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为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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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为皇[重生]-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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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缩减藩地兵力。

    原本大庆朝的三个异姓藩王和同姓藩王,除殷王藩地特殊,西邻吐蕃,北邻突厥,拥兵二十万之外,其余藩地各自拥兵十五万。

    这一次,圣人直接削减诸王拥兵数量,言道,殷王可拥兵十五万,其余五万,编入朝廷,直属圣人管辖,但其兵士依旧戍守殷王藩地,在与吐蕃和突厥开战时,依旧受殷王调动。其余时候,由圣人所派统领管辖,不受藩王管辖。

    其余藩王,异姓藩王拥兵人数减至九万人,同姓藩王减至十万人,其余兵力,依照殷王藩地的处置方法处置。

    满朝哗然。

    然而元朔帝此计已定,并定下了合适的去各个藩地接受兵力的人选,令其即刻带着圣人去各个藩地宣旨。

    期间,元朔帝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好,甚至还因东宫再次有喜,而举行了一场赏花宴,元朔帝全城出席,并亲自教导太孙驯服了一匹烈马。

    元朔十一年三月,殷王率先退让,将其余五万人交给了圣人所派来的人。

    紧接着,另外两位异姓藩王也移交了兵权。

    同年四月,圣人于朝堂之上怒斥三子,并令其立刻回长安。

    定王、敬王与显王返回长安,在圣人膝下痛哭许久,见圣人身体果真见好,甚至可以策马而行,最终又拖延一月,终于应下此事,将兵力转移。

    同年五月,殷王、安阳王先后病逝,圣人哀痛,罢朝三日,令殷王世子殷守、安阳王世子赵容处理完殷王丧事,回长安继承王位。

    七月,殷王世子殷守于长安城继承殷王王位。

    同月,殷守、赵容尚未离开长安,圣人重病。

    因圣人于病中尚且呼唤三子姓名,皇太孙急招三王回长安。

    同时,谢远也收到了谢念和殷守的信,沉默许久,上奏折,请回长安。

53。回光返照() 
驾崩

    圣人重病,又紧急召回各地藩王,其中缘故,朝中诸臣中就是再老实的,也都猜到了其中之意。om

    圣人,当真快要死了。

    而此时,殷王世子、安阳王世子刚刚继承了王位,北川王又素来吊儿郎当的,圣人能熬着自己的身体,坚持到如今,却也是有大毅力者了。

    他躺在床上,满脸疲惫的看着双目赤红的皇太孙谢含英,微微笑道:“好孩子,阿翁会再坚持些日子,等你三个皇叔都回来,留下遗旨让他们在长安多留上两个月。这多出来的两个月时间,咱们派出去的收拢各地藩王兵士的人,应该也能渐渐上手了。”

    谢含英闻言,“砰”的一声,就跪倒在了床前,双目之中隐忍不发的泪水,终于一涌而下。

    他犹记得,九年前的东宫里,阿爹彼时也是重病缠身,可即便如此,阿爹也为了他,为了能让阿翁对几个皇叔的忌惮再多上几分,为了他将来能被阿翁再多上一分的偏爱,精心算计了自己的死亡时间;

    而九年之后,他的阿翁同样是为了他,也开始精心算计自己的驾崩时间,帮他安排好大部分的退路,让他将来继位之后能够将皇位坐的更稳当。

    谢含英此生第一次开始怀疑,难道他的皇位,他的将来,就是要被阿爹和阿翁这般用性命和痛苦换来的么?

    元朔帝是何等人也?瞧见谢含英这种目光,就摇头笑道:“傻孩子,阿翁不苦。毕竟,这天下是阿翁打下来的。既打了下来,便要对这天下百姓负责。阿翁当初择你阿爹做太子,一来,自然是阿翁与你阿爹父子情深,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你阿爹素来聪慧过人,纵然身子比旁人都要胖了些,也容易生病了些,可以他的智慧和心胸,定然能够做好一国之君,能将阿翁打下来的天下稳固下来,让天下百姓能够安稳度日,甚至,在合适的时候,能够顺利削藩。”

    谢含英怔怔的听着元朔帝的絮叨。

    “后来,你阿爹没有福运,大庆朝没有福运,阿翁也没有福运,你阿爹竟然于盛年离世。”元朔帝苍老的面容上,仍旧是遮掩不住的伤心,只是伤心之后,他还是看着谢含英笑道,“不过,你阿翁和大庆朝,还是有那么一点子运气。没了你阿爹,至少,还有你。”

    “含英,莫要悲伤,莫要愧疚。这世上,但凡成大事者,必要历经诸多磨难。而阿翁之所以会择你做继承人,除了你的身份正统外,最重要的,却是阿翁知晓,阿翁的含英,是这世上最合适的人,知道阿翁的含英,纵然初时会艰难一些,可是,只要含英再认真一些,再努力一些,多保重自己的身体,那么,总有那么一日,这整个天下,都会觉得,有谢含英这样一位明君,是天下之福,是百姓之幸。om”元朔帝已经病的太厉害,他伸出手去摸谢含英的脸的时候,手还在微微发抖,可他的声音却是慈爱无比,“含英,你是你阿爹最疼的儿子,也是阿翁最骄傲的孙儿,这个天下,交给你,阿翁,放心。”

    已经十九岁的谢含英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元朔帝床前,痛哭不已。

    元朔帝依旧在坚持着,纵然再不能起床,纵然开口说话都艰难,纵然身体里的病症已经无药可医,纵然诸多太医都说圣人也就是在最近这几日了,可是,元朔帝依旧在坚持着。

    直到元朔十一年八月十七,圣人已经重病卧榻一月,仍旧没有驾崩,在长安城外的定王、敬王与显王,终于亲入长安。

    于三人而言,圣人年轻时常常在外奔波,可对他们来说,圣人依旧是一位慈父。然而虽是慈父,却也在他们的课业之上,诸多关注,每每回来,都要亲自考问他们功课,若有空闲,还要带着他们上马骑射,亲自去教授

    待得后来,前朝皇帝昏庸无道,赋税严苛,偏又逢得灾年降世,百姓再过不下去,揭竿而起。

    圣人便带着他们也反了起来。

    然而虽是反王之名,可他们翻得到底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昏君和漏洞百出的朝廷,因此即便反王之名不可去,但就圣人和他们而言,他们所做的事情,乃是天下有能之士,都该做的事情。

    直到新朝建起,除了敬王心中略有些想法之外,彼时年幼的显王以及和太子一母同胞的定王,其实心中都觉,太子继位,理所应当。

    待到圣人当真立了嫡长子为太子,太子又在朝中显露出了自己的诸多手段之后,敬王便也渐渐歇了心思,和定王、显王一样,都想着圣人与太子待他们之恩义,不若就在自己的藩地上折腾折腾好了,至于天下那便给了太子又如何?左右太子对他们,也都算不错。

    可是谁又曾想到,这世上还有“世事无常”四个字。仅仅元朔二年,新朝建立才两年,太子病逝。

    太子死了,仅仅留下一个黄口小儿。而彼时的圣人已经过了耳顺之年。

    这种种情形,又如何能让定王三人心中不生心思?

    而那种心思一旦滋生起来,又有周围诸多人不断的往里头丢柴火,令这种心思越发的像是火焰一样,在心头再也无法浇灭。

    直到此刻,纵然他们都知晓自己的老父即将去世,如果他们快些赶过去,或许就能见到老父的最后一面。

    可是,他们都不敢。

    不是不想见,是不敢。

    他们唯恐见到了老父,就要被老父逼着立誓,令他们不可觊觎侄子的皇位。

    可是,事已至此,他们中的哪一个人,又肯放弃,又能放弃?

    纵然他们一时糊涂愿意放弃,他们的周围,都会有一群又一群的人前来劝谏甚至是死谏,令他们不得不继续不久后的那场大业。

    他们的身后,已经站了无数等着他们大业成了之后为官做宰得到爵位的人,他们,无路可走。

    然而,父子天性犹在,圣人硬撑着不肯死去,非要等着三王去见他最后一面。

    三王在长安城外徘徊数日,终是不能不顾天下人言,往长安去。

    紫宸殿内,元朔帝甚至越发的不清醒,每日沉睡时居多,清醒时候少的可怜。

    每每醒来,一问太孙,二问三王,三就是令太孙切不可让昭宁侯回长安。

    诸宫人心中不明,圣人记挂着太孙与三王倒也罢了,昭宁侯不过是圣人的皇孙之一而已,纵然出息些,又有甚可这般记挂的?

    唯有郝善心中明了,圣人喜爱昭宁侯,初时是因其相貌,真真是像极了彼时年幼的太子,待得后来,昭宁侯渐渐长大,孝顺知礼却又聪慧无比,通透豁达,圣人喜欢昭宁侯,却是喜爱昭宁侯本人,而这喜爱之中,还透着一丝可惜,可惜昭宁侯为何不是太子的嫡长子?可惜即便昭宁侯不是太子的嫡长子,却也该是太孙的亲弟弟才是。如此,这天下将有福焉,而昭宁侯也不至于小小年纪就不得不远去边境,做那等杀人搏命之事。

    圣人心中,是在心疼昭宁侯,也是在可惜昭宁侯。

    毕竟,对圣人来说,这天下如今只能是太孙的。而这天下既要给谢含英,因敬王之故,谢远此生,年幼为质,少年征战沙场,青年时因其父亦不会得志,待得中年之后,才有可能在敬王失利之后,渐渐被太孙召回。可饶是如此,谢远此生,也会因其父而受到种种非议。

    郝善心中叹息一声,擦了泪出去,就见太孙正和谢容英拿着信在犹豫。

    郝善见状,忙行礼问安。

    谢含英立刻阻止郝善,道:“您侍奉阿翁诸多年数,如今亦老迈,何必如此?”

    郝善这才道:“殿下,圣人方才醒了,又问了三王和昭宁侯。”

    谢含英沉默了一会,才道:“且先让阿翁再歇一歇罢。三位皇叔,现下已然进了长安,孤先去见一见他们,待阿翁醒了,再令三位皇叔来紫宸宫。”顿了顿,又道,“阿翁还是不肯让阿远来见他么?”

    郝善亦停顿了一会,才道:“圣人应当是相见昭宁侯的。”若当真不想见,一道圣旨下去,令谢远不得回长安就是,又何必一次一次的清醒后便询问谢远?

    想来圣人心中,亦是矛盾重重。

    谢容英这时却突然道:“远哥也快来了!算算日子,应该就是今日!”

    郝善一怔,就闻得谢含英身边的宫人来报,三王到了。

    谢含英匆忙要去迎,就又瞧见侍奉元朔帝身侧的三十岁左右的宫人也走了出来,喜道:“殿下,圣人睡了片刻,竟又醒啦!奴还扶着圣人坐在了床上。圣人说,他要蟹黄包!殿下,这可是圣人这几日里,头一次说想吃东西咧!”

    谢含英、谢容英与郝善面上,却俱是难看起来。

    他们显见都猜到了,圣人这种情形,唤作回光返照。

    果然是父子天性么?三王刚刚入长安,圣人就快要去了。

    敬王府内。

    谢念看着将自己一张脸抹的黢黑,又穿上一身侍卫服的殷守,忍不住额角直跳。

    “阿守,你便是跟我一同去见阿弟,阿弟也未必就能与你说上话。宫中刚刚传出话来,说是阿翁”她转过脸去,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才又转回脸来,道,“这种时候,阿弟定然是急急赶去宫中见阿翁。他恐怕,连看到两队侍卫中的你的机会都没有。而你,也该立时回你的殷王府去,准备进宫才是。”

    毕竟,无论他们幼时有多么的亲近,现下却是立场不同,合该泾渭分明。

    阿守此举,若只是让她自己为难,谢念自不会在意。可若还会让谢远为难,谢念当然不肯。

    殷守只沉默了一会,就道:“四姐放心,我此次只想瞧他一眼,待瞧过他,进了长安城,我便回殷王府,必不会使他有半分为难。”

    谢念听在耳中,觉得有些奇怪,却还是点了头,转头去令人将谢恭然与谢秋然都带来,一齐出城去接谢远。

54。驾崩() 
谢秋然今年已经虚岁五岁了,谢恭然是九岁。

    两人这几年都是跟着谢念一起长大,因此特别依赖谢念。

    谢念待二人一视同仁,不曾有任何偏颇,又有小马氏的叮嘱在,因此谢恭然虽是庶子,却也跟谢念很亲近。

    见谢念这次不许他骑马,就在牛车里奇怪的问谢念缘故。

    “阿姐,我已经九岁啦!阿兄这个年纪时,早就会骑马啦!而且,我的马还是阿兄特特送来的小马驹,我喜欢它,它也不怕我,不会出事的!”

    谢念摸了摸虎头虎脑的谢恭然的脑袋,笑道:“可是,小马驹走得慢,牛车更快一些,不是么?”

    谢恭然闻言憨憨一笑,想了一会,就点头:“那也成。我能早些看到阿兄。”然后就掀了帘子往外看,神采飞扬,过了一会,又放下帘子转头对谢念有些期期艾艾的道,“对了,阿姐,我、我我的骑射师傅说我功夫练得还成。阿姐,你说,若我去求阿兄,阿兄这次肯不肯也带着我去战场?我虽然小,可是,我也可以跟着去阿兄身边照顾阿兄的,是不是?”

    谢念看着谢恭然满是期待和濡慕的目光,心头动了动,还是摇头道:“这件事,且再等等。你还小,你阿兄定然是舍不得你现在就去战场。”说着,她摸了摸谢恭然的脑袋,又摸了摸在一旁静静听着的谢秋然的脑袋,带着几分无奈的笑道,“你阿兄自己吃过的那些苦,又如何舍得你们再去吃?至少,你们现下还小,纵然男儿当自立,也要再长大些才是。更何况”

    谢念顿了顿,没有将接下去的话说下去。

    谢恭然一脸茫然,谢秋然却想了想,比起常人要苍白上几分的小脸微微扬起,道:“四姐,二皇伯、阿爹、四皇叔今日都进了长安,是不是说,阿翁快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望了望外面,道,“若当真如此,咱们还需快马加鞭,让阿兄能快些进宫。无论如何,阿兄既来了,就该见阿翁最后一面才是。毕竟,阿翁那般喜欢阿兄,阿兄心中也惦念着阿翁,咱们且要更快一些。”

    谢念一怔:“现下已经足够快了。”

    谢恭然却掀开帘子,往外头又看了一眼,很是镇定的对谢念道:“不,阿姐。阿爹他们已经进宫了,阿翁心事若能了结,必然能安心而去;阿翁若心事不能了结,必然动怒而去。无论是哪一种,阿兄都有可能见不到阿翁最后一面。若阿翁见不到阿兄,那么,此次阿兄擅自离开边境一事,必被朝廷诸臣拿来说事。纵然阿兄有法子应对,但是,咱们何不再快一些,令阿兄能真正见阿翁一面,也免了此次责罚?”

    谢恭然在一旁恍然大悟道:“是了,四姐,六弟说的是,既如此,那咱们就先挑了善骑之人,去跟阿兄说,让阿兄先赶来好了。”

    谢念看了谢秋然一会,微微笑道:“秋然果然是随了阿远,和阿远一样聪明。”她轻轻一叹,转而却又道,“只是,纵然天下皆知阿翁今日只怕就要”她顿了顿,又道,“可是,只要消息没有传来,咱们便不可更衣,不可伤悲,不可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催促否则,那,才是大罪。”

    谢恭然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脑袋里却也没有想太多,只觉,他将来只要跟着大哥,至于其他,却不需他多想。

    而谢秋然却低了头,半晌才有些垂头丧气的道:“四姐,是我想错了。”

    谢念只道:“六郎爱惜手足,担忧兄长,何错之有?只是你年纪太小,身体又”她看着谢秋然因经常病着而显得格外苍白的脸,还有瘦弱的身体,叹道,“你年纪小小,便能想到此节,已是甚好。只是,正因你年纪小,见到的人和事太少,才有许多事情不曾想到,亦是正常。这些,待你身体再好些,阿姐就亲自教你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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