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熙不解的看向她去,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前方,却见的两个陌生的男子。在这小村里能遥遥一眼认出的人,必然是不同的,只是这二人已不能用不同来形容,在这里是显得如此的突兀。
突兀,就像现在的自己一般,因为穿着暗锦的披风,已到初春,微风刮过,露出里头绯色的内里。
是官人。
蝶熙和小若的心里都下了定义,只是更敏锐的那人已经听着耳边有了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是暗中布防的人也调动了起来,果然是不寻常。
那二人坐在溪边的岩石上,看着像是在歇歇脚的样子,其中一人放下了兜帽,露出一张如玉般的脸颊,年纪看着不大。
见着有人走近,那人转首看过来。微微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立即施了一礼,面上似乎蒙着一丝愁容,“敢问姑娘是这附近的人吗”
蝶熙走前几步,眼睛在另一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落到了那个年轻人身上,“二位是京中的人。”
不问不答。大大的兜帽掩去她的面容。只留下朱唇一抹露在外头。
年轻人皱了皱眉,“是,姑娘若是附近的人。可否告知哪里可以寻位大夫”
“我不算附近的人,对这里也不熟悉,只是”蝶熙走前几步去到另一人身边,深青色团暗锦镶金披风。就凭着这一身的衣裳,也算是位达官贵人了。
她的话起了一半就收了尾。那位坐着的人丝毫未动,却是他身边那位年轻人焦急的神情更甚,像是能抓住一线希望,却又不知是不是镜中水月。
他不好意思开口。蝶熙笑着问坐着的那人,“只是这位看着不像是病了。”
坐着的那人抬起了头来,露出灰霭龟裂的唇。似有一道精光闪过,在蝶熙的脸上停留了一刻又垂了下去。
那位年轻人急着开口道:“姑娘。我家老爷身子不畅了也有几日了,到了这里实在是行不动了,请姑娘告知哪里能寻位大夫。”
方才抬起的一瞬,小若也看的真切,那人脸色确如死灰,这样的面色又岂是不畅,是重病了吧。
她刚想要开口,却被蝶熙暗中压了压手。
“说是大夫呢,我也略通一些医术,不如让我先试着把一把脉。”蝶熙说罢,伸手抓着那人的手腕,探指替他把脉。
两人皆是一惊,这女子也绝非常人,可越是如此,不是更该守了礼数,又怎会如此轻浮。
可她又说自己知晓医术,若是医女,又确实不算授受不亲。
她做的磊磊落落,却让另外二人有些坐立不安了。
蝶熙伸手一会便收了回来,心里有些吃惊。这不是病,是中了毒害,怕是这人一路住宿中遇着不洁之所,才染了这害病。若是要治也并非不可,只是这二人的身份不详,这个时候确实不该多惹了是非才好。
那位年轻人见着蝶熙的样子,焦急的神情越发凝重,催促着问道:“姑娘可是知道了”
“知道,这位”她顿了顿,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的人。
那人倒也配合,褪下兜帽露出了真身,是位四五十岁上下的夫子,绝非英武,却也是相貌堂堂,是文官蝶熙微蹙峨眉,一个文官为何要四处奔波受累。
“夫子不是病了,只着了虫害,能解,却是寻药不易,不知夫子可有时间”
“命比天大,自然是有。”那位夫子的声音不响,带着些沧桑,语气翁翁。
蝶熙点了点头,“那我先去备了些药,二位请先歇歇脚。”
说罢,蝶熙朝二人施礼,那位年轻人也是立即拜了拜,却不见那位夫子有何表示。
蝶熙不作声色的转身离去,走开一段,小若才奇怪的问道:“主子为何要救那人”
“救人积德,哪有什么为什么”她不多做解释,这毒并不难解,这药也是遍地都是,寻来配以其他常用药草煎服一帖,再捣碎了敷在伤口上,几个时辰就能解毒。
只是她不明白,四品以上的官员自己理应熟记于心,但对这人却毫无印象。不可能,上一世的此时自己应该还活着,活着,就不可能错漏了,那这人又会是谁
想不明白,心中的警戒却也更甚,回去的路上,她特地去了村边的大娘家打点了下,这才去寻来了要用的草药。
重新回去已经有耽搁了些时候,那夫子已经坐不太住,几乎是倚在另一人的肩头。那位年轻人愁云满面,紧锁着眉头极力的隐忍着。
是在叹天不公,又是在怨人不济。
蝶熙笑了笑,让小若端着食盒过去,自己却要转身离去。
小若不解的问道:“主子,他们若是问起来了,奴婢可要避讳什么”
“不必。”蝶熙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普通人,偶做前堂客,路见不济善心施助,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小若“诶”了一声,小赶着往那二人的方向走去。
蝶熙不再停留,自顾自的回去了自己的那处小院。半月,师父的笔记总算翻过了第一页,却卡在了更加晦涩的第二页。
光是一页的批注已经有几张纸,剩下的还有那么多本,又该如何是好
皱着眉头压下满心的急躁,重新执起笔来批注了几行字,门外响起了几声敲门声,小若很快恭敬的进来回话。
“主子,那夫子饮了药,奴婢带着他们去了您安置的屋子,这会子另一人正在替他敷药。二人只是道谢,也没多问什么。”
“那你呢可是问出了什么”蝶熙的手指停在其中一行字上有了片刻,眼睛微微转向小若,神思笃定
。。
第一四五章 果然不对劲()
飞尘回神,似乎被自己的这个突然的念头吓了一跳。什么鬼,自己居然会担心了这位主子的功夫
可笑,可笑。
自己一定是在这里离了人气,才会胡思乱想了。
摇着头,他才恹恹的往回走去。
他没有跟着,所以并不知道蝶熙没有回屋里。她像是在恼了自己,唬着小脸怔怔的沿着村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好在兜帽盖去了大半的容颜,不然还真是要吓着身边的小若了。
这个村子很小,所以正常不会有外人停留,因为小,也不设客栈,村里的人见过了几次,大家就都混上了脸熟。
只是今日却出了奇,蝶熙埋头走着,却听着小若忽然“咦”了一声。
蝶熙不解的看向她去,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前方,却见的两个陌生的男子。在这小村里能遥遥一眼认出的人,必然是不同的,只是这二人已不能用不同来形容,在这里是显得如此的突兀。
突兀,就像现在的自己一般,因为穿着暗锦的披风,已到初春,微风刮过,露出里头绯色的内里。
是官人。
蝶熙和小若的心里都下了定义,只是更敏锐的那人已经听着耳边有了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是暗中布防的人也调动了起来,果然是不寻常。
那二人坐在溪边的岩石上,看着像是在歇歇脚的样子,其中一人放下了兜帽,露出一张如玉般的脸颊,年纪看着不大。
见着有人走近,那人转首看过来,微微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立即施了一礼,面上似乎蒙着一丝愁容,“敢问姑娘是这附近的人吗”
蝶熙走前几步,眼睛在另一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落到了那个年轻人身上,“二位是京中的人。”
不问不答,大大的兜帽掩去她的面容,只留下朱唇一抹露在外头。
年轻人皱了皱眉。“是,姑娘若是附近的人,可否告知哪里可以寻位大夫”
“我不算附近的人,对这里也不熟悉,只是”蝶熙走前几步去到另一人身边。深青色八团暗锦镶金披风,就凭着这一身的衣裳,也算是位达官贵人了。
她的话起了一半就收了尾,那位坐着的人丝毫未动,却是他身边那位年轻人焦急的神情更甚,像是能抓住一线希望,却又不知是不是镜中水月。
他不好意思开口,蝶熙笑着问坐着的那人,“只是这位看着不像是病了。”
坐着的那人抬起了头来,露出灰霭龟裂的唇。似有一道精光闪过,在蝶熙的脸上停留了一刻又垂了下去。
那位年轻人急着开口道:“姑娘,我家老爷身子不畅了也有几日了,到了这里实在是行不动了,请姑娘告知哪里能寻位大夫。”
方才抬起的一瞬,小若也看的真切,那人脸色确如死灰,这样的面色又岂是不畅,是重病了吧。
她刚想要开口,却被蝶熙暗中压了压手。
“说是大夫呢。我也略通一些医术,不如让我先试着把一把脉。”蝶熙说罢,伸手抓着那人的手腕,探指替他把脉。
两人皆是一惊。这女子也绝非常人,可越是如此,不是更该守了礼数,又怎会如此轻浮。
可她又说自己知晓医术,若是医女,又确实不算授受不亲。
她做的磊磊落落。却让另外二人有些坐立不安了。
蝶熙伸手一会便收了回来,心里有些吃惊。这不是病,是中了毒害,怕是这人一路住宿中遇着不洁之所,才染了这害病。若是要治也并非不可,只是这二人的身份不详,这个时候确实不该多惹了是非才好。
那位年轻人见着蝶熙的样子,焦急的神情越发凝重,催促着问道:“姑娘可是知道了”
“知道,这位”她顿了顿,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的人。
那人倒也配合,褪下兜帽露出了真身,是位四五十岁上下的夫子,绝非英武,却也是相貌堂堂,是文官蝶熙微蹙峨眉,一个文官为何要四处奔波受累。
“夫子不是病了,只着了虫害,能解,却是寻药不易,不知夫子可有时间”
“命比天大,自然是有。”那位夫子的声音不响,带着些沧桑,语气翁翁。
蝶熙点了点头,“那我先去备了些药,二位请先歇歇脚。”
说罢,蝶熙朝二人施礼,那位年轻人也是立即拜了拜,却不见那位夫子有何表示。
蝶熙不作声色的转身离去,走开一段,小若才奇怪的问道:“主子为何要救那人”
“救人积德,哪有什么为什么”她不多做解释,这毒并不难解,这药也是遍地都是,寻来配以其他常用药草煎服一帖,再捣碎了敷在伤口上,几个时辰就能解毒。
只是她不明白,四上的官员自己理应熟记于心,但对这人却毫无印象。不可能,上一世的此时自己应该还活着,活着,就不可能错漏了,那这人又会是谁
想不明白,心中的警戒却也更甚,回去的路上,她特地去了村边的大娘家打点了下,这才去寻来了要用的草药。
重新回去已经有耽搁了些时候,那夫子已经坐不太住,几乎是倚在另一人的肩头。那位年轻人愁云满面,紧锁着眉头极力的隐忍着。
是在叹天不公,又是在怨人不济。
蝶熙笑了笑,让小若端着食盒过去,自己却要转身离去。
小若不解的问道:“主子,他们若是问起来了,奴婢可要避讳什么”
“不必。”蝶熙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普通人,偶做前堂客,路见不济善心施助,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小若“诶”了一声,小赶着往那二人的方向走去。
蝶熙不再停留,自顾自的回去了自己的那处小院。半月,师父的笔记总算翻过了第一页,却卡在了更加晦涩的第二页。
光是一页的批注已经有几张纸,剩下的还有那么多本,又该如何是好
皱着眉头压下满心的急躁,重新执起笔来批注了几行字,门外响起了几声敲门声,小若很快恭敬的进来回话。
“主子,那夫子饮了药,奴婢带着他们去了您安置的屋子,这会子另一人正在替他敷药。二人只是道谢,也没多问什么。”
“那你呢可是问出了什么”蝶熙的手指停在其中一行字上有了片刻,眼睛微微转向小若,神思笃定。
。
第一四六章 好奇()
蝶熙尚未开口,一旁的飞尘却起了兴致,“你们说的是谁?”
小若愣了愣,这才想起来她们也没特地去告诉了飞尘的,立即掩着嘴擦了擦唇边的汤汁,这才回他,“飞尘大人有所不知,是昨日在村边来的两个陌生人,说是病着,被主子给治好了。”
飞尘讶异的看向蝶熙,这小丫头还会治病?只是想想又了然,当时太后的病症不也是她一眼就给认出来的嘛。
蝶熙不顾他的想法,看似漫不经心的补充一句,“那位老夫子自称姓倪。”
“是呢是呢。”小若见着话已说开,立即接口道:“说是夺情期满,回京任职的。”
“倪姓的大人?”飞尘喃喃自语,“京中似乎没有这号人物啊。”
“许是六年之前,或者更久。”蝶熙已经放下了筷子,面前的碗里已经见了底。
六年,甚至更久。
光就着一个数字,就足以让飞尘停下了手来。
本朝虽然讲究孝道,若是家中有了大丧之事,是会被朝廷强命了回去夺情守孝三年的,可是六年之久,一般都自己主动求了卸任,就这么进京的,却是不多见。
不对,是从未见过,也未听过,这事不合常理,根本不可能。
“觉得不可思议?”蝶熙嘴角翘了翘,有些揶揄的看着他。
哪里是不可思议,简直就是震惊。
飞尘想着,本可以好好说话,可为何她却总是用了这种态度对自己。一口气上来,他却哼哧了一声,“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倪姓又不是大姓,在京中任职的人也不多,细细想来,不也只有一个吗?”
一个,是谁?
蝶熙还没问。小若就替自己问出了口。
飞尘看着她神采奕奕的眼眸,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看向蝶熙的神情中多了几分古怪,“主子对京中的大官很熟悉?”
这话问的糙。可意思却是没错。
自己是丞相幺女,理应不谙世事,能认出他们的身份已经实属不易,还要追究就更是不对了。
可哪又如何。
蝶熙笑了笑,“我爹是丞相。我是丞相最宠爱的小小姐,知道这些又有什么问题吗?”
“那为何丞相不告诉了您大皇子的师父?”飞尘眼神中的古怪又添了几分,就连眉心都皱了起来。
说不通啊,这件事作为谈资难道不该比其他的更有意思吗?
大皇子的师父?太子少师?
蝶熙不说话,小若却奇怪的“咦”了一声,“飞尘大人可是记错了?大皇子去的早,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师父啊。”
“大皇子是被封为太子之后不久亡故的,至今对他的暴毙还有诸多猜测,流言四起的原因之一就是太子少师的忽然离任。”飞尘顿了顿,看向蝶熙的眼眸中多了几丝阴沉。她不知道?这么信誓旦旦,却不知道?
大皇子被封为太子的时候还不过总角,立为太子却也是应当。先皇后去的早,未有嫡子,自然是要立长为太子。
只是大皇子还未坐稳东宫,忽然就得了时疫,京中太医院中的御医们轮守在东宫外日夜不断,可还是救不会来他的一命。为了太子的亡故,不少的人都陪上了性命,也因为太子的忽然亡故。之后的皇帝再也没有册立了新太子。
原来说,太子是病故,可是作为太子少师的倪师父忽然愤然卸任归乡却是让这件事情忽然扑朔迷离了起来。太子病了,他若是推脱了悲伤过度想要歇上些日子。倒也没人会说什么。可是离任,这可是一件大事。
离任便离任了,偏偏回去了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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