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为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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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为皇[重生]-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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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王咬了咬牙,只能应下:“二哥,好。岳父大人您误会了,我既已经反了,那么,之前所立世子,便也不再作数,本王世子,自然只能是有北川王府血脉之人。”想罢又道,“口说无凭,我便立刻对二位起誓,并立下字据。还请二位,定要帮我!”

    显王却已然近乎走上绝路。

    定王与北川王却是知晓,若他们不应下此事,那么,一旦谢含英带着人攻陷了显王藩地,下一个,不是北川王藩地,就是定王藩地。

    唇亡齿寒,他们不得不帮。

    然而,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四十万人对五十万人,历史之上,并非没有以少胜多的例子。

    奈何带领那五十万大军的乃是战功累累的宁远侯,且圣人亲自出征,朝廷军队更是士气大涨。

    而显王这边的四十万人,本就分属不同阵营,彼此尚且有冲突,就更加抵不过对付。

    更麻烦的是,十日后,三王一齐发现,他们的求援,统统没有结果。

    北川王的藩地与显王藩地相距不远,按理说,援兵应该很快就到,但是他们一连等了十日,都没有任何消息。

    而定王那里,也没有消息。

    就连显王自己留在后方的将士,竟也没有消息传来。

    三王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又过七日,显王后方终于有消息传来――显王原本的四州皆被不知何时绕到他们后方的昭王带人攻陷,显王世子率余者,降。

    显王正值盛年,却直接吐出一口鲜血来。

    定王、北川王二人同时生出了逃离的想法。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便打定了主意,分别逃亡。

    一时之间,显王斗志少了大半,定王、北川王各自离开,四十万大军无人统帅,又煎熬了半个月,十万余人死在战场上,剩下的众人,投降。

    谢含英顺利占领了显王藩地。

    而往东面逃的北川王,直接被昭王谢远活捉,待朝廷大胜后,又等着和宁远侯的人汇合,将北川王藩地也彻底占领。

    北川王藩地、显王藩地,俱都不在。

    往西去的定王,也终于知道,是安阳王动的手脚,让他派去的人无法传消息回藩地。

    然而定王还是活着逃回了自己的藩地。安阳王赵容并没有打算活捉他。

    与此同时,想要趁着谢含英带着二十万大军南行,攻占长安的敬王,在发现殷王殷守,秦老将军一起守在周围时,默默地等了十几日,待收到南面的消息后,就立刻转身离开。

    永和三年,九月。

    时隔三年多,谢远终于再一次见到了谢含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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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是带了十万精兵和三万女兵,一起乘船一路南行,在和谢含英商量好了时间后,一路赶到了显王封地南面,直接抄了显王的后路,又在等到了宁远侯的兵后,一齐将北川王藩地给收拾了的。om

    谢含英有谢远相帮,又有殷王和安阳王的帮忙,更有他自己带来的二十万大军,还有这样一个出其不意的计策,于是,在大庆朝上下的震惊之下,他终是一举将显王与北川王拿下。

    自此,大庆朝再无显王与北川王,这两位藩王的封地,也全都归了朝廷所有。

    而谢含英虽没有收拾了定王,却还是让定王的十万大军留了下来,不是死伤,就是做了俘虏――将来,也会是朝廷的兵。

    虽然仍旧还有两个定、敬二王,但朝廷面临的局面,明显就好多了。

    只是谢远身在其中,觉得既然朝廷大军都来了,他也带来了十三万人,还有原本宁远侯江白的人在,时机到了,为何不直接攻向定王藩地?就算这次不能将定王藩地彻底收复,至少,也要让定王大受损失才行。

    不只是谢远,就算是朝廷一些臣子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然而谢含英却是拒绝了这件事情,并不肯以武力乘胜追击,只下旨令定、敬二人将之前侵占的地方还回来,将朝廷在其封地的五万精兵送回,再为朝廷送上二十万石粮食,三万匹年轻力壮的好马,五十万石马草,三万头牛羊,十万金,百万银,令,敬王需提前缴五年藩地赋税,定王则需提前缴十五年藩地赋税。

    敬、定二王心中自是不喜,但是,敬王暂且不提,定王附近不远处的地方,就戍守着昭王谢远的兵。而昭王的兵不远的地方,则是宁远侯和永和帝谢含英的兵。

    一旦定王不愿意答应这件事,谢含英很有可能,立刻就起兵攻打过来。

    因此定王心中憋屈的很,心中暗骂谢含英阴险狡诈,前头一直佯作无能君王,到了后头,却是联合着昭王几个,狠狠的算计了他们一番。

    偏偏,他们竟真的被谢含英骗了过去,以为谢含英真的是因没上过战场,所以才会拖拖拉拉,一直不来,更没有料到的是,他们以为的谢含英一旦来了战场,身为君王,一定会为了脸面,在战场上乱指挥。可是,谢含英却在真正骗过了他们后,就立刻带着大军冲了过来,而冲过来之后,更知晓自己没有带过兵,因此将带来的人只让宁远侯指挥,自己却只是在打仗时,一直稳稳地站在中间,显示与众将士同在。

    原本谢含英带来的人和宁远侯的人加起来,就要比显王三人的兵多,又有擅长用兵的常胜将军昭王从后方攻击他们,他们便是想要不输,也是不行的。

    定王想到此处,神色就极其的复杂。

    然而成王败寇,虽然不知道谢含英为何没有立刻朝他们攻击,但是定王却是不能放弃这个可以喘。息的机会,因此,果断送上了谢含英所要的东西。om

    而敬王原本只是在等待而已,待发现定王已经认了输后,脸色极其难看。

    他知道,他这一次,也必须要将谢含英要的东西送出去了。

    就算他知道这其中必然有异,否则的话,谢含英既有兵又有将士,就算暂时没用确切的理由收拾他这个没用明确反了的敬王,但是,定王是直接打了要反的口号的,谢含英又为何不趁机就将定王收拾了呢?就算不一次性的将定王藩地收拾利落了,却也可以将定王打得基本翻不了身,然后谢含英便可以回长安,谢远就可以回昭地,只留下宁远侯一个,对付那样的定王,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谢含英和谢远如果现在就回去了,只留下一个宁远侯收拾定王,却是没那么简单。毕竟,谢含英必然需要宁远侯在收拾定王之余,还要把显王、北川王藩地上的余孽收拾干净,宁远侯只怕分。身乏术,根本无法真正收拾的了定王。

    然而敬王心中虽有诸多疑惑,但事已至此,定王把东西给了,敬王边境周围,又有殷王带着人在一旁守着。纵然心有不愿,但眼见谢含英这次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要收拾他们,纵然不能彻底收拾了,却也要狠狠削弱他们的实力,敬王也就只能脸色难看的应下了这件事情。

    且不提定、敬二王已然同意了这样的要求,却是谢远与谢含英三年多之后,终于重逢,二人互诉了一番情意后,谢远打量着谢含英的脸色,见谢含英人虽说消瘦了许多,脸色稍稍有些苍白,但精神很好,眉宇之间也是温润潇洒,心里这才放下心来,真正相信了谢含英会一直留下老军医寇大夫,并不是为了谢含英自己的身体,而是为了婉贵妃的有孕一事――虽说寇大夫不能回战场做军医有些让谢远失望,但是,谢含英身为帝王,必然要承受着诸多的压力,这种情形下,谢含英既然非要留着寇大夫为婉贵妃调理身体,也算是谢含英难得的固执和坚持,未尝就不可。

    谢远想到这些,便不再提谢含英的身体和寇大夫的事情,只是迟疑了一会,道:“阿兄,此时时机正好,何不彻底收拾了定王?须知定王在藩地经营了十几载,曾经在大庆朝立国前,定王也为阿翁打了数年的仗。以定王的本事,若不是现下年纪有些老迈,又有这一次的战争并非定王指挥,这一次,咱们未必能赢得这般轻松。是以,这一次若是不趁着定王没有回过神来时,狠狠的削弱定王实力,待定王反应过来,孤注一掷时,就算咱们未必会输,却也定然会大伤元气。”

    所以,与其将来大伤元气,何不现在就去收拾定王?虽然想要彻底收拾了定王有些艰难,但是,能然定王大伤元气也是好的。

    谢含英沉默了一会,才微微笑了起来,缓缓道:“不急。”尔后就举起手中的酒盏,对着谢远笑道,“先不提这些,阿远,如今喜事当前,阿远,你我当共饮!”

    谢远皱了下眉,却也心知自己不能再劝。

    ――他之前听到谢含英的这个决定时,还以为是谢含英的身体出了问题,急急赶来,唯恐谢含英哪里不好。只是现在看来,谢含英的身子极好,与他饮酒用膳,也无半分不妥。只是整个人太瘦了些而已。

    不过,只要谢含英的身子无事,若是当真想要缓缓的进行削藩一事,谢远倒也不会太过催促。

    毕竟,显王与北川王留下的藩地,还需人好生收拾,将其中余党全部抓出来,让百姓不再固执的觉得藩王好,而不念朝廷如此种种,倒也的确需要花费不少的精力和时间。

    谢含英想要缓一缓,谢远虽不赞同,却也能理解。

    因此谢远便也不再劝,只笑道:“只要阿兄身体康健,这些人,倒也不急,也省的阿兄太着急,有些人反而要同情弱者,觉得阿兄身为侄儿,不该对皇叔下狠手之类的。”

    谢含英一笑,喝下了杯中酒,尔后又和谢远说了些政事,才将那些事情压下,说起了闲话。

    待二人用膳罢,已然是月上中天。

    谢远许久不见谢含英,心中也有诸多话想要跟谢含英说,忍不住笑道:“阿兄,不若今夜,你我秉烛夜谈,抵足而眠,我却有许多话,独独想要说与阿兄听。”

    谢含英咳嗽了一声,然后便笑:“这却是不妥当。之前为兄不知便罢了,现下既知道了,自然不好做此等事情,引得误会。更何况,阿兄这里,还有婉贵妃在,阿远还是快快回去,独守空房好了。”

    谢远想到殷守,心中一暖,便也不再勉强,只笑:“既如此,也好。”尔后拱手道,“阿兄帮我问婉贵妃好。我在殷地也得了些补身体的好物,待会令人送去婉贵妃那里好了。”

    谢含英只含笑看着他告辞离开,却没有起身相送。

    待谢远当真离开了军帐,谢含英才忍不住掩唇咳嗽了几声,兰墨速速把藏起来的木桶端了出来,谢含英才将刚刚和谢远一起吃下的东西,差不多全都呕了出来。

    兰墨急道:“奴这就去请寇大夫和张老太医过来!”

    谢含英立刻抓着他的手臂阻止,待呕完了,又漱了口,才脸色难看的道:“不必了。让两位先去婉贵妃那里,你我过上一刻,再过去。”

    他心中自然知晓谢远的聪明,不愿意让谢远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虽然,他拒绝和谢远秉烛夜谈一事,显然已经让谢远心中生疑了。

    兰墨心中着急,可是也知晓自己这位主子的性子,因此只好安排下去,待又过了一会,才扶着谢含英走出军帐。

    只是,走出军帐后,谢含英立刻就不许兰墨再扶,而是自己走。

    一旁,谢远的帐篷里。

    谢远看着去请寇大夫,但是无功而返的通草,道:“寇大夫说,太忙,没空?”

    谢远和寇大夫从前在战场上就有交情,且二人相处的还算不错。这次想要见寇大夫一面,也就是老朋友见面而已。却没有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

    通草也纳闷,道:“是啊,寇大夫从前也是见过奴的,但是这一次,他看见奴,就仿佛不认识奴一般。只兀自在摆弄草药。”

    谢远若有所思,又问:“他都摆弄的什么草药?”

    通草、桑叶的名字本就是取自两种草药名,他们两个倒是也粗粗学过些草药,想要多学些东西,在谢远面前也能更有些地位。

    因此通草想了一会,就道:“只是些普通的草药而已。像是人参、丹砂、丹皮、忘忧、白矾、决明等等”通草歪着头,认真想了好一会,忽然拍手道,“对了,寇大夫脚下还有一个金色的器物,像是、像是丹炉!是了,奴记起来了,寇大夫是有那么一个金色的炼丹炉的,只是寇大夫并不怎么常用,奴从前也就是和寇大夫身边的童子有些交情,才偶尔见过一次而已。那个丹炉,之前都是放在角落里生灰的,可是这一次”

    通草突然停下了说话。

    谢远脸色有些难看。

    这时候的炼丹术,并不完全是传说和谎言。炼丹之术,自古有之。只是这些丹药有时候虽的确有些奇效,但是,这些丹药因为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炼制出来的,是以大多都有丹毒,很多时候,虽然会让服用者精神大增,但都会让人寿命缩减。

    谢远还记得,阿翁在最后的一年里头,就是服用了丹药,这才在最后一年里头,解决了不少事情,要教导了谢含英很多事情。

    想到这些,谢远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寇大夫从来都不是妄为的人,更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不肯来见自己,本身就在暗示些甚么。

    谢远脑袋里忽然挤。进了很多事情,忽而又想到自己曾经的糊涂想法,竟会以为谢含英会将家国大事放下,只为了让婉贵妃剩下长子,而放弃真正留下后代,并令对边境将士们极其有用的老军医寇大夫留在宫中的事情,再想到谢含英为何会不趁机继续攻击定王的事情,只觉自己当真是糊涂的紧。

    或许,就是他弄错了呢?

    谢远觉得,他必须要认真查一下这些事情。

    他心中热切的希望,他的这个猜想,完全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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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大夫和张老太医,此刻却是都在婉贵妃的帐篷里。om

    只是,他们不是在为婉贵妃把脉,而是在为谢含英把脉。

    寇大夫皱眉:“圣人这病,本就是胃部有伤,如何还能饮酒?且这一次,圣人当是喝了不少酒吧?圣人当爱惜自己才是。否则,就算是丹药也救不了圣人太久。”

    张老太医也皱眉:“圣人在宫中时,每每饮酒,不都是令人换了清水么?怎的这一次,就亲自饮了酒?还有吃食上,这一次,怕是也没有忌口。”

    清婉在一旁也很是焦急。

    谢含英叹道:“朕此生只得一知己。这次也是最后一次与知己共饮。不能畅饮之后,秉烛夜谈,已是一大憾事,连酒也不能喝,岂非要朕,死不瞑目?”

    更何况,谢含英还有句话没有说,阿远那样的聪明细心,他拒绝了和阿远秉烛夜谈已经足够让阿远心中疑惑,若是连酒都不饮,阿远定然怀疑更甚。

    一众人都沉默下来。

    谢含英顿了顿,才笑道:“放心,待明日一早,朕便令昭王离开,以后便不再饮酒。”

    张老太医深深叹息一声,寇大夫哼了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提醒了一句,道:“圣人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好好教一教容王,只怕容王半年后,根本撑不起这个朝廷!”说罢,也不理其他人怎么看,拎着药箱,就自顾自走了。

    张老太医也告辞离开。

    清婉这才坐在了谢含英身边,面带忧色的看着谢含英。

    谢含英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无妨。半年时间,足矣。”

    清婉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反手抓着谢含英的手,道:“半年?表哥,你只能活半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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