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为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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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为皇[重生]-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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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氏脸上犹有泪痕,抓着谢若锦的手,喃喃道:“真的?我真的能顺利生下这个孩儿?这个孩儿,又真的能是小郎君,而不是又一个小娘子?”

    谢若锦不知是为了让江氏相信,还是为了让自己相信,十二分之笃定的道:“阿娘,这是阿弟!一定是阿弟!”

    也必须是阿弟。

    北地之事暂且不提,谢远刚刚收到了北地急信,知晓敬王要先到、他的阿娘阿姐她们稍后才到。

    虽说一旦见了敬王,定然会有些糟心事,但是,一想到能见其他亲人,谢远心中还是有着许多愉悦的――三年了,他已经三年没有见那个软弱的阿娘,重生或是夺舍的三姐,还有他的孪生姐姐,以及那个其实大概只见过一面的表妹了。

    谢远心里高兴,那急信上并未写到敬王妃有孕的消息,于是他现下只担心远在云贵的长姐谢云屏,担忧谢云屏怀着身孕奔来,是否会对身体不好。

    只是他这份担忧并未持续太久,就在进宫之后,被元朔帝叫了过去。

    元朔帝这次只唤了他一个。

    谢远心中奇怪,但也规矩的行礼问安,礼毕,见元朔帝盘膝坐在胡床上,胡床的案几上还摆着一副棋盘,就笑:“阿翁可是又想让孙儿与您对弈?您知道孙儿的,孙儿无论与谁对弈,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元朔帝这几日更加苍老了几分,不像是六十三岁的老人,反而有些像是年过古稀之人。

    谢远心下怅然,然而他身份毕竟特殊,不但是元朔帝的孙子辈,还是被元朔帝强行留下在长安为质的孙子辈,有些话,终究不能说。

    元朔帝慈爱的看着谢远,冲他招手,见谢远走到了他身边,就笑:“好孩子,你与你大伯,倒是真像。”

    谢远一怔。

    虽然元朔帝每次瞧他,都像是再瞧另一个人,但是,元朔帝却几乎没有出口说过他和太子相像,毕竟,元朔帝是帝王,可以任性的偏爱谢远,却不能将偏爱谢远的原因说出来,否则,太孙该如何自处?敬王又该如何自处?

    “你大伯,和你容貌相似,自幼也是过目不忘,聪慧过人。每每和朕下棋,开始都是推说不敢,后来被朕问的烦了,才说和朕下棋无妨,但是,他绝对不会为了孝道而让朕,每每下棋,都与朕拼尽全力。”元朔帝侧头咳嗽了一声,又摸了摸谢远的脑袋,指了指对面,“好孩子,你也与阿翁对弈一番罢。不必相让。”想了想,又笑道,“朕也是白嘱咐一句,朕的阿远,从前也不曾让朕的。”

    谢远抿唇一笑,给元朔帝斟了茶,才学着元朔帝的模样,盘膝坐在对面。

    元朔帝见了,目光又是一黯――就连礼法规矩上,他的太子在外人面前自是样样都好,但是私下里头,每每瞧见他这个阿爹不守“规矩”,便也会有样学样。

    阿远,真的是太像他的太子了。

    祖孙二人一番对弈,时间却并不长。

    毕竟元朔帝年纪大了,谢远为着元朔帝的身体,便棋路大开大合,大杀四方,小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一局。

    谢远看结束了,就跳下胡床,笑道:“阿翁,孙儿赢了,不如陪孙儿出去走走?孙儿听说,宫中暖房的花儿,可是开得正艳呢。”

    元朔帝心知谢远是想让他多走动走动,便也随了他,笑道:“也罢,那就去走走罢。”

    一路之上,元朔帝只与谢远话些家常,或是说些不甚重要的事情,其余事情,却是一句未说。

    只待天色晚了,谢远不得不离宫了,元朔帝才又招手叫过谢远,叹道:“含英宽厚仁义,重情重义,他现下能不顾他阿爹的临终嘱咐与你亲厚,而不是将你纳入麾下,当做随从看待,将来,亦会信任看重你,将你当做亲生手足。”

    谢远垂头不语。

    元朔帝声音苍老却沉重:“好孩子,你莫要负他,也莫要负朕。”

    谢远又低头想了一会,才抬头道:“人不负我,我不负人。父慈方有子孝,兄友才能弟恭。君王视臣为臣,尊之重之,而非奴仆,肆意吩咐欺辱,臣才能视君王为天下之主,为天下,为百姓,敬之忠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自古之礼也。”

    尔后俯身一拜。

    元朔帝大笑,上前扶起谢远,连声道:“好,好,好!”

    当日,谢远回到敬王府,就接到了圣旨,言道有消息言道曾有人在云贵见过江家三郎,圣人就让他亲自去安定王藩地去接其长姐,并查探江家三郎消息是否属实,令谢远明日一早,不必向宫中请旨,即刻便启程。

    来传旨的正是郝善。

    郝善见谢远接了圣旨,就开始皱眉,笑道:“世子不是正担忧郡主的身体么?此番亲自去接郡主,世子亲眼瞧着,便也好真正安心了,不是么?”

    谢远心中苦笑,终于明白为何前番元朔帝会下旨令各地异姓藩王迟两个月――也就是元朔五年的十二月底在进长安觐见就是,不必急着赶来了。

    他拍了拍手,让人送上四本古籍重抄本,亲自递给郝善,道:“能见到大姐当然是好的,只是阿娘和三姐、四姐她们,我这次怕是又难见得。还请公公见到她们,帮我照拂一二。”

    郝善本就喜欢谢远,又见谢远送的乃是孤本的抄本,知晓谢远是惦记着他刚刚过继来的小侄孙,忍不住就接了东西,笑道:“王妃和几位郡主都是聪明人,哪里需要老奴照拂?只是若有些许小事需要老奴出手,老奴自然愿意效劳。”

    谢远放下心来,客客气气的送走了郝善等人。

    待回到府中,就见阿守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谢远眨了眨眼。

    阿守面无表情道:“我也去。”

    谢远不说话。

    阿守道:“我也去。我功夫比你好,个子比你高,力气比你大,我去,能保护你。”

    谢远慢条斯理道:“叫哥哥。”

    阿守:“”明明大夫都说了,他是完全有可能比谢远大的好不好?

    阿守正想不高兴,就见谢远看着他时,眉头还有些皱着,显见还有其他的烦心事,心中一动,就把那些什么应不应该的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果断双目黑亮的盯着谢远道:“哥哥。”

    谢远愣了一下,忽然展颜:“好。你乖,哥哥就听你的。”

    于是阿守想了想,又叫了一声“哥哥”,接着又提要求,“今晚咱们一起睡。你答应的,我叫哥哥,你就甚么都答应我。”

    谢远:“”当他的过目不忘是假的么?他明明记得自己不是这么说的!

32。婚约() 
元朔帝的旨意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谢远只得连夜写了数封书信交代事情,并请了小马氏过来商量事情。om

    他请小马氏过来的时候,时辰并不算晚,但是谢恭然向来睡得早,因此谢远特特嘱咐了切莫要吵醒谢恭然。

    但是谢恭然那时正好是将睡未睡、迷迷糊糊的时候,小马氏此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因此虽然白日里教导为主,然而晚上却还是心疼谢恭然,每每都要与儿子睡在一起,哄他安眠。

    是以谢远派去请小马氏的人,就这么不巧的将谢恭然给吵醒了。

    “阿兄?阿兄叫我?”谢恭然立刻睁开了眼睛,伸手就喊,“乳母,湿帕子!”

    他要擦脸,去见阿兄。

    小马氏直接被气笑了。

    “大郎是在叫我,可没有叫四郎。四郎快些睡,睡好了,明日就能见大郎了。”

    谢恭然瘪瘪嘴,道:“不,要见,要见阿兄。”然后就不管小马氏,自己径自往外头爬。

    小马氏拦他不得,只得为谢恭然换了衣裳,也去了世子院。

    谢远瞧见母子二人都来了,微微一笑,就迎了上去。

    谢恭然挣开了乳母的怀抱,就奔向谢远:“阿兄阿兄!恭恭好想阿兄!想得都睡着了!”

    谢远失笑:“这个时辰,你本就该睡下了。”

    谢恭然才不管那些,抱着谢远就撒娇。

    阿守在一旁看着,瞪眼,眉头皱的死紧死紧。

    谢远哄了谢恭然一会,就把他抱进了内侍,哄他:“今晚咱们一起睡,好不好?待明日一睁开眼,你就能看到阿兄了。”见谢恭然眼睛亮晶晶的答应了,就又道,“好了,现在闭眼,你不闭眼乖乖睡,阿兄可就走了。”

    谢恭然听了,忙忙闭眼,软软的道:“闭眼,阿兄不走。”

    谢远摸了摸谢恭然的小脸,见他很快睡着了,这才离开。

    接着就看到了在门口瞪着眼睛看他的阿守。

    谢远:“”坏了,他好像做错了甚么事情。

    果然听阿守幽幽开口:“你答应过我,今晚要和我一起睡的。你骗人!”

    谢远:“”

    “不过,我原谅你了。只是,你接下来的一路之上,都要和我一起睡,就像我刚来你身边那样,才行。”阿守开始提要求,颇有些凶狠的龇了龇牙道,“你不答应,我、我就重新回去做狼,不做人了!”

    阿守说着,那双黑亮的眼睛就开始泛红。

    其实做人也是不错的,可是、可是每天都有这样那样的人跟他抢谢远,他不高兴,很不高兴!

    至于他说的回去做狼阿守是真的这样打算过了,如果白狼阿娘还认他,那、那他就试试把谢远骗到深山里去,让谢远跟他一起做狼!

    这样的话,深山里头就只有他一个和谢远长得差不多,也只有他一个会说话,那谢远是不是就只是他一个狼的了?

    阿守只要想到这些,心头就忍不住开始砰砰直跳,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当真是好极了!

    他虽然做了很久的狼,做狼的时候也不太听得懂谢远的话,但是,阿守却记得分明,当年在五鹤村的时候,他每次下山去见谢远,或是谢远上山来看他的时候,谢远一向都笑得好看悠然。

    虽然在长安城里,谢远大多数时候都是笑着的,也会做谢远自己喜欢的事情,还常常带着他,可是、可是,谢远有的时候,就会眉心紧皱,像是在发愁很重要很艰难的事情。

    阿守不太喜欢谢远发愁的样子。

    于是,他就想要干脆把谢远绑去深山里好了。om

    到时候,谢远就不用发愁,不用皱眉,也不用搭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只要高高兴兴的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为此,阿守想,他愿意从今以后都叫谢远“哥哥”,即便他大概真的比谢远大,也是可以的。

    好在谢远并不知道阿守想要把他绑到深山里去的事情,只看到了阿守泛红的眼睛,眨了眨眼,道:“也不是不行――”他拉长了声音道,“不过,你要乖乖的叫哥哥才行。”

    阿守哼了哼,就上前抱住谢远开始蹭啊蹭的,“哥哥,哥哥!”

    谢远:“怎么还改不掉这个毛病?你现在是人,还是有爵位的小郎君,要知礼懂礼,不能像狼这样蹭来蹭去了。就是要蹭你也得等你长大了,娶了媳妇儿去蹭她,可不能黏着为兄了。”

    阿守:“”没听到没听到!

    谢远哄了一会小孩子谢恭然,又哄了一会大孩子阿守,等回去见小马氏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好在小马氏向来坐得住,等了那么久倒也不恼,见谢远来了,就起身相迎。

    谢远道:“阿姨且坐。今日时辰晚了,我便也有话直说了。”

    然后,谢远就将圣旨旨意向小马氏一一道明,最后叹道:“阿翁旨意都下了,我却是不能留在长安接阿爹阿娘她们了。只能劳烦阿姨,留在这里照拂四郎,迎阿爹他们。”

    说罢,拍了拍手,让敬王府中的管事和侍卫头领都进了来,当着他们的面,言道:“今次圣旨已下,吾明日一早便不得不走。然父王却仍需三四日之后,才能回到长安,而母妃他们,则是坐牛车而归,所花时间将更久。吾不在,王府只有四郎和马姨娘两个主子,尔等切记,四郎与马姨娘的吩咐,万不可推脱携带,若有人存心捣乱”谢远目光一厉,“尔等是知晓我的手段的。”

    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俱应是。

    谢远这才转头看向小马氏,温和道:“我走了,这府中诸事,就都暂且交给阿姨。阿姨定要小心谨慎,好生照拂四郎,无论如何,都要撑到阿娘回来的时候。”

    小马氏想到这两三年里,谢远将原本在她手上的掌家之权一点一滴的全都拿走,宁可自己诸事繁忙些,也不肯将这些权力交到自己手中。小马氏本想着待这位大郎发现掌家之繁琐后,定然会将权力重新交到她手中,谁曾想,这位大郎将权力攥在手中琢磨了些日子,不知和谁商量了一番,竟是琢磨出了新的法子,干脆将整个府中的仆役职责全部打乱,按照朝廷臣子似的,重新安排,令各人各司其职,竟是让这府中诸人再不敢乱来。若有违者,必严惩。

    小马氏对此心中复杂,又见谢远弄好了这些府中杂事,除了应对每日进宫伴读、应酬、哄四郎,竟还有时间到处学些吹笙吹箫养蟋蟀黄鹂等颇有些不务正业的事情,圣人见了,不但不恼还让谢远带着他养的东西进宫给他瞧,小马氏便再不敢想各种借口阻止谢远见谢恭然了。

    ――当然,即便是从前她想各种借口阻止谢远时,她却也没能阻止得了几次。

    小马氏再思及娘家的做法――如果不是刘皇后薨,现下大约娘家已经与郎君定亲了吧?或许,连定亲都不必,直接向圣人请旨,接着就将她大哥的长女送到了敬王府中了。

    小马氏心中本就有诸多思虑,现下虽明知谢远是在故意警告她,让她莫要再生出别的想法,却也顾不上谢远了――如果她的娘家当真要送人再入敬王府,那么,岂不是说,马家,已经放弃她,放弃她的四郎了么?

    且不提小马氏心中如何做想,谢远将他要说的话说完,警告也警告完了,就任由小马氏离去。

    然后写信与谢含英、谢寒尽与他在长安城中的几个伴读和友人,又安排好了明日随行之人,这才回到房间,陪着谢恭然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谢远卯时初就睁开了眼。

    他看一眼身边的谢恭然,给他重新掖了掖被子,就悄悄起身更衣。

    待他出门,到了院子里,就瞧见了已经在练拳的阿守了。

    谢远微微一笑,就站在旁边,与阿守一起打起拳来。

    小半个时辰后,二人打完拳法,就面对面站着互相拆招。

    等到半个时辰后,清酒就在一旁提醒二人时间到了,二人该去沐浴更衣用膳。

    谢远“嗯”了一声,接过清酒递上的帕子擦了把汗,就又问:“给阿姐和小娘子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么?那些布匹甚么的,万万不可弄皱了。”

    清酒笑道:“大郎放心,那些东西都是蕙绸和兰旌打理的,不会出错的。”

    蕙绸和兰旌是元朔帝送与谢远的两个丫鬟,异常能干,谢远就留她们在身边做了大丫鬟。

    只可惜等用过膳后,谢远都要走了,谢恭然还在沉沉睡着。

    谢远心道可惜,又庆幸还好谢恭然没醒,否则单单哄他便也要花费诸多时间,便也只一摇头,便果断带着阿守、清酒、玉壶、蕙绸、兰旌和在五鹤村时谢远就一直带在身边训练的二十个小侍卫,以及身为敬王世子,谢远拥有的一百侍卫中的六十侍卫――其余二十留在府中给江氏暂用,另外二十则是被安排去了身在庵堂的谢寒尽那里留用。

    谢远于是就带了一大堆人,还有足足三十量牛车,四十匹马,直接朝着城门而去。

    谢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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