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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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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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他听过不少次,但这回听到耳里,却叫061有些莫名的憋屈。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问池小池:“你想去哪儿休息?”

    池小池报了一个精确到门牌号的地点,并补充道:“在我来的那个世界。”

    因为是指向性太明确的地点,061花了些时间才检索和定位到。

    从休息点通向的所有传送地,都是现实世界的投影。

    宿主在进入世界时,系统会对其样貌进行修正,不用担心有宿主熟悉的人撞见宿主,从而造成后续的一系列麻烦。

    而眼前的楼房里却是既空又静,荒无人烟的样子,看起来根本不需要061对池小池进行什么样貌修正。

    池小池在迈步跨出空间前,开口道:“你去吧。”

    他还记得061说过,在宿主休息时,系统会和宿主分开来。因为不在任务世界之中,系统的能力将大幅度受限,被削弱到极点。

    061说:“为防万一,我还是给你做了样貌修正,还放了一些钱在你的口袋里。想出去玩的话尽管出去。”

    池小池摸了摸口袋。

    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密码写在了卡的背面。

    池小池:“多少钱?”

    061:“三十万。”

    池小池对061关于“一些”的认知表示赞叹:“哇。”

    061不大敢直视自己内心那股强烈的不舍之情:“不然我还是跟你去吧。”

    池小池眼睛一眨,颇有点撩人心魄的骚气:“怎么,舍不得我啊。”

    061调整好心态:“没事,你去吧。”

    池小池准备进入空间,却又收回了步子:“哎,我怎么回来。”

    061说:“有事情就在脑中叫我。你什么时候叫我,我什么时候把你传送回来。”

    交接好一切后,池小池进入了他的世界。

    而061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他便以白衣黑裤的形象重新立在了主神空间里。

    周围是来往忙碌的系统们,但061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满心的话想要说给谁听,但那人却不在身边。

    恰在这时,089迎面走来,像是正在和谁语音通话。

    乍一看到这张脸,061竟然本能地有点生气。

    但089一开口,就把061从莫名其妙的情绪中拉了出来:“我操那个897号宿主!”

    说完这句总结陈词,他便大踏步走到061身前,余怒未消道:“回来了?”

    061问:“怎么了?”

    089气得脸颊发白,张口就来:“897号宿主那个傻逼”

    061好气又好笑地叹了一声:“别太情绪化,小心被投诉。”

    089:“897号宿主那个大傻逼。他在第六个世界里过得太美,不肯回来了。”

    061:“他爱上任务对象了?”

    这种现象061已是司空见惯。在系统们偶尔聚会吐槽奇葩宿主时,此吐槽理由常年占据榜首。

    089说:“爱上跟任务对象无关的人了。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消极怠工,现在已经完全不管任务对象了。”

    对这种情况,系统也有应对措施。

    061问:“那就让他强制脱出?”

    “强制脱出”这个名词本是个系统间的常用词,但自从池小池提到宿主体内可能有原主存在时,061再说出口时,竟感觉有点恶心。

    强制脱出,就是系统得到主神的越级授权,控制宿主自杀,然后将宿主意识抽离而去。

    以前,061认为这是一种惩罚手段。

    但为什么一定要用“控制宿主自杀”来作为惩罚?直接抽离、让惩罚作用于宿主的精神体上,难道不行吗?

    089兀自道:“不强制脱出能怎么办?难道让他在那个世界谈恋爱谈到天荒地老?”

    061没再讲话。

    他想起了池小池,以及池小池对“冬飞鸿”颇为异常的态度。

    如果他想在那个世界留下呢。

    到时候,自己也陪他留下

    061被自己这个念头惊住了,但旋即他便释然地笑笑。

    ——小池是他带过的宿主里信念最为坚定的人,应该不会动摇的。

    然而,他根本解释不清楚,自己此刻心中的不适和纠结源于何处。

    而在同一时间。

    池小池一个人拿着笤帚,把空荡荡的筒子楼打扫了一遍。

    整幢楼里,只有他的脚步声,以及刷刷的扫地声。

    竹制的笤帚和地面接触,扫出一道道线状的灰尘轨迹。

    池小池的神情极认真,似是在做一项极重要的工作。

    从很多年前,这整幢楼就都是池小池的产业了。

    所有的住户都搬走了,只剩下池小池一个,所以想住在哪间房,全听凭池小池的心意。

    把整座楼默默扫了一遍,他走回一楼,从防盗窗里摆着的小花盆下取出备用钥匙,打开原来娄影居住的房间,走了进去。

    他出事的时候是夏天,而现在已有一年多光景过去,时至隆冬,屋中寒冷得很。

    好在电费定期从他账面上扣除,所以楼里还有电。

    他打开空调和电视,调了几个台,发现电影频道里居然在放黑客帝国。

    池小池裹紧毯子,把这部他看过无数遍的电影再看了一遍。

    黑客帝国里,主角意外发现自己是生活在虚拟世界中的人。

    在虚拟世界里,他的生活幸福而安稳,然而在真实世界中,他却过得并不如意,衣食住行,和一头猪没有太大的区别。

    在真实的世界里,有一支反抗军,躲在地心深处和主脑抗争。

    他们不想回到那个虚假的心灵世界里,他们宁愿留在残酷的现实之中。

    这时候,有人拿给主角一颗蓝色药丸,一颗红色药丸。

    那人告诉他,吃下蓝色药丸,你会忘记你在真实里看到的一切,第二天照常醒来,照常工作。

    而吃下红色药丸,主角将什么也得不到,唯一得到的,只有真实。

    在电影里,主角选择了服下红色药丸。

    池小池专注地盯着屏幕,回忆起自己当年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时的心情。

    他问娄影:“娄哥,如果一个东西,他看起来是真的,摸起来是真的,为什么就不能是真的呢?”

    而这个问题,就连娄影也不能给他答案。

    同理,冬飞鸿看起来那么像娄哥,性格也像娄哥,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相似,那他为什么不能是真的呢?

    “mranderson”池小池蜷缩在温暖的毯子里,低声呢喃着台词,“why?”

    时隔多年后,池小池终于找到了多年前他未能找到的答案。

    因为这些都不是真的。

    冬飞鸿再好,也不是属于他的娄哥。

    没有娄影的世界,他哪里都不去。

第63章 冰上的恋歌(完)() 
一月半后;芬兰冰场之上;冬歌一举夺冠;贺长生与方晓妍夺银;梁宵夺铜,算是各有斩获。

    按照赛方要求,为了答谢观众,要请积分排名前十的选手进行表演赛。

    赛后;话多的加拿大选手罗森又照例来休息室里骚扰冬歌。

    他笑嘻嘻的:“冬,你打算在表演赛上表演什么?我已经想好节目了!”

    冬歌把外套拉链拉好:“你不是要致敬你的偶像吧。”

    罗森一拍巴掌:“就是冰上脱衣!这可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冬歌:“你的梦想真特别。”

    罗森把自己的上衣撩起:“你看我的腹肌,我这些日子特意练的。你摸摸!”

    冬歌一脸的不忍直视:“哎呀。”

    罗森放下衣服,注视着冬歌的表情:“冬;你最近好像活泼了很多。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吗?”

    冬歌正要回答;门便被从外头推开了。

    贺长生从外面探头进来;看了一眼罗森:“你们在说什么?”

    罗森正准备再次展示他的腹肌,冬歌马上站起来打断了他:“罗森说,加拿大的奶油塔很好吃。”

    贺长生表情这才好了些:“嗯。教练找你;我们走吧。”

    说完他转过身去;正准备离开;就听到罗森在背后问冬歌:“哇;贺这是吃醋了吗。”

    背对两人的贺长生一个激灵,后脖颈都红了。

    冬歌观察了一下:“好像是。”

    贺长生没想到冬歌也跟着拆自己的台,忍得连肩膀也哆嗦起来:“冬歌,走了。”

    冬歌:“走了走了。”

    罗森看着二人并肩走远,搔搔头发;嘴角禁不住一翘。

    看来不用问传言是真是假了。

    冬歌和贺长生往集合点走去。

    冬歌问贺长生:“前辈能吃甜吗。”

    “不爱吃。”缓了一会儿后,贺长生的羞赧少了些,说话也顺畅了,“但陪你去还是可以的。”

    冬歌抿着唇轻轻一笑。

    贺长生:“笑什么。”

    冬歌说:“前辈。”

    贺长生:“不许笑。”

    冬歌就不笑了,伸手勾住了他的小指头。

    贺长生来找冬歌也不忘戴上手套,但冬歌这一动作却像是透过手套直接勾到了他的心,痒丝丝,麻酥酥的。

    五分钟后,梁宵、方晓妍、冬歌与贺长生在临时的会议室里集合。

    此次出征斩获颇丰,教练满面春风地询问:“冬歌,对表演赛你有什么想法?”

    开口前,教练已经做好了让冬歌放手去试的准备,哪怕他想尝试什么高难度动作也无所谓。

    没想到,冬歌语出惊人:“我想试试双人滑。”

    教练:“你练过双人滑吗?”

    冬歌:“表演赛以前又不是没有单人滑转双人滑的先例。”

    教练看向其他三人,思索片刻,决定给自己的爱徒一次机会。

    他重点看向梁宵跟方晓妍:“你们谁想跟冬歌试试?”

    梁宵与方晓妍对视一眼,微微点头,随即齐刷刷倒退一步。

    但很快她们俩便发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多余。

    因为贺长生一步跨了出去。

    见状,教练足足混乱了十几秒。

    冬歌看向贺长生,贺长生却不看他,看窗外的树。

    好容易教练才找到自己的舌头:“你们两个?”

    贺长生答得倒顺溜:“表演赛以前又不是没有男子双人滑的先例。”

    教练:“你们早说好了的吧?”

    冬歌、贺长生齐声道:“没有。”

    教练:“”

    冬歌给出理由:“我跟前辈经常在一起训练,对彼此都熟悉,前辈在双人滑方面又相当出色,会好好带我的。”

    说罢,他偏过头去:“前辈,是吗?”

    贺长生:“嗯。”

    教练:“”唉。

    他太了解冬歌了,至少他绝对不会拿花滑开玩笑。

    就让他试试看吧。

    一日练习后,冬歌与贺长生踏上了万众瞩目的冰场。

    在公布的节目单中,这对男子双人滑是最受期待的一组,赛前大家都在猜想和热议,他们中会不会有一人穿女式的考斯腾,如果有的话,是冬歌还是贺长生。

    等两人从通道中滑出,观众席上发出齐齐一声惊呼。

    两人均着男子考斯腾,风格一致,皆是清灵的薄纱上衣和黑裤。

    冬歌的衣服是全纱的烟灰紫色,袖口飘逸,上有星星点点的澳钻点缀,贺长生的上衣则是纯白,配有奥钻,领口稍低,微有羽毛装饰。款式看似不同,但他们牵起手时,可以发现,他们左右手相交处的澳钻恰好能连接起来。

    如同一条相连的星河。

    观众席最前排的教练只能叹息。

    果然是准备好来的。

    与冬歌携手在场边做放松准备时,贺长生说:“你早就知道我们能上表演赛。”

    他身上这身衣服是冬歌昨天直接从行李箱里取出来的。

    冬歌说:“我能。我相信前辈也能。”

    贺长生:“你什么时候偷看了我的尺寸。”

    冬歌和贺长生一起滑到场中央,站定。

    冬歌与他耳语:“抱过那么多次,量出来的。”

    言罢,冬歌轻轻捧起贺长生的左手,张口咬住薄手套的无名指指尖位置,帮他把手套缓缓脱下。

    就像他每一次结束比赛时咬掉自己的手套一样。

    温暖的濡热从指尖传来,惹得贺长生修长的身体微微一颤:“你”

    满场哗然。

    就连教练都直起身子来,看向场中两个年轻人。

    这是节目的内容之一吗?

    贺长生耳朵嗡嗡作响,血流直往脸上涌:“你”

    冬歌耐心地取下了他一只手套,又将自己的右手手套扯下,与他五指紧紧相扣。

    那两只手套被他信手抛向场边的观众席,引起了一阵小规模的哄抢。

    贺长生眼睛追着手套,却被冬歌贴住了额头。

    冬歌口中呼出的气流灼热:“贺长生,不看手套,看我。”

    贺长生眼圈隐隐发起热来,却避无可避。

    在观众惊喜和讶然混合的呼喊声里,贺长生望着冬歌,低声道:“你不是——”

    冬歌的耳朵通红通红的:“我习惯和前辈握手的感觉。”

    贺长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本能地握紧了冬歌的手,和他火烫的掌心相贴:“那,那很好。”

    冬歌说:“我们开始吧。”

    贺长生:“嗯。”

    冬歌把话重复了一遍:“我说,前辈,我们开始吧。”

    贺长生注视着冬歌的眼睛,目光里似乎噙着两颗星。

    冬歌只觉过了有一世纪那么长,终于盼到了眼前人的一点头:“嗯。”

    他笑了起来,伸手向配乐师示意,可以开始了。

    冬歌选定的不是恋爱曲,而是一首superheroes。

    这是为自己选的,也是为贺长生选的。

    两名少年携手踏上冰面,冬歌如水的袖子一甩,轻盈如燕。

    从芬兰回来后,冬歌与贺长生去了一趟以前他每周必去的小区。

    他让贺长生在楼下稍等,自己则顺着台阶,一步步走到五楼。

    再往上走,迎接他的不再是温暖的家,而是一条通往楼顶的楼梯。

    冬歌走到楼梯最顶端,缓缓坐下了。

    这幢旧公寓里从来没有过六楼,就像他从来没有过小叔。

    自从“冬飞鸿”出国后,周遭人关于他的记忆都渐渐淡去了,先是贺长生他们,再是父母。

    唯有冬歌还清晰地记得这个人。

    当池小池还在他身体里时,初次见到冬飞鸿,他便觉得奇怪。

    他很清楚地记得,父亲没有兄弟。

    但是现在,他多么希望父亲真的有这样一个兄弟。

    他去警局查过,就连冬飞鸿救了他们的事情也被一应抹去。案卷上写的是一个路过的片儿警解决了冬歌他们的危机。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关于冬飞鸿的一切都在渐渐消失,而唯一没有消失的,是冬飞鸿承诺画给他的漫画。

    他从书包中摸出漫画,随手翻开一页。

    “冬歌”刚压完腿,正在休息,拧开了一瓶矿泉水。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到来,他一个眼神递了过去。

    漫画中的冬歌,与现实中的冬歌,目光恰恰交汇。

    那人眼中神情极似冬歌,三分警惕,三分傲然,像是只不服输的小野猫。

    但剩下的四分,却是叫人心中生疼的疏离和忧郁。

    冬歌将漫画合上,想,那个叫池小池的人,为什么能把自己演得这么像呢。

    一刻钟后,在楼下的贺长生等不及了,自己找了上来。

    看到冬歌坐在台阶上,贺长生问:“你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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