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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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永恒-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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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B层甲板的时候遇到点小问题,我看到负责那个区域的乘务员死死守着入口,看来是不欢迎陌生人进入。我转身就去爬栏杆,上了B层的散步甲板就不断往前走,低着头避开一些穿着燕尾服,携着穿着晚礼服女士的男人,他们口中发出惊呼,似乎无法理解我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位服务生端着酒盘子,上面放置香槟酒,似乎跟随着客人从餐厅到散步甲板这里,他看到我疑惑地询问:“等等,你是怎么上来的,你不该来这里。”

也是,三十块钱的票价跟三千块的票价所带来的服务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安静,孩子。”我面无表情地快步走过去,没有半点局促感。那个服务生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头上的海员帽,他似乎不确定要不要上来阻止我。在他反应回来前,我淡定地走过那些甲板躺椅,直接转入一个拐角走下楼梯,来到右舷B层头等舱套房区域。随手去推其中一间的房门,锁了……脚步停都不停就走过去,再去推下一扇门,开了。

在这一瞬间我面临两个选择,一是立刻进去,因为我可以感觉到几秒内这条走廊上会出现人,可能是服务生,老鼠夹子或者任何一个乘客,但是进去的风险是已经有客人回到船舱套房里,所以门没有锁上。二是我马上离开这里,可是不出一个钟头我将面临被十多个大男人围捕,而不得不得举手乖乖回到甲板底层监牢,等着被水淹死的悲剧后果。

制服一两个客人或者被一群船员抓住,我选择前者。毫不犹豫地闪进去,将门关上。还没转身就闻到清淡的花香味,我回头首先看到的是房间里的壁炉,全大理石的炉壁上铺设的红漆柚木油亮干净。在壁炉上方是一面大镜子,镜子两旁放置着红白玫瑰花,玫瑰花中央的罗马数字时钟正指向“X”(十)。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如同这艘船的生命开始与这些玫瑰花一同凋谢。

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注意自己的形象,虽然知道自己一定非常邋遢,但是里面的样子还是出乎意料,我想如果洗个脸估计没有人认识我。

镜子里出现一个空洞的人形,脸上灰一层黑一层,流浪汉的外套脏得简直就是一块大型垃圾,而这块垃圾刚好套在我这根竹竿身上。检查传染病的医生竟然还没有将我扔下海真是他的仁慈。

我看到木制的天花板边沿都是精细的雕刻,柚木镶板上到处是镀金的装饰品。墙壁上的灯台,晕黄的电灯安逸地将这个崭新暗红的房间朦上一层温情华贵的色彩。在壁炉旁边的屏风后有一个酒柜,没有锁上,里面全是白兰地的高浓度烈酒,有些年份还不低。

我很安静,没有出任何声音,速度不紧不慢地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这里是上等舱的房间,我几乎能想象自己暂时安全了,因为那些追小偷的船员一定不会冒着惊吓到这些贵客的代价,来到这里敲门大肆搜捕。

从起居室走到私人阳台上,十几米的私人甲板上种了一排棕榈树,棕榈树后是紧闭上的玻璃长方形舷窗。我左顾右盼一下,见没有人又重新回到房间里。然后我不出一点声音用非常快的速度走完了这个B层上等舱套房里的所有房间,包括一个会客室两个卧室,一个私人浴室。而在其中一个卧室里的所有椅子上,墙壁上全部都放置着各种油画。

一幅莫奈的睡莲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在毕加索的怪诞扭曲中,它尤显得清寂朦胧。

非常美丽,直达灵魂的静谧。

我轻轻地关上那扇装满昂贵画作的门,就算这些作品只能存在几天,也是值得尊重的艺术品。接着我快步走到浴室里,在乘客还没有回来前,我要用最少的时间将自己换个形象。下等舱是回不去的,所以我只能在上等舱耗时间,然后在明天船靠岸的时候找机会下船。

而想要在上等舱混时间,首先我必须洗个澡。如果不将自己洗干净,出门就是一等舱明亮得渗人的白色走廊,别说躲避,别人光是闻到都要对我退避三尺。接着就会有无数个被惊扰到的尖叫声响起,直截了当地通知纠察队我的位置。他们绝对会用最快的速度重新将我揪到最底层船舱用手铐锁起来,也许沉船前杰克会来跟我作伴,然后我们一起等待勇敢的女神拿着斧头来拯救我们这两个软脚虾。

关门扒衣服,脱裤子的时候跳得太急,我差点去撞浴缸旁边干净华丽的洗脸盆。

我脏得简直一世纪没有洗过澡,身上搓下的泥丸子都可以填平一个隔水舱。放走一缸脏水,再打开热水龙头重新装满一个浴缸前,我拿起浴室里一件女式浴袍随意披到身上,刚洗干净的长发湿漉漉地垂在身后。打开门跑到起居室,小心避开那些艺术画作,我进入到这里女士的房间,推开对方的衣柜,手一伸拿出一件晚宴礼服,浅绿色的飘带随着飘逸的裙摆晃动。

我凭着感觉将衣服大致往身上一压,有些宽松,我的身体纤瘦有余丰腴不足,幸好有腰带,而上身宽松只能用别的方法。

这里每一秒都可能有人会回来,所以我的动作没有任何迟疑。洗澡,拿衣服的过程基本一气呵成。

我抱着衣服冲到浴室里,将衣服随意往衣架上一挂。浴缸里的水已经溢出来,我关上水,将浴袍一丢赤|裸着身体迈入浴缸里,我不确定身上是否还有味道,将头连同身体全部往水里一压,在水里憋气好几秒,打算一次性浸湿身体好立刻换衣服离开这里。

我在要换气的时候从水里站起来,浴缸水哗啦一下从我长发,脸颊,肩膀流淌到胸部,大腿下面,如同瀑布的声响。浴室门突然打开,完全毫无预兆,我根本来不及躲避,甚至连伸手拿遮挡物的时间都没有。

就这样身体面对着门口,身上没有一件衣服,比刚出生的婴儿还要无遮无拦。

刚走入浴室的男人就这样看着我,他左手拿着一个玻璃酒杯,右手拎着一整瓶白兰地,脸上还挂着轻松的笑意。接着他的笑脸僵住了,表情凝固在一个怪异的时刻里,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就这样在浴室门口站着,目光直愣愣地死瞪着我。

见鬼了!

我几乎能确定他眼里冒出这几个字来。

我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缩回浴缸里,更没有尖叫着跑到一边拿衣服遮挡,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就这样我们俩互相瞪着。

突然间,他手里的杯子连同里面的酒不小心滑落摔到地上去。这个意外响声惊吓到他,这个男人狼狈地后退半步,很快他又稳住,似乎不能容忍自己出现窘态。他眼神往左右徘徊一下,非常有礼貌地说:“抱歉,我走错地方了。”他说话的语速非常快,几乎要让人听不明白这连串英语单词都能组成什么意思。可是在他说抱歉的时候,我非常清楚地看见他又将眼神游移到我身体上。

而在下一秒他已经边往后退边伸出手连声道歉,“吓到你我很抱歉,我立刻离开,当然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请你放心。”

他边维持着自己良好的风度往外走,边踩着玻璃差点滑倒。踉跄一下,他立刻又收起狼狈非常镇定地摔上门。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我非常确定,这个王八蛋将我看光了。最后几眼还是故意的,不看白不看——卡尔霍克利!

我咬牙切齿地从浴缸里粗鲁地迈出来,发现自己根本来不及将裙子穿起来,手一伸将浴袍往身上一披,腰带狠狠一勒,将自己包裹成肉粽子。接着小跑到门边,低声数三下,一,二……门猛然开了,卡尔疑惑地问:“等一下,这是我的地方。”

恭喜你,先生,你回答正确。

我去你妈的。

一脚踢过去,我直接让他趴下。

☆、第11章 少女

我根本没有时间让这个家伙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他的呻|吟声随时会将他的女仆男仆包括他身边的老贵宾犬召唤来。我在他真正忍不住想要惨叫前,就将一块随手抓到的毛巾塞到他嘴里。卡尔霍克利英俊的脸孔更加扭曲了,他先是不敢置信地拧住自己浓密的双眉,牙齿咬这那块毛巾咬得死紧,恨不得咬碎它的力道。

如果他有被人踢到关键部位的经验,那么我动作可能会不够快就被他抓住,而显然他痛得双手都去捂住下面了,所以被我轻易地塞住嘴巴。

我看到他上眼睑用力往上翻,露出琥珀色的眼瞳,下眼睑紧绷得夹出眼角的纹路,脸颊肌肉直发抖。

真倒霉,在他还没意识到丢脸前,他大概满脑子都是这种想法。就仿佛自己还在做一个怪诞不堪的梦,像他这种从小生活在上流社会,衣食无忧,生活奢靡,凡事拼的就是一个优雅的所谓上等人,根本不可能被人踢趴在地上,还被人拿洗过脸的毛巾塞嘴巴。

当然上面都是我自己为他设身处地想象的。

我也很倒霉,要是他晚来个两分钟,估计以后我们都不可能再相遇。幸运的是我看外面没有跟他进来的人,所以我只要解决他就够了。

我在他快要缓回来的时候又再次踢出去一脚,为了怕将他真的踢残废了,我这次踢的是他的肚子,这个地方掌握好位置,根本够不上真正的伤害。我平时很少这么暴力,要不是在泰坦尼克号上面,我被人看光顶多踢他第一下就算回本。第二下只是为了制服这个家伙,我不能让他将所有人引过来。

“唔。”被踢到的人发出痛苦的闷哼声,他光滑漆黑的短发因为挣扎而全部散乱到前额,偏向深色的脸部皮肤全是汗水。

人在极致痛苦的时候,痛苦的叫声是可以冲破嘴里布料的阻隔,传播在空气里的。我看到这个家伙修长的手指死死扣住木地板,上面青筋迸出,指骨都要破出皮肤的狰狞感。还有他昂贵的白色背心,上面沾着玻璃渣,他倒下的地方刚好是白兰地酒杯摔破的地方。

我深深呼吸的时候,还可以闻到他身上沾惹上的酒香味道,这种味道几乎都可以让空气燃烧起来。

这让我想起自己曾经去过的撒哈拉沙漠,那是结束一次演出后,为了寻找灵感我再次放空自己,只身从香港出发去旅游。

撒哈拉沙漠是我的旅游路线的第五个地方,我到的时候是黎明,荒凉干燥的空气,太阳在慢慢升起,黎明前的阴影被融化在那堆白骨般的沙子里,宛如玫瑰色的阳光绽放而出。

我没想到这家伙身上的香水味道掺和着白兰地细腻的酒味,会产生这么干燥的化学反应。可惜撒哈拉沙漠并不是我最喜欢的一次旅行,我每走一步路都要吃一嘴沙,哪怕我已经戴帽子围纱巾也无济于事。

我将这家伙拖到比较开阔的起居室里,慌乱的过程中我还撞倒了一张椅子。

他还因为痛苦蜷缩着,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精致修剪过的指甲已经出现裂痕,嘴唇失去最开始健康的颜色而直发抖。

我将他踢得太狠了?

为防止他跑出去呼救,我从卧室里抱出一张床单,将床单当成绳子将他结结实实地缠起来。在最后勒死结的时候,因为力气不够,所以直接脚踩到这家伙的背部好借力完成这个困难的任务。

我发誓在这个眼角下垂得严重却一点都没有忧郁感的富豪眼里,看到了愤怒大火燎原燃烧而起。他终于醒悟过来自己的处境,我毫不怀疑如果此刻给他任何一点逃脱的机会,他一定会让他的老贵宾犬弄死我,然后用绑着他的那条床单将我的尸体包裹起来扔到海里喂鲨鱼。

真是一点都不体面的死法,至少也要在床单上用拼音写上我的名字,再扔支玫瑰花给我才算葬礼。

我在绑好他后脱力地坐到地毯上,有些抓狂地用手撑着额头,低声喘息,为了年老的床头故事我真是拼命啊,要是明天杰克道森不下船我就直接弄死他,再用条破被单将他扔到海里喂海豚。我就不该上这条该死的破船,还有不该去撞到这个倒霉衰神,卷走他的表。

搞到现在满船都是追捕我的船员,我明天还得想法子在船停了后,打开下面的舱门跳水游泳上岸。事情太多了,没有空给我自怜自哀,我甩都不甩被绑成一团的卡尔霍克利,要是我动作再不快点,待会这个家伙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搞不好霍克利这货会用那只老贵宾犬的枪,直接将我打成马蜂窝。

急匆匆地跑进浴室里换裙子,我终于知道这是谁的衣服了,我竟然翻了女主角的衣柜。难怪觉得衣服太宽松,她的身材太标准了我营养不良得拼不过。

几个月颠沛流离的生活让我的身体更加消瘦,我用自己的手指大概感受一下身体皮肤下的厚度,还不够成熟。

衣服是米白色的高腰裙,据说这个时期的高腰裙设计都是仿造日本的和服。可惜我对欧洲的服装历史没有什么兴趣,更没有收藏古董服的爱好,所以不清楚这种私人高级定制的衣服的牌子或者设计者。

因为要快,这身陌生的裙子我穿得有些手忙脚乱,甚至一开始穿着裙子跑进女士房间,从人家的镜台前拿出化妆盒子走到卡尔霍克利身边时,高腰裙在我身上都有些没有形状地塌下来。

一件衣服在你身上没有穿出身型时,你是难以欣赏那些精致的剪裁的。

门口壁炉上方的明镜刚好是我所需要,作为一个合格的绑架犯,我要注意这个家伙的同时,还要随时注意外面有没有人进来。

卡尔像是只大型虫茧,在地上毛毛虫般地蠕动着。他看到我出现,愤恨地瞪直他那双终于不再下垂的眼睛,嘴里的布几乎要被他吞进去,愤怒让他嘴角上的肌肉剧烈扭动出一个狰狞的痕迹。他黑色的头发乱七八糟地翘起,或者贴粘到他脸上及额头上。

我其实有点后悔,要不是已经洗好澡,再遇到这家伙时我就该往下层跑,直接藏到锅炉室里,现在混上等舱也不安全了。可是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我没有回头路。

我只能裙子一撩坐到地板上,地毯看起来是好料,也许是来自印度的织染技术,我曾经到印度采风的时候看过这种地毯技术。那个男人在地毯上拼命蹭着,可惜他从来没有类似的经验,所以一身力气几乎都浪费在各种毫无用处的挣扎上。我们相隔两张椅子的距离,我安静地跪坐着,镜子有些高,我坐下的时候基本就只能看到自己纤细的脖子及一张刚刚洗干净,还被湿润的长发凌乱地掩盖着的脸孔。

这张脸非常年轻,出乎意料的稚气未脱。皮肤并没有被流浪的生活摧残得太过分,可能是年纪青春所以自我修复能力还很不错,因为热水的氤氲白皙的脸上两颊泛红,这两种干净的颜色对比能给我某种灵感一样的东西。

我在寻找舞步的时候,需要的就是这种东西。

安静的,坐在黑夜大雪中的红色蔷薇。所以我某一次抬手就会去寻找这种柔美的韵律,这是个沉默而美丽的少女。

☆、第12章 蜕变

眼睛是浅淡的碧绿色,我看着镜子里这张还未经过任何雕琢的脸,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这是一张伴随了我将近五个月却还是陌生得可怕的脸。

我觉得这种沉默地看着镜子研究自己外貌的状态很可怕,至少在别人看来就像是一个精神分裂的疯子,或者是一个正准备自杀的抑郁症患者那样不正常。

我身边安静下来,勉强分些精神去注意一下那个倒霉得可以的男配,却发现他终于不再面目扭曲,而是用某种看神经病的目光惊疑不定地注视着我,就怕我突然爆发操起菜刀将他剁了吃下去。

懒得得再去管他,我开始翻彩妆的盒子,将不需要的晚霜扔回去,我寻找出口红,有几种颜色。

好吧,这个年代的淑女,我本来觉得自己可以扮演一个美国富商的妻子,但是这张脸实在是太稚嫩了,所以我只能考虑自己是一位英国庄园的贵族女士。

一位贵族的,有良好教养,举止端庄高傲的贵族小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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