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起疑。”他皱着英眉摇了摇头,甚是不解。
“你说,那采花贼逃脱之后会不会回了衡王那儿?”
晋王看着淑贵妃,想了想便摇摇头说:“母妃多虑了,七弟忙于在文渊阁修撰《永嘉典记》,有时都不会回去王府,那厮应该不会这么冲动。”
淑贵妃静默了片刻,抿了抿唇,稍稍摇了摇头,“当年本宫初入皇宫,不过是个末等的贵人,这么些年一点点的往上爬到贵妃之位,你以为只是凭着一张脸孔或是一点宠幸?敌明我暗才能促成大业,后宫如此,前朝亦是如此。
衡王向来以儒生姿态亮于人前,即不入党争,也不涉朝政,在皇上面前亦是一脸恭敬,潜心修撰大典。但是你是知道的,他一心为你筹谋,助你成大事,然而,没有那个皇子会不觊觎那个位子,你想要的,他也会想要。你要记得,朝堂之上,永远不只是睿王一个对手,衡王,淮王都可不松懈,没有人是干净的。”
晋王看着面露狠色的淑贵妃,严肃的点了点头,“母妃教训的是,是儿臣太宽心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常年在外征战,这朝廷的水可得悠着点淌。”
“儿臣明白。”晋王露出一抹邪笑来,顿了顿才说道:“儿臣即刻就要准备着启程,这一趟会去上几个月,母妃要郑重身体,等儿臣回来。”
“嗯。”淑贵妃握了握他的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诶”了一声,“你可得记得,无论多忙,一定要赶在六月万国来京的百花朝会前赶回来。”
“儿臣明白。”他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嘴边浮出一丝冷笑来,对淑贵妃说道:“儿臣有一事要求母妃。”见淑贵妃面露疑惑之情,他才压低了声音说:“睿王娶进门的那个小丫头,手里居然有皇家世传的镯子,这口气儿臣咽不下,想来母妃……也咽不下吧。”
淑贵妃有些犹疑的跺了几步,对他点了点头说:“好,反正丞相府里的二夫人是本宫的远方表亲,这份渊源怕她也不敢不来。”
夜已经深了,凤修筠终于合上了案卷,听说昨日那厮已经从刑部的大牢转去了轻衣卫的大牢,也不知父皇打的是什么主意。
想到前些日子曹真来告诉自己的那个消息,自己竟也有些不寒而栗。
定了定心神,他刚想起身活动活动身子,钧浩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殿下,王妃娘娘给您送了些夜宵来。”
第三十四章 我饿()
“哦?”凤修筠有些惊喜,转念一想,许是前一天受了廖氏的刺激。
小东西吃醋了。
这么一想,他那些疲劳更是被打消的烟消云散,立刻招了招手,“快拿来,里头是什么?”
“额……说是……碗面。”钧浩有些尴尬的回话,给亲王做夜宵,不说如廖氏那般样样精致,可拿碗面来……也是实在尴尬。
“拿来。”凤修筠见钧浩迟疑了一刻,有些急不可耐的又催促了一声。
钧浩立刻送上食盒打开,两个人低头看了眼食盒里的那碗……面,面面相觑了一阵。
凤修筠抬了抬眼,指着那碗东西问道:“你说……这是……?”
“……面。”钧浩心里一阵哀鸣,我的小祖宗,您这折腾的是什么啊。
“饼……吧。”凤修筠拿起筷子戳了进去,把已经胡成一坨的面提了起来,四下翻转着给钧浩看个清楚。
“主子,侧妃娘娘也到时辰送夜宵来了,不如……您等哪份?”钧浩探出手去想要接过那坨面饼来。
凤修筠脸上却露出一丝不悦来,连碗带面的藏到自己面前,“你去和侧妃说,今日不必送来。”
“您的意思是……”钧浩不由的撇了撇嘴,很是敬佩凤修筠的勇气。
他却毫不在意,薄唇勾勒出一个绝美的弧线,“自然是要好好品尝品尝王妃的手艺。”
净琦在屋外头猫了许久,见屋里似乎没有退货的迹象,屁颠屁颠的赶回了芳琴轩去回报战况。进了里屋,却见蝶熙正捧着本闲书读的起劲。
她瞧了瞧四周,朝蝶熙使了个眼色,蝶熙有些木然,“哦”了一声摒退了所有人,这才问道:“送去了?”
净琦跺着脚一把把书夺过,一副先生的做派大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哎哟我的好主子!您折腾了一天了就弄了碗那玩意儿,太丢分了!”
“不是你说的,男人胃女人命,我尽力了。”蝶熙起身要去抢回书,心里一阵嘀咕,那厨房里头的东西自己哪里折腾的出来,有碗面已经不错了。
“王妃大人,您瞧瞧人家侧妃娘娘的手艺,甩您几个大宁了,明天!我们可不能输。”
“好好好好好。”蝶熙心不在焉的应了她,要讨了那书回去。
净琦忽然表情有些凝重的探到蝶熙身侧,压低了声音问她:“主子,您说为什么那个采花贼要来睿王府吓我?”
蝶熙但笑不语,套着官方的说辞安慰了她几句,这才转身去了寝殿。
正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才要献殷勤给凤修筠。好好的采花贼投了睿王府,说好的不要插手的神威还是漏了局,什么都没开始的轻衣卫忽然造访凤修筠,而他,天天查看刑部的卷宗却没有任何行动。究竟都在搞些什么?
蝶熙叹了口气,想到明天又要进那厨房,心里就是一阵郁闷,夜宵啊夜宵……哎。
翌日晚上,钧浩提着净琦送来的食盒,像是接了什么烫手山芋一般,“是什么?”
“好东西,比昨天可好多了。”净琦说完,福了福身子跑了开去。
钧浩默语,几乎能猜出里头是什么,果然,四只眼睛盯着那碗改良版的面……饼的时候,心里是崩溃的。
凤修筠没了昨日的好心情,虽然依旧收了下来,脸色可是难看多了。钧浩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王妃大人明日可千万别再送东西过来了呀。
然而,期待总是美好的,待到第三日的面饼如约而至,凤修筠几乎立刻抄起食盒冲了出去。
蝶熙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还有些逍遥得意,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在书上涂涂画画。
凤修筠怒气冲冲的推门进来时,着实吓了她一大跳。他是属鬼的吗?为什么每次进来都没有声音呢!
看着他甩在桌上的食盒,蝶熙咽了口口水往后缩了缩身子,有些谄媚的对他笑了笑,“殿下……觉得不好吃哦?”
“哦?”凤修筠一下撩来她小小的身子入到怀里,一双布满血丝的眼里透着猩红的欲/望,见着近在咫尺的她还无辜的扑闪扑闪着眼睛,再也忍不住一口覆了上去。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么突然的袭击,蝶熙的心却依旧陡然漏跳了一拍,今天他更是贪婪至极,席卷了整个蜜坛不说,还缱绻了良久。
放开有些晕乎的蝶熙,凤修筠满意的摩挲着她滴血的红唇来,邪肆的诱惑着,“本王……饿了。”
蝶熙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就被腾空抱了起来,见着他去的方向脸上一下酡红起来,娇羞的躲进他的怀里。
凤修筠顾念她大病初愈,又是初次行/房,并不敢要的太过。看着怀里已经累坏的人儿,满意的拢去她落在眼前的碎发,柔声问道:“疼吗?”
蝶熙往他怀里拱了拱,乖巧的伏在他宽厚的胸膛里,羞赧的摇了摇头。
他欣喜她的乖顺,放她去身侧浓情熠熠的看着她的小脸。蝶熙只觉得从额头开始一阵细细密密的轻吻缠绵而下,顺着她的脸庞,直落到肩头。
他的吻慢慢的加重起来,带着低沉嗓音魅惑着她的心,“这儿……有个胎记,像是只蝴蝶。”
注意到她身子一怔,他稍稍抬起眼来看向她,“日后,叫你蝶熙可好?破茧成蝶光明兴盛。”
蝶熙的泪水无声的滴落枕畔,两世一名,他还是他,自己还是蝶熙。
“好……”她哽咽着声音应了他。
他吻着她蝶形的胎记,她亦吻着他如墨发丝,多希望时间在这一刻悄然停歇,他爱她,亦知道她爱他,这一刻的相容让彼此的心贴的无比的亲近。
他不后悔将她卷入朝局,她亦奋不顾身的爱他两世。
此一刻,她在心里呐喊着:凤五爷,蝶熙爱你,很爱你,你知道吗?
下一刻,他重新俯在她的耳畔呢喃,“蝶熙,我还饿。”
翌日下朝回府,他几乎不受控的跑向芳琴轩,想着昨夜再一次的疯狂,他有些担心她的身子。
还在睡吧。
他估摸着她体弱,想到进去后她甜美的睡颜,心里泛出一丝美意。
只是进屋之后,她的确睡着,却是已经穿戴整齐了在软榻里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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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晋阳()
蝶熙听着脚步声,睡眼惺忪的睁开一条缝来,瞧清来人,甜甜的冲他一笑,有些挣扎的坐了起来,“回来啦。”
“累了怎么不回床上睡。”凤修筠拧着的眉头渐渐松开,腾起手来将她抱起。
“我想等你回来啊。”她的娇靥展开一抹幸福,下来地上已经清醒了几分,一素柔荑轻轻覆上他的朝服,仔细的替他解了扣子正要替他更衣。
他的唇角彰显着他的宠溺和得意,大掌轻轻的盖着她的乌发,语带心怜,“下次……我轻点。”
蝶熙小小的身子微微一颤,被他拢进怀里,映红的小脸似娇羞又似甜蜜,她羞赧的摇了摇头,“不用……这样就很好。”
这件常服更了许久,蝶熙跟着他进到书房,看他一脸严肃,便乖乖巧巧的静立在一旁替他研磨。
凤修筠看了会文书,忽然执起她的手来,有些抱歉的对她说:“蝶熙,过几日我要去趟晋阳,但用不了太久,你在府里乖乖的,嗯?”
蝶熙撅了撅小嘴表示抗议,这是明摆着说自己平日里尽做些荒诞的事了??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好奇,不由的“诶”了一声,“是因为那个自称神威的罪人吗?”
凤修筠捏捏了她的小手,但笑不语。
那个神威的逆党只在刑部的大牢里待了一天就被秘密的遣送进了轻衣卫的大牢,听说是父皇下的密旨,要求严审。只怕现在轻衣卫正在大刑伺候着,不知是贪上这份差事之后的肥肉,还是贪上着戏虐人心的勾当。
蝶熙见他不语,以为算是默许,心里又起了疑来。说是神威的逆党,哪又为何要去晋阳?只说神威起于晋阳,但之后晋阳却很少出事,他不去柳州,那不是说明这个神威的逆党还什么都没有招供嘛。
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为何,蝶熙叹了口气,娇嗔的问他:“那我是不能去吗?”
“当然不能。”他拍了拍她的小手,微微含笑的摇了摇头,“那地方是去办差,条件又不比奇哒的皇宫,你身子弱,受不住那些。更何况我也不会去很久,至多一个多月也就回来了。”
一个多月?除去来回的时日,只在那里待上十多天?晋阳府可是个大府,这么短的时日,难道……和前几日曹督主造访有关?
几日之后,晋睿两王分别出京,衡王推脱需要校对大典,无暇顾及朝政,永嘉帝破天荒的让淮王兼理。
当朝的百官见状,似有些乱了方寸一般,说要分庭站队,本也不过是晋睿两王,但淮王素来聪慧,只因年纪尚小被排斥出了储君之位,如今皇帝器重,这难道是成三王鼎立之势吗?
回了养心殿,皇帝平了淮王的礼数,脸带慈祥的看向他问:“这几日可还辛苦?”
“为朝廷效力,儿臣不觉辛苦。”淮王脸色平和,看不出有一丝波澜。
“朕一直顾念你年纪尚小,如今你也是位成年的皇子了,是时候帮着朕打理朝务了。”
淮王依旧恭敬回“是”,稍稍低着头,并不多语。
皇上看着他,眼底有些深邃,太后走后,他便将此事的调查派给了轻衣卫,如今又牵扯进了神威,此事更加扑朔迷离。如果是后宫争宠,怕是没有那个妃子敢有这个胆子,但如果是前朝争储……
这些日子上陈的折子里进言立东宫储君的越来越多,那些督察院的御史们一个两个的义正言辞,说的好像自己真是老态龙钟了似得,简直该死。
他不是不知道,丞相一连两朝,看着自己的师父公孙焘的下场,一直静默不语,看似在朝事上顺应自己,然而,所有反对的声音都是他蛊惑指示的。
公孙焘虽倒,但他树大根深枝繁叶茂,一直都在秘密筹谋着什么,从小便拉拢了自己这个小儿子。但是白沐云啊白沐云,你太小看了凤氏一族的血性!
“睿王一直帮衬着朕打理着朝局,此前他便谏言疏浚运河一事,当下他诸事繁多,你便先从此事开始,跟着他一点点的学着。”
淮王揖手行礼,扬声回道,“儿臣明白了。”
“另有一事。”皇上摆摆手,免了他的礼数,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来,“你成年了,该娶亲了。此前你请婚说要娶丞相府的那个孩子,结果太后做了主,把她许给了睿王。这事已过,你可还有中意的人选?”
“儿臣……不曾想过他人。”
“修瀚,这女人好比一块玉,有些质地优良自然得人垂眼,有些却是粗制滥造,丢了也不可惜。那孩子是块美玉,可也毕竟只是块玉,你是把玩的人,不该被她把玩,记得了?”
“可是儿臣……”淮王刚开口想要辩驳,却被皇上拦了下来。
“过些日子就是百花朝会了,届时万国来朝,其中送来的美人定是无数。你既不想册立王妃,就先选个侧妃吧。”
淮王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答应下来,恭敬的跪安离宫。
天是铭黄的,带着蒙版的那层黑幕挡在黄昏上,却没有可以除去那层黑纱的刷子。它压的很低的气压压迫着下方的大地,大地上的人儿,还有本该安安静静的花花草草。风是不规整的,东南西北的随心所欲,吹的花花草草们该在心里骂娘了。
淮王和随身侍卫信鸿看着有些撑不住的天,脸上多是不合他年少的老成和落寞。尚在宫里,他不得涉政,倒也落个清闲,那些教诲虽说面上不得不恭敬听从,可心里却不免的拒绝和逃避。
原以为出了宫,封了王,还能得上几年的不相干,父皇不准,而神威……
不过一个公孙焘,为何那么多人要为了他前赴后继的找死。刚开始受教,自己以为此确为正途,而今细细想来,如果真是如神威所期待的,到头来自己能得到什么?一个傀儡的象征吗?一朵虚华的花吗?!
信鸿从小跟着淮王一同长大,虽然虚长几岁,但淮王的心性他是能理解的。丞相藏的极深,至今连皇帝都对他束手无策,对于淮王的控制一步步亲近到如今的紧逼,他小时候尚且不谙世事,被他设计拖入那无底的盘丝洞,如今幡然醒悟,却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然而,淮王到底是凤氏一族,留着皇族的血统,被夹在其中,他有多难,心有多痛,谁能懂!
“殿下,起风了,回屋里吧。”信鸿只是一个侍卫,虽然是淮王最亲近的人,但又能为他做的了什么呢。
淮王却没有丝毫想要挪一挪动一动的想法,天上落下的丝丝细雨落进着湖中,激起一个个小小的水环,慢慢的连成一片。
“老天也看不过眼了。”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几丝冷意,“听说……轻衣卫也去了晋阳。”
第三十六章 暗桩()
一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