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密谋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扇娘是否真正就是背后主谋,但她言辞间写得分明,句句是对她的威胁,其实墨寻虽不赞成她这样的举动,但……若是事情真得到了那个地步,要造反的话,她也不介意。
只是,时机还未到……
“事有转机,夺来的始终都不能名正言顺。三日后,定再给你答复。稍安勿躁。”
墨寻将写有这些话的字转交给不黑,派他转交扇娘。
烛火湮了又燃,她一夜未眠。
手心里的那张纸被她攥得紧紧,已经蜷缩得不成样子。
她不知给连城裔写过多少的字条了,大大小小,书信便签,记不清了。
有时候不愿意说的话,不想说的话就记在纸张上,总觉得这样传给他的讯息,白纸黑字,能够有个见证,以免将来记忆磨灭,这些会被他们淡忘。
而他,却是甚少给她回过什么,印象里就只有……休书。
这般期待见到她的容颜,却实在出人意料。
照韵贵妃所说,连城璧的心里深爱的女人是华涟笙,却宠了韵贵妃一世。
这两个女人的两个儿子,一个被他宠若至宝,一个被他深恶痛绝,这么多年来,却都是他心里最重视的。
在他的心里,这皇位也理所应当要么是连城绝,要么是连城裔。
不管怎么想,都落不到连城炀的头上……
连城璧一生精算,不可能还未安排完后事,便撒手尘寰。
这实在欠稳妥。
如果在去看过季堇凉之前,墨寻的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地怀疑,那么在见过季堇凉之后,她便敢肯定自己的那个大胆猜测了。
连城裔,你不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我最美的容颜么?
那,也该加快些脚程了吧?
……
风声起伏,深秋的落叶在天与地间,翻起一片枯黄的波浪。
连城炀并没有将连城璧过世地消息及时传入军中,而是故意让连城裔与凯旋的大军照原定速度,如日抵达都城。
这一天,连城炀也依照他所言,代替连城璧出城来迎接这支胜利的队伍。
远处,荒凉地田间高坡上,墨寻一袭浅蓝长裙立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那由远至近缓缓移到城门之下的连城裔——
马背上的他身披盔甲,器宇轩昂,戴着面具地一张脸只有下巴裸在外,看得出脸上疤痕已差不多好了,只那身形挺拔,浑身透着一股僵冷气质,更瞧不出丝毫的喜悦胜利之气。
“四哥,你没能在父皇身边,看他最后一眼,实在遗憾。”
连城炀比想象中要聪明的多,大军当前,依然还是叫他一句四哥,“你先回府梳洗一番,整理好后,本王再让人带你入宫去给父皇跪灵。”
毕竟还未登基,连城炀谦逊地没有改口自己的称谓。
连城裔轻嗯了一声,并未言语什么,挥手示意行军回城。
连城炀看他神色淡然至此,甚至给他连个礼都未行,眸底变得更是阴郁,面上却是未有任何表现。
“爷,你可让奴家好找!”
淡到娇嗔地女声,在军队侧方传来——
众人回身,就看一身翠羽蓝雀裙装的女子,一袭面纱端庄而大方地立在那里,裸露在外的一双明艳双眸,正含怒带嗔地盯着连城裔。
没有人看到她从哪边过来的,但此刻她就这样身姿绰约半遮面,绝美似仙地立在这里。
连城裔的眼底倏地一紧,“你……”
墨寻心头钝扯,眉眼弯笑,冲过去,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我说了,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追随你而去……决不食言,就算是你的妾,我也给你做。”
她紧紧抱着他的腰,整个头扎在他怀里,深深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眼角点点地灼热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连城裔浑身僵得绷成一条线,脑海里飞速镇定下来——
这蠢女人又在给他制造什么惊喜?
连城炀紧紧盯着她裸露在外的额头与双眼,似是想要确定她的容貌——
“想不到,四哥在外行军打仗,还有心情与女子***,搞这种儿女情长!”
连城炀的声音透着一股让人恶寒的感觉,若不然也不会在尚未问明原因的情况下,便出口断定二人关系。
显然,他刚刚一直压制伪装的平和,已被墨寻的突然出现给轻松击开——
“说起来,还要感谢六弟上次有意牵线……”
连城裔淡淡地笑,伸手摸着她的头发,无奈地一笑,“没办法,这女人死脑筋……追着本王不放,甩都甩不掉。”
“爷,不要这么说人家嘛!”
墨寻的手指绕到她的腰脊处,暗暗的使力捏他,“人家也是被爷,被爷的雄风折服了嘛……我与王爷两情相悦,甚是有缘。如今既是做了爷的人,那不论生死,自都是要追随您一生的……”
她的脸有些红,娇羞酥软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被恶心到了。
连城裔满脸黑线,强忍着腰间的酸痛,伸手捏紧她的腰肢,抵在他的穴道上警告她不准乱动。
连城炀的脸色却是一下阴郁沉黑,强抑着心头怒意,牙根儿却似颤得厉害,“哼,不知我那善妒的四嫂能否是答应!”
连城裔不语,脸色微变。
墨寻不满地轻叱,“怎么?难道,堂堂一个王爷连带个女人回家都不敢么?还是你那王妃当真凶悍得让你害怕?”
“少说两句。”
连城裔低低警告她,墨寻撇下嘴,“那你现在就带我回你的府邸,让我去会会她。”
“啰嗦的女人!”
连城裔狠狠咒她一声,墨寻赶忙闭上了嘴。
“六弟,先行一步。”连城裔说着,也不顾四周的军士是什么反应;将人抢掳着离开。
“好,晚上,本王给四哥接风洗尘。”
连城炀的声音隐隐传来。
呵,晚上,还真急!
墨寻窝在他的怀里轻叱,这连城炀伪装了几日的镇定,终于还是被她这张美腻的脸给击垮了,还真是沉不住气。
什么接风洗尘,不就是想收回暂时还在连城裔手里的那帅印么?
……
“那女人怎么回事?!”
才可说话,连城炀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审讯封子冀,“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日日传信给本王讲战前地军情,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报告上来?”
“王爷,大概是穆王做得隐秘,属下未能及时发现他与此女子的奸情。”封子冀神色微变,又蓦地后知后觉,“那日穆王独自外出过一趟,想来也是去见这女人了……想不到穆王还有这样的艳福!”
“哼,什么艳福!”
连城炀冷冷叱着,“朕要让他享不到!”
他的自称在杀意尽显之际,自然流露。
拿起桌上那枚奇怪刻纹的玉圭,轻轻地摩挲着。
“掌杀令啊!”连城炀露出诡异地笑,尖尖细细地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今天晚上,朕就要连城裔那孽子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王爷……”
封子冀脱口而出,又慌忙改了口,“皇上,那些大臣们不是说穆王妃……”
“朕等不及了!”
连城炀胸前起伏,神露贪婪,“朕要让他看着她的女人变成朕的胯下之物……”
……
门被踹开,又飞速关上。
墨寻被他从怀里丢下来,又狠狠摔在了门板上,脊背上的巨痛让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墨锦欢,你这个蠢女人!本王说过你这容貌绝不准再给第二个男人看,你当本王的话是在放屁么?!老六那个色胚明明都已经信了你已死,你为何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的美貌一旦张扬出去,会有怎样的凶险?!墨锦欢,你简直愚不可及!”
他的声音寒冷暴怒,手上用了很大地力,捏得她两肩生疼——
果然,他并没有想要看她什么美丽容颜的意思……
那书信,也不是他写的。
墨寻心里灼烫地厉害,垂着头,随手撩着耳边的珍珠布料,“我这不是带了面纱?他又不知道我其实就是墨锦欢……”
“是,你多聪明!”
连城裔冷冷地讽她,“墨锦欢,总有一日,你会为你的任性妄为付出代价!”
是么?
墨寻牵唇,笑扯到一半,避开他寒透地目光。
“哎,夫妻久别重逢,我还以为你是要把我抵在门板上狠狠地‘收拾’一顿呢!”墨寻伸手揉着自己的脊背,悠悠地叹气,“看来,是我想多了,木头……你果然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你……本王……”
他冷冷悌眼过来,才恍然察觉,眼前的她容貌明艳不可方物,淡妆扫香腮不见刻意,一双水眸灵动如泉影,映得满满都是他,水唇薄启,娇嗔地叫着他木头……
动作先与意识,温凉地唇覆压上她的唇角。
缠绵辗转,深深地吸取她的味道……
这些日子被刻意压制地情愫,想要试图抵在这个吻上,却依然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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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今日五千字更毕~~在接吻的时候断章是不是很无良啊?
哈哈,预告一下:简介开头封后的情节,就要快到了,墨寻也很快会被吃~~~不过你们要受住虐哦~~
119:生变诡诈2要我就给你()
缠绵辗转,深深地吸取她的味道……
这些日子被刻意压制地情愫,想要试图抵在这个吻上,却依然不够。
微微地喘息声,唇齿相涟地味道,他的手掌不自觉地摁着她的后脑勺,墨寻搂上他的脖子,浅浅地回应着他——
他的***很强烈,她感受的到。
“木头……”
她的呢喃入耳,连城裔迟疑地瞬间,墨寻捧起了他的脸,“你确定要我吗?要我,我就给你……窀”
他的眼底有骤起地风云,肃变更替地潮汐。
那近在咫尺的冷意却是扑面而来,一下就感受到的。
怎么还是这样呢?
木头,走之前你明明说过,要我等你回来的……
墨寻心头微涩,一笑,用力猛揉着他的脸,“哼,给吻一吻这就不气了哦?还说连城炀是色胚,我看你也差不多嘛!”
连城裔被她戳中心头,微恼地甩头,避开她的手——
她却又立即伸过来,还是揉他的脸,“这脸上的触感果然是好多了,等你恢复之后,是不是就和连城绝一样了?”
刚湮下地怒火,被她轻轻几个字又给撩起来,连城裔有些恶声恶气地叱着她的名字,“墨锦欢!”
“干嘛?”
墨寻的声音比他还要高一些,老大不高兴地撇嘴,“跟我比彪悍啊?”
“你……简直不可理喻!”
连城裔愤愤地指着她,最后却还是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手,转过了身去。
这女人些日未见,这脸皮真是愈发的厚了!
对窗而立,他缓缓地平复着胸口里那堵堵胀胀的感觉,眼前忽然一白,一联白纸黑字的信笺落入他的眼帘。
以你最美的容颜,迎接本王……
“喏,你看嘛。是你希望在第一时间看到我漂亮的样子啊,所以我才会去城外接你嘛……”
墨寻举着那张已被揉得皱巴巴的纸,悻悻地撇着嘴老大不高兴,“出尔反尔,还要反过来怪人家,真是……”
连城裔盯着那上的字迹,眼睑微跳。
墨寻自是没有错过他的表情,佯装很奇怪地样子,“怎么,这不是你的字么?我记得,这就是你的笔迹啊!知道我容貌的没几个人,如果不是你,那是谁?”
“是本王。”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地瞬间,连城裔将那纸信夺过去,拳指微动,那张纸张被他攥成了粉末。
“哎,你别……”
墨寻怔怔看着那自他指缝间遗落地灰屑,喉咙里哽得发疼,“连城裔,这是你写给我的第一封有字的信……”
连城裔却好似没有听她的低喃,只冷冷地道,“墨锦欢,今日的晚宴你不许露面,听到没有?”
“为什么?”她抬眸看着他,目光灼灼。
“本王是为你好。”
走出去前,连城裔头也未回。
墨寻蹲下身,看着地上那一小片地细灰,神色木木。
连城裔,写这封信的人究竟是谁?能够让你这样维护?
这人想要用我的美貌让连城炀大乱阵脚,你却不肯置我于这其中凶险……
木头,我是不是该庆幸……你心里,是有一点我的……
尽管只是那么一丁点。
……
门被人从外一脚给踹开,连城漾的装扮很成功,就连墨寻自己都被眼前的这个‘墨锦欢’给吓了一跳——
这丫善演,玩心又上来了,摁着她就是一通地‘拳打脚踢’,“让你抢我夫君!让你抢我的男人!今日打不死你,我就不叫墨锦欢!”
她这豪爽,这架势,将原配糟糠演得精湛,可怜的是真正的墨锦欢这个‘小三’嘴里还得配合地哀嚎,“王妃饶命!”
“四嫂,你说得没错。我去看过父皇的尸首,的确有问题……”连城漾一嗓子喊过后,然后附在她耳边,小声地道。
墨寻心头一跳,“真的吗?”
连城漾很肯定的点头,“我翻看了他的眼球,也试了他的耳温,他的身体还有生命存活的体征,但是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他只是暂时封闭了五脏,血脉的搏动,才会造成这种假死的迹象。”
果然不出所料!
墨寻凄凄艾艾地叫着,求饶。
“这事需要当事人自己愿意才能完成,而我猜测这不可能是父皇一个人的计谋,就算那个太医会协助他完成,可这种事情的不稳定性实在很高,他不可能只托给这一个人……我觉得,这背后一定还有个什么人与他密切配合……”
连城漾疑惑不已,“不过,我实在想不出这个人是谁。能够让父皇心甘情愿冒这么大的风险,你知道,父皇可不是一个轻易会相信别人的人,更何况是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我真想不通……”
墨寻点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映出一个人的模样。
眉心一下讳深,心中涩疼。
连城裔……是她吗?
……
等连城漾玩心褪去,墨寻身上被装扮点缀成功,从书房里给她拖拽出来的时候,四周看热闹的妾室、下人们的目光一个个都直了……
“四嫂,这回,你这个泼妇的淫威在穆王府里可是彻底立足了。”连城漾满面自豪。
真是没脸见人了,墨寻痛苦地作捂脸状。
……
皇帝刚过世的悲恸弥漫中,宫中的气氛很是诡异。
原本,这两日的连城炀行事已很沉敛,即便是处理掉连诚信,他也是做的不动声色,却没想到因墨寻的容颜,而失去蛰伏地耐心……
墨锦欢胖揍一顿那美艳女子,将其打得鼻青脸肿,半身不遂的消息午后便传入了连城炀的耳朵里。
真是老天都帮他!
再没有比这对夫妻在这个节骨眼上闹矛盾,而更让人舒爽的了!
连城炀的套路很俗,一场接风宴,上来先是哭一哭那过世的爹,再来感慨一下他们兄弟情,酒才过一旬,话题便转到了那帅印上……
看着封子冀将帅印从连城裔的手中接过去,连城炀的眼角阴森地笑意迅速爬满整张脸——
酒盏掉落在地,就如同一个讯号!
“不日前,朕接到举报,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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