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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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永恒-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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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像是愤怒得头发都快要烧起来,鼻子下的黑胡须抖个不停。

卡尔坐到走道上,抓着我的手颤抖个不停,刚才他差一点就掉下去被活活碾死。

“放开我,卡尔霍克利。”我疼痛难忍地对他说,刚才差点一起死的恐惧感还没有完全散去。

他才勉强镇定住,看起来在这么多人面前发生这种事情,让他觉得特别丢脸难堪,他压抑住嘴角的轻微抖动,用一种凶恶的眼神瞪向那些围着他的工人。

“放手。”我终于忍无可忍,生气地对他高声说。

卡尔被我的声音反射性地吓到更加用力钳住我的手臂,我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的。他又连忙松开手,我乘机用力就将自己的手抢回来,再给他掐下去我就要当杨过了。

“有人受伤了吗?”轮机长好不容易挤过来,他担心地询问。

我酝酿半秒,加上刚才真心实意的害怕夹杂一块,几乎一瞬间就改变脸上的神态。伸手捂住嘴,发出一声颤栗的惊恐喘息声,看起来就像是要晕倒,接着掉头就走,对迎上来的轮机长说:“我哥哥的脚被撞到了,我去叫医生,求求你们救救他。”

轮机长脸色大变,几步冲到卡尔面前,蹲下去将要起身的卡尔按住,“让我看看你的脚,先生。”

“我没事,走开。”卡尔拔开他的手,试图站起来。

我已经提着破裂的裙子跑下铁梯,回头看到卡尔才刚站起来,双手抓住上面的栏杆低头死死地看着我。

我随手给他一个飞吻,永不再见,卡尔霍克利。然后再也不回头地跑出引擎室,看到楼梯就踩上去。

☆、第22章 孤

我从引擎室走到三等舱所在的走廊,期间无数次警惕回头,想看那个脚力很好未婚妻还跟人跑了的家伙有没有跟上来。然后我发现也许是对方被一次生死大劫给吓到腿软,还在引擎室里发抖,所以没有空再跟我玩抓迷藏。就连我腿都有点抖,刚才要是没将他拉上来,我就跟着他一起死了。

我手撑着走廊的墙壁,脚步慢下来地往前走,看起来时间已经非常晚,所以所有舱门紧闭,大家都包裹在被窝里做着去美国的梦。我当然不打算回三等舱自己的房间,不说舱房里的乘客除了我都是男人,就是为了安全我也不能回去。我总觉得老贵宾犬一定在附近徘徊,或者雇了服务生在我的舱房外盯着。

就为了抓个小偷,他们可真快鞠躬尽瘁就差死而后已。

说真的,卡尔霍克利要洗清被污蔑的罪名简单得只需要动动嘴皮子。我跟安德鲁在一起的时候,关于自身的信息基本就没有说实话。只要他拜托一下这个跟我同过桌的总工程师去查证乘客名单,就该知道没有出现过我的名字,更加不可能出现一个即将在明天下船的叔叔。

泰坦尼克在明天上岸的,我只记得有一个英国神父,他拍摄了泰坦尼克最后沉没前的照片的人。

只要安德鲁给他作证,那么我是小偷这个身份就会暴露出来。他不仅没有丑闻,还能赢得一大票上等舱妇女的同情。

我根本不在乎小不小偷,我只知道明天必须下船。我拯救不了一千五百人,但是不能连自己都救不了。走到走廊转角,一个小女孩抱着个洋娃娃站在舱房门口,棕色的卷发,脸红扑扑得很健康。她似乎是跑出来的玩的,可是一时间找不到路,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

我沉默了两秒,最后还是走到面前,扯出一个阿姨级别的和蔼笑容,“迷路了吗?你妈妈呢?”

“妈妈在睡觉。”女孩露出一个可爱得像是天使的笑容,她摸摸自己怀抱里的红衣服娃娃,一点都不怕生。

“你叫什么名字?”我直接蹲下去,跟她平视。

女孩将下巴磕在洋娃娃的头顶,小声说:“科罗拉。”

我看着她,好不容易扯出来的亲切笑容慢慢垂下来,变成一个苦笑。然后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好吧,科罗拉,你妈妈应该已经在找你。你告诉妈妈,这艘船要沉了,让她带你明天下船,好吗。”

科罗拉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深色眼睛看我,接着她非常果断地摇头,稚声稚气地说:“这是一艘好大的船,爸爸说它永远都不会沉,它不会沉。”

它不会沉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我摸她头发的手只能拿回来,随后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终于忍不住将那句憋了很久的脏话骂出来,“妈的,这艘该死的破船要是不会沉,我就将泰坦尼克号整艘船吃下去。”

连个几岁的小孩都知道泰坦尼克是永不沉没的,所以明天靠岸的时候又会一大批移民赶来送死。就算最后遇难的时候女人小孩先走,三等舱的儿童也死了近六成。我又想爬到驾驶室里掐船长的脖子,你倒是该死的快点给我停船啊。对了,船长最后也死了。

我努力将那口憋屈气给吐出去,才再次站起身,想告诉这个孩子在这里不要走动等人来找她,结果一抬眼就看到洛夫乔伊站在走廊那边看着我。那眼神,说形象点就是猎狗见到腐肉,又痛恨又犹豫着要吃下去。

我只有一个感觉,简直就是阴魂不散的模范典型。

二话不说我转身就跑,他立刻追上来。我冲到一个舱门里,直接将门踢上,然后扳动手柄锁上,老贵宾犬非常大力地在外面抓着门柄要打开。我慢悠悠地离开那扇一直晃动的门,无事一身轻地往楼梯上走,我还真不相信他能撞开。

等好不容易走到船尾的D层甲板,我才累瘫地在三等舱的散步甲板找张椅子坐下来,打算缓个两分钟再继续往上爬。不然老贵宾犬还没找到我,我就已经过劳死。

海风吹过来,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我揉搓着双手,顺便双脚地磨蹭几下增加温度。挂在旗杆上的电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深夜的甲板没有看到人,我很没有形象地靠着椅背仰头看着星空。

星子亮得像是白天的太阳,我默默地数起来,一颗,两颗,三四五六七……

突然我身后一张休息长椅传来衣服摩擦的声响,我楞了一下,然后慢慢回头,先是看到一头在暗淡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深色的金发,再然后是杰克满脸睡意的脸。他边从长椅上爬起来,边抱怨,“睡着了,现在几点?”

我回答,“大概凌晨两点多。”

杰克显然被我的声音吓一跳,然后他定睛一看,发现我像是海底幽灵一样坐在他前面。

“哦,是吗?谢谢。”杰克笑着道谢,然后他奇怪地说:“这么晚了你应该回到房间里去,这里很冷。”

“待会就走,晚安。”我特意压低声音,不让他听出来我们曾经相处过。

“晚安。”杰克抓抓有些乱的短发,然后往前走去,应该是要回到自己的舱房。走到一半,他好像想起什么地转头看我,那眼神很奇怪,似乎在计算什么,接着他不太确定地问:“艾……艾米丽?你是艾米丽。”

我习惯性去摸脸,奇怪,我脸上是不是又涂上黑炭了,他怎么看出我是艾米丽的。

“一定是你,你忘记我是画画的,我画过你。”杰克兴奋地走到我面前,抬起手指远远在我身体上衡量一下,“对,你的身体比例就是艾米丽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两个人的身材是一模一样的,就连双胞胎都会有细微的差别。”

画画的还是当侦探的,观察力这么恐怖。

我伸出手,重新自我介绍,“你好,艾米丽。”

“杰克道森。”杰克握住我的手,开心地笑着说。“你真是不可思议,突然就大变身了。”

我松开手,看看自己裙子,裙摆裂开一道大口子,这可不是我弄坏的。明天还裙子的时候,希望女主角看到后不会皱眉头,这可是他未婚夫撕坏的。

“你又差双鞋子,深夜赤着脚的甲板公主?”杰克不赞同地摇摇头,他反手就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我身上,“我想你需要这个。”

我轻声笑起来,终于觉得轻松点。我从长板凳上跳起来,双手背到身后对杰克说:“还有吗?我需要全套。”

杰克眼里出现一种困惑,他似乎在猜测我的身份,但是很快这种困惑就被平静掩盖,他什么都没有问地幽默一句,“怎么公主当腻了,要当平民?”

“十二点已经过去,没听到泰坦尼克号上的钟声吗?”我做出一个倾听的动作,然后无奈地摊手做出一个哭泣的表情,“公主的衣服要冷死人了。”

“你等我一下,在这里。”外套给了我的杰克,搓搓手臂地往船舱那边跑。

我继续坐下,仰头数星星。一会后,杰克抱着一套女人的衣服跑过来,他将衣服塞给我说:“这是在交谊厅认识的一个妇女的衣服,本来她想给她女儿的衣服,但是她女儿有点……圆润。”

说完,杰克倒是忍不住闷笑出来。

他边笑边说:“如果你要换衣服可以到公用浴室里,三等舱有两个浴室,平时很多人,不过现在深夜应该没有人。”

“谢谢,杰克。”我将外套还给他,站起身伸手就给他一个拥抱。

杰克尴尬地举起双手没有碰触到我,他抬眼笑着说:“不客气,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松开他,突然提醒他说:“还记得我们的赌约?”

杰克的笑脸僵住,他有些心虚地四处看了看,双手放到裤子的口袋里。一会后才有些挫败地投降,“我知道,愿赌服输。”

“对,愿赌服输。”我抱着衣服看他穿上外套,外套的口袋里有我身上唯一的十块钱美钞,老贵宾犬给的带路小费我给了他。然后我转身往船舱那边走去,杰克高声在身后问我,“艾米丽,你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再见,杰克。”我疲惫地回答,其实我不知道自己该上哪里,百年后熟悉的一切在这个时代灰飞烟灭。

很久才听到杰克的声音,他也说:“再见,艾米丽。”

我回头,看到他站在昏暗的灯光下,孤独一人。

衣服并不合身,过脚踝的劣质布料长裙,保守得不露出丝毫皮肤的上衣,还有一条很长的头巾。

我从公共浴室里走出来后,将露丝的裙子包成一团背在身后,接着重新回到D层甲板上,将碍事的长头巾围在脖子上打个结。然后选个黑暗的角落,开始抓住甲板栏杆往上爬,爬到B层甲板的时候,单手将衣服解下来,用力地将那团裙子扔到B甲板上,这可是上等人的散步甲板,我估计拾金不昧的人应该很多。一件长裙,不会有人要的。

扔完衣服,我又费力地继续往上爬。爬到船体最上层的救生艇露天甲板,看到吊艇柱上的救生艇都包裹着密实的白布。

我躲在阴暗处走到救生艇旁边,一点一点地解开那些绳子,等到露出一个差不多缝隙,我灵巧地钻到救生艇里。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属于光亮的东西。我将盖船布又给整理好,只留下一个透气的缝隙,在外面看几乎无法发现救生艇被人动过。

没有人会想到小偷藏在这里面,终于可以睡个好觉。我躺在救生艇,轻叹一声,最后才抱怨一句,“这床板真够硬的。”

☆、第23章 番外(一)

对卡尔霍克利来说,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东西。他在法国拍下海洋之心的时候,那个爱猎鸟的蠢蛋乔治国王跟他那个五月出生的玛丽王后,正在印度接受那些土著人的跪拜。当然这跟他毫无关系,一板一眼的英国贵族在他眼里都是一群穿着华贵,却跟个空壳子一样的穷鬼。

他父亲是美国匹兹堡最富盛名的钢铁大亨,他家有上万名员工,生产的钢铁几乎销往你能说的出来的国家。他自小就生长在钱堆里,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如果有金钱王国,他所拥有的跟即将要继承的资产可以让他成为国王。

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穷鬼跟富人。当然除了财富外,他还需要一点荣誉来点缀,这个时代的美国已经不需要打独立战争来挂上自己的星条旗,也没有所谓的军功可以夸耀。而他能做的就是拥有一个贵族妻子,来给他的商业帝国添上花。

他第一次见到露丝布克特的时候,就觉得她是那朵花。

露丝非常漂亮,漂亮极了。

卡尔从来没看过这么对胃口的少女,他还记得小时候他母亲带他去拜访一位英国贵族的时候,在他家里看到的那副油画。画上是一个脸带稚气,干净剔透,眼睛是浅绿色,皮肤白得像是雪的金发少女。

像个天使一样,他那个时候年纪小,只觉得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人。当时就要他妈妈买给他,将这个少女买给他。

然后他妈告诉他,这就是一幅画,画家根据自己的想象画出来的东西,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这个人。当时他什么反应,卡尔基本都忘光了。反正那种幼稚无脑的事迹,他庆幸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当自己没有做过。

露丝就有一双绿色的眼睛,还有雪白的皮肤,这非常符合卡尔的审美观。他花了很多钱在她身上,打算在欧洲环游一圈后,再带她到美国订婚。至于未婚妻老是郁郁寡欢的坏习惯,卡尔觉得这是贵族少女到来多愁善感的年纪,总有点莫名其妙的毛病。

他绝对不会去想未婚妻不开心的原因在自己身上,他年轻多金,拥有庞大的财产继承权,在女人圈里简直就是无往不利。别人都非常喜欢他迷人的待人接物方式,还有他的财富。

泰坦尼克号试航的时候他被邀请去亲眼见证那个华丽的时刻,贝尔法斯特造船厂建造过最大的交通工具,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交通工具,足以碾压冠达公司的两艘大型邮轮。而这艘船身上的钢铁,大部分都出自他家的工厂。

为此卡尔还特意让几家跟他家关系良好的美国报纸,大力鼓吹泰坦尼克号的伟大神奇之处,例如那最先进的十六个自动防水舱。这会给他的家族产业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只要泰坦尼克号的处女航顺利,那么对泰坦尼克号的供应商可以起到良好的宣传作用。

他很早就定好了船上最豪华的几个房间,在回美国的半个月前经过贝尔法斯特的时候,还到造船厂的总部看过上等舱的一些图纸设计。伊斯梅说过,为了这艘船的上等舱装修,白星公司开给哈兰沃夫造船厂的是一张空白支票。

他打算回去的时候对露丝说,你看,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交通工具身上的钢铁都是我家提供的。

所以开心点,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到达南安普顿的时候,他让司机将车子开快点,好让他的未婚妻更早一点能看到泰坦尼克号,被它庞大而美丽的钢铁外形所倾倒。车外面挤满了人流,他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象。三等舱的票卖出去不少,所以挤满码头的都是一些要去住统舱的平民。听说泰坦尼克号的设计师为了让船更加尽善尽美,决定改良统舱的环境,三等舱还装了大理石洗脸盆跟取暖器,简直是别艘船的二等舱待遇。

卡尔表示嗤之以鼻,根本不需要那么设计,他们很多人搞不好连水龙头都不会用。

汽车一直慢吞吞地停滞不前,卡尔坐在车里有些不悦地用拐杖敲敲了车门,对司机说:“你得快点,不要让我觉得你不适合干这一行。”

司机连忙按着喇叭,驱散前面的人群。可惜人太多,车速还是无法快起来,甚至越走越慢,最后为了不跟一辆邮车挤成团,司机只能先停下来让邮车过去。结果还没等车子停稳,卡尔突然就听到司机的惊呼声,他跟着司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黑影快速地从车头窜到车顶。

什么东西?卡尔感到车顶传来一个明显的声响,很快他就意识到有人站在他头顶上。这种被人踩着的感觉让他非常生气,他立刻打开门走出去,狠狠地喊:“发生什么事?”他讨厌任何会打乱他计划步骤的意外,车子被人潮挤着已经够让他烦躁的,竟然还有个下等人跑到他车顶,站在他头上。

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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