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是害呢,这一世他不是好好的养着我了。”
是啊,这一世自己应该是个丞相府的小小姐,然后嫁给了睿王成了睿王妃,应该在睿王府里乖乖的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
然后,应该进了宫,被天诀草给治愈了寒疾,然后为睿王生儿养女,这才是自己应该过的日子。
“可笑。”花皆悦不屑的撇了撇嘴,为了这一世自己的目的,自己自打重生之后一直在为那件事做准备,可她呢?一样是重生归来,却成了一个最愚蠢的傻瓜。
“我也觉得……挺可笑的。”蝶熙低着头,摆弄着手指面色艾艾,“我想要做的事,到底什么都没做成。”
“不是你做不成,只是你没想去做成罢了。”花皆悦脸色的鄙夷之色更甚,“你早就知道了丞相想要做什么,又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阻止了他?他的死,是你造成的,之后那么多人的死,都是你造成的。因为你重生了,却什么都没有做。”
“我……”蝶熙想说,重生了,她嫁给了睿王,本以为这样就是最好的。
可是花皆悦却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想着去坐拥了白少熙有的,可你从来都不是白少熙。小仙儿,你还有机会的,即使是现在,你还是有机会的。”
有机会?什么机会?
丞相后天就要被杀头了,现在的机会?是劫囚吗?
“我是说,去了奇哒以后。”花皆悦怒气依旧,看着怎么也不开窍的蝶熙,有种想要冲过去替她重新修一修脑子的冲动。
这算是什么……蝶熙微微撅起嘴瞟了他一眼,也是位声色犬马的主,“那你重生之后呢?想要做什么?”
“我?”花皆悦差点脱口而出自己的真心,一下心跳陡然加速,吓的自己脸都涨红了一些,“我想要娶了你先。”
他刻意装出一副登徒浪子的无赖表情来,“不知小仙儿可还愿意?”(。)
第一六三章 场子里头很热闹()
还?
蝶熙想要白他一眼,事后想想,那个时候应该要狠狠白他一眼来着。
“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更不可能答应你。”
她本该是一副生气的样子,然后自己就可以调笑了她几句,可是如今却是一副死心平静的场面,让花皆悦有些接不下去嘴了。
心里艾艾,却立即反应过来,也是,她的爹都快死了。
“你真的要去看吗?”花皆悦看了看天色,离那一刻也不远了。
“去。”蝶熙坚定的又点了点头,至亲一场,按常理总该去的,好歹为了白少熙,也该去的。
花皆悦“嗯”了一声也不再多言什么,退出房外,面色却比平日要阴沉上了许多。
行刑的那天终于来到,蝶熙特地换上黑色素衣,带上的兜帽深深的盖去她的小脸,也掩去她眼底稍显的悲愁。
应该要难过的,毕竟是……要死人了。
花皆悦早早的做了安排,出门时三四辆马车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想必即使有跟着的人也会一时不查。只是花皆悦还是担心,此刻两人虽然是深藏在小巷中,她看着也毫无波澜。
蝶熙的目光停伫在菜市口的那个特地搭出的高台上,声音平平的对花皆悦说:“谢谢你。”
花皆悦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谢谢?谢什么?让她见着自己的爹被杀头吗?
时候还早,等着也是等着,可两个人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蝶熙站在花皆悦的身后,静静的看着人群的聚拢,听着他们的闲语交谈。说着各种市井的杂言。
原来,在人们的心中,丞相变的那么的不堪,原来,丞相做了这么久的功绩,却抵不过一纸公告上的诬陷。
应该是诬陷吧。
蝶熙抬头看了看天,天尚好。一切都和起初自己醒来时的一样。只是结束的却仓促了很多。
终于,押着丞相的囚车缓缓靠近,人群渐渐的开始沸腾。白沐云的囚服是崭新的。却很快就有愤怒的群众丢去了瓜皮。他却一动也没动,神情依旧平和,甚至,还有些淡淡的哀愁。
愚民。
蝶熙知道。他的心中一定重复着这两个字。就像是当时把自己拉出密室时的那个神情,冷漠又哀愁。怨天不从,怨人不懂。
蝶熙平静的看着他被架着上了行刑处,人群中的秽语越发的嘈杂,声音也越发的响亮。似有要成鼎沸之势。
花皆悦往后站了一步,他们站的地方已经看不清了丞相,跃动的人头挡住了他的视线。更不要提挨上一头的蝶熙。
可她却依旧这么静静的看着,没有忧伤。也没有愤怒,就像她说的,我想要看看,就是想看看。
看看,因为上一世她是无血无泪的人,所以不能体会了人间的悲喜吧。
花皆悦似乎有些放下的戒备,甚至心里都起了一些怜悯,到底还是个女子。
他不知道,此刻蝶熙隐在袖里的小手因为紧紧的握拳而微微的发着抖,他更不知,蝶熙的心里慢慢起了一层波澜,那个叫做没有对错,只有输赢的波澜。
丞相,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会输吧,应该从公孙焘死了之后他就猜得到自己的结局,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他想要斗,想要再拼上一拼,虽然知道不可能,却依旧不肯缴械投降。
可笑,和自己一样可笑。
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后头的人被前头的人挤着有些踉跄的不停往后退,骂骂咧咧的声音一下离自己又近了许多,让巷子里的两个人本能的也往后退了几步。
藏的这么深,谁又能影响了他们。
虽是这么想,两人却没有再往前。蝶熙的视线盯着前头,微微眯了眯眼,落到了行刑处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睿王,凤修筠,皇上要指了他来监办了丞相吗?还是,他因为丞相的无理,所以要主动的抓了最后的机会来复仇呢?
凤修筠站在高高的行刑处上,他知道蝶熙在,可目及的百姓太多,扫视了几个来回也没有见着她的身影。想要放些心,却更是放不下心。
那天有群异士忽然出现,京师的护卫还以为是入侵,着实吓了一跳,却是发现他们是帮着清剿神威,这才舒了口气。本想着要赶紧去围捕了那些人,想不到转眼他们就撤离的迅速,后来才知道,那些是奇哒世子的卫军。
奇哒的世子,花皆悦,他本该带着这群卫军顺势起了兵,那样大宁悄悄部署在边境的大军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对奇哒出兵,可是,他们却突然变了策略,让皇上都有些不悦。
是谁透了消息,还是这个世子真的不想造反?大家猜不透,只能按了罪名给丞相,看看他们还有没有什么妄动之举。
这是个很幼稚的做法,却称了皇上的心。他想要除去丞相已久,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正好光明正大的办了这件事。
丞相就伏,抄家那天,整个丞相府里简直闹翻了天,皇上旨意清楚,瓜蔓抄九族,女眷不变卖为奴,而是潮红了军ji,原以为只是龙颜大怒,等到荷枪实弹的刑军真的到了丞相府,所有的人才知道死期到了。
哭天抢地的也有,要去寻死觅活的也有。凤修筠没有去,听人转述的时候也想是身临其境一般,混乱的场面让听的人都脑子突突的疼。
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出现。他听了那些被抓的神威逆党说,蝶熙是被人给劫走的,原本还以为是淮王,可淮王之后也是四处的去寻。
会是谁,答案只有一个。
凤修筠知道,那一刻,自己应该是松了口气的,她至少没有事,那个奇哒的世子身边有些高人,能一招就胜了飞尘的高人,还有他自己的亲卫,就是怎么样都可以保住命的。
可是……丞相要当众行刑,她的爹,要被当众砍头……
凤修筠缓缓转过头去,这件事交给他办,皇上说的着实好听,一则神威之事有始有终,他办是理所应当。二来……
“白沐云。”凤修筠面对着丞相,声音却不响,在这嘈杂的环境里声如蚊呐。
丞相却听着了,他还带着重重的枷锁,却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凤修筠,嘴边似乎露出一抹蔑笑。(。)
第一六四章 玩阴的谁不会()
凤修筠皱了皱眉,绝美的脸庞上写着不屑二字,“你是真想杀我,还是……”
“真想杀你也没死,假想杀你也没救我。”丞相转头看了眼人群,自己的时候不多了,能这样死,他没有后悔过,不过……“殿下,老夫想要求你件事。”
凤修筠的眉头锁的更紧了些,气氛有些紧张起来。
“你说。”说说看,一个要死的人还能说些什么。
“我的女儿,她和这事没有关系。”枷锁太重,丞相撑不住,只得重新低下了头。
可凤修筠却觉得,他像是……在跪求自己。
“我知道。”她是他的女人,还用不着别人来教他怎么护妻。
“你不知道。”白沐云干涸的嘴角咧了咧,像是自嘲一般摇了摇头,“她出嫁的那天,我对她说过,嫁给睿王,就此就断了父女情分。所以从她进了你睿王府的大门,她就不是我白沐云的女儿了。”
凤修筠的眉头一下舒展,却不是因为放松,是因为惊讶。
这个白沐云,是早就料到了今天,所以才早早的这么做吗?可是这也不过就是说说,官府的名册上可不是这么记载的。
“官府那边早就没了她,皇上故意没告诉你罢了。”白沐云想要抬头去看看天,却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父皇故意的?父皇故意的!
凤修筠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没有任何人来告诉了自己这件事,就连进了皇家的玉碟也没有人来告诉自己这件事!
等了会,却依旧没有等来凤修筠的声音。白沐云像是叹口气,又像是早就了然一般。“殿下,她和这件事没关系,求你好好待她。”
凤修筠几乎脱口而出的答应说好,忽然对丞相有了些敬意,对他这个做父亲的人有了些敬意,也对蝶熙有了些羡慕。
不愧是丞相最宠爱的小女儿。
身边的人这时走来他身边,覆在他耳畔轻声提醒一句。“殿下。时候差不多了。”
凤修筠点了点头,甩袖负手要走去位子。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站在前头的人开始高喊着。讥笑着,气氛开始鼎沸着要到了顶峰。
却也不知是谁先尖叫了一声,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被吸引去了注意,接着。一声声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远处的人群潮水一般退开了一条路去。
目及而过。似乎地上还躺着几个人,一动不动的,像是死了?
死了?该死的人还活着,看热闹的人却死了?
离的近的已经有人高喊着。“有人杀人了!有人要劫囚!”
劫囚两个字越发的清晰,凤修筠也眯起眼来看向那个方向。杀人了,杀的还是护卫刑场的刑军。
“护卫!”他扬了扬手。已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佩剑来。
是谁?是那个奇哒世子身边的高手,还是……空!
蝶熙也见着这个混乱的场面了。瞧不清,却心里一下被揪紧,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不停的呢喃着,“师父,是师父。”
“不是他。”花皆悦看着失了神不停往巷口挪去的蝶熙,一般用力的把她扯过身边来,“不是他!”
“你放手!”是他,怎么会不是他!蝶熙挣扎着想要挣脱开花皆悦的束缚。
然而,花皆悦的脸上已经黑如罗刹,锢住她手的力道也越来越紧,“不是他!”
好在外头乱糟糟的早就吵成了一片,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巷里的争执。
外头的人忽然起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动静,让他们二人也停下了争吵,被吸引去了注意。
那个要劫囚的人已经飞跑着来到了行刑处,人群重新聚拢了过去,却离的稍稍远了一些。他一路过来的方向却被让了出来,空气里多了些血腥气。
“师父。”蝶熙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行刑处,他要做什么?找死吗?!
空不多言,不蒙面也不遮掩,手里上下翻飞着两把钢刀,在护卫中快速的穿梭着。
众人不住的唏嘘声响彻云霄,像是在看一场激烈的比武擂台一般。
凤修筠的脸上已经起了一层怒气,他这是要做什么?逼着自己和蝶熙永远断了关系吗?
他还是不知道,这个空和蝶熙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他却很清楚,这个男人今天如果死在了这里,那自己是永远也不可能得了她的心了。
这就是淮王最后的报复吗?既然他自己得不到,那就一起都失了她,就算她会永远伤心内疚,也好过在自己身边?
群众们像是发了疯一般的紧紧盯着行刑处上的动静,睿王手里的佩剑震的噌噌的直响,他妖冶绝伦的脸上写尽的全是杀气。
只见得凤修筠脚下一个点步,下一刻抄起的脚踢开了挡在前头的护卫,手里的佩剑出其不意的攻向空的面门。
空却轻巧的侧身让过,眼中能见的护卫已经自动的让去一边,却都摆着架势,神情肃穆。
“殿下亲自赐教,某荣幸至极。”
“废话少说,还不赶紧滚!”凤修筠不想杀他,至少不想当着蝶熙的面杀他。
场子里有多少的眼线盯着,有多少人都希望能找着她,他担心,害怕极了。
空却冷哼一声,左手的刀打了个圈反手握着,一正一反的往凤修筠这边攻了过来。
蝶熙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功夫,就是师父要下杀手了,他是认真的了。
心中凄凄,上一世的场景在脑海中翻腾着,他曾经也是这样,像是要认认真真的对待,然而却……
师父,不要死,至少不要在我面前再死一次……
蝶熙觉得眼眶都有些刺痒,明明都告诉他了,为什么他要这么残忍,为什么!
凤修筠抬手接过他重重压下的刀,立即就闪身让过空反手翻上的另一把刀,空却只是笑笑,反手的刀顺势转回,两把正手握住的刀锋再次攻向凤修筠。
不仅是力道极重。凤修筠闷哼一声,抄打着的佩剑发出的汀汀声让人不寒而栗,他却心里清楚,空的速度还能再快,可自己却不可能再继续接的住了。
身边的护卫看的出睿王已经疲于防守,磨枪霍霍的想要上来帮忙,凤修筠却一下从袖里又抽出一把匕首,诡秘莫测的朝空刺了过去。(。)
第一六五章 不甘心的死()
空抬了抬眉,嘴角动了动,轻轻松松的让了过去,“殿下是真的要杀我?”他的刀动了动,在那个小巷的位置上停了一瞬。
凤修筠的神经紧绷,心中猛的震了一瞬。
小巷,是啊,她怎么可能藏在了人群中,一定是像元宵灯会那天一样,隐在小巷中,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空趁着凤修筠失神,弯着腰顺势拔刀已经出手。身边的护卫们见状,纷纷执起手中的长矛,替睿王做起了掩护。
空气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神经都不能再受一点的刺激。
忽然,空中响起一声“砰”的枪声,原本还讥笑热闹的场面一下诡异的平静下来。
“神机营?是神机营!”护卫们喜逐颜开,慌乱的神情起了一层傲气,举起的长矛更是多了几分底气。
凤修筠的脸色却越发的阴沉,这个时候,究竟是谁派出的神机营!
“降了吧。”他收起架势,隔着护卫盯着空,语气冷鸷。
空也慢慢的站起身来,“降?这个时候?”
他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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