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狠下心,那么后果……您该知道。”
季堇凉的脸色随着他的话,一点点地白下去。
连城裔苏醒之后的这几个月,的确是在有意地开始疏远她,而更明显地却是在朝堂之上,对季凌风的权力已不再像从前那么放纵,反而是对官裴昭愈发重用,这对他们而言,的确不是一个好兆头。
“可,万一他事后……”
季堇凉咬唇,痛苦地蹙眉,揉着眉心,仍然是犹豫难决,“之前,我不过是想要殷时为墨锦欢解那毒,事后他废了殷时不说,还直接向我挑明,负心的人是他,与墨锦欢无关……峒溪,我不敢……”
她不敢。
之前,不过是行错了那一步,便受到他这种惩罚。
她若再错,他会不会完全不念往日的情分?
她宁愿像现在这样,他心里对她满满地愧疚,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应……
“那,皇后娘娘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峒溪的眼神落在她的腹中,“那个法子伤身得很,您的身体如今已一日不如一日……您一直希望的子嗣,怕是会永远都落空了!”
季堇凉摇头,指端紧紧地揪着,泪水夺眶而出的刹那,手中青木梳子被她一下摔出去,击在铜镜上,镜裂梳断。
铜镜中,她的容颜四分五裂,红润的脸颊上泪痕密布,“阿裔,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
“连城裔……”墨寻咬唇。
她确定这里那么黑,他看不到自己是什么神情,可心里却无比的紧张。
话未说出口,被他一把推倒在榻上,耳边除了他冷冽的呼吸,一时之间再听不到其他。
他的唇压过来,灼热地狠戾,宣泄,惩罚,碾磨得她干涩地唇瓣生疼。
酒气在二人的鼻息间弥漫,他的身体顺势压在她的身上。
墨寻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腹部,猛地用力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连城裔,你喝醉了!我们,我们先坐下来谈谈……可以吗?”
他冷冽地沾染着不明情绪地眼睛,在漆黑中凝着她,笑得冷讽,“谈你的眼睛,还是兵符?若是前者,朕不觉得你以前装得有多好!若是后者,又有什么可谈?直接拿出来,给朕就是了。”
墨寻心口微微一闷,声音一哑,“是,我是在骗你。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东西……至于兵符,我如今也拿不出。卓天是将它交给了我,但我却给弄丢了。连城裔,但是你要相信……”
她话未说完,下巴已被他捏住,“墨锦欢,朕问你最后一次,真得是丢了吗?”
墨寻的心口一下闷得厉害,喃喃低问,“难道你与我之间,除了兵符,就没有其他了吗?”
“不然你以为?以你如今的这幅样子,朕还对你感兴趣?”
连城裔薄冷的声音夹杂着浓浓地酒气,手指微微用力。
墨寻吃痛,撇开眼,声音也不自觉地恼火,“我说丢了就是丢了。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好,墨锦欢。很好!朕原本想给你一次机会。看来,你不想要!”
墨寻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够轻易感受到自他身上灼来地浓浓怒火——
她实在不理解他的怒火从何而来,她只不过是没有带回来他想要的兵符而已!她不会背叛他,原来的他,是那么信任她。如今,是怎么了?
还未反应过来,身上地衣帛被他一把扯掉,风霜般地凉意侵起体内地惧意,墨寻一下慌了神,厉声吼她,“连城裔,你干什么?”
“干什么?”
他轻松困住她的四肢,身上衣衫也被他飞快褪尽,“这里是朕赏给你的寝宫,朕曾与你在这里行过最亲密的事!你用兵符将朕引至这,不就是想要朕和你做这种事?”
“没有,连城裔!不是你说得那样,我没想和你……”
墨寻挣扎着,慌乱中有些口不择言,“你刚还说我怀着身孕,你不会碰我的!”
他的动作一滞,却又飞快恢复,也再不想跟她讨论。
“不要,连城裔。你这样会伤到孩子的,孩子是……”话没说出口,便被他点了哑穴,“不要给朕提这个孩子!墨锦欢,你根本不配。”
墨寻胸口里的柔软生生一刺,疼得五脏六腑好像蜷缩起,眼泪夺眶而出。眼前他本就模糊的身影,终于再看不清,漆黑席卷了整个脑海,迷蒙的意识只有他浓重地酒气。
这时,殿外忽然传来荣叔的禀告声,有些焦慌无措,“皇上,皇后娘娘忽然喘息困难,腹痛难忍……怕是动了胎气……”
墨寻的耳边嗡地一声,连城裔的动作窒了一下,浓醇地酒气扑在她的脖颈间,随后起了身。
寒风凉意,将身体上的温度一下抽去,身体冷得厉害。
他的衣衫还都穿得整齐,根本不需整理,只一眨眼的功夫,人已到了门口。
殿门被打开前,他没有回身,只丢下一句冷厉而生硬的话,“墨锦欢,朕已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
158。158:孩子没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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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连城裔。你这样会伤到孩子的,孩子是你的……”
她的隐隐抗拒,却加重了他的力气,“不要给朕提这个孩子!墨锦欢,你以为朕还会再信你的话吗?你根本不配。”
他似乎厌烦了她哑哑的祈求声,伸手点了她喉间的哑穴。
墨寻胸口里的柔软,生生一刺,疼得五脏六腑好像蜷缩起,眼泪夺眶而出。眼前他本就模糊的身影,终于再看不清,漆黑席卷了整个脑海,迷蒙的意识只有他浓重地酒气和身下沉重的疼涩燔。
摇头,抵抗的力气在他的压制下根本微不足道,昏沉的脑袋,身体竟然也再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这时,殿外忽然传来荣叔的禀告声,有些焦慌无措,“皇上,皇后娘娘忽然喘息困难,腹痛难忍……怕是动了胎气……窠”
墨寻的耳边嗡地一声。
连城裔的动作窒了一下,浓醇地酒气扑在她的脖颈间……
寒风凉意,将身体上的温度一下抽去,身体冷得厉害。
他的衣衫还都穿得整齐,根本不需整理,只一眨眼的功夫,人已到了门口。
殿门被打开前,他没有回身,只丢下一句冷厉而生硬的话,“墨锦欢,朕已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
……
殿门重新被关上,夙阳宫里再度恢复静谧。
锦被遮盖在身,温弱地暖意趋不散体内的寒冷,被咬到僵涩的唇瓣终于露出些许腥甜地味道,混着泪水涌进嘴巴,尽是咸涩。
错误?
连城裔,难道那一晚在你心里,就只是个错误?
那是不是说,当初,他后悔救了她……
身下的痛楚在这个时候一点点地传来,他刚刚进入的匆忙粗鲁,攻势又凶猛,完全不顾后果,墨寻根本承受不住……
孩子……
下身地撕痛让她整个身体开始抽搐,痛感自胸腹迅速传遍全身。
蠕了蠕唇,喉咙里依然是发不出一丝地声音。
而垂下的手伸过去,除了一片黏腻的触感,什么都看不清。
她的孩子,不可以有事!
跟体内的绞痛相比,她跌下榻的声音是那样都微弱,根本不能够让人听得到。
墨寻在漆黑中胡乱的伸手,试图能够抓到什么东西——
咚隆的响声是茶盏掉在地上,飞溅的瓷片划过脸颊,一热,墨寻却顾不得管,如今能够确定自己的手抓住的桌腿,更是拼了力气地摇晃。
绿桐自外惊慌进来,掌在手里的灯晃了又晃,看清跌在地上那一片血泊里的女人是她家小姐,灯一下被抖落,扑过来想要扶她,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墨寻摇头,额上、鼻尖已渗出一层一层细密地汗珠,紧紧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手背上已暴起细细地血管。
绿桐明白过来,抬手为她解开了喉间的穴道。
墨寻的声音却已弱如蚊蝇,“孩子……绿桐,快,去找人救孩子……记住,不准说是我的问题,见到太医,就把人拉过来!如果没有人肯来,你就用绑的。但是,绝不能透露给别人,更不准让皇上知道……”
连城裔今晚的举动,根本就是有意要杀掉她的孩子!如果那些胆小怕事的太医们知道了是她腹中孩子出了事,怕是不会有人敢来为她医治的。
绿桐愣愣,看她眼眸里的坚定,认真点了下头离开——
黑暗中静等得每一秒钟,都像是在煎熬,体内地痛楚一阵比一阵剧烈,墨寻只觉得整个人痛得要抽过去似的,紧绷地神经却不敢有一丝松懈,只一遍一遍地祈祷着。
“宝宝,是娘亲错了……请你原谅娘亲,不要离开,好不好?娘亲都还没有看过你一眼,你也不舍得娘亲的,是不是?娘亲还想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想带你去……你不可以就这样走掉的,知道吗?”
细弱地颤声在空荡中回旋,墨寻蠕动着唇角,一遍一遍地念着,直到干涩的喉咙完全没有知觉。
绿梧终于从外进来,跪倒在她的身边,“小姐,太医都去了兰陵宫。太医院里一个人都没有……奴婢,奴婢……”
墨寻的眼前一黑,收缩地子宫像是失了开关的管道,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热烫的血液一波一波地自她体内流出——
她知道,此刻再多的眼泪也都无济于事,墨寻咬着牙,盯着漆黑发亮地外面,“绿桐,扶我起来……”
门口忽然有声音传来,“墨姑娘,是你需要太医吗?”
顺着,绿桐大喜,“是不白!小姐,是不白!”
……
涨痛的小腹不停地下坠、她的身体僵硬得绷紧,一双手死死抓薄锦的褥子,指尖生痛犹不自知。
整个五脏六腑的撕
扯,像是在遭受凌迟的生剐,而这些痛却都不如一颗心来的痛……
她的孩子……
墨寻闭眼,任眼角的泪夺眶而出,一滴一滴地涌流,湿透身上的汗衫与被枕。
孩子没有保住,不白在给她做清宫的手术。
紧紧咬着下唇,意识沉沉,她连呻吟声儿都没有。
“墨姑娘,墨姑娘?”
不白着急地唤她,绿桐也被她的反应给吓了一跳,慌慌地去拍打她的脸,掐她的人中,墨寻阖动下眼帘,又软软地闭上。
“没事,我受得住……你继续吧!”
墨寻想要向他二人笑一下,以表示自己真的没事,却发现根本做不到。拼命扯起的嘴角,那一丝惨烈的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嗯。”不白点头,看她牙齿紧咬,脸上毫无血色,却更加懊悔,自己竟然没有带麻醉的东西来这里。
他的手法其实很轻柔,已在尽力地减少她的痛楚,但这种事,这种痛根本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墨寻闷闷地抽着气,闭着眼,感受着体内一丝一丝地扯痛——
她是痛。
可就这样活活地失去了气息的孩子,从她的体内被拨出……又该有多疼?
他是那样地无辜……
孩子取出后,不白将孩子交给绿桐,示意她抱走,却听墨寻干涩的声音传来,“给我看看他。”
“小姐……”
绿桐的眼泪终于再止不住,看着她,摇头。
“给我看看。”墨寻凝着她,湿润地眼眸里满满地渴求。
看不白微微点头,绿桐将那端在手里的布团递过去——
其实也不过一团小小的肉球,但已有了模糊的形状,尽管在她眼里只是一坨灰白的颜色,跳动的眼皮盯着他,看了一瞬,又猛地闭上——
热泪涌出,灼着酸涩地心口。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她和他的孩子……
对他的到来,她曾幻想过无数次,却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连城裔……你可知道?
你,亲手杀掉了我们的孩子……
……
墨寻渐渐昏沉的意识,仿佛又掉入了那个梦魇里。
在梦里,那只不停飘荡地碧色轻舟,两个人的身影相偎。她看清了他的脸,是连城裔。可是一眨眼,他身侧的女子……却并不是她。
季堇凉的脸庞,连城裔的,卓天的,师父的,还有那个像烙印一样印在脑海里的孩子……
像是梦,却又那么地不真实,变幻莫测。
外面的天色,已微微发白,温和地光照在脸上,温暖得让人不想醒过来。
“绿桐,你放心,墨姑娘已经没事了。”
墨寻似醒未醒之际,忽然听到不白的询问。“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很难看……还是身体不舒服?”
绿桐大概是摇头了,之后不白也没了声音。
好久,才听到绿桐有些艰涩的声音,“你照顾小姐吧,我去外面守着。”
她的声音听上去,明显是在强撑……
墨寻一个激灵睁开眼,慌慌叫住她,“绿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大概是刚刚失去孩子的原因,她对绿桐的身体如今格外敏感。
“小姐,我……”绿桐摇头。
不白却不由分说,上前抓起她的手腕,随即一愣,“绿桐,你……有身孕了……”
绿桐脸色微变,想要挣开他的手,却被不白抓得更紧,“你别闹,你这身体若再耽搁,只怕孩子也要像你们家小姐一样保不住了!”
159。159:从来不曾留过情()
绿桐一怔,诧异地凝着他。
不白用针在她耳后的命穴处轻轻扎了一下,绿桐面上一阵痛苦,立即呕吐出来,却因没吃什么东西,呕出得都是些水。
“好了,应该没问题了。不过你这两天要多注意休息,不要有剧烈行动。”
“我是吃坏了什么东西?”绿桐显然还是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白看一眼墨寻,轻轻点头。
神色却并没有比方才放松多少,围着房间小步地踱了一阵,又安静地坐在椅上,细细地思索,不再说话蠊。
墨寻沉默了一瞬,浅声道,“绿桐,你先去休息……我与不白有话要说。”
绿桐心中疑惑虽然未解,却还是依言离开。
“墨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绿桐的孩子……”
不白眉心微蹙,其实心中也猜出了个七八;“还有您,您的这个孩子是皇上的,对吗?”
在这之前,他虽然并没有给女人接生或者流产的经验,但那流掉的胎儿若依传言是卓天的孩子,且只有两个月的话,个头不免大了些,不过这个却也不能作为评判的绝对依据,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孩子发育的快慢也是有差异的。
墨寻阖动眼帘,微微点头。
“我就说嘛!师父出手,还从来没有错过……”
不白喃喃,轻声叹了口气,看她面露不解,又忙解释道,“师父早前为了你受孕的事煞费苦心,已将你的身体调理得甚好。而且,她也算过,你与皇上那一次恰在你的好日子里,能受孕的几率很大……后来,戊奴那边却传出来你怀了卓天的孩子,师父一直很疑惑,以为是她自己医术不精,还想着找您能够有机会去跟她解释。却左右等不到你的消息,我们在宫里的人也接二连三,或明或暗地被除掉了。师父才意识到,您可能遇到了大麻烦……恰好宫里前几日,皇上自外急招坊间名医,我便乔装打扮混了进来……”
看着她苍白地无一丝血色的脸,不白眼神微黯,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