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龙勇显然没明白这个单词的意思,问道。
“这是我爹我娘的意思。”慕玉白简单解释了一下。
“你爹也是当兵的,现在可还安好?”龙勇这是第一次同慕玉白谈起家里事,颇为好奇。
“那老爷子活到一百岁应该都不成问题吧?”回想起自己老爸强迫的体格,慕玉白答道:“我来这之前他还能去参加马拉松了呢,就是长跑比赛,一个人跑四十公里不带喘的,我连他一半的一半都跑不到。”
“你爹能有多大呀?我四十多岁的时候,也能一个人跑几十公里。”龙勇颇为不服气。
“我上头还有个哥哥呢,我哥今年得有四十了吧,我爸生他的时候,就已经三十多了我来大盛快八年了,老爷这不得有六十了呀。”
“那你家中除了爹娘和哥哥外还有什么人?”龙勇摆出一副叙家常的模样,问得愈发仔细。
“还有我嫂子和我小侄子,我小侄子得有十好几了,估摸着也该参加高考了。”
“高考?”又听到一个新鲜名词,好奇宝宝龙勇再次上线。
“嗯,就是我们那的一个升学考试,考过了,就可以进太学之类的地方读书,考不过考不过也没什么,换个方式活呗。”
“你来大盛之后,还和家里有联系吗?”
“当然联系不到啦,我那跟大盛都不在同一个世界里,想联系都没法联系。”提起这事儿,慕玉白的心情微微有些低落,别人跟丈夫吵架还可以回娘家什么的,她呢?只能在寒天冻地里,跟一个老大爷吃蚕豆,话家常。
想想也是可怜。
“哎”龙勇叹了口气:“想你一个姑娘家家,独身一人在陌生的地方闯荡,也是不容易。”
“您要是觉得我不容易,平日里少吼我几句。”慕玉白嬉笑着又捏起一粒蚕豆扔进嘴里,顺带还夸奖一句:“别说,您夫人这蚕豆炸得可酥啊。”
“她就会这一样,其他什么也不会,我都吃了几十年了,早吃腻了。”嘴上说着嫌弃,龙勇脸上却写满了幸福。
龙勇的家事慕玉白多少知道一点,这位动不动就发火的老将军,是大盛大名鼎鼎的痴情人,一生也就娶了一位夫人,可外面那些动不动就收好几房小妾姨太太的高官一点也不一样。
“可您心里不腻呀,要是腻了的话,还会一路带着?”慕玉白忍不住打趣道:“哎哟我这是为什么要来听你给我撒狗粮啊。”
“你这丫头,我好端端的蚕豆,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了狗粮了!”听了慕玉白的话,龙勇又怒了,一双豹眼瞪得圆熘熘的。
“狗粮是个形容词!”慕玉白有些崩溃:“我的意思是说,我为什么要在这儿看您给我秀恩爱,秀恩爱明白吗?就是您和您太太这样的!”
“说我秀恩爱?”龙勇不气反笑了:“你瞧瞧你自己,你与那小子一路上秀恩爱还少了吗?”龙老将军活学活用的极快。
“您是来给我做婚姻辅导的吗?”终于了然对方请她来的目的,慕玉白忽然觉得蚕豆嚼着有些索然无味了:“我和他的事您不知道。”
“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都多,有什么不知道的!”
“那您说说,您知道什么?”慕玉白也不跟他争,反问。
“他是不是骗你了?”龙勇盯着她,颇为自信的问。
“是,他骗我了,你说他骗我什么了。”
“那我哪知道他骗你什么?”龙勇白了慕玉白一眼:“我就知道,小峰这孩子即使骗你了,也不是在原则性的问题上。这两年他一直跟在我身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看的明白,他是我见过最拼命的孩子。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他说他要自己变强,这样才能回去保护你。我不知道你们小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我知道,一个男人,如果这么努力只为保护一个女人,那这个男人一定是爱这个女人。”
没想到龙勇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慕玉白着实有些吃惊:“您平时不是最讨厌别人把情啊爱啊的挂嘴边上的么?”
“我那是不喜欢你们公然搂搂抱抱!”龙勇一秒又严肃了起来:“像什么样子?也不怕叫人看了笑话。”
“那就是我们年轻人表达爱的方式。”慕玉白耸耸肩:“您不要总拿自己身上的一套,用在我们身上呀!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没有你那一套,我也和我家老婆子过了一辈子了。”龙勇用事实反驳道,慕玉白竟无法反驳。
“我老婆子给我炒蚕豆是对我的爱,但她从来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拉着我说什么。我知道你同寻常女子不同,你是能干大事的,我也不介意一个姑娘做军师,只要你有本事,你能带我们打胜仗,我龙勇就尊敬你。但这件事儿,作为一个过来人,作为你的长辈,我还是要说一句,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不是曾经有过什么欺骗,而是在一起的时候,看到对方为你付出了多少,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似是怕自己的话分量不够,龙勇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夫妻之道,没有旁的,就互相依赖而已。”(。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两百九十六章:被隐瞒的伤疤()
慕容峰发疯似的找了一圈,也没有在军营里找到慕玉白。难道她已经不愿意见我了?年轻人自暴自弃的想着,神色颇为颓废。
篝火昏黄,照得整个军营昏暗不清,士兵们训练有素的从他身边走过。偶有一两个人向他投来一瞥,眼神中都带着些幸灾乐祸。没有谁在他面前停下,直到一条长长的人影投在他身上,风中传来那人熟悉的味道,年轻人这才慢慢抬起眼,看见他找了许久的身影,
“你去哪儿了?”慕容峰哑着嗓子问。
“龙勇叫我去吃蚕豆米,我去他那儿了。”慕玉白走到年轻人身边蹲下,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你怎么弄得这么脏?”
“我没找到你,我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以为我想不开,去自寻短见了?”慕玉白伸出手,拍了拍年轻人的脑袋:“你想太多了,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事儿自寻短见。”
“我不是这个意思。”年轻人连忙解释:“我是怕你遇到什么危险。”
“放心,若要出营,会叫上你的。”慕玉白冲他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将一只手递到慕容峰的面前,道:“走吧,外面这么冷,我们进帐篷里说话。”
一米八几的高大年轻人,乖顺地跟在女人身后,默默进了帐篷,而后像一只犯了错的小狗,站在帐篷内的一个角落里,不敢说话,也不敢向前迈一步。就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的主人,希望主人能够原谅自己犯下的错误。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慕玉白有些无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过来,坐。”
“我”年轻人有些犹豫,没有动弹。
“怎么,一个小时还没到,就已经不打算听我的话了?”慕玉白歪着头盯着年轻人,又重新拍了拍自己的床边,说了句:“我让你过来。”
乖觉得走到慕玉白身边,年轻人动作僵硬地在她身边坐下,等着对方下一步的指令。
“脱衣服。”慕玉白又道
“什么?”慕容峰像是没听明白一样,反问了一句
“我说让你脱衣服。”
没有问为什么,年轻人根据对方的指令,乖乖的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他正准备解开裤带时,一只手按住他。
“转过去。”慕玉白又下令道。
这一次,年轻人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抗拒。
“不听话啦?”
“男人的后背没什么好看的。”年轻人摇摇头解释着。
“那行,你坐着别动。”慕玉白不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自己绕到了年轻人的背后。
慕玉白见过无数次年轻人**身体的模样。他的正面无疑是完美的,常年锻炼出来的精致肌肉,每一块都刻画得分明,叫人看着血脉喷张。而他的后背,还是慕玉白第一次清晰窥见。上面布满了疤痕,就如同聂云的后背一般,刻满了所谓的男人的骄傲。
“这条伤是什么时候的?”慕玉白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一条最长最深的疤痕上,在指尖触碰到对方肌肤的瞬间,她感觉到年轻人的身体微微一颤。
“四年前。”慕容峰老实的回答。
“这条呢?”她的手指又往下移了移,那也有一条,同样又深又长的疤痕。
“去年吧,记不清了。”年轻人继续老实回答。
“我真是不称职的妻子,明明都与你换好了这么多次,却一次也没发现你背后竟有这么多的伤痕。”
“这不怪你。”年轻人转身握住慕玉白的手,黑黢黢的眸子盯着她清亮的眼,道:“是我故意没让你看见,也不让你碰到。”
“要不是龙勇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瞒着我?”
“我只是觉得这些无须告诉你罢了。”年轻人摇摇头:“小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若你不喜欢,我以后什么事情都不瞒着你,可好?”
“你这孩子一定要这么钻牛角尖吗?”慕玉白又是心疼又是气恼:“你觉得我是在同你计较你没告诉我这些伤的事儿?”
“不是。”年轻人攥着慕玉白的手:“我是怕你又误会什么。”
慕玉白盯着年轻人的神色愈发复杂,明明是两人是如此亲近,可现在她却一点也不知道该如何同这个年轻人相处了。
“快把衣服穿上吧,小心别冻着了。”颇为无奈的,女人拾起一件外套,替年轻人披上:“许是我这个姐姐做的也不称职,你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我却连一声问候也没有过。”
“不,小白,你别这么说,你是除了我阿爹阿娘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帐篷内的空气又安静了下来,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慕玉白率先打破沉默:“你回去吧,天不早了。”
“好。”没有多余的话,年轻人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重新穿回去,带着依依不舍转身离开。
第二日一早,在号角声的催促下,驻扎多日的北疆大营整个拔寨,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大漠深处挺进。
迟来的一战,终于要开始了。
“其实我真觉得这一仗没必要打,楚星辉已经被你们赶出去了,流落在外的皇子不如鸡,他就真的东山再起了又如何?你们暗中经营了这么多年,等他有能力带兵杀回来,圣上的位子也早已坐得稳稳当当了,那时兵强马壮,再开战,岂不是更好?”慕玉白骑着马和段昂并排走着,她对于这帮男人执意出征很不能理解。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个道理,玉白怕是比我们都有心得。”段昂只是斜睨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两人都穿着白色裘皮,内里也同样是墨色衣衫,慕容峰遥遥望着,心中生出一丝诡异感,似乎这两人站在一起,才更相配些。
但他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女人是她的,谁也夺不走。这几日的争吵,就当是夫妻生活中的一丝调和吧,等回了京城,再慢慢追回来也不迟。
重要说明:小狼的婚姻观,非常不健康,小读者勿学。(。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两百九十七章:怕什么?()
大军走得不远,只到了八里坡便停了下来,开始准备驻扎。
兵士们热火朝天忙活的时候,慕玉白几人也没闲下来。十几名将军聚在一起,商量之后要做些什么。
“我和玉白商量了一下,准备兵分三路。”和慕玉白对视了一番,段昂开始发话:“一路待上厚礼,前往南边的各胡部,一一劝降?”
“劝降?”龙勇皱起眉:“他们一向同戎狄沆瀣一气,怎么会在大战之前投降大盛?”
“就是大战在即。”慕玉白答道:“刚经过两年的冻灾,戎狄不论兵力还是财力都无法支撑下来这一场持久战,各胡部亦是如此。他们按兵不动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权衡大盛与戎狄孰高孰低么?”
北疆辽阔,除了漫天黄沙和青青草原外,还有无数游牧民族生活在此,其中最强大最凶悍的无疑是戎狄,其他部族则统称为胡部,由较大的八个部落推选出议事长老,称为八大胡。
慕玉白建议去劝降的,就是这八大胡,只要他们愿意归顺大盛,做大盛的附庸。就等于这场仗,他们已经提前拿下了北疆南边。
“第二路呢?”有人接着问。
“第二路就是镇守在此的主力大军,直面戎狄进攻。”段昂接回话题,继续道:“而第三路,也是最艰难的一路,需要绕过西面的茫茫大漠,去突袭高勋的大本营云泉!”
“什么!西面的无人区,就连戎狄人都不敢轻易涉足,怎可”
“只能这样做!”慕玉白蓦地拔高声音,两道凌厉的目光从那双清亮的眸子中射出,叫众人的神色皆是一凛。
这个纤瘦的女人,愈来愈有大将风度了。
“想一举解决戎狄这个心头大患,只有这样做!”
“要带多少人?谁带这个路?”沉默不语的许安忽的开口,沉声问道,他上下打量着慕玉白,瞧着这个被包裹在厚厚白色裘皮内的女人,背嵴挺直的站在这片本该只属于热血男儿的战场,神色间露出让人无法质疑的坚定。
“最多能派出三万人。”段昂和慕玉白一对一的回答问题:“有二十天时间穿越西面无人荒漠,至于带队的”
说到这里,男人顿了顿,目光中带着不确信的转脸去看慕玉白:“你确定要选他?”
“是。”慕玉白点点,坚定道:“让慕容峰带着这三万人去。”
当这个名字被公布出来,在场所有人无不愕然。
“丫头,你疯了!你可知这一去是凶多吉少,你已经做了一次寡妇,难不成还想当第二次!”最先跳出来的果然是龙勇,他的声音极大,离得近的兵士们,都被他的大嗓门吸引了注意力。
“别的兵士也有妻子儿女,也是爹生父母养的,为什么他们能去,慕容峰就去不得?龙老将军,我知你心疼我,但你莫要忘了,这里是北疆,是战场,在这里,而慕容峰则是一个兵,从他入伍那天开始,就应做好为祖国贡献一切,包括性命的准备。作为他的妻子,我更不能因为一己私情而耽误国事。此次率军北伐,虽不是危机大盛存亡,却关乎北疆数万平民安危,待他日戎狄人修整过来,再次率军南下,对于边疆百姓,无疑又是一场灾难。吾等受国家奉养,吃下去的每一粒米,都是百姓辛苦劳作而来。不为圣上期待,亦不能辜负百姓所托。现在战事进入关键之处,为了不辜负圣上,不辜负百姓,这一趟,慕容峰必须得去。”
慕玉白的话说得铿锵有力,往日那懒散的表情也收敛了起来,变为说不出的严肃。
“你这又是何苦”知晓其中关节的段昂叹口气,在慕玉白耳边轻声道了一句,随即又对诸位将领道:“慕姑娘深明大义,段某深感敬佩。”
“丫头啊丫头!”龙勇用一双铁拳将自己的甲胄敲得砰砰作响,眉眼间皆是不忍与心疼,他不忍看着慕容峰去送死,亦心疼做出这样决定的慕玉白。
这对新婚夫妻好容易修成正果,难不成又要天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