着身边丫头的手,显得很是亲热,她再次道:“世人都知金家打铁最为在行,本宫要求的也不多,让她去金府小住一段日子,感受一番如何?”
金曹氏微微皱眉,敢情之前的客套,就是为了现在这番话。
不过,正如顾皇后说言,小住一段日子并不觉得过分,金府那么大,难不成还容不下一个小丫头。
而正当她要应答的时候,金芸开了口:“我与靳姑娘有缘,没想到短短几日又再次相见。”
金芸不得不开口,就照着当日在宁愿,金偃宁对待靳的态度,就能看出两人之间的水火不容。
她如今一家老小都住在金府,如果可以,自然不能将有歹意的人放到身边。
金?还是靳?
金曹氏一愣,她眯眼仔细打量着顾皇后身边站着的人,这姑娘生的倒是极好,身上穿戴更是精贵,在她的印象中,上京并没有这号人。
靳知道,如果她的身份一概被金老夫人知晓,便入不了金府,从开始打算着的,便是先下手为强,真当金老夫人答应了,那她是想反悔都不行。
而只要入住到金府,不管金府的人是如何想,外人便会觉得金靳两家相处融洽,有些往事,便也会忘却。
反之,就是住不成,靳也不惧,所有的一切都正按照他们布置的方向而走,她道:“是啊,数十年能使兵器榜换榜的人,也是十分好奇,今日再次见到金姑娘,正是很惊。没想到金姑娘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
靳!
眸光收敛,金曹氏大恨,如果不是金芸突然的开口,她便中了大计。
虽然知道沅江靳家的人来到上京,却不想,这才多长时间靳家的人,居然与顾皇后达成了某种交易,不然今日怎会有如此一遭。
年幼姐妹的孩子?金曹氏冷笑出生,顾皇后出小大到从未出过上京,如何与远在沅江的靳家人成为姐妹。
见到金曹氏冷了面,顾皇后这下也有些下不了台,可以想到靳家人的许诺,便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瞧瞧,正好两个姑娘都是志趣相同之人,待在一起共同进步也不错。”
“靳家姑娘短短时间就能博得娘娘的喜爱,想要如何的助力没有,咱们金家的姑娘便不作陪了。”金曹氏冷言道,话语之间完全没有顾及对方是尊贵的娘娘。
“你!”顾皇后也没有想到金曹氏说话如此的直白,如此的不给她颜面。
可到了这个时候,顾皇后才知道,她根本拿金曹氏没有任何的办法。
硬塞?金曹氏敢如此冷言,本就是不惧她,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连圣上都要给金府的人三分眼面,更别说她了,顾皇后端起茶杯,道:“罢了,竟然金老夫人不喜,本宫就不做这个打算了。”
金曹氏也不想多待,便带着金芸告辞离开。
转身的她并没有看到,顾皇后气急带着怨怒的样子,她没有想到金老夫人如此的不知好歹,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开口道:“这么多年未见,本宫倒是想你母亲的紧,等会儿就派人去趟沅江,将你那一家人都给接到上京聚上一聚。”
靳自然是欣喜答应,有了皇后的口谕接人,金府难不成还能阻拦?
第四百九十四章:当官
而此时,金府。
不,应该说是金老爷子和金蒋氏却有些喜出望外。
两人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可笑颜下又带着丝丝的担忧。
金蒋氏道:“当真要去当官了?”
金启双难掩心中的欣喜,他道:“是的,乃是从九品的翰林院侍诏。”
从九品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当的第一个官居然有品级,这要是拿到沅里镇的话,他就和县令爷差不多了,恐怕县令还要对他客客气气的。
毕竟,他做事的地方可是翰林院啊。
正是因为从九品,官级太高,高兴的同时才会有些担忧,金蒋氏迟疑道:“可是你是个童生,做这个官不要紧吧?”
金启双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他道:“娘,我就是个童生那又如何?你去瞧瞧,有的官员连个童生都不是,不一样就能当官,凭什么我就不行。”
从来到上京开始,他便一直寻找着关系。
爹为进府四老爷,四弟又是将军,不用他费力,自然就有人巴上来。
这段时间不说其他,每日吃喝,就没花过他一文钱,甚至还有人舔着脸把银钱送到手。
可他又不傻,自然知道这些银钱是收不得。
而就在昨天,到底还是动了心思。
寒窗苦读是为了何,还不是有着为官的心思。
当那人对他说可以给他一个官做的时候,金启双并没有立刻答应,虽然一直都是求的这个,可真当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有些害怕。
但这段时间,他去打听了一些,发现不少官员都是花钱买来的,正如他口中所说,连个童生都不是,甚至有些大字都识不得,都是花钱买来的官员。
虽然都是些小官,可人家做了这么多年都没事,那他不也是可以吗!
于是,就在昨夜,他接受了那人的好意。
从九品的翰林院侍诏,过上两日便能上任。
金老爷子想了想,便道:“你想做便做,可你要记住,有些东西不能沾的坚决不能沾,真捅了笼子,我是坚决不会让人替你担下。”
如此一番话,在不同的人耳中有着不同的理会。
偏偏,金启双觉的老爹是在教训他,本四个兄弟里面,他是最有出息的一个,而现在,不说四弟,就是大哥和二哥都比他来的强,本就觉得别扭。
而现在,明明他能得到一个好的前程,却被爹拿出这样的话来呵斥,他冷着一张脸道:“爹,你放心吧,以后真要出了事,我也绝对不会麻烦你们。”
说完,便甩袖离开。
金蒋氏瞧着他这个态度,起先还气不过,可回过头又对着老头子,说道:“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金老爷子倒是心平气和,他道:“启双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傲气倔强,不磨了磨他,真当了官还真怕惹出什么事来。”
听到这里,金蒋氏也是不放心的紧,心中又带着一些的悔意。
以往,瞧着三郎每日苦读诗书,又考了童生,四个儿子里面,却是偏向了他。
家里的活计,硬是没让他动过手,从读书开始,下田都不让他下。
伸手要银钱,就是饿着全家也要供着他。
结果,供了十几年,供出了什么?
虽然没敞开来说,金蒋氏又怎么可能全然不知。
三郎一家几口,在镇上过着好日子,而他们在乡里吃了上顿没下顿,兄弟出了难事,连抠门的吕氏都舍得掏出私房,而他们却管都不管,还想着分家。
不是不觉得寒心,可就是再寒心那又能如何,谁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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