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为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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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为皇[重生]-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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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就是谢远需立刻进宫去见圣人,不能也不该先送谢云屏几个回敬王府。

    谢远顿了顿,觉得的确如此。那些车队里,毕竟还有其他国家的使者,还有阿舅

    谢远点了点头,很快就把江白拉到前面,跟谢云屏相认。

    谢云屏在幼时和外祖家、几个舅舅都是极其亲近的,待见得仅仅而立之年,鬓间却隐隐有银发的三舅舅,谢云屏忍不住泪如雨下。

    “三舅舅”

    江白初见故人,虽是自己的小辈,心中亦是五味杂陈,忙忙扶住欲要行晚辈礼的谢云屏,叹道:“好孩子,你长大了。”

    谢云屏到底是一家长女,又掌家多年,且知晓他们不好在城门口耽搁太久,因此擦了擦眼泪,便又缓了回来,对江白道:“舅母今日原本也是要来的,只是来之前,表弟偶感风寒,表妹和他是双生兄妹,也觉不适,于是就只得在家中照顾他们,没有赶来,只托人让我一起等着您。”

    江白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喜意――那个妻子,是他为报恩而娶,的确不假。但是,他心中喜欢那个妻子,也是真的。纵然他若将这番话说与旁人,旁人定是不信。可是,他心中着实是喜欢着那个不甚好看、不甚懂得妆容自己,甚至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的女子的。

    更甚至,她还为自己诞下了一双儿女,悉心照顾至今而不曾改嫁,江白对她只觉更感珍惜。

    江白心下激动,与谢云屏又问了几句家中情形,终是不得不跟着谢含英一齐往宫中去了。

    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的红头发、绿眼睛或是黑皮肤的数国使者。

    宫中,元朔帝正面色大喜,底下群臣亦是如此。

    他们已经知道了敬王世子与失踪数年而重新出现的宁远侯,正带着数国使者,前来大庆朝朝见,心中如何不骄傲?不心喜?

    而长安城的百姓今日亦是看稀奇似的在街边看着敬王世子和宁远侯、太孙殿下骑马在前,身后跟着的人里,还有骑着骆驼的,也有徒步走着的,其容貌格外怪异,比那胡人还要奇怪!

    甚至还有孩童一眼看去,就直接被吓哭了。

    那些“怪人”闷闷的回头,声音奇怪的说出一句“抱歉”,就转过头去,继续走了。

    谢远转头,对他们颔首道歉。

    那些“怪人”才觉心中又高兴起来。

    等一路行进宫中,这些形容奇怪的人一一上前拜见,将他们各国的文书、进献之礼摆在偌大的宫殿中时,无论是元朔帝,还是那些朝中众臣,心中只觉,果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是天下人,除了胡人,还有诸多人与大庆朝的百姓容貌格外不同。

    而等接受了那些国家的使者的拜见和献礼后,元朔帝心中自是高兴无比――无论如何,他这个必然要被记载在史册中的“反王”,也能有一笔好看的功绩了。

    元朔帝因此龙颜大悦,奖赏宁远侯江白不少好东西,然后,又册封其长女为郡主,食邑一千户。

    江白自是伏地道谢。

    而阿守也因为这件事,终于升了爵位,从空有爵位的从五品开国县男,变成了正五品的开国县子,食邑五百户,令赐黄金百两,银三千两,以及其他诸多物品无数。

    最后,赐阿守国姓,谢。

    阿守对前头那些赏赐倒是也算喜欢,只是最好那一件阿守转头看谢远,谢远只对他微微一笑。

    阿守心中就有数,抬头对也算熟悉的元朔帝道:“回圣人,臣自幼乃白狼所抚育,感念其恩义,臣早已实其为母,纵然、纵然一年半前,臣与世子回蜀地看它时,它早已不识得臣,然,白狼知恩义,臣此生不忘。因此,臣不敢接国姓,却想姓狼。”

    元朔帝:“”

    众人:“”

    元朔帝今日心情大好,本又知晓阿守的性子,因此听得阿守不太想姓谢,倒也不觉有异,但是难道为了感念白狼,姓白不好么?为甚要姓狼?

    另外,这世上,哪里有狼这个姓?

    元朔帝沉默一会,才道:“狼守太难听了,你不若姓白,以后,大名为白寿,小名阿守,如何?”

    阿守想也不想,转头去看谢远。

    谢远忍不住想要扶额,只好顶着阿守和众人的视线,对阿守微微颔首。

    阿守这才转头对元朔帝道:“臣谢圣人赐名,万岁万万岁!”

    元朔帝大笑,随即,就开始给他喜欢的谢远赐奖赏――谢远本就是皇家人,还是如今势大的敬王的嫡长子,并且在这种身份下依旧与太孙交好,这等人物,圣人无论赏赐他甚么,众人都不奇怪。

    果然,元朔帝喜欢极了谢远,今日又因谢远之故,而能在史册上有一笔好话,元朔帝自是恨不得干脆给谢远一个亲王位好了。只是可惜,谢远本就是敬王世子,元朔帝又已然清楚藩王之弊,因此想了又想,元朔帝便决意给现在还算世子的谢远以郡王待遇,食邑五千户。

    明显是偏心到了骨子里。可就算如此,朝中也无人觉得此事不妥。

    此事热热闹闹了大约一个月,那些他国使者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大庆朝的丝绸和茶叶、瓷器,还有大庆朝新的使者和船队,离开了大庆朝。

    因为粗通几国语言而忙碌了许久的谢远,也终于清闲了下来。

    然而他刚刚清闲下来,就被谢含英派人请到了东宫与他闲话。

    阿守是瞪大了眼睛,气呼呼的将谢远给送出门去的。

    如果不是谢远拦着,阿守甚至想着干脆换上清酒、玉壶的小厮衣裳,干脆就这么偷着跟谢远一道去东宫好了!

    而长安城的一处公主府内,乐婉公主正铁青着脸,看着她的小女儿叶闻笛趴伏在她的膝上。

    “阿娘,您便是将儿许给了阿远又如何?阿远如今才十二三岁,就已经称得上芝兰玉树,翩若惊鸿,待再过几年,阿远又该有何等的好容貌?定然比潘安宋玉,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阿娘为何就不肯允了儿的心愿,让儿嫁给他呢?”

    叶闻笛哭得梨花带雨:“阿娘,他哪里不好?要容貌有容貌,要家世有家世,身上又还有着圣人的宠爱,过目不忘,文治武功,样样出众,且刚刚还立下了大功阿娘,他哪里不好?阿娘为何就不肯如了儿的愿,为儿去三舅舅那里提亲呢?三舅舅可是阿娘您的亲弟弟,您若提亲,他哪里有不愿的?阿娘,阿娘”

    乐婉公主心头的怒火终于遏制不住,怒喝道:“闭嘴!一个小小质子,一个迟早要被你三舅舅舍弃的儿子,空有一副容貌,哪里值得你如此?你既如此想要嫁,那为娘便告诉你,为娘早已为你订下亲事,你要嫁的,的确是你表弟,不过,不是谢远,是谢瑾然!”

    说罢,起身拂袖而去。

39。逼问() 
叶闻笛从来都是乐婉公主府里,乐婉公主最最宠爱的孩子。om

    是以,她也从未被乐婉公主这般的训斥过。

    她被乐婉公主训斥了一顿好,就呆呆的跪坐在席上,脑袋里头嗡嗡直响。

    小小质子,迟早被舍弃

    叶闻笛怔在原地,半晌,忽然提起裙子起身,就想要往外冲。

    谁知她刚冲到门外,就被乐婉公主的贴身侍女拦了下来。

    叶闻笛一袭红衣,怒斥:“你敢拦我?”

    那侍女轻轻一福身,柔声细语的安抚道:“奴此等身份,怎敢拦小娘子?只是,公主有令,小娘子近日身子不适,需要在家好生将养,待小娘子身上的病没了,心病也去了,公主也将小娘子的婚事定下,自然会让小娘子出去。”顿了顿,那侍女又道,“至于现在,公主说,小娘子在自己院子里,尽可随意玩闹,衣食住行,都依从前的例。”

    那侍女又福身一礼,便离开了。

    只剩下叶闻笛娇俏的脸上,满是羞愤和怒意。

    阿娘啊阿娘,您到底要做甚么?瑾然是您的侄儿,难道阿远不是么?

    还有三舅舅,为何就非要舍弃阿远?明明阿远才是真正的嫡长子,明明阿远比起那个四平八稳、样样都不出挑的谢瑾然要出色多了,为何就非要舍弃阿远?

    叶闻笛一袭红裙,趴伏在案几上,哭得梨花带雨。

    而公主府的主院里,乐婉公主脸色铁青,和同样面露愠色的驸马武阳侯相对而坐。

    侍女回来后,将叶闻笛的反应都一一说给了二人听,接着,就站立在了乐婉公主身后。

    乐婉公主怒道:“都是本宫宠坏了她!竟宠的她如此无法无天,竟连这等大事之上,都要闹小孩子脾气!”

    武阳侯皱眉道:“不懂事,就让人好好教教她。她才十三岁,无论如何,都能教的回来。只是,她的亲事三弟那边,不是说,想要将亲事尽快定下么?就算不明着定下,咱们私下里也该交换了信物,将亲事定下。儿女亲事,本就由父母做主,咱们倒是能给她做主定下亲事,但总不能把她关上一辈子。”

    乐婉公主也恼道:“咱们与三弟结亲,本就是为了结两家之好,将来三弟若是得成大事,咱们家也能”她顿了顿,“可是闻笛如此糊涂,看上谁不好,竟是看上了那山沟沟里钻出来的土包子!她当真是瞎了眼了么?明知我与马氏交好,还要去喜欢那个土包子!这让我如何敢把她送去敬王府?”

    武阳侯也是一叹,拍了拍乐婉公主的手,沉声道:“且再等等罢。把大娘、二娘都接回来,让她们亲自来教一教闻笛,最好,尽快教好。om”

    乐婉公主看他。

    武阳侯叹道:“咱们既打定了主意要把闻笛定给瑾然,那自然不能再让闻笛和谢远走得太近。毕竟,人言可畏,瑾然的母亲和那谢远间本就有些龌龊,若是再让她知晓了闻笛曾经心仪过谢远,那闻笛将来就算是嫁过去,又能有甚好日子过?到时候,三弟若是成事,我也好,你也罢,又如何还能为闻笛撑的了腰?倒不如,现下你且狠狠心,一次性将闻笛教好了才是。”

    乐婉公主也叹:“我只恨我为何没有再生下第四个女儿!”

    夫妇二人心中皆是对叶闻笛恼怒不已。然而事已至此,他们既打定了主意要全力支持敬王将来称帝,那么,他们当然是需要得到敬王能给他们的最大利益。

    而这最大的利益,便是将他们的女儿,嫁给敬王膝下最有可能继承他皇位的那一个儿子――谢瑾然。

    而乐婉公主府,也就会成为将来的太子岳家,乐婉公主也好,武阳侯也好,当然都不愿意错过这件好事。

    只可惜公主府内,能和谢瑾然结亲的,只剩下了一个还未出嫁的叶闻笛而已。

    东宫。

    谢远和谢含英正各自盘膝坐在胡床上,分别执黑子和白子正在对弈。

    二人许久未见,谢远连日奔波,回到长安后,又有诸多事务要忙,因此便也不甚上心,只心随意动的落子。

    谢含英亦是心事重重,且六月里他便要成亲,娶得却不是他的心上人,心中更是格外郁结,因此落子时,比谢远更不上心。

    于是谢远就哭笑不得的发现,自己就是不在意,竟然还赢了谢含英。可见谢含英比他走神走得还要严重。

    一盘棋罢,谢远就道:“罢罢罢,阿兄,这棋,咱们还是不要下了。”然后往外一看,现下已经到了五月,春末夏初,天气已经渐渐温暖了起来,便微微眯了眯眼,笑道,“我看外头月色不错,不若咱们就让人打了灯笼,在外头闲坐了对饮,如此也不枉费今日的好月色。”

    谢含英心下一动,就道:“也好。”然后就令人多备下些灯笼,转头对谢远道,“说来,我许久未曾见弟作画,不若今夜弟就画一回为兄?”

    谢远嘴角抽了抽:“那阿兄可真要多备些灯笼,否则,我看不清楚,画得不像了,来日清婉表姐怪我,我可是要跟她告状,说是阿兄你太小气,不肯多备些灯笼才会这般。”

    谢含英眼中的笑意就越发温柔了起来。

    他很高兴,他一心喜欢的阿弟,心中也是明白他的心意,知晓他此举是为了甚么。

    谢含英将事情吩咐下去,就和谢远一直等着人将事情安排妥当,二人这才起身,要一起出门。

    结果谢含英想了想,又转过头拉着谢远道:“既是要作画,那阿远再陪为兄挑几件合适的衣裳。唔,你阿远觉得,为兄待会该月下吹箫合适,还是月下舞剑合适?亦或者说,该手上拈花,才能让婉儿一看到画,便知我在思念她?”

    谢远:“阿兄,我今年才十二岁。”

    谢含英若无其事的拉着谢远继续挑衣裳:“唔,为兄差不多也是十二岁时,就开始觉得婉儿很好。然后”就春心动了。

    谢远:“”

    好在谢含英虽然一心想要让清婉郡主知晓他的心意,但也知道他身份毕竟不同,明日一早到底是还要跟着元朔帝上朝的,于是就很快挑了一身青色衣衫,腰带轻轻坠着,拿着横笛,月下吹笛。

    谢远周身则是围了一大圈的举着灯笼的人,执笔作画。

    他没有画谢含英的正面,而是画了侧面。

    圆月孤零零的挂在天上,月下是清冷冷的园子,清冷冷的水,还有清冷冷的少年。

    少年手执横笛,腕上挂着一只有些旧的红绳,虽是侧颜,却神色温柔,眼中含情。

    谢远画了画,站在石桌前看了好一会,忽而就是轻轻一叹。

    谢含英还在那里摆姿势,听得谢远这一声叹,才转过头去,发现谢远已经画完了。

    他上前几步,定定的看了好一会那副画,才和谢远一样的叹了口气:“算了,这画,还是不要给婉儿了。”

    阿远的画技太过精湛,将他对婉儿的思念倾慕和愧疚,尽数画在了画上。这样的画,堪称绝笔。只是,他却不能再将这样的画送给婉儿,徒惹伤悲。

    谢远也点了点头,等着墨迹干了,才笑道:“看来,阿兄须得找一个画技在我之下的人来作画才是了。”

    谢含英也笑。

    二人说笑一番后,终是看着时候不早,便一齐回去,同榻而眠。

    到了第二天的宫门落锁前,谢远才带着那副画出了宫。

    他原本想着,这幅画,或许他此生都要自己留着,送不了那个谢含英想要送的人。

    殊不知世事难料,终有一日,他还是将这幅画送给了那个谢含英真正惦念的那个人。

    阿守早早就等在宫门口了,瞧见他出来,就立刻迎了上去,满脸的不高兴。

    谢远想笑,却又觉得此举颇为不厚道,就只在一旁和阿守说话。

    阿守不肯理他,可是也不肯离谢远太远,就这么别别扭扭的一直跟在谢远几步远的地方,跟的紧紧地。

    他原本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让阿远知道他在生气才是。等回到府中,他在和阿远和好就是了。

    结果,等回了府,阿远就发现他的打算大大的出了问题。

    因为府中不只有他想要和阿远说话,还有谢云屏的两个小娘子,还有谢恭然他们全都想要和他抢阿远!

    阿守气得一张脸都鼓了起来。

    他突然觉得,与其回来和这些人一起抢阿远,倒不如那些他和阿远独自在海上的日子――那个时候,除了那个舅舅每日会定时拉着阿远讲些兵法武功,可就是那个时候,他也是能寸步不离的跟着阿远的!

    哪里像现在!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远被东宫的那个太孙手拉着手把阿远拽走,只能看着几只小崽子围着阿远让阿远讲故事,或者干脆就只让远抱,阿远不抱就开始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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