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治水,开渠导流,才治水成功。大禹向她拜谢之时,她已他作神女峰,朝迎日出,暮送彩霞,为后世峡江上过往的人们指明方向。也许,在大禹的心里,除了涂山氏以外,另一个不能忘怀的女人就是这位巫山神女了。
又有《八朝穷怪录》记载另一个故事,说时值乱世,一个叫萧总(姓萧名总,不是什么姓萧的老总)流连于巫峡山光水色中,一连几年都不愿离去。他常常在峡边的石头上睡觉。一天黄昏,萧总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他几声,跑去看时,见一个美女拿着花招呼他。于是他跟着美女向前走,看到小溪之上有宫阙楼台,还有一二十个美女,都有神仙一般的气质,她们穿的戴的都不是世上有的东西。他跟神女缠绵到翌日清晨,神女拉着他的手说:“我实际上是这里的山神,能与萧郎结合,也算缘分。”说着取下一只玉指环送给他,“这是我的宝物,从不曾离开我的手,希望你戴上它,不要忘怀。”萧总感慨万千,发誓要把那指环终身当成宝贝。天渐渐亮了,他们才含泪而别。后来,齐太祖召萧总去当官,他没有去。齐世祖即位,他才应召出任制书御史,再次路过巫峡时,不由得想起跟神女那次幽会,难免惆怅,于是写了一首诗:“昔年岩下客,宛似成今古。徒思明月人,愿湿巫山雨。”
在君王和士大夫梦想与神女发生关系之后,又有普通百姓也不甘寂寞。《三峡记》中就有这样的故事:宋顺帝升平二年,在巫峡当地的渔民微生亮(这姓名也有些古怪),有一天钓到一条三尺长的白鱼,丢到船舱中,用草盖起来。回到家,他去取鱼来煮了吃,只见草下有一美女,生得他做梦都没想到那么靓。那美女自称是巫山之女,偶尔变成鱼儿游水,今天却被捉到了。那微生亮估计文化水平不怎么高,竟赤裸裸地问:“既然是人,能给我当老婆吗?”美女居然也爽快地答应了,于是作了他的妻子。三年后的一天,他妻子忽然说:“日子差不多了,请放我回去吧。”那憨人痴梦不醒,“什么时候又来?”美女说:“恩情难忘,想我了就来。”后来一年里果然回来过三四回,但最终不知所终。
这些有明文记载的几个有关神女与人发生关系的故事,有的色情,有的精彩,有的玄幻,有的朴实,可见一百个人心中就会有一百个不同的巫山神女。而且巫山神女的光辉形象,也不是宋玉那两篇“软文”就毁得了的。连他的老师屈原就曾在《山鬼》中客观地描绘神女的花容月貌,并倾吐其爱慕之情:“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罗;既含睇兮且宜笑,子幕予兮善窈窕。”诗仙李白也说:“瑶姬天帝女,精彩化朝云。宛转入宵梦,无心向楚君。”后来孟郊的《巫山曲》还说得有更感性一些:“荆王猎时逢暮雨,夜卧高丘梦神女;目极横断望不见,猿啼三声泪滴衣。”而在此地当过父母官的刘禹锡则警告世人:“何事神仙九天上,人间来就楚襄王。”至于清代吴简言更是对宋玉恨之入骨,而且一针见血地揭露他对神女的丑恶用心。他在《神女庙》一诗中写道:“惆怅巫娥事不平,当年一梦是虚成。只因宋玉闲唇吻,流尽巴江洗不清。”最后,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一代伟人毛泽东在畅想三峡蓄水之后,也不由得关怀神女的处境和未来,最后宽慰地说:“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可见,巫山神女,其实就是一位人见人爱的重庆美女。
巴寡妇,秦始皇眼中的“一姐”
当御医微微摇头轻叹一声退下之后,一股寒意沿脊梁迅速遍及秦始皇全身,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坐在巴寡妇清的病榻边,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张苍老而安详的脸,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赵姬。
在秦始皇叱咤风云的一生中,女人既起了最关键的作用,又在他眼中微不足道。他既感激母亲赵姬与吕不韦为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又为自己无法明了的身世恼羞成怒,他无法容忍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与若干男人有染的庸俗女人,因此一怒之下将她永远囚禁在深宫。而眼前这位已经悄然离开人世的老妇,一位来自西南偏僻穷乡的寡妇,却使他产生了平生少有的感动与怜悯之情。在后世众多的史籍中,都曾记录下这位“千古一帝”与“绝世暴君”跟这个来自重庆的寡妇非同寻常的关系。
清,是巴寡妇的姓名。她是重庆长寿人,生于秦惠文王设巴郡(重庆)之后到秦朝初年。据说,清出身寒微,少年时跟父亲学习诗书,因为相貌与气质出众,嫁给了当地一位青年企业家。不幸的是,事业有成的丈夫英年早逝,寡妇清不顾世俗偏见,毅然挺身主持起丈夫留下的偌大家业——当时勃勃兴起的开汞炼丹业。
因为那时的人们沉迷于寻求长生不老之药,尤其是秦始皇兼并天下之后,作为炼丹用的原材料丹(朱)砂供销两旺,而且秦始皇耗时费力的庞大皇陵地宫工程需要无法估算的水银,看准商机的寡妇清,很快将自己生产销售网络遍布全国,成为当时的丹砂业垄断企业,富甲天下,“僮仆千人”,前来投靠打工的人更是成千上万,其实力足以与万乘公卿分庭抗礼。
先富起来的寡妇清不仅为富能仁,全力以赴搞好劳工福利待遇,积极扶贫济困,还组建了庞大的私人武装保护一方平安,被乡人奉为“活神仙”,并被作为成功民营企业家受到越来越多的人尊崇。
秦始皇大修长城的时候,不能为国效力的寡妇清深感“匹妇有责”,于是将积累起来的财富悉数捐献给朝廷,作为修建长城的费用。好在地方官没敢瞒报暗吃回扣,秦始皇深为寡妇清疏财卫国的大义之举感动,特下诏封她为“贞妇”,以表彰她的忠贞爱国之心。接着,始皇又念她年事已高,没有子嗣,孤苦无依,特地降旨接她进京颐养天年。
这位有感皇恩浩荡的女实业家,到咸阳后不久就卧病不起,几经御医治疗无效,最终客死京城。不知道她如何看待一直守候身边的皇帝,她与他,一个驰骋商海风光无限,一个纵横天下所向披靡。他那么敬重她,让她享受到他的母亲都无法享受的礼遇,是惺惺相惜?还是将她视为一个胸怀天下的寻常母亲?不知道,在清的弥留之际,她在想些什么,她又跟眼前忧伤的皇帝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看着她在眼前渐渐远去,又在想些什么,又对这个看起来像自己的母亲的一样衰老的母亲的女人说了些什么。——这一切都将永远是一个迷,而正是这些像迷一样的细节才最富真情,这样的真情永远是被历史疏漏的重要环节。那也许更可能是一语成谶,谁又知道呢?
秦始皇按清的遗愿,将其灵柩运回清的家乡,厚葬于长寿龙山寨,在墓地修建高台,并亲笔题写了“情清台”,寄托自己无限的哀思,表达对清的怀念和敬意。
长期以来,以农业生产的历代王朝都对工商业加以打击和节制,因此历来对寡妇清及她与秦始皇的关系都褒贬不一,连思想激进的王安石,也嘲笑“兼并乃奸回……秦王不知此,更筑怀青台”。到了手工业相对发达的后明时期,人们才开始正视寡妇清的成就和伟大胸怀,明末诗人金俊明就有诗云:“丹穴传赀世莫争,用财卫国能守贞。龙祖势力倾天下,犹筑高台怀妇清。”
时至今日,巴寡妇清已经被奉为代表重庆地区巴国、巴郡时期工商业发展水平的标志性人物。
秦良玉,明王朝 “军委主席”
“蜀锦征袍手剪成,桃花马上请长缨。世间多少奇男子,谁肯沙场万里行?”
明朝的亡国皇帝崇桢在政绩方面乏善可陈,但他在召见来自重庆的女将秦良玉时,亲自写的几首褒奖诗还算公道,这是几千年来中国最高统治者第一次如此垂爱一位女下属。当然,秦良玉及其家族为明王朝所做出的贡献,完全当之无愧。
秦良玉的父亲秦葵本来是忠县的一位百无一用的书生,功名也不咋的,只是个贡生,连秀才也没捞着。他从小培养几个孩子习文练武,不过是因为生逢乱世,学点本事在报效国家社稷的同时,还可以防身,免得“徒为寇鱼肉”。对于他尤为钟爱的这个女儿,他更没有别的想法。但秦良玉在兄弟姐妹中,表现却特别突出,几番让她父亲感慨她不是男儿,但秦良玉却豪言壮志地夸下“海口”:如果我有朝一日执掌兵权,娘子军算什么不得了的呢?
24岁的秦良玉没能统领千军万马,不过她“以文会友,比武选亲”之后嫁给了石柱宣抚使马千乘。马是东汉名将伏波将军之后,不仅人长得帅气,而且治军有方,虽然石柱不可能有用重兵的机会,但秦良玉鼓励他,“男儿当求树勋万里,奚用坐守为?”从此成了马千乘的得力助手。马千乘统领的这支石柱士兵擅使一种用白木削成“矛端有钩,矛末有环”的独特长矛,机动灵活,骁勇善战,后来人称“白杆兵”。史称这秦良玉“驭下严峻,每行军发令,戎伍肃然。”“白杆兵”因此威名远扬。
新婚不久,即公元1599年,播州(今遵义)宣慰使杨应龙,割据地方,鱼肉乡里,并违抗朝廷调令,乘机煽动叛乱。次年二月朝庭集结重兵围剿,马千乘率五百精兵同往,在平叛战争中,秦良玉初露锋芒,“连破金筑七塞,取桑木关,为南川路战功第一”。
公元1613年,马千乘被奷人诬陷,冤死云阳狱中,朝廷因秦良玉屡立战功,命她代领石柱宣抚使。从此秦良玉开始正式执掌兵权,卸裙钗,易冠带,南征北讨,声威远震。尤其是在几年后,努尔哈赤的后金(清)军队崛起于东北,而辽东官兵吓得屁滚尿流,不敢出战,秦良玉及她率领的“白杆兵”开上了最为惨烈的历史征途。1621年,“白杆兵”和酉阳土司配合明军大战清兵与浑河,虽因寡不敌众最终落败,秦良玉的兄长秦邦屏也战死沙场,却杀敌数千,重创清兵,被誉为“辽左用兵来第一血战”。明熹宗下诏,加封秦良玉二品官爵,赐“忠义可嘉”匾额。
同年,秦良玉新率三千精兵直赴山海关,这是清兵占据辽阳进窥中原必经的咽喉要道。秦良玉坐镇之后,一方面救济关内外饥民,安定民心;一方面加强武备,戮力守卫,有效地遏制了清兵南侵的气焰。在秦良玉的主持下,山海关防务固若金汤,成为清兵无法逾越的屏障。
不久,秦良玉奉令回川扩兵援辽,抵达石柱仅一日,就碰上永宁宣抚使奢崇明叛乱,占据重庆,自称大梁王,转而乘虚进逼围困成都,严重破坏了抗清的形势。秦良玉乃挥师西上,奢崇明慑于“白杆兵”威名,派人赠金帛结援,秦良玉立斩来使,把金帛赏赐三军。派兄弟民屏、侄儿翼明、拱明率四千兵马潜入重庆南坪关,自带六千精兵解成都之围,并一举收复重庆。她再度因功勋卓著,被授予都督佥事,充任总兵官(相当于明王朝的军委主席)。
1629年,崇桢二年十二月,清兵直逼北京。次年又向东攻占永平、滦州、迁安三城,形势极为险峻。崇桢皇帝匆忙下诏征调天下兵马勤王。秦良玉火速“出家财济饷”,两次率“白杆兵”兼程北上。当时各地先后赶来的十余万官军,均互相观望,畏缩不前,只有秦良玉率部奋勇出击,在友军配合下,奋力收复永平、遵化等四城,解除了清兵对北京的威胁。为此,崇桢皇帝特在平台召见,赐一品服、彩币羊酒,并亲自赋诗四首褒奖(其二如前所引)。
1633年,张献忠率农民起义军入川,攻克?门,逼近石柱,秦良玉率兵三万被击败。是后,张献忠在成都称帝,秦良玉据守石柱自保。1644年,清兵入关大举南下,年届古稀的秦良玉接受了南明政权所授“太子太保忠贞侯”封号,继续高举“反清复明”大旗,演兵习武。1648年,即清顺治五年,秦良玉病逝于故里,葬于回龙山。
虹影,“饥饿的女儿”
不管这位享誉世界文坛的著名小说家、诗人,这位中国女性主义文学的代表,这位现居北京伦敦两地的虹影承不承认,她都是一个生在重庆长在重庆的女儿,也不管在她的记忆中重庆是如何不堪,我们仍然固执地以看重庆美女的眼光看待她。——尽管从视觉上来说,虹影的确算不了多么出众的重庆美女,但她所具有的那种才情和气质,却是非常重庆的。
是的,像现在许多通行的公开简介所说的那样,虹影的成就是引人注目的,其代表作《上海王》、《饥饿的女儿》、《K》、《孔雀的叫喊》等,都被译成25多种文字在欧美、以色列、澳大利亚和日本等国出版。并获得过“英国华人诗歌一等奖”、台湾《联合报》短篇小说奖新诗奖、纽约《特尔菲卡》杂志“中国最优秀短篇小说奖”。长篇自传体小说《饥饿的女儿》曾获台湾1997年联合报读书人最佳书奖;被大陆权威媒体评为十大女作家之首,称为“脂粉阵里的英雄”。不过,“中国最受争议的作家”却是世人送给她最值钱的桂冠。
在这些五光十色的字眼里,关于虹影与重庆的关系,只有一句话:虹影,1962年生于重庆。但在她最重要的作品《饥饿的女儿》里,却有一个那个年代再真实不过的重庆,也有一段再真实不过的重庆美女的成长史。
“在我18岁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是一个私生女的时候,觉得整个心就震裂开了。从小就迷惑我的许多谜底,周围的人都知道,包括我的姐姐、哥哥和亲戚,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他们跟我一直有很可怕的隔阂,包括我的邻居也因此欺负我,在街上,在学校。那时,所有的谜底都揭开时,我就特别想写,如果那个时候我写这本书(《饥饿的女儿》),最多不过写成一个伤痕文学中的一本,或者说跟其他在西方出版的中国人写的诉苦、控诉别人罪恶的书差不多。这类书有一个特点,就是缺少自我反省、自我忏悔的精神,认为所有的错都是别人做的,包括政府,比如说‘文革’,比如说大饥荒,都推到别人身上。18岁时我没写,一直等到16年后,我才拿起笔来写。有两种原因,一是我已经心平气和了,不再带有个人的情感在里面。当我来记述过去的一切,我觉得就像做一个黑白的电视记录片一样,把每一个场景,当年发生一切忠实地展现出来,自己就是一把手术刀,我的笔把自己无保留地划开。作为一个作家来说,很少具有这种勇气。每一个人都会说,你不能这样做。首先我的家人肯定最反对,但我这么做了后,我非常非常地释然。我觉得这本书达到了一种目的,就是我的家人更理解我、更了解我。我的母亲她非常骄傲,再也不觉得生下了我,就像霍桑的《红字》一样是一个耻辱,在她的脸上印着。她当年抵制一切把我生下来,把我养大,她觉得非常值得。”
这是虹影成名多年后在凤凰卫视“名人面对面”里说的一席话,从中可以看出重庆美女那种特有的率直和大气。这与人们习惯思维中的重庆辣妹形象有很大的反差,但她所代表的就是重庆美女比较普遍的一种气质。
要深刻地认识真实的虹影,就必须透过《饥饿的女儿》的字里行间去寻找和发现。主人公六六(我)出生在大饥饿年代,她经历了“食饥饿”与“性饥饿”的双重考验。六六是一个私生女,从小失去父爱,在读书时又与历史教师发生了性关系,所有这一切在虹影的笔下都很坦率,很真实。在一部所谓“记忆文学”的自传小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