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家讲军事故事。
第三天一大早,很想晚上继续听山长讲述“古代红军长征”故事的孩子们失望了,山长没有像前两天那样出现在检阅台上,而且此后连续四天,都没有再见到山长那高大的身影和严父般的脸庞。
直到第七天凌晨出操的时候,他们尊敬崇拜的山长才又出现在检阅台上,还和从前一样,站在那儿半个小时一动不动,400余弟子满以为山长今天会和以往一样,一起前往大食堂同用早餐,谁知道解散之后,山长又默默离开了。
山腰上的紫阳观道院里一片安静,院子中来来往往的修道者脚步轻盈,神色从容。
朱道临进入道观东面的住持小院,习惯性地摸摸小师弟玉蝉的小脑袋,看到玉蝉学着大人摸样挤出满脸无可奈何的表情,朱道临被逗得笑了好久才迈步进入正堂。
洗漱完毕精神焕发的玄青道长来到根雕茶桌旁,施施然坐下,≤≤,接过爱徒奉上的香茶,担忧地说道:
“前几天听你蛊惑,把库里10万石粮食都拿出去低价卖给民众,弄得我这上下几千口和工地上三万多灾民没剩几天存粮,再不把米运回来我可要上吊了。”
“嗨,看你老说的,刚才我路过酒坊的时候,三座烟囱都在冒烟,真要是没粮食。那几百个大师傅还敢酿酒?”朱道临开起了玩笑。
玄青道长一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道:“别开玩笑了,库房里如今只剩下八天的粮食,再不把粮食运来要饿死人的……难道这回你去龙潭下游没接到货?”
朱道临解释道:“今天早上刚接到货,4;000吨玉米,700吨黄豆和250吨绿豆。我觉得陈年玉米实在难吃就留在那边,加上龙潭现有存粮,够几十万人吃两个月,终于了却一桩大事。”
“我和龙潭几位总管和龙潭营几个营长巡视一圈,开了个会,把当前面临的几个问题解决了就回来了……”
玄青一听头疼了:“那我这边怎么办?陈年玉米也就罢了,你把几百吨豆子给我运回来能顶上几天啊!”
朱道临想了想:“不是还有八天存粮吗?等会儿我进城找严老爷子好好合计一下,粮价已经降到每石3两8钱银子,我们再坚持几天。奸商们肯定要崩盘,只要能成功把粮价打压到2两银子1石,我们几家至少能赚80万两银子,分到我手里至少也有30万两。”
玄青清楚打压粮价趁机获利的鬼把戏,可还是担心自己一方没了低价粮食销售,奸商们就会再次抬高粮价,进而引发更大的恐慌。
如果真是这样,之前的一切可就白干了。
此时此刻。朱道临和玄青道长包括南京城里的同盟者都还不知道,京城里各种谣言沸沸扬扬。年轻的崇祯皇帝面对满朝大臣的慷慨激昂的口诛笔伐,心中无比矛盾,赈济数十万灾民的朱道临和紫阳观,已经变成了文臣们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盖世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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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虎山正院,朱道临刚刚换上一套便装来到前院的马圈,牵出久别的白马准备出门进城。严家少爷和小侯爷张德义双双乘马车到来,进门看到朱道临身边日益雄健的白色骏马和脚边恢复体形的爱犬木兰,不由得啧啧称叹。
严义和羡慕地走上前来,看了看雄伟高俊顾盼生姿的大白马,刚想伸出手去摸摸警犬木兰的脑袋。立刻被两个齐步后退的畜生双双鄙视。
跟在后面的张德义见状惊讶不已,惊呼大哥你的狗脸上好像有表情啊!
朱道临一听,瞪了张德义一眼:“唉,你这家伙怎么说话的?”
话音刚落,便逗得张德义、严义和和边上亲卫哈哈大笑。
朱道临拉住严义和的手,询问城里城外的粮食销售情况,听完严义和得意洋洋的回答,就知道今天不需要进城了,转向也换上一身武士便装的亲卫长郭中骏,吩咐道:“骑上你的马,把小白带到马场去遛遛……到了马场随它跑,晚上再带回来。”
“好咧!”
比朱道临还高半个拳头的郭中骏也不上前,翻身牵着朱道临刚送给他的棕红色安达卢西亚战马,走出院门,出去之后看到白马没跟出来,连忙转过头来,正好看见白马作势咬向警犬木兰。
木兰敏捷地侧身一跃,远离白马三米,摇了摇头,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向中门,小白悻悻然用脑袋顶了朱道临一下,这才扬起骄傲的脑袋,迈开健壮的长腿走出院门,看得张德义和严义和目瞪口呆。
朱道临目送白马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这才请两位兄弟一起进院子去喝茶,边走便开解道:“狗和马都是很聪明的,只要你对它们好,多花些时间陪陪它们,慢慢就能建立起感情和默契。”
“小白这匹马是有些特别,不愿与别的马相处,要是我在家,每天都会喂它一顿,帮它梳梳毛,相互熟悉下来就成了这样。”
“其实这一点儿也不奇怪,魏国公那匹枣红色的河曲马也很聪明,魏国公只需做个手势,它就知道是该跪下还是趴下。”
“狗就更不用说了,你们家里都养有狗,肯定知道狗通人性,至于是否聪明,那得看先天条件,其次是从小训练。”
“我这木兰是天枢阁军队里从小训练出来的军犬,不怕开枪,不跑炮声,还能追踪逃犯,要不是年纪大了些,又怀孕了,需要退出军队让位给更年轻、更雄壮的军犬,怎么也落不到我手上,有银子都买不到。”
张德义和严义和这回算是开眼界了,询问朱道临会不会训狗?朱道临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不会。
严义和心里痒痒得很,连声请朱道临帮买一只像木兰这样听话通人性的小军犬回来。
朱道临遗憾地说很难买到,但答应两人等萨懿德从大马士革回来,如果能买到一批牧羊犬或者拉布拉多猎犬的话,定会送他们每人一只。(……)
第二六六章 最后一击()
几人回到虎山正院正堂侧后的茶室坐下,严义和收起好奇的心性,将他老爷子托他带来的话转述一遍:
“本地陈世叔、池州骆世叔两家,还有武昌黄家和岳阳彭家,彻底倒向我们了……这四家都是老人亲自出马,行事非常隐藏,到现在仍然没人知道他们已和我们联起手来了。▲∴▲∴,”
“从昨天开始,陈世叔家的老掌柜高调跟随几大门阀,在三山门外的白羽茶楼拉开架势,乐哈哈看着几家门阀以每石3两8钱的价格,将湖广黄家、彭家等十几家客商联手抛出的30万石粮食收购一空,而且当场交割,今日上午就派出几路人马,浩浩荡荡前往新河口码头和城南胡家庄仓库提货,转运到他们在城西南租借的官仓,扬言有多少收多少,根本不知道其中的20万石,是前些日子魏国公和隆平侯家的庄子运到龙潭之后,又悄悄请湖广的船从龙潭运到新河口,他们都以为是从上游下来的。”
“我家老爷已经派四叔悄悄赶往六安我姐夫那里,向当地和附近几家族亲借出20万石夏收的新米,估计明早就到,等事了之后,我家再用秋收后更好的粳米还回去。”
朱道临非常满意:“湖广的粮商还剩下几家没有抛售?”
“5家,总共12万石,他们的粮船还停在新河上游的河湾里,彭家世伯托人带话说,随他们怎么想,不管了。”严义和回答。
朱道临想了想说道:“义和,你回去之后告诉老爷子,派人给老彭叔和黄家老哥他们带个话,别急着买市面上满是杂质的砂糖和红糖。等我十天,天枢阁很快给我送来500吨白砂糖,我让出3;00吨给他们,价钱只是市面上黄砂糖的一半,另外送给他们每家二十匹宽幅提花绸布,以表谢意!”
严义和振奋不已:“太好了!要是黄家叔爷和彭世叔他们听到这大好消息。恐怕立马跑来拜谢你!”
“太够意思了!怪不得国公爷和忻城伯等前辈都说,跟大哥你在一起绝对不吃亏!”
张德义感慨不已,不得不佩服朱道临的大手笔。
朱道临结婚前从天枢阁带回几箱白砂糖,几大家族每家分到一箱,完全可以称得上白如雪、甜如蜜,一点儿杂质、一点儿异味都没有,非常纯正,比之市面上最上等的南洋黄砂糖强上百倍。
何况这几年不知为何,黄砂糖越来越少。一直是市面上的紧缺之物,价格翻了一番还在上涨。
朱道临一面给两人斟茶,一面细心吩咐:“再告诉老爷子,明天卖完六安运来的25万石粮食,后天开始执行第三步计划,四家同时按照每石2两银子售卖,每人继续限售10斤。”
“不要担心把粮仓卖空。今天是八月十一,7天之内。天枢阁的4;500吨优等稻米和500吨白砂糖定能运到,到时候立即执行第四步计划。以每石1两8钱银子的价格敞开来卖,把各家库存的20万担粮食全卖光。”
“到那个时候,这场持续30多天的粮食大战就该结束了,那些中小粮商肯定手忙脚乱跟着抛售,等价格跌到1两8钱再让忻城伯几个出面,送个人情买回来补仓。别担心亏本,要是真亏本我给补上,要粮食、要铜料尽管开口!”
严义和和张德义茶也不喝了,立刻站起共手告辞,兴冲冲返回各自家里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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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上午十点。一辆大卡车和一辆十吨吊车跟在黑光增亮的奥迪a6后面,开到了栖霞北郊的印刷公司仓库门前,一身牛仔装的朱道临打开仓库大门迎出去,与车上下来的余老板热情握手。
余老板刚想客气几句,恍然看到三根大原木躺在路旁凹凸不平的衰草丛中,立刻大步过去查看,很快就喜不自胜地大赞起来,没一会儿又心疼地埋怨:
“哎呀呀朱老弟啊,不是老哥我说你,这么珍贵的千年花梨木和五、六百年的大楠木,你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仍在路边,啧啧!我服了你了、服了你了!快、快点儿,那个吊车,东西就在这儿……你们几个,小心捆结实啊!”
余老板顾不上和朱道临说话,绕着吊车转来转去瞎指挥,朱道临看到吊车司机一脸的苦笑,只好上去,把手舞足蹈的余老板拉到一边:“你站在吊臂下面谁敢起吊?和我在边上看着吧,这事你我都比不上吊车师傅。”
“嘿嘿!我是有点儿激动了,等我一会儿,我叫我小侄子押车去苏州,我陪你去银行转账去。”余老板说完就要走。
朱道临一把拉住他,指指吊车堵住大半的仓库门:“我的车还在仓库里,不干完走不了,老哥不用急这几分钟,说说话等着吧,正好我有事和你说。”
余老板这才安静下来:“说吧,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你?”
“我那个葡萄牙客户交给我十几张陶瓷设计图案,上面有具体尺寸和详细要求,大大小小总数为20万件;其中三张图案是葡萄牙贵族委托定制的全套陶瓷用具,式样有成套酒具、茶具、餐具,数量各十套,中小规格的定制青花瓷瓶、彩瓶、描金花瓶各120个,三个贵族特别提出要求,定制的每一件陶瓷都要有他们家族的族徽,这活老哥愿意干吗?”朱道临问道。
余老板不屑地呲呲牙:“这点儿小事算什么?三十年前我还在景德镇国营厂当学徒的时候就干过,这几年干得更多,你要是愿意我拿手机给你照个像,回头把你印在你要的出口陶瓷上。”
朱道临连忙摆手,转回仓库从车里拿出厚厚的朔料文件袋,里面是今天一早请楚梅重新整理打印的15份葡萄牙人的定制图案,拿出来交给余老板:
“你收好了,一个月后我要提货,第一批20万件完成之后,恐怕第二批又要来了。记住啊,除了三个贵族定制的之外,其他都不要骨瓷,就要景德镇的普通陶瓷,价格太高客户也承受不了。”
“放心吧,我亲自回去一趟,二十天就能送到你这座仓库里,你验货之后再结账。”
余老板高兴地把设计图案拿到车里交给小三收好,看到三根珍贵的木头已经吊上车,立刻钻进车里向朱道临挥挥手。
半小时不到,9;280万转入朱道临制定的三张银行卡,朱道临的得力干将陆建民也驱车赶来,拿上其中一张卡驱车前往糖业公司。
朱道临与余老板道别后,赶在下班前赶到粮油公司开出4;500吨的提货单,看着票据上3;800元吨的泰国籼米价格,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库存两年的陈米如今才1;800元吨,为了打赢这场粮食大战,朱道临付出的也不少,也不知道细细算起来是亏了还是赚了。……
第二六七章 恐慌与崩溃()
次日开始,朱道临把手头一切事务都扔给了陆建民,拉上楚梅,一同前往南郊的服装加工厂,终于在厂家漂亮宽阔的展示厅里,见到了全部完工的定制军装,无论是质地还是做工,都令朱道临无可挑剔。
厂家两个正副经理和三名设计师都出来迎接从未有过的大客户。
朱道临在楚梅逼迫下,试穿一身黑色军服,边上众人看到后立即赞不绝口,笑眯眯的楚梅把朱道临拉到大镜子前让他自己欣赏:“穿起来效果很棒,典型的衣服架子,做模特都可以。”
“做模特至少要1米85以上,我才1米82的身高。”
朱道临嘴里谦虚,看着镜子里的形象心底却非常满意,若是没有扎在背后的长发,再戴上德军帽子和领章肩章,自感能够鱼目混珠。
朱道临脱下军装,向几位厂方负责人致谢,委婉地谢绝了厂方的宴请,和楚梅开车陪同厂家的女副总和财务科长前往银行结清余款。
可惜的是,近期内朱道临无法将21万套海军的军服带回去。
算一算时间,年底前就应该给两个分舰队的官兵换装了3,,但如何说服自己的海军官兵剪掉碍事的长头发,朱道临至今仍没理出个头绪来,或许需要西班牙和欧洲雇佣军教官们先做个榜样才行。
至于陆军的军装,朱道临打算直接使用库存的近十万套低价购回的85式军装,等过两年扩大五倍的纺织厂大量生产各种棉布时再换装,顶多买几万结实便宜的全套迷彩作训服回去先顶着。
海军平时同样需要穿作训服训练出任务,只有登岸之后才会穿成人模狗样出去炫耀,否则多少好军装都不够在船上磨破勾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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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五年,八月十九日。清晨。
紫阳观马车行的上百辆两轮大马车络绎驶入上元水师码头炮台前方的靶场,数百名码头工人将一袋袋沉重的大米搬上马车。
上午七点半,金川门刚刚打开,百余辆满载优质稻米的马车如同长龙般驶入昏暗的城门洞,其中几辆马车刚进入城内北大街,车板上沉甸甸的麻袋“不幸”挤破。雪白的优质稻米哗啦啦洒落一地,数以千计的围观民众顿时连声惊呼,坐在在前面的车把式恍若未闻,继续赶路。
胆子大的几个商贩和苦力迅速跑过去,抓起撒的满地都是的籼米,捧在手里细细一看,顿时惊呼起来:“天啊!贡米、占城贡米!”
民众顿时大乱,纷纷围拢上去抓抢路上的稻米,转眼就把道路堵死。后面的车把式急得大声叫喊:
“快让开、快让开!想吃占城贡米马上去严家、陈家、张家、李家的米铺子排队!”
“小朱道长说了,中秋节赶不上向父老乡亲问个好,这批稻米就便宜卖表个心意,每石只要1两8钱银子,过几天还有10万石到来……喂喂!别挤啊!让让路吧我的大爷,别误了时辰啊!”
“轰”的一声,欢呼声四起,本来要出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