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微笑着摇头,虽然他心中有无数现代画的理论基础,可他毕竟没有亲自做过画,只得认怂,恭维聂老几句。
“马屁精,说的倒是实话”聂老更显得意,胡子都快翘到了天上去,兀自手舞足蹈一番之后接着道:“如此说来,你是认输了?”
“以彼之长,攻吾所短,小子比不了,”王素只觉这老头儿好生有趣,便开口说道,“好了,算你赢了。”
“愿赌服输,这才是君子所为嘛,老夫也没什么别的要求,立仁小友帮老夫给这幅墨梅图题首诗,你看可好?”聂老赢了自然高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到底要赢个什么,最后随意的开口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王素笑了笑,坐到桌边思考片刻,挥墨在墨梅旁边的一片空余的地方。
“卜算子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聂老读到这里眉头微微皱起,此句虽好,却把梅花写的太过悲凉凄惨,他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只有香如故好词好词!”
聂老一连赞几个好词,对这首词惊叹不已,前面如果说写的太过伤感,后面则一览无余的展现了梅花的风骨,让他由衷赞叹。
一道看不见的流光在王素停笔的霎那从画纸上浮现出来,化成一串串美妙的金色字符涌进了王素的眉心之中。
王素只觉脑子一阵晕眩,手中的毛笔还未放下,便直直向后倒去,此时他脑海中盛放才气液体的小斗已经满了,金色的才气液体从里面溢了出来
王素并没有昏睡多久就醒了过来,他醒的时候聂老正表情凝重的盯着他的脸,王素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脑袋,尴尬一笑,对刚才的事情表示有些歉意。
“立仁小友随意一首诗便可鸣州,真乃是天子骄子啊。”聂老挤出一个笑脸,轻声说道。
王素再次挠头,这老家伙之前都和他争锋相对,这猛然间夸他两句让他还颇为不自在。
“不过才气若是跟文位不对称可并不是件太美妙的事情”聂老夸完之后接着说道,却又欲言又止,想了想才接着道:“这样说吧,你体内的才气太多了,你现在只是取得了童生位,你识海中的小斗根本不足以盛放那么多才气,这是很危险的事情,爆体而亡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素不是没有这种感觉,只是聂老说完之后这种感觉才变得尤为深刻,让他不安。
“聂老可有解决的方法,没办法,人太聪明,之前太低调,一爆发就不可收拾。”王素虽然不安,可他明白聂老之所以说出这些话,恐怕就有一定的应对之法,他反而是慢慢的安下心来。
“读书人能读到你这么不要脸也真不容易,念在你会作诗,还会拍我马屁的份上倒是真的有一种法子介绍给你,管不管用可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聂老道。
“我从来就不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等鬼话,人在做,天在看,有时候苍天无眼,我们不妨给它擦一擦,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法子,保命总归还是要先考虑的。”王素大发感慨半天还是把话题转了回来。
“老夫就喜欢你无耻的洒脱气质,在说方法之前我先跟你提一个人,你那么聪明或许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聂老一看王素在生死面前居然那么坦然自若,之前的担忧也都抛到了脑后,笑容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谁?”
“曹圣公!”
“曹操!什么意思?”
王素皱眉,不解的问道。
“立仁小友聪慧无双,个中因果自己体悟!”
聂老端起一壶茶,不顾形象的喝了起来。
“小子愚笨,聂老可否给个提示。”
“蠢笨如猪狗!老夫仁慈,曹圣公在连中三元之后也曾遇到过与你类似的情况,想想他后来是怎么做的”聂老漫不经心的回道。
“参军、戍边、当将军你是说修武?”王素并不是真的蠢笨,聂老几句提点他脑子便转了过来,吃惊的问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这些事情都没事实依据,真假难辨,修武筑体,强健体魄,如果身体足够强横,大抵会好一点吧。”聂老依旧漫不经心的说着话,看也不看王素。
“哦。”王素听完片刻之后答应了一声。
不多时天便暗了下来,王素不得不告辞,临行前聂老将那幅墨梅图赠与王素,并告知他可能会在近期离开这个地方,若是有缘,今后还会再见。
“这老家伙一直劝我从军,该不会是军方的人吧?”晚上躺在床上,王素辗转反侧,不断思考着这个问题。
当然,即使没有聂老的这番话王素也打算尽早把修武之事提到日程上来,这具身体现在太弱了,看来这事等回去了就必须做出具体的计划才行。
“相公,你想什么呢?”道路两旁草木枯黄,只有几株腊梅迎着凌冽的春风倔强的盛放着,林婉君掀起马车车窗的帘子看着道路两旁单调的景色慢慢也没了兴致,扭头正巧望见王素在低头沉思,就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我在想现在文院外应该放榜了吧。”王素笑了笑,转身捏了捏林婉君被风吹的微红的脸蛋。
“相公,你讨厌死了,人家不跟你玩了。”林婉君把脑袋朝车厢里一躲,嬉笑着说道。
“不跟他玩,是不是要跟哥哥们玩玩啊,哈哈哈”
第015章 书生不文弱()
马车戛然而止,在不宽的驰道上几根朽木树枝横于路面,四名魁梧的汉子一脸狞笑着从道路旁的树丛中走了出来。
“婉君,回到车厢里!”王素心中一紧,前面这几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山贼两字慢慢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王素本以为几名汉子大抵会说一些“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之类的江湖行话,心中思忖着该如何应对,结果对方几人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一记手刀便把他打晕了过去。
周围光线昏暗,有微光透过头顶的缝隙直射过来,有些刺眼,王素微微睁开双眼,让眼睛适应一下环境和光线。
他的手脚都被麻绳绑住,王素试着挣扎了几下,很结实,绑法很专业。
关押他的地方狭窄,是一间小土屋,屋顶有些地方的茅草已经被雨水浸烂,露出蔚蓝的天空。
唯一让王素欣慰的是林婉君衣衫整洁的被绑在他的身后,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最坏的情况。
王素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这些人打劫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说是为财,除了那辆马车,他们此次前来并无其它财务,而且以王素和林婉君的穿衣打扮来看也不像是有钱人间的子弟。
如果说为色,那也不可能,否者林婉君也不会完好无损的被捆绑在王素的旁边。
“二哥,你少喝点”
“怕什么,一个书生而已,皮包骨头,我打他三个”
“四弟怎么还没回来,三叔那面也不知道谈的怎么样了”
“那女的不错,太浪费了,我看倒不如”
“你老实点,等四弟回来再说”
“反正都是要杀的”
“别折腾出意外,等等看,跑不了你的。”
外面有酒香传来,并着酒香的是些破碎的语句,过了好久王素才把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联系起来,复杂的情绪袭上心头。
“原来真的是有人要杀我呀。”
王素低声呢喃,赵家父子还是二夫人呢,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俩人外他貌似没别的仇人了,虽然觉得他们这么做有些不可理喻,到并不是一点也猜不透他们这样做的目的。
王素出言威胁过王李氏,这女人并不蠢笨,如果王素真的在十六岁成年之后要回属于他的那份王家家产,对于她来说显然是无法接受的。
赵家父子就更不足为奇了,赵宝财常年混迹街市,手底下有一帮子游手好闲的小弟,他如今被王素亲手送进了大牢,说不得真有忠诚的小弟会斗胆劫持王素,和上面周旋一二,这种假设比起王李氏来应该更能站的住脚。
前面他们提到了“三叔”,似乎他们是把自己当成了谈判的筹码,王素在思考,他们究竟是在跟谁谈判,而且,无论谈判的结果如何,自己这条命好像他们是要定了。
对于威胁与死亡王素是敏感的,他能够察觉到来自对方身上的杀意,无论如何,当务之急就是先要脱困,而后才能考虑其它的事情。
王素慢慢挣扎,利用身后一切锐利的物品一点点松动着手上的绳子,目光一直紧盯着紧锁的屋门,外面还会传来几人絮絮叨叨的谈话声。
焦虑和不安在心头翻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王素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切忌急躁。
不知过了多久,王素终于磨断了手臂上的绳子,手腕也被磨破,有血液渗出,酸麻与疼痛让他的脑袋格外清醒,他迅速解开捆绑在脚上的绳子,就在他准备给林婉君解开绳子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二哥,你干什么,大哥吩咐过,四弟没回来之前不许胡来。”门外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大哥不是睡着了嘛,你声音小点,三叔说了,书生必须死,小娘子这么水灵,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你这是胡来,大哥知道了非骂死你!”
“你懂个屁,去那面帮我留意下大哥,等二哥爽完了就换你来,听话!”
“这个好吧,你快点。”
兄弟俩的声音都很低沉,王素听着气的牙根痒痒,恨不得生撕了他们,随后一人远去,王素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开门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小娘子,我来了”之类的碎语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醉汉摇晃着身子走了进来。
他瞥了眼捆绑完好还在昏睡的王素,再看了看那娇弱的少女,少女长相柔美,身材也很不错,关键是水灵灵的皮肤太诱人。
他贪婪的咽了口唾沫,把随手带来的砍刀丢在了地上,一脸淫笑着走了过去,在经过王素旁边的时候他懊恼的踢了两脚,嘴中念念有词,大抵是“好白菜都被猪拱了”这样的碎念。
这女的真好看,比隔壁村的王**漂亮了十倍,不,应该是一百倍,他因为激动双手有些颤抖,忽然,一根绳子从他前面垂了下来。
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耸拉的绳子忽然一紧,死死的勒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双手拼命拉扯着绳子,同时晃动他魁梧的身躯,想要看看袭击他的究竟是何人。
就在他转头的一霎拿,一根半尺长的发簪全根没入了他的脖子之中,发簪拔出再刺,如此往复,三四下之后,魁梧醉汉的半个脖子几乎都快被刺通了,血水像喷泉一样从他的脖子只挥洒出来。
他想要叫喊,却又发不出丝毫声音来,双手紧紧捂住脖子好让血少流一点,呼吸通畅一点,可手上的血液却越流越多,根本堵不住,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他惊恐到了极点,他不是没杀过人,也不是没见过血,可这血是自己,他怕,因为他没死过。
他终于转过身来,脖子已经扭曲的有些畸形,当他看到手中拿着发簪看着自己的少年时,忽然感到这一切很不真实,他的眼中有疑惑。
这种疑惑伴随着他直到呼吸停止
王素抹了把脸上的鲜血,有点热,还有点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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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书生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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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王素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把晕迷中的林婉君抱到墙角,并用房间内的干草遮住,做完这些他走到门旁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按照之前的推测外面应该还有两人,从他们先前的话里不难推断出他们应该有四兄弟,死掉的这个是老二,在外面的应该是老大和老三。
王素在短时间内做出了几种假设,又都被他一一推翻,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对万变。
“二哥,你怎么那么慢,差不多就行了,你快点的。”
“你别只顾着自己,快点出来,该换我了,要不然大哥该醒了”
“二哥,你听到没有?”
“我说老二你什么情况我进来了啊”
外面传来敲门声和急促的呼吸声,王素有意把身子朝墙上靠了靠,攥着簪子的手因为用了过度而有些发白。
“二哥,你干什么了,屋里怎么这么腥,你也太”小屋中颇为昏暗,从外面推门进来的老三并没能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因为怕吵醒了熟睡的老大,他还特意捻手捻脚,生怕声音太大。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闭上了嘴巴,一手提刀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王素早已在门前准备好了麻绳,在老三的双脚同时迈入麻绳里的时候,他猛地用力一扯,老三比老二看起来瘦弱一些,王素这一拉力道刚好,老三应声倒地,王素事先准备好的那把砍刀从老三的后背刺入,鲜红的刀尖捅破了胸腔,印在胸口,像是一朵盛开的梅花。
老三用手摸了摸胸前的刀,表情有些迷惘,转眼便变成了惊恐,这一刀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他踉踉跄跄着从地上爬起来,举刀向王素砍来
王素忙去扯绳子,老三一脚把绳子踩在脚下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王素,然后用脚一卷,来不及松手的王素直接被甩在了墙上。
一用力,血液沿着刀柄从胸口流了出来,老三的动作也显得有些慢。
“你杀了我二哥?”他看着王素的眼神有些奇怪,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还有些没有适应过来。
“是你二哥要杀我,所以他死了。”王素用手撑地爬了起来,后背靠在墙上,无奈的耸肩说道。
“你杀了我二哥,我要杀了你替我二哥报仇!”老三眼里流露出浓烈的凶光,语气也慢慢强硬起来。
“你二哥要杀我,他死了,你要杀我,所以你也要死,你看,你已经快要死了。”王素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用手指着老三胸口的刀认真的说道。
屋里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声,许大郎一个激灵从椅子上险些跌落了下来,他忙抄起手边的斧头,向那间关押着肉票的小屋跑去。
地上有很多血,书生挟持着许三郎从屋里慢慢走了出来,跟在书生身后的是那个惊魂未定的少女。
许三郎满身是血,他每走一步,脚下便会留下一个血印,书生推着他摇摇晃晃的向前走。
“放开我三弟!”
许大郎醉意全无,看着面色平静的书生他恶狠狠的喝道。
“向后退,想要他活命就听话!”
王素不为所动,推着许三郎慢慢向门口走去,还不时拉一把身后的林婉君。
“大哥,救我,二哥他呜呜”
“老二怎么了,老三你别哭,大哥会救你的。”
“死了,我杀的,他想杀我,我说退后,否者我连他也杀了!”
“我砍死你!”
“你来啊,你敢来我就杀了他,看你快还是我快。”
说话间几人已经退到了外面的空地上,这里是一片荒郊野了,周围除了低矮的小山就是光秃秃的树干,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王素把簪子的一头已经刺进了许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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