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解释道。
之前王素只当徐先生太过淡定，宠辱不惊，可随着王素悟透一些东西之后才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徐先生根本就不是人。
她只是一道灵，太过强横的灵体，她拥有和人相似的一切，却依然不是人，因为她没有太多的感情，不懂喜怒哀乐，她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倒是老谭，这个完全是徐先生用意念勾勒出来的人物却是有了人的情感，甚至是有了一些并不属于他的记忆。
事情还要从王素开始悟道说起。
起初王素只当她是触摸到了某道门槛，随着他看书越来越深入，他发现书上的字越来越少，打开神识细细专研，到最后一本书上仅仅只留下一个字。
这让王素诧异，更是好奇，他开始一本一本的看，一排一排的看，当第一排书架上的书读完王素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将每本书剩下的那一个连起来，就是一个通顺的句子。
“永和九年，岁在葵丑，暮春之初，会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葺事也”
王素觉得他是发现了些什么，为了验证心中的某个猜想，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读书之中，沉浸其中，只是到了最后无形中一股强大的阻碍让他举步维艰，为此王素不惜呕心沥血，终于堪破小楼的秘密所在。
在他读完最后一本书的时候，庞大的信息在瞬间涌入他的脑海，让他不得不用几天的沉睡来梳理这一切。
无论是小楼还是树林，无论是徐先生还是老谭，这方天地皆属于兰亭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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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夺一场造化（）
王羲之曾拜师于卫夫人，卫夫人对其后来书法上的造诣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王素起先也没有将徐先生和卫夫人联系到一起来，直到他读通了小楼万卷藏书的真实含义，并在一本书中看到了卫夫人的画像，这才想起种种因有。
“兰亭碑是鹿弥书院三大镇院灵碑之一，我即是碑灵，也是守碑人，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些，去年另外一个孩子解碑用了四十四天的时间，你用了四十七天，你出师了。”不知过了多久徐先生才开口说道。
这一切都是王素个人的推断，在得到徐先生肯定的答复之后他还是难掩震撼。
他想过小楼可能会是如同袖里乾坤一样的法宝，原来只是一块碑文。
“三座镇院灵碑？哪三座？”徐先生说的这些让王素更加疑惑。
“兰亭，百草，镇魔。”徐先生一如往常的平静，望着王素接着说道：“我只是兰亭守碑人，对于其余两座一概不知。”
一座兰亭碑就已经够王素吃惊的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两座，只是徐先生的回答堵死了王素所有的疑问，从徐先生这里肯定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了。
“先生，您说去年也有人进来过，他很厉害吗？”王素想起徐先生之前那句话里提到的那个只用了四十四天便解碑成功的孩子不免有些好奇，于是张口问道。
“他叫王茗孝，跟你一样都很聪明，今后你一定会遇到他的。”徐先生说道。
“那既然他曾在这里解碑，那他算不算是我的师兄呢？”王素想到这里笑着说道。
“不算，兰亭无师门，你只是我的学生，而他更是连我的学生都算不上，以那孩子的性情说不定以后还会和你生死相向，到时候你不用念同门之情。”徐先生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让王素疑惑，他和那王茗孝无怨无仇而且还是同族，怎会生死相向？
接下来便是沉默，徐先生不善言辞，王素也不知该说什么，二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如往日的平静。
“你可以出师了。”徐先生的话打破了沉默。
“先生想学生走？”王素耍了回贫嘴。
“总归是要走的”徐先生的表情有些落寞，“外面的世界风起云涌，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先生，学生还有几个问题想要向您请教，不知可否？”王素想了想说道。
“知无不言。”
“地下室里是不是有什么”王素想起第一天到这里时在地下室里时的奇怪感觉。
“你看到了什么？”
“一道光。”
徐先生的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那个时候‘它们’就开始骚动了，是我疏忽了地下有东西，现在告诉你也没用，你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王素心说果然有猫腻，便接着问道：“谭先生最近一段时间不在，是不是跟‘它们’有关？”
“不该你知道的别问。”徐先生摇了摇头。
“我想去二层楼看一看。”王素快速的开口说道。
徐先生再次摇了摇头，“想要上到二层楼你还需要几年的时间，你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这里。”
“如果我非要上去呢。”王素倔强的说道。
“我敢保证你会死的很惨。”徐先生认真的说道。
“您会杀了我？”王素不解。
徐先生把目光投向楼梯口说道：“你是我学生，我为什么要杀你，我说过你上楼会死的很惨，不信可以试一试，如果你够蠢。”
“不是蠢，是勇敢那我试一试。”王素笑了笑迈开步子向楼梯口走去，当他的脚踏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算了，我还是不试了，聪明的人往往不够勇敢。”王素说完便退了回来，徐先生明显松了一口气。
“先生，我要走了”
“嗯。”徐先生点了点头，表情古井无波，不喜不悲。
王素挠了挠头，“您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我不善言辞。”徐先生说话时的神态依旧很认真。
王素走过来，十分不合礼仪的给了徐先生一个大大的拥抱，徐先生的身体瞬间僵住，还没等徐先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王素转身就朝外走。
“这孩子”徐先生长吁了一口气，她也万万没想到，平素老实本分的王素居然能够做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举动。
徐先生跟着走出了小楼，王素是她这几百年来收的唯一的一名学生，比起那些进来解碑的少年来说，徐先生对王素的情感自然也有所不同，王素这一走就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她岂有不送之理。
王素并没有走远，而是在离小楼大门十多米处的地方定住，这倒并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根本动不了。
金色的铭文不时从小楼中飞出，携带着浓郁的才气环绕在王素的周围，不停旋转，起初只有几个铭文，后来从小楼中飞出来的铭文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它们环绕在王素的周身，像一个金色大钟一样将王素包围，才气宛如实质，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王素体内的才气在不断攀升，他的气息在变强，识海在扩张，身体机能在增强。
一场大造化在此刻降临，王素小心而有谨慎的在这场造化之中一点点变强，庞大的信息量涌现他的大脑，对于儒家典籍的了解王素也有了新的体验和感悟。
十三经的片段在他的脑海里流转，字句闪烁，耳边像是有无数书生在低声吟诵。
王素感觉自己的脑海像是要炸开了一般，他仰头长啸，双拳砸进泥土之中，一股温润的气流传来，让他舒适了不少，他贪婪的汲取着这股气流
不远处的树林里的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下去，死亡与新生在此刻交替上演。
徐先生感叹不已，悟透碑文便会有一场大造化，可她没能想到王素所引动的异象居然会如此骇人，看趋势他大有要将这里的才气和元气全都吸进体内的趋势。
才气灌顶，元气护身，重塑金身！
古往今来，他是敢如此逆天而为的第一人。
第104章 如此渡劫（）
王素的身体像是无底洞一样贪婪而又疯狂的吸收着空气中相互夹杂的元气和才气，兰亭小世界内狂风骤起，在王素的正上方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小楼周围的石块和林子里的大树被卷上天空，随风而舞，声势骇人，天地昏暗。
徐先生的眉头越皱越紧，她知道王素解碑成功之后在才气上会有很大的提升，对其更是会有莫大的好处，可眼前的阵仗却是她在这里守碑几百年来第一次见到，至于缘何会引起如此之大的动静她也不知。
狂风再大，小楼都不会塌，徐先生担心的是王素的身体会不会垮掉，如果任由他继续肆无忌惮的吸收天地间流窜的那些才气，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爆体而亡。
至于王素为何能够一边吸收才气一边汲取元气徐先生也很是费解，但她明白一个事实，她必须帮自己的这个学生一把。
于是她出手了。
“怎么回事，天怎么黑了？”
“天狗食日吗，之前怎么没听说？”
“起风了，好大的风！”
“该不会是妖气吧？”
鹿弥书院中的学生正上着课，忽然天空一暗，狂风肆虐而起，宛如黑夜，学生们慌乱不已，先生们好不到哪里去，众人议论纷纷。
“院长有令都待在原地哪里也不许去，违令者将给予退学处分，所有学生不得喧哗，先生们也请稍安勿躁，还请掌灯继续上课。”不多时院长那里命人传来消息安抚躁动的师生。
“赵管事还请留步，不知究竟是何原因造成现在的天降异象，院长那里没有没一个说法，这样让我等心难安呀。”就在传话之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一位老先生开口问道。
“院长大人说先生们稍安勿躁，还请掌灯继续上课，李先生，我转达的不够明确吗？”赵管事皱了皱眉，说道。
赵长今赵大管事在书院里的地位很特殊，他是鹿弥书院唯一一个曾经挑战过院长大人的学生，院长大人应邀接受他的挑战，二人是闭室论战，最后自然是院长大人取得胜利，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院长大人非但没有迁怒于赵长今的无礼，反而将他留在了身边，并让他做了书院的管事，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至今仍在鹿弥书院的师生间传颂。
大家传颂的当然是院长的胸怀，至于赵长今，他虽然是学院的管事，当学院的师生们对他的态度还是褒贬不一，挑战院长还是被众人视为离经叛道而又无礼的表现，对于这样一个人，即使他是管事，别人对他还是难掩尊重。
“赵管事你这是什么态度，我需要的是院长的解释，学生们也需要的是一个解释。”姓李的先生仗着他在书院积累起的名望并不把赵长今放在眼里，不满的说道。
“李先生您明天到财务室去一趟，我会安排人送您回家。”赵管事面无表情的看着姓李的老先生平静的说道。
“赵长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在书院教书教了快三十年，就凭你也想赶我走，院长在哪里，我找院长去！”李先生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愤愤斥道。
“李先生您多想了，三十年您为书院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对此院长大人也有感于心，只是您年纪大了，院长大人心恤您的身体，打算让您回家以享儿孙绕膝之天伦之乐。”赵长今说完便转身离去，李先生脸色苍白的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无言。
此时的鹿弥书院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虽然处处灯火通明，可紧张压抑的气氛却是越来越浓。
“居然折腾起这么大的动静，看来还真是小看你了”王凯南站在窗前喃喃自语。
“院长大人，你有什么吩咐？”赵长今垂手立于一旁问道。
“我说，要打雷下雨了，你家里晒衣服了吗？”王凯南开口笑道，同时把目光转了过来。
“额晒了，明天可以再洗。”赵长今回答道。
屋外一道闪电划过，雷声滚滚而来。
此时关注鹿弥书院上方这片异象的自然不止是书院里的师生们，凉州的那些大人物们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他们都很好奇，鹿弥书院难不成又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书院上方的雷电越聚越多，黑云滚滚，压在书院的山头上，雷声骇人，仿佛那些雷电随时都有可能倾泻而下。
兰亭碑内，王素的皮肤上一片赤红，头顶还有缕缕青烟，因为徐先生出手王素终于不再继续吸收天地间的才气，这也才让他有了喘息调息的机会。
只是他头顶的那个巨大的漩涡还没有散去，徐先生望着那个漩涡神色有些异样。
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渡劫，自己的这个学生可真会挑时候。
王素此时可谓是六识皆闭，对外界的事情毫无所知，元气与才气在体内流窜厮杀，相互博弈，这让他苦不堪言，只能努力控制。
黑云终于承载不住雷龙的重量，巨大的雷电光柱从天而降，将整个书院的后山淹没，最终这些雷电汇在一起，猛然劈向一块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石碑。
石碑并没有被雷电劈碎，在卸去了雷电七八分威力之后将它们全都吸收进了碑体内，碑文上的文字较之之前又深了几分。
瘦身之后的雷电从王素头顶的漩涡中倾泄而下，撒在王素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如同沐浴在圣光中一般。
王素长啸一声，这倒并不是因为他承受不住雷电的袭击，而是太过舒适，原本体内两股完全不同的气流还在厮杀碰撞，忽然雷电袭来，他体内的元气和才气瞬间涌现了他的皮肤表面，结成一道天然屏障，将雷电阻挡在外。
“这都可以”徐先生嘴角抽搐，别人渡劫九死一生历经种种痛苦，王素倒好，这么一场声势浩大的雷劫居然以如此轻描淡写的方式收场，着实是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
不知过了多久，书院上面的乌云随风而散，阳光重新洒满书院的每一寸土壤，院长大人和赵长今在书院后山漫步，他望了眼那块被雷劈过的石碑，会心一笑。
第105章 梦了一片海（）
王素只觉得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他徜徉在广阔无边的大海上，随波飘荡，温暖的海风抚摸着他的脸颊，说不出的舒适之感涌边全身。
“该醒了。”
徐先生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王素十分不情愿的睁开双眼，入目便是周围的一片狼藉。
“先生，这”王素大惊，揉了揉眼睛疑惑道。
“在做梦了？”徐先生打断了他的话。
“嗯。”
“你梦到了什么？”徐先生饶有兴致的追问道。
“我梦到了一片海”王素虽然不知徐先生为什么知道他在做梦，还是如实相告。
“一片海？”徐先生重复了一遍，摇了摇头说道：“你可以回家了。”
王素望了眼小楼周围的残枝败叶和成片枯黄的参天大树，疑惑的问道：“先生，这些都是我干的？”
“你说呢？”徐先生反问道，“有没有感觉到力量增强？”
闻言，王素才觉得身体内部似乎有些许不同，具体哪里一时半会儿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闭眼深探，一股神识从识海里分离而出在身体各处游走，忽然，这道神识遇到了阻碍，阻挡住它的是一片海，一片了无边际的大海，大海之上掠动着若有若无的海风，温暖祥和。
王素曾在武经中看过相关记载，修武者一旦跨过炼体境的门槛进入纳气境，在丹田内便会有一方小天地自动显化出来，修武者吸纳的天地元气便会在此汇聚，从而转化为源源不断的力量，每个人自成的小天地都会有所不同，有的人会是一个器皿，有的人会是一条溪流，有一些天赋异禀之人的小天地则会是一座山或者是一片湖泊。
而他，是一片海。
王素咽了口口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