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为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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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为皇[重生]-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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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夫人眼角垂泪,却也是应了。

    孟三郎却是神色有其复杂。

    他自幼跟在祖父身边,自是知晓祖父的一些细微的神色变化的含义。他看得出来,祖父是对新帝心凉了。

    世家出身的臣子心凉,却并不会反了这位新帝。只会在这位新帝犯糊涂的时候,不再那么努力的去劝。

    然后,或许有一日,在他发现这一位皇帝靠不住的时候,然后毫不犹豫的去投靠另一位可以依靠的皇帝。

    就像是那句话所说,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

    他们尽可以等待下一个皇帝。

    孟三郎刹那间想到了今日在昭宁王府的种种,心下打了个冷颤,费劲了心思,才将自己的那种想法压了下去。

    再等等,再等等。

    如果那位昭宁王真的靠得住,再提其他。

    孟相府中如何,谢远虽不曾亲眼见到,却是知晓孟相心性,明白有此一举,孟相必然对谢容英心灰意冷。

    他所要的,也就是孟相的心灰意冷而已。

    至于让孟相立刻就投靠他之类的谢远还没有那么蠢。

    谢远安置好了孤鸿子后,就回了房间。

    不出意料的,他的阿守正躺在床上等着吃他。om

    谢远看到他,就觉得身上压着的重重的担子,一下子就轻了许多。

    殷守侧躺在床上,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见他的阿远还不上。床来让他吃,心道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于是就直接跳下了床,就直接扑到了谢远山上,在谢远脖子上蹭啊蹭啊。

    “阿远,阿兄,想要”

    谢远:“”好罢,他的狼崽子,一直都这么的直接。

    于是两个正值二十出头的大好年华的男人,就毫不羞涩的在床上滚了起来。

    殷守虽然之前就和心上人滚了几次床单了,但是,一想到不久之后,他们又要分开,他要谢远就要的格外凶狠,直到逼得谢远在他身。下求饶,低低的唤他“哥哥”,殷守才终于放开了谢远。

    一看天色,已经到了子时了。

    殷守其实还想要再来一次,可是,想到明日一早,他的阿远还要早早起来上朝进宫,还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他又不舍得了。

    “嗷呜――”

    殷守不甘不愿的退了出来,可还是压在谢远身上,埋头在谢远的脖子里,学着狼崽子的模样,“嗷呜嗷呜”叫了几声。

    他虽已经当了十几年的人。可是,在殷守记忆最深处之中,他还是一只狼。一只曾经守着一个从天而降的人一整夜的狼。并且,他那时还幻想着,等那个和他长得有些像的“人”醒了,就拖回山洞给他当伴儿。

    谢远知道殷守这是舍不得和他分开,心下一叹,回抱住殷守,也不知该说些甚么。

    他们曾经是有过五年之约的。

    可是现下看来,谢远的目标更加远大。但是,远大的目标想要实现,就需要更多更多的时间。

    他们的五年之约,谢远想,他大概真的实现不了了。

    谢远心中对殷守的愧疚,刹那间到达了顶。点。

    他伸出手摸。着殷守后背,却又不知该说些甚么。

    殷守“嗷呜”够了,这才低声道:“阿远阿远,我去杀了谢容英好不好?杀了他,你做皇帝,然后咱们一起,把定王解决了,敬王不让他做藩王了,把他荣养起来,让秋然做皇帝。然后,我就回来,做侍卫头领守着你,好不好?好不好?”

    谢远听罢,心头一跳,随即就笑了出来,叹道:“可是,容英死了,他还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儿子。还有两个刚刚查出有孕的妾室。即便他死了,正统的皇位继承人也不是我。”

    而那等情形下,谢远即便强行继位,所要面临的麻烦也会颇多。

    与其如此,倒不如先离开,回到藩地,除了把昭地发展起来,悄悄的将高丽彻底变成他的地盘外,他还打算让之前他留在前北川王和前显王藩地的人,慢慢的将南面沿海的地方收拢起来――至少,他将来在海上“走私”时,不会有人泄露秘密。

    而等谢远把这些都做好之后,想来,朝廷和定王已经再次打起来了,而敬王也应该开始从小动作变成了大动作。

    以谢远对谢容英的了解,到时候,谢容英只会跟他要兵,而不会让他出兵领站――退一步说,就算谢容英想让他去打仗,谢远,也根本就不会听从就是了。

    等到朝廷与定王打得快要结果时,谢远彼时应该也能将高丽拿下,重击了扶桑与突厥,南面沿海也都安置下了他的人,也渐渐收拢了民心,到时候,他再出手,也不算晚。

    只是,他大约还是要找一个更合适的理由――毕竟,谋反一事,不但说出去不好听,还容易让后来人学他,谢远自然要好好的思索一下。

    殷守听了,心中想说,那又如何呢?杀了谢容英,然后再把谢容英的小儿子还有那两个怀孕的女人都杀了,下一个皇帝,不就理所应当的该是他的阿远了么?

    可是他抬起头,看了看身。下双目闪着灼灼光芒的阿远,心中倏然明白,他的阿远,或许,的确想要那个位置,但是在阿远的心里,仍旧是有一处柔。软的地方――阿远可以让他杀谢容英,却不会让他杀完全无辜的婴孩。

    更何况,他的阿远,有更好的计划。

    于是殷守也就不再问,只继续趴在谢远身上,小声道:“那阿远回去后,一定很忙。现下藩地也没甚么大事,吐蕃突厥也好,敬王定王也罢,他们现下都在养精蓄锐,短时间内不会轻易出手。不如我跟着阿远去昭地,然后帮阿远练兵,也能再挑几个有将才的人,以后好给阿远帮忙。”

    谢远一顿。

    殷守的话,说的一点没错。

    现下谢容英刚刚登基,永和帝谢含英在死前,边境蛮夷就已经被狠狠收拾了一通,天下的七个藩王之二都消失了,还给予了两个藩王最大的信任,希望这两人能全心全意的辅佐新帝。

    不得不说,谢含英留给谢容英的,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局面。

    只要谢容英能真正的信任昭王与殷王,将其拉拢好,那么,谢容英虽不能像谢含英那样,短时间内就真正削藩,却也会在十几年内,将定、敬二王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而边境又有昭王与殷王代他守着。再过上几十年,待其行将就木时,便也就有了能真正削藩,令天下权力归一的本事,留给他自己继承人的,是一个安稳太平的天下。

    可惜这一切,都因着谢容英的“容不下”三个字,彻彻底底的给毁了。

    谢容英容不下谢远,一心觉得谢含英的死和谢远有关,毕竟,在外人看来,寇大夫乃是谢远“举荐”而来的,后面又有太后高氏的撺掇,小人的劝谏,谢容英心中更觉谢远乃是居心不良之人。而这等居心不良之人,谢容英自然是容不下他的。他只能佯装自己容得下谢远,然后,想方设法的利用谢远,再等将来利用完谢远后,再杀了谢远。

    又或者说,谢容英想,他将来可以看在当年的幼年情意上,留下谢远一条命。

    谢容英与谢远一起长大,谢容英看不透谢远,可是谢远却能看出谢容英的心思。

    他看出了谢容英是真的容不下他,也真的不想容下他。

    谢远可以对谢含英忠心,甚至忠心到让四相都误以为他乃是愚忠之人,可以利用其愚忠而肆意压榨之人,但是,那却是在谢含英给予他全心的信任的基础上,才会有的。

    而谢容英谢容英容不下他,谢远又如何会再给谢容英半点忠心?既然谢容英先出了手,露了想要除去他的苗头,那就不要怪他在之后也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谢远这边正走这神,殷守已经在他脖子上毫不犹豫的啃了一口,然后到:“阿远,我跟着你去昭地,好不好?好不好?等过上半年,我就再回殷地。不会耽误甚么的。”

    谢远回过神来,果真认真了思索了一会。

    虽然殷地藩王离开,会对藩地有些影响。但是,他的阿守有个可以对外见人的替身在,又有殷二郎三兄弟和比亲兄弟还要可靠的亲卫在,现下各个势力又在养精蓄锐之中殷守离开半年而已,也,不是不行。

    于是,谢远道:“也好。不过,阿守你先留些人在这里,我今日早上接到信,清酒他带着船队,再过几日就要回来啦!”

    前两年,谢远为身边的小厮清酒改名为岳清,令其带着船队跟随误打误撞来的船队,一起离开,去其余陆地换取物资――尤其是粮食种子等物,到了今年,岳清终于有了消息,就快赶回来了。

    殷守也是一笑。

    谢远就道:“他信中虽不曾写的太过详细,但是,清酒是跟我一起长大,自然知晓我的心思,想来一定带了不少粮食种子回来。待咱们回去了,就送些适合干旱之地的种子给你,你拿回去种。也免得再受天灾之扰。”

    殷守自然应了下来,可是随即又摇头道:“若是这些种子足够多,不若阿远你分散各地百姓,如此换取好名声。对将来之事,也大有好处。”

    谢远却摇头一笑:“不怕。阿守,我还有旁的法子。”

    翌日一早,孟相提前进宫,将昨日想好的借口就说给了新帝听。

    谢容英脸色有些难看,正要拒绝,就见孟相已然老泪纵横,跪倒在地,痛哭道:“老臣如今年岁老大。从前不觉如何,只是近日看书,却觉老眼昏花,腰背疼痛终觉自己年岁老迈,终究抵不过年轻时候。是以”

    谢容英虽然有时糊涂,却不至于太蠢,心中明白,自己不能再逼迫孟相将其孙女嫁给谢远,否则以孟相的脾气,估计真的要就此以老迈请辞――虽说孟相未必就舍得丢下这些权力,但是,谢容英更不能在初初登基时,就逼得先帝留下的老臣不得不离开朝廷。

    “也罢。”谢容英只得扶起孟相,叹道,“朕此举,却也是因信任孟家,知晓孟家决意不会背叛朕,才想为十九娘指婚。既十九娘八字不对那就算了。只是要劳烦孟相,帮朕瞧一瞧现下忠良之家,谁家的小娘子年龄合适,家族忠心,朕再另行指婚。”

    孟相心头一跳,默默地想,若是忠良之家听到你的话,知晓了做忠良的结果,就是家中如珠似宝的小娘子要被送去做棋子,恐怕,谁家忠良都要心凉。

    然而孟相心中的纠结并未持续多久,当日朝堂之上,昭宁王便拿出书信,言道,昭地边境有乱,突厥再次生事,请求回藩地。

    随即,殷王亦出列,面无表情的说道,藩地练兵一事不可拖延,今请回藩。

    谢容英原本想好的各种策略都没能用上,就要面对唯一亲自赶来的两位藩王请求回藩地的事情。

    偏偏谢容英根本没有理由拒绝这等事情。

    随即,不等谢容英再开口,一些朝臣在听到谢远提起突厥一事后,也都站了出来,言道守卫边境才是正理云云。

    谢容英又迟疑了一瞬,就听到谢远又将边境局势洋洋洒洒的说了一通,末了一脸沉痛的道:“长安虽好,然,战事未平,边境无可靠将领之日,臣,不敢居长安安享太平。”

    此言一出,谢容英再想阻止,却也不能了。

    尤其他发现,今日谢相没有上朝,孟相一直不语,颜张二相只劝了两句,便也没有再劝,谢容英心下一寒,终是只能任由谢远和殷守离开长安。

    ――原本,他就没有理由留下二人。

    再过一日,殷王与昭宁王一西一东,各自离开长安。

    谢容英亲自送昭宁王离开,心下复杂。

    虽然不喜昭宁王这样离开,但是,至少,在数月之内,谢容英想,他还是能安心的。

    孰料,一个月后,大庆朝几乎人人都知道了一个值得普天同庆的好消息。

    昭宁王关心农事,一日烈阳之下,犹立农田之中,看到各种农具,忽而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昭宁王晕厥之后,却觉恍入仙境,得一年老仙人指点,告知其耕地所用的曲辕犁、播种所用的三脚耧车以及用于灌溉的龙骨水车,令其莫要辜负这一梦与其有祥瑞之意的生辰八字,待梦醒之后,将这三物传扬天下,令天下百姓受益。

    昭宁王梦醒之后,果真用纸笔记下这三种农具的模样,并督促工匠将三种农具做出,亲自试验之后,便祭天以谢上天之恩德,随即,将三种农具传遍天下,令天下百姓得以因此受益。

    天下百姓无不心喜。

    更有传言,昭宁王受上苍喜爱,天生过目不忘,八字祥瑞,封号更有日月昭昭、平安安定吉祥之意。七岁便能想出册书,令天下文人得益;十七岁时,巧合之下想出晒盐之法,并上乘永和帝,请降天下盐价,使百姓生活越发轻松;如今二十一岁,昭宁王能有此梦,并不稀奇。

    然而新帝谢容英在得知此事时,天下百姓已然知晓昭宁王自幼起的种种奇事,更有人弄成说书、曲子、戏来传唱。

    一时之间,昭宁王受上苍眷顾与仁爱百姓之名,天下皆知。

104。103。1() 
昭宁王名声传遍天下。om

    新帝谢容英心中满满的都是怒火,却仍旧要在朝堂之上,听着一些为国为民的耿直臣子满是赞叹的提到昭宁王,感慨多亏了昭宁王这一梦,令天下农人有了更好的工具,就能耕种出更多的土地,让天下人不至于在面对天灾之时,太过的无能为力,不少臣子心中着实的感激昭宁王这一梦的。

    然而谢容英哪里感激得起来?

    他心中只恨谢远狼子野心。

    从前阿兄在时,谢远想到了晒盐之法,尚且还知道将其奉于阿兄,让阿兄可以以自己的身份降下旨意,降天下盐价,为阿兄的为帝生涯添上一笔重重的功绩。

    可是现在呢?

    谢容英忍不住冷笑。

    他想,谢远果然是心思颇深,从前阿兄在时,这谢远大约是觉得阿兄是自幼被当做继承人所教养的,比他本事强了太多,因此才会有所收敛,就算是想出了晒盐之法,也只是献给阿兄,让阿兄下旨,以令百姓感激阿兄;可是现在,那个谢远,想来定然是打从心眼里瞧不上他的。所以,现下有了这一“梦”,知晓了三种你农具,竟是不肯上告朝廷,而是直接就以他藩王的名义,告知世人。

    真真是可恶,可恨,可恼!

    偏偏如今大庆朝刚刚经历了几年的天灾,农耕成了重中之重,昭宁王能将自己做梦所得的三样农具告知天下,本就是令天下人受益之事。

    这种事情,就是四相,闻言也只能在暗地里叹一句这位昭宁王竟不将功绩拱手让予新帝,可见其心中着实是有了嫌隙而已。

    若说昭宁王的其他不好,四相如今,却是也不好开口。

    谢容英见了,脸色自然更加难看。

    他心中不渝,欲与四相畅谈,四相却自诩君子,如今昭宁王刚刚立下大功,令天下人受益,他们总不会立刻就翻脸说起昭宁王的不是;转头去后宫与皇后梁氏谈起此事,梁氏竟对昭宁王亦有赞叹之意。

    谢容英心中越发不渝。因此想了又想,末了只觉,孤家寡人四个字,果然说得没错。

    不过或许,他还可以往太后那里去一趟。

    谢容英如何做想暂且不提,敬王与定王闻得此事时,亦是砸碎了不少东西。

    定、敬二王又非蠢人,他们虽不曾亲自去长安看到昭宁王与新帝的相处,但是,新帝的诸多旨意还有在永和帝逝世和出殡时,太后高氏所说的那些话,新帝对高氏的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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