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句,写完之后王素便放下笔,起身离去,同时,香坛中的燃烧的那半柱香也一闪即没。
时间刚刚好。
众人诧异不已,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这时,宣纸上忽然有才气涌动,才气隐隐有四升之多,高出李康的那首出县诗一线。
仅仅凭借着一首残诗,两句便可出县,这种事情除了当朝大儒还有谁能够做到?看着桌子上的那两句残诗,满堂寂静,所有人都没能从震撼中缓过神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王素已经不见了踪影。
“王四甲,天才啊!”那些成心想看王素笑话的秀才们唯有苦笑,秦浩手持着王素写的那两句诗词,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人比人,气死人。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并不是靠努力就能够弥补的。
李康脸色苍白,无论如何他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败了,而且还败的那么惨。
如花般的笑容在楚嫣然的脸上绽放开来,她接过那张宣纸,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朱涵几人也都一起下了楼,去追刚刚走开的王素。
两句残诗在走廊上传开,望春楼乱成一团。
中途离开并不是为了帅酷,而且这样一定都不酷,王素在提笔之前纠结万分,如今他体内才气过剩,一旦作出一首好诗来,对他来说无异于一场危机。
他思来想去,此时此景唯有杜甫的这首赠花卿最为合适——“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王素不傻,这首诗一旦从他笔下出来,至少也可达府,到时候必将才气加身,而他现在真真是虚不受补,最终他一咬牙写了这首诗的最后两句。
两句写完王素立马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气血在血管中翻腾,才气从纸上浮现出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王素为了不在现场出丑,这才急匆匆的离开。
他刚走出望春楼没几步,一口鲜血从嘴中飙出,险些让他晕倒,王素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跌跌撞撞着向人烟稀少的小巷走去
王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撑着走到家的,敲开家门二话没说他便双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林婉君被吓坏了,好在此时朱涵他们也赶到了,几人也都颇为吃惊,这才一会不见,究竟是怎么回事?来不及多想几人手忙脚乱的把王素抬到了床上,然后请来了薛神医。
薛神医给王素把了脉,又询问了几句,什么方子也没开便准备转身离开,林婉君急了,央求着想要弄明白王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薛神医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便寻来了纸笔,在草纸上写下一行字便笑着离开。
“内火旺盛,多需阴阳调和”
林婉君起初还有些没能理解,正欲询问他人,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觉脸如火烧,娇羞不已。
确定王素并无大碍,朱涵几人虽有不解,还是告辞离去。
这一夜,王家老宅内,林婉君扭扭捏捏的帮着王素褪去了一身衣物,吹灭烛火之后悉悉索索的解下自己最贴近肌肤的**,犹豫了半天,一脸娇羞的钻进了被窝,躺在王素的身边身体像是机械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这一夜,那两句残诗在武宁传开,读书人口口传颂,王素天才之名再无人敢质疑。
这一夜,李康烂醉如泥,他在床上辗转一夜,决定离开武宁。
这一夜,楚嫣然望着那两句诗词久久不能入眠。
这一夜注定不凡,这一夜又很平常。
第027章 不一样的惊雷()
农历三月已经到了春末,天气也变得越来越让人琢磨不定,一夜小雨,小城如洗,泥土中的种子顶破湿润的土壤露出了尖尖的嫩芽。
王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依旧有些头疼,才气过剩这事必须早点解决才行。
不对!怎么没穿衣服,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素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掀开被窝一看自己居然一丝不挂,昨夜发生了什么?难道
王素一拍脑门,恰巧此时林婉君端着洗脸水进了门,二人四目相对,半响之后,林婉君红着脸转身跑了出去。
一上午王素都感觉林婉君怪怪的,根本不敢正眼看他,中午吃饭的时候王素旁敲侧击一番,听完林婉君结结巴巴的叙述,王素险些憋成了内伤,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到喷饭。
林婉君用手摸了摸王素的脑袋,心说相公难不成发烧烧坏了脑子不成?
其实昨夜二人只是赤身**,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古人的生理知识真是匮乏啊,直到下午王素想到这些还是忍不住想笑。
林婉君在知晓了怎么一回事之后更觉难为情,一整天都搭理王素。
持续一夜的小雨仍没有停歇,并不适合外出锻炼,王素便在书房练字读书,林婉君做着针线活。
这种生活,三分无聊,七分惬意。
相比起这小两口简单平静的生活,外面的世界却并不平静。
淅淅沥沥的春雨并没有阻挡得了朱涵从军的脚步,他没有通知任何人送行,孤身一人,一袭蓑衣,在雨幕中留下一道坚毅而又挺拔的背影。
在朱涵踏出城门的同时,一架马车也悄悄驶出了武宁的城门,雨幕中的马车十分萧索,马车中的书生紧紧握着拳头,他掀开窗帘,回头望着武宁县高高的城门,此去便是舍弃一切,专心读书,昨日之耻,它日必将双倍奉还,哪怕对方是个天才
四甲童生又有新作,一首残诗便才气出县,力压秀才郎李公子,令其向歌姬楚大家及其侍女俯首道歉,已经服气远走他乡。
小雨阻挡不住的不仅是远行人的脚步,同样阻止不了这则足以触动所有武宁读书人神经的消息。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外面的雨逐渐大了起来,小院中溅起无数水花,府宅内客厅里衣着讲究的中年人拿着一纸信笺慢慢吟诵,“国经已经发刊了,春日是先生特意申请加上去的,这才多久的时间,如今他凭借着一首残诗便可出县,他的名恐怕是我们想捂也捂不住了。”
客厅内此时只有两人,另一名体型微胖男子苦笑着开口道:“是龙总是要腾的,他的诗才吾等望尘莫及,只希望他能够保持本心,别把路走偏了。”
“路是他自己的,要怎么走我们管不了,这孩子我不是太了解,不过看起来并不轻浮,性格算是沉稳,我相信他会成为栋梁之材。”中年人开口,眼神中有希冀。
“希望吧。”胖子把目光转向外面的雨幕。
“昨日望春楼之事你可有耳闻?”中年人沉默片刻开口说道。
“是我失职,放任一帮不争气的孩子胡闹了”胖子颇为气恼。
“你我也都年轻过,此事并不为过,我是想说另外一件事,”中年人打断了胖子的话,接着说道:“我听说昨日司徒宇也在望春楼。”
“他怎么会在武宁?”
“不知道,不过他可是左相的人,他到武宁来没到县衙也没到文院,而是去了望春楼多少有些让人想不通。”
“他们想来夺人!”中年胖子双眼一瞪。
“恐怕不止那么简单”
一道闪电在苍白的天空绽开,继而一声巨大的惊雷响起,震得人耳膜都疼,客厅中的二人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睛中读到了震惊。
“真的没那么简单”望着闪电消失的方向,中年胖子喃喃开口,这二人一人是知县赵志文,一人是文院院长蒋智。
“夫君,方才我出去买菜街上不少人都在谈论你,我也看了昨日你作的那首诗,写的真好。”傍晚,林婉君买菜回来把伞靠在门外说道。
“一首残诗而已嘛,随手写着玩的。”王素接过林婉君买的菜笑着说道。
“不是啊,他们都在说夫君和楚大家的事情呢,其实吧,夫君如果真的喜欢楚大家的话也没什么的”林婉君低头摘菜,絮絮叨叨的说着。
“卖菜的那些大叔大妈们闲的无聊,揪着一点八卦就大扯特扯,你夫君我现在是名人嘛,名人都会有绯闻的。”王素没想到昨天才发生的事情这才一天的时间就搞的满城皆知了,只得感慨武宁真的太小了。
“夫君如果真的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为楚大家赎身的,也只有她那样的才女才能配得上夫君这样的才子”林婉君对王素口中蹦出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词汇并不在意,她依旧低着头,兀自说着话,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王素本没多想,这一听才感觉不对劲,俯下身子一看,林婉君的眼中含着泪,眼圈已经红了。
“傻丫头,你别听外人瞎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王素没想到林婉君居然还是个小醋坛子,忙解释了起来。
在知道了王素与楚嫣然之间的姐弟之情之后,林婉君才知道自己多想了,原本梨花带雨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不过你刚才的话为夫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楚大家呢”见到林婉君终于破涕为笑,王素开口打趣道。
“夫君”林婉君的鼻子微微一皱。
“我是说帮她赎身,一个姑娘家在那种地方总归还是不好的,你个醋坛子想什么呢?”王素想到昨日李康对楚嫣然的骚扰与羞辱,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楚大家确实挺可怜的,如果能帮我们还是帮她一把吧。”这回林婉君总算是没再多想,开口说道。
“婉君,家里还有多少银两啊?”王素开口问道。
“你考中案首加上上次你受伤,赵大人送了一百两银子,范大人送了八十八两,蒋院长送了六十六两一共是四百二十六两零三百一十六文,这些钱好像不够给楚大家赎身呢。”林婉君拿着一个小本子在算盘上一笔一笔累加着。
“四百多两啊,那真的是不够,对了,婉君呢,你怎么记的那么仔细?”王素点了点头,笑着问道。
“嘻嘻,人家从小到大就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嘛,当然要记得清清楚楚的了。”林婉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哦,这样啊。”王素摸了摸林婉君的脑袋。
仔细收好算盘和小本子,林婉君继续摘菜准备做饭,王素的心却慢慢活络了起来。
“婉君呢,你算盘打的那么好,要不我们做生意吧。”
“啊!做生意?”
第028章 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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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不行,读书人怎么能做这种低贱的事情!”王守业在听到王素的这个提议的时候当场就拍桌子斥道。
王素挠了挠脑袋,看着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如此气愤的王守业,忽然开口笑道:“孟圣有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善念长存,方为君子,只有有了更多的钱,才能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天下还有很多人吃不上饭,有些事总需要人去做,别的读书人不屑,我王立仁来做。”
“立仁志不在武宁,亦不在凉州,甚至不在大唐,读万卷书,破万里路这都需要强大财力的支持,孔圣当年游学天下,那是因为他有端木赐这个有钱好徒儿的支持,立仁没有强大财力支持,所以我必须自己赚钱。”
“读书人做生意会被人骂成斯文败类,有辱门风,相反,如果是一个商人在经商之余坚持读书,别人就会肃然起敬,认为他是一名儒商,一件事情从两个角度看,就会是不同结果,或许我也会成了一名受人爱戴的儒商。”
“人言可畏的道理立仁也懂,可人生在世,从来就该是不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活,我这一生注定充满争议,功过自当留给后人去评说。”
王素根本不给王守业说话的机会,这些话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说起来通畅无比,层次分明。
“二叔,今日我之所以会来和您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寻求做生意只是小道,天下兴亡才是吾辈之根本,如果您觉得立仁这个侄儿日后会让您蒙羞,大可不认立仁这个侄儿,侄儿所说皆是肺腑之言,二叔若是能够接受,五日后侄儿的茶点小铺将在临河街开张,二叔到时可以过来吃些茶点。”
王素一直都觉得他沉默寡言的二叔并不简单,特别是上次王守业去救他之后,他越发觉得王守业深不可测,虽然王守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王素背后神秘人的身上,可王素比谁都清楚,他的身后哪里有什么神秘人。
答案只有一个,王守业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叔侄二人心知肚明,在这件事情上他们都十分默契的选择谁也没有多问。
王素说完转身离开,留下面色逐渐平静下来的王守业独自一人面对着院中的那棵长满了叶子的松柏,这才几日不见,一个恍惚居然已经这般苍翠了。
王守业摇头笑了笑,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
王素和林婉君提出做生意之后,起初林婉君还以为他是在说笑,可当王素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夜,第二天拿出做生意的具体规划书的时候林婉君才知道自己的相公这是认真的。
王素的计划书做的很全面,他完全是按照策划书的基本流程来做。
民以食为天,最赚钱的当然还是酒楼生意,王素分析了武宁如今酒楼的饱和程度,最终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在经过调研考察之后,王素决定开一家茶点铺。
如果只出售茶水当然赚不到什么钱,王素不傻,决定在铺子里加上面包糕点等配套小吃
然后便是选址,宣传等等,王素一样不拉的全部考虑在了其中。
半月之后,溢香堂便在位于武宁县最繁华地段的临河街开张了
武宁能叫出名字的大佬全来捧场,从大小官员到乡绅土豪,再到读书人和普通百姓,装修考究的溢香堂人山人海,就连一向沉稳的王守业也和夫人一道前来。
然而,作为主人的王素却并不在铺子里,他已经在五天前悄悄离开了武宁县城。
“呼呼呼”
远在几十里外的大溪山深处的山林里,一名少年正努力的追赶着一只兔子,他背着一把弓箭,手中拿着匕首,身上穿的是贴身的劲装,一身装扮和面色的儒雅极其不搭。
兔子舍命狂奔,他一连射了好几箭都射偏了,忽然他脚下一滑,整个人都从山坡上滚落了下来,好在并没有受多严重的伤。
“又空着手回来了啊,你可真够笨的。”见到垂头丧气的少年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正躺在树藤上吃野果的老人没有半点同情,反而是嘲笑了起来。
“笨总比懒好,好歹我还愿意去找吃的,你就是个做吃等死的老匹夫!”少年把弓箭卸了下来,朝伤口上涂抹着药粉,回嘴道。
“你是为了炼体,老夫图个什么劲,再说可是你死乞白赖求着老夫来的,不然老夫现在肯定已经过上了逍遥快活的小日子了。”老头吹胡子瞪眼,愤愤的望着对面的少年人。
“哎呦,你可以走啊,我又没拦着你。”少年人涂好药之后笑着走向老人,一把从他手里抢过一个青果。
“你个无耻之徒要是现在肯把那首完整的琴谱给老夫,老夫才不陪你在这里吃这份苦头。”老人撇了撇嘴,瞪着少年。
“到底是谁无耻,咱俩可是说好了,等我什么时候炼体小成,那首琴谱我才能送给你,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啊,这果子怎么那么涩!”少年笑的一脸狡黠。
“老夫又没说那果子是熟的,谁让你抢”老人无辜的说道。
这二人正是王素和他在吴家庄认识的聂老。
王素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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