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眼前一阵迷雾,只看他的眼神一戾,还没待她反应过来,身子已被他倏地带倒在地——
那只箭已***他的肩膀,入肉几分。
“卓天!”
墨寻急声叫他,还未反应过来又有几束箭射过来,墨寻扶着卓天急急闪避。
这些人似是有备而来,两人如今手无寸铁,卓天又受了伤,根本毫无反击之力,很快被逼入死角。
“去寝陵。”
卓天的五官扭皱,十分痛苦地样子,“那里有机关,他们不敢贸然闯进。”
果然一入寝陵内,那些人欲追进来,冒冒失失地死了两个后,机关被启动,这些人又急急退了出去。
“他们是王后的人么?”
扶他靠好,墨寻给卓天小心地取箭,手上动作倒是利落,卓天也随身带着金疮药,这点伤倒并不棘手。
“我也不知道。”
卓天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大颗地汗珠,声音微颤,唇角却还挂着一抹笑,“小寻,你说得对。看来我身边也并不是绝对地安全……连城裔他……”
墨寻的手上一颤,用力戳上了他的伤口,卓天立即哀嚎一声。《
“活该!”
墨寻一笑,只觉得解气。
卓天看着她,无奈的叹气。
给他包扎好后,墨寻也没了力气,背靠着陵墓,稍作歇息,却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都在流失。
“卓天?”
她伸手去推身边的卓天,才发现他的脸红得厉害,额头上的汗比方才还要细密,“是那阵烟雾,我身上好想也没力气了……”
他微咬着唇,喉咙里干燥得厉害。
墨寻心里一惊,扶着墙壁走至寝陵口,却发现陵口已被封住——
巨大的石块封得严严实实,她这身力气偏偏又没了!
是有人想把他们困在这里。
“卓天,这里还有没有别得出口?”
她慌慌地回来,一时间虽搞不懂对方是什么目的,但总不能坐以待毙。
卓天蹙眉,摇头,闷声咳嗽起来。
墨寻伸手去扶他,却被他厉声喝止,“不要过来,小寻!”
他的怒吼声,让墨寻下意识地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卓天的脸色红得不正常,眉梢紧蹙,紧咬着牙关似在忍受体内极大的痛苦,他却在冲她摇头,“我没事……”
“是,刚那支箭上抹了毒?”
他这番模样,让她不由自主地猜测。
如果是那阵烟雾,让他二人都只是没了力气,那他比她多的,也就是中得那一箭!况且他如今的这个样子,墨寻并不陌生……
当初连城裔中药的时候,就是如此。
卓天阖着眼帘,朝她示意,“你,去我母后的寝陵那边,记住,不要过来……”
他已是浑身地热汗战栗,牙关紧咬,忍得痛苦。
墨寻喉间微微一哽,眼睛看着四下,“这里这么大,既然有机关就一定有别的出口,我去找找看。”
她一时间弄不懂要害他们的人究竟是什么目的,可是那些人既然会对他下药,这药便不可能是那么轻松抗得过去的……她必须要把他带出去,找人给他解毒。
“不,你别乱动。”
卓天摆手,再次示意她,“这里机关重重,没有人带着,你乱闯会没命的……再说,我天天往这寝陵跑,若真得有别的出口,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快去我母后的寝陵那边,听话。就算等一下我叫你,你也不准出来,知道吗?”
他这意思,便是要她放弃他,不必管他的死活。
“卓天……”
墨寻捏紧手掌,摇了下头,冲到寝陵口,试着能够扭转机关,看能不能搬动那些石头。却都只是徒劳。
“保存些体力吧。”
卓天的抓住石地的手掌微微弯曲,因为过度用力,指甲已翻磨破裂,指腹也已全是血。
“小寻,趁我现在还清醒,你去找个地方躲起来……随便去哪里……别让我找到你。”
卓天的唇瓣上已被他咬得满是血,腥红地眼瞳尽力地紧闭。他在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却也知道维持不了多久。
这药,比想象中的要烈得多……
“卓天……”
墨寻垂着头,声音混在他的喘息声中,显得更轻,“对不起……我答应过……”
话未说完,她已哽咽出声。
“我知道……”
卓天摇头,偏转过头去——
他不再看她,他的理智已经不受控制,他甚至看着她就会忍不住想要扑过去,撕开她的衣服,做那些……肮脏的事。
“对不起……”
墨寻喃喃,他这样地大度,甚至还在笑,她已完全不知该说什么。
她也知道,人命当前,她能救他,却固执地为一个死掉的人守着贞洁,是很愚钝,也没很有人性。
况且卓天待她,这些时日来,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还有他身上这一箭,本该是射在她身上的……
此时此刻,该受这种煎熬的人,是她才对。
他是在替她死。
“……你就当,墨寻是一个恶毒的,自私自利的小人吧!”
墨寻微微仰着头,让眼眶里的湿气缓缓地蒸发。
他喘息地粗气让她惧怕,她不敢再看他,转身挪出了这间密室——
对不起,对不起……
紧紧咬着唇,心下一遍一遍地劝着自己,
墨寻你做的没错,你不是见死不救,你只是……有自己的原则。
你和他,本就是对立之人,将来总有一天会成为敌人的,今日他若就这样死掉……也省得日后两人反目成仇,你本就是有目的的,若不然你干嘛来这戊奴?
他是待你不错,可他始终都是卓天!
他不是师父……
师父不在了,已经不在了……
脸上却还是泪湿一片,一下又一下地抠着坚硬地石头,拳头打在那坚硬的石块上,石头纹丝不动,她却还是不知疼痛地继续着。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细微地声响,墨寻回头,有个人影蓦地冲到她的眼前,跪倒在她的身边。
……
燕苍,皇宫。
萧条的寒风从檐下灌入,吹在颈间冰冷如刀。
将至年末,宫里已隐隐地开始有喜庆之气蔓延。
连城裔呆呆地伫立在亭台之上,看着那遥远地西北方向。
昏暗的天空下,月亮隐藏在厚厚的云层中,天上的星子暗沉如梭……
墨锦欢,你有没有想到戊奴的太子会是卓天?
朕也没想到。
当初与戊奴一战,会在战场上碰到那个自称商人的戊奴太子。
那时,你正是朕棘手的,急欲抛弃的一个问题……
在朕不知道该将你如何处理的适合,他的出现恰给了朕时机,朕允了他。
朕答应过堇凉,此生,绝不负她。
可最终,这承诺还是成了戏言……
只因你。
所以,墨锦欢,你不可负朕。
绝不可。
……
兰陵宫前的长廊。
“皇后娘娘,去歇息吧!皇上他不会来了……”
峒溪看着季堇凉一身白衣,孤零零地背影,心中除了疼惜,便是悲愤。
他们将皇上救了过来,又怎样?
季凌风说得对,一个已经变心的男人,是不会回头的。
即便,你为他付出再多。
他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蒙蔽,被另一个人占据,他不会回头,也看不到你。
“不会的……”
季堇凉盯着青沉地天空,喃喃自语,“他答应过,每月的十五会来陪我……”
她说得认真,峒溪拧眉,心口微堵,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再劝。
扯了扯嘴角,还是压不下心头的悲愤,“是答应过。可那是以前。那是皇上还没有为墨锦欢死过之前……如今他看都不来看你了,怎么可能还记得你们以前的约定?”
“我不信!我陪她这么久,只不过就错了那么一次!他就觉得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可是那个墨锦欢……”
季堇凉的声音颤了颤,脸上已是泪成行,“不,我没错!我是为了他考虑!我是为了燕苍!借口,他那根本就是借口!他就是爱上墨锦欢了……”
她的喘息变得急促,神色也是激动,“我去找他!”
季堇凉说着,便要走,身子一晃,峒溪忙地扶稳她,“你这身子不能折腾。这儿风太大了,我们要等也去里面等啊!”
季堇凉地胸口一点一点地抽缩,剧烈地喘息。
“我不信,我不信……”
她为连城裔付出那么多,竟抵不过墨锦欢。
季堇凉轻咬唇瓣,一把握上他的手,“峒溪,我们用那个方法吧!”
“不可以。”
峒溪摇头,“那个方法不能轻易尝试,会让你的身子垮掉的……”
“不,峒溪。”
季堇凉凝着他,眼神坚定,“我,要给他生孩子。”
“可是……”峒溪蹙着眉心,面露犹豫。
“墨锦欢不会回来了。她会像絮离一样,永远地呆在戊奴。”
季堇凉重新望向御书房的方向,眼底薄光流转,“阿裔,只能是我的。我,要怀上他的孩子。一定要。”
……
戊奴。
太子寝宫。
绿桐从外进来时,墨寻正在梳妆台前摩挲她的那串耳饰,她进门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
“绿桐。”
墨寻忽然扭头看她,急急过来。
只是未等她问什么,绿桐端了茶点放在桌上,“小姐,这是我刚盛过来的,还热着呢。您趁热喝。”
墨寻走过去,看着那泛着乳白的马奶茶,忽然觉得胃里直犯恶心,一阵干呕。
“怎么了,小姐?”
绿桐忙地问她,墨寻心下略动,忙地摇头,“没事,可能是胃着凉了,不大舒服……把这些换掉吧,换成清淡点的。”
绿桐点头,照她吩咐端着东西出了去。
墨寻的手下意识地去抚摸小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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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们,这两天会每天五千字。不过可能,又要到很晚……~~~~(>_
150:一个月的身孕()
谎话。他说你不会害孤王,孤王便信他。如今,孤王也要你答应一件事……”
他的气息不平,每句话说出口都很艰难,墨寻咬唇,垂着头点了点,“汉王请说。”
“替孤王照顾好他,也替孤王照顾好我燕苍的百姓。”
他凝着她,一双浑浊地眸子仿佛欲将她看透——
墨寻的手紧紧搭在小腹处,颤了又颤……终于,点下头。
“好!”
汉王闷声一咳,颤着的手再次伸过来,一只锦囊袋呈现在她的眼前,“既然允了孤王的诺言,就拿着这个东西。”
王后的眼睛盯着那只锦囊袋,脸色已是瞬间铁青。
墨寻将那锦囊拆开来,便看到一枚红如鲜血的玉珠,与卓天曾送给她的那一枚除了颜色不同,外形和光润度几乎完全一致。
“这颗是血玉凤珠,与卓天的那只软玉龙珠是一对儿,孤王将它送于你。你要好生保存,切不可再丢了……卓天,照顾好……”
汉王的眼睛瞟到另一侧的卓中与卓荔,话音哽断,撒手人寰。
……
王后宫殿。
“母后,我们怎么办?父汗一死,卓天那小子就要继位了!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卓中急慌地团团转。
正座之上,王后单手扣着茶盏,脸色始终铁青,无一丝波澜。
只有深知她情绪起伏的乌玛明白,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时间越是积久,接下来要发的怒火便越是大——偏偏卓中没有这个眼力见,还在不停地发着牢***。
“母后,你不是说会将卓天一击即退,让他永无翻身之日吗?为什么还是会变成现在这样?父汗遗诏便是要他继位,即便将来我抢过来也会落个谋反的罪名——”
卓中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后的吼声打断,“滚出去!”
她神色狰狞,直勾勾地盯着他,卓中吓得一个寒战,欲言又不敢言,最终还是怯怯地落荒而逃。
卓中才出去,王后手里的茶盏连带桌上的一众物品全部被她扫落在地,而这些似还不足以宣泄她胸中怒气,恶狠狠地咒声,让乌玛吓得僵在那里,直缩脖子,“王后,您消消气。汉王都已经走了,您何必……”
“就是因为他走了!就是因为他就这样走了!”
王后的声音越发尖冷刻薄,怒意迸发,“我陪了他二十年,如今他撒手人寰,竟然一句话都没有给我留!还有那颗龙珠,他给了卓天也就罢了,凤珠啊,那颗血玉凤珠本宫惦记了如此之久,他竟然送给了一个外人!给了墨锦欢那个孽种!”
王后的宫殿,摔砸声一片,震耳欲聋。
终于声息没了下去后,乌玛才上前将她扶起,缓声劝慰,“王后莫急,如今的形式是偏太子殿下多,可你我手中还握着太子致命的把柄不是吗?”
“是有把柄不错,本宫也想与汉王说。可是离鞅那家伙,不是警告本宫不准那么做么?他说絮离有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
提及那个絮离王后,王后的眼神一下忧空起来,“本宫不能冒这个险……”
怒火得以发泄,她涣散茫然的瞳孔又渐渐凝聚起来——她要忍,忍到卓天继位的那一天……他既然知道了絮离未死,那么必会在登位后将他的生母接到身边!
到时候,她要利用他兄妹二人的事,来将他和絮离一网打尽!
思及将要到来地那一日,王后的眸光渐露贪婪,“如今倒是更好了,墨锦欢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二人最好的罪证!也省得本宫再费别的心思对付他们了……”
……
汉王过世,卓天继位的劵书已经颁布,朝中对他继位多是支持。
但更多的非议声,却是对他包庇墨锦欢刺杀汉王的事不满,再加之墨寻的容貌已显露在外,一时间更是被谣言传幻成为妖女的形象,成为众官臣讨伐的对象。
戊奴人不同燕苍,这都是些莽撞粗鲁之人,行事贯喜武力解决问题。
在朝堂之上卓天没有同意他们的奏请,甚至有人带兵直逼太子宫殿,要求卓天将墨锦欢立即处死,以免误国。
王后在此时也道出了墨锦欢怀有龙嗣,且得到了已逝汉王的认可,再加之成朗出兵镇ya,这些人终于不甘不愿地湮退。
王后在此事中的大度,获得一片赞扬声,而卓天却也因此被冠上了贪图美色,甚至是不孝的名衔。
不过,卓天对此充耳不闻,待墨寻甚至比从前更好,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完全不像高高在上的太子,倒更像是平常人家的夫君,竭尽所能照顾自己的妻子一样。
……
一月之后的某日早晨,天还未亮。
墨寻还睡得昏沉,卓天忽然把她摇醒,“小寻,把这个保存好。无论如何……照顾好自己。”
他说得神秘且郑重,墨寻本能地点头应下。
待她摸索着把他交给她的,似
151:是你的前夫()
勾勾地盯着她——
“王后的人与殿下的人眼下打得正热闹,新后不去看看么?”
墨寻心口微紧,面不改色。
离鞅捏在指尖的一缕黑发,被他轻轻敛去身后,只这一个小动作傲娇而妩媚,“苏哈将军呢?”
苏哈眼角冷然,“离公子请回。”
“你这人,还真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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