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寻把头点得如小鸡捣米,弯着眉眼对着他嬉笑。
连城裔眼睫微动,左手轻轻一抬,那梳子被他划过弧线掷紧了刚墨寻一直在观察的火炭之中——
墨寻甚至连惊呼声都未来得及发出,眼睁睁地看着它,柚木桃梳的木料很容易被火点燃,噼里啪啦地响着,一点点燃烧殆尽。
“墨锦欢,本王不准你喜欢。”
他冷漠地声音,好似那掉入火盆地木梳上在瞬间又被人泼了盆冰。
墨寻抬眸静静地盯着他,好半晌。
心一点点儿地沉碎,里面原有不知名的东西,此时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将她的玉冠射掉,新给她束好。
就好像在说,欠你的,本王会还你。
但是,你不准索取。
你要喜欢本王,本王不许,你便不能再那上来,怎这几日就……
她的视线顺着姑娘们指去的方向,果然就看到远远地河岸边,一袭红裳的端月身边站着不黑。
好一个墨锦欢,眼睛够毒!心思够细!
“好吧,老娘今晚暂且就看看,她能搞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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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们有没有兴趣猜猜看,木头心里的那个女子是谁?
099:与他一赌2郎心如铁心有佳人()
艳关楼,楼上朗月繁星,楼下如烟灯火。
满眼容晃,人来人往,这大约就是尘世间的最繁华。
“月儿姑娘?”
身后一连几声轻佻地唤声。
艳关楼下,头覆面纱,身覆淡淡月光银白的墨寻,缓缓回头—妲—
便看到了轮椅上坐得甚是舒适的连城炀,他身侧除了一两奴仆,玉树临风的封子冀倒是比他这个主子还要惹眼。
“公子怕是认错了,月儿姑娘不是死在了戊奴?窀”
当日端月被戊奴汉子捉走,不黑带人直捣戊奴军营大仗,一把火将那片营地烧了个七七八八,并且照扇娘吩咐,留下一具烧焦的女尸——一代佳人,死于非命的传闻早就传遍整个月城,连城炀更是不可能不知道。
“红颜薄命,确是惋惜。公子节哀,切莫忧思成疾。”
墨寻凉凉淡淡地丢下这句话,带着人径自回了艳关楼。
“死了?哼,子冀,你看她那眉眼,是还不是?我便不信,她能死了!”
封子冀挑眉,目光随墨寻地身影一路睇过去,“遮着面纱,看不甚清楚。只是这感觉,与那在军营中呆过数日的月儿,并不一样。”
“哼,我倒觉得她这气质,有些像屠雪山上那女人……说不定,那个月儿反是冒充的……”若不然,那等佳人在侧,连城裔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连城炀冷哼,一个眉眼过去,封子冀的身影已经直飞出去——
正在步步台阶的墨寻,听得耳后风声,却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感觉耳后一凉,脸上地面纱已掉了下来,绝美容颜立即呈现。
场内此起彼伏地叫声,“是月儿,是那月儿姑娘!”
佳人未死,这无疑让人喜悦而兴奋。
楼下的连城炀露出一副果然地面容,封子冀凝眉看着她,目光深酌,欲将她看穿。
墨寻淡扫众人一眼,唇边露出一抹诡异地笑容。
恰在这时,只听楼下有人在喊,“她,她的脚下,没,没有影子……”
全场哗然,目光都凝向封子冀与墨寻并立而战的脚下——
封子冀脚下的身影十分明显,而墨寻,裙裾摇摆,脚边确是没有影子的。
连城炀脸色微变,耳边有人哀嚎,有人怪叫,甚至有逃窜地声音。
封子冀的脸色,也是紫了又紫。
“各位,失陪。”
看着楼下乱作一团,墨寻笑得淡然,宽宽晶亮地长袖一挥,人已不见。
人声乍乱,鼎沸,哀嚎声,窜乱声,艳关楼里从未如此喧哗热闹过。
这次便是封子冀,那眼底也是瞬息万变的——
他离她不过一尺,可她就这样在自己的眼前,活生生地消失了。
有人惊奇地发现,艳关楼的正门,不知在何时,竟也被人锁上了。
楼上楼下瞬间都是哭天抢地地呼喊声,然而,却是爹娘不灵。
乱糟糟中,二楼地正阁处,突然传来了一串儿银铃般地笑声,与四周格格不入地诡异。
连城炀抬头,便看到了扇娘,绢帕遮唇,笑得欢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看,今日来得诸位,多是亏心事做多了。”
“扇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下,郑员外连声叫着。
“意思就是,诸位若是胆小有所顾忌,那就请便。我艳关楼一向来去自由,从不留客。”扇娘挥手,正门已被人打了开,有人蠢蠢欲动,但是却又觉得没有面子,一时间,人心惶惶。
连城炀身侧一处贵宾坐席上,一华袍男子忽然道,“各位,艳关楼三日前不是传出消息说,今日有新编排的戏剧么?各位进门之时,难道没有留意到舞台上的各处装饰摆设,十分古怪么?”
所有人听他如此一说,再细看高台,果然是……长枝怪林,荒草丛生,有些阴森地场幕。
那男子继续道,“还有方才那姑娘的衣裙,必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裙裾布料有折光地效应,灯光投影其身,又被折了回来,自然就瞧不见脚下有影子。若我猜测不错,今日艳关楼的这出戏,该是与鬼魂有关。”
刚在怪叫隐秘帘布下站定脚根的墨寻,听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探头看去,正是卓天。
这家伙,不是来砸她场子的吧!
她好不容易给这些人震慑住了,全叫他给拆穿了!
还有她的容貌,别搞不好等下不能脱身了……
想到那个至今仍未露面的连城裔,墨寻心下更是焦急——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她就不信,他……还能在军营里一直窝着不出来。
而且,她的房间里,还有一件……秘密武器。
“公子睿智。”
扇娘扫他一眼,“七月十五在我月城被称为近缘节,但我听过一种说法,这一天在遥远地中土被称为中元鬼节,是鬼魂们过的节。我艳关楼便连日排得这部戏,名为人鬼情缘。诸位愿意留下来看戏的客官,扇娘友情提示:胆小,请闭眼。切莫尖叫影响他人。”
说完,挥袖离开。
卓天淡淡饮茶,俊逸地眉眼被灯光拂射地更是温润——
她没死。
且,还与他在近缘节这天……相遇。
与他不同,连城炀地眼神却折射出灯光地森冷,封子冀附耳过去,便听他吩咐道,“去。将这里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许漏地告诉连城裔。”
断腿之痛,不得不报!
这艳关楼,他今天来,势必要将它给拆了!
怎么也得找个替罪羊不是?
……
在封子冀离开艳关楼之后,一道行走诡异而笨拙地身影,从二楼的一处厢房窗子处,顺着柱子滚爬下来,方向也是朝着他随后去的。
……
灯灭,漆黑一片。
有胆小者,轻嘶出声。
笛声乍起便是急速地高音,惊得人心尖儿直颤。台上一盏小而泛黄地灯苗缓缓亮起来,照得台上众物缥缈诡异。笛声转扬处,又有琴声响起,音音调调,相互交缠,透出一股凄凉无比地怨气。
意境配合着,有凉风呼啸而过,台上曼妙纱帘飘忽不定,怪石长树,惊影忽定。
皑皑白雪中,有一女子轻纱遮面,黑发飘飘,白衣裙袂,一路飘扬而来。
手上一支长笛,唇红如血,眼角噙着泪珠……
阴森恐怖地场景,所有人都惊惧着,渐渐被带入境内。
故事,是‘倩女幽魂’。
美丽恶毒却又善良的女鬼,温润不谙世事的温润书生。
张牙舞爪的黑山老妖,坚持邪不胜正的道士。
这故事,尽管姑娘们只排练了三天,台词都讲得很是生硬,但按不住故事新颖,情节生动,人们对于鬼魂又多是敬畏地,全然不会想到有一天这鬼魂会爱上人类,自是深深地被吸引,想要知道下面地情节。
赏赐地钱一波高过一波,叫好声一阵高过一阵。
二楼之上,扇娘笑得合不拢嘴,“这丫头,想不到还有这般头脑!真是随了她那娘!往后让她多编排些这种戏,我楼里的姑娘也不用再卖身受辱了……”
说完,脸色又是一凝,“对了,小心那个连城炀与封子冀。我这心里总是不安宁。至于其他人,一切按计划行事。”
……
“四哥,原来你跑这里来了!”
封子冀刚走后,连成翩匆匆从外进来,“你的信。”
连城裔的视线掠过那白素地纸封,眉心微蹙,直接道,“烧了罢。”
“烧,烧了?”连成翩诧异地看他。
“不想死就烧掉!”
他的声音冷得像是锋利地刀子——
连成翩被他吓得一惊,慌慌张张将那信封丢进了炭盆,“四,四哥,这信上是不是被人抹了毒?”
他说着,夸张地跑到洗手盆那里,将手搓了一遍又一遍。
看着那化为灰烬地纸末,连城裔摇头。
是,有毒。
一种名叫墨锦欢的毒。
“对了,四哥。刚刚我在外面叫你,你为什么不理我?叫你好几声呢!你急匆匆的,头也不回就跑掉了!”
外面?
连城裔蹙眉,他一直呆在这帐子里,未曾出去过。
“四哥,我能问你件事吗?”
连成翩忽然又凑了过来,“我发现你这几日脾气有些不对。你是不是在和什么人打赌?”
他的情绪贯不会流露,如果连小九都有所发觉,那么他这几日的异常,便真的是太明显了。
“四哥,我觉得你好像在怕什么……你也有怕的东西吗?”
在他看不到的背处,连城裔地指端紧紧蜷缩,握得骨节发白,筋骨曝露。
“愿赌服输嘛,多简单!有什么好纠结的?”
连成翩挠挠头,嘴里小声地嘟嚷着,“其实,四哥,我觉得吧……打赌其实是需要勇气的,如果你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那你就已经输了。赌不赌都无所谓了,因为没必要了。即使最终赢了又怎么样?”
他说着,往外走。
身后忽然传来了声音,“小九,那个月儿是假的。”
连成翩神色大恸,回眸震惊地盯着他,“什么?四哥你说什么?”
“她还在艳关楼。老六的人刚刚来跟我说,艳关楼今日排了一出戏,名叫人鬼情缘。那姑娘,正是出演女鬼地主角。他们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连城裔地话音还未落,风帘飘动,人影已飞不见。
还真快!
连城裔勾唇,轻笑。
虽然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
那样的墨锦欢,那样的女子。
从她入府至今,二人所经之事历历在目。
他的心,乱了。
大乱。
像是有一只无形地手,在他的胸腔里不断地撕扯着,想要将他的心脏给剖开——
里面地汹涌全部翻出来……
整整三天,思绪都很乱。
而今日,尤其。
眼下离最终打赌的时间越近,越是难以忍受。
火盆中的纸张已经彻底被吞烬,即便刚刚燃烧的刹那,纸张如烟火般明亮绚烂,却也不过是瞬间,湮灭了就是湮灭了,连丝灰沫都未留下,而炭火依然。
连城裔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帕,攥在手间,握得紧紧。
人鬼殊途,也能产生情缘——
墨锦欢,你是借此说你与我这段不可能地情愫么?
不过是戏说的笑话而已!
就这样吧,墨锦欢。
就像小九说得一样,愿赌服输。
你一贯地坚守承诺,这次想必说到也能做到。
……
琴音骤然转缓,如水流觞,柔和清扬,流淌进心底。和着揉弦之音,她的身影穿行在浩浩烟波云水之间,轻舒玉手,长袖生风,飘忽地身影不像女鬼,反一如仙子。
书生因知晓了她真正地身份,满心踌躇,借酒消愁。
此刻醉卧与沙石之上,不愿再醒来。
天上开始下雪,白茫茫如花。
女鬼满面泪痕,手持白伞为他遮着雪,自己的裙裳却被大雪覆盖。
满腹情殇不知与谁说,漫天飘雪里,她一人独舞——
从未想过会爱上一个人
明知道那是不可能
却还是不由自主奉上自己的心
从不知道是这种感觉
明知道还未还未开始就会结束
却还是心甘情愿地沉沦
我亲爱地人
请给我回应
哪怕只有一瞬
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烟雾缭绕在侧,曼妙婉转地笙声,雪中仙子轻盈于掌的身姿,飘曳的衣裙,飞舞的玉袖,扬打在每个人地心,在场众人无不看得如梦如幻、如醉如痴。
当丝竹之身一缕一缕,越飘越远。
她四下洒去地眼神,忽地一定——
他来了。
楼阁转角地暗处,翩然而立的身影。
她的眼眶一热。
比她想象中,要早。
呼,还以为要等到最后一刻。
还以为,非得要她厚着脸皮去找她才行,还以为最终要靠锁心铃地帮忙……
连城裔,真好。
你没有让我失望。
墨寻勾唇,眼角扫出去,角落里地人朝她点头示意。
那盏唯一地灯,霎时灭了。
漆黑中,狂风乍起。
呼啸地雪花翻白,一直紧紧盯着台上人动作的卓天,从他的角度,恰似瞟到她飞速下台地身影——
他一下站了起来——她要去哪里?
灯火却在这个时候又亮了起来,她完好如初地站在台上。
……
青鸟尖锐地叫声,隔着帐子传入蓦地传入耳蜗。
一声,两声,一声比一声尖锐。
连城裔原本有些恍惚地神情,蓦地反应过来,眉心一跳——
数里之外,桦树林下。
一女子头戴面纱,遮着容貌,回头看到连城裔的瞬间,一喜。
“你怎么来了这里?”
他的声音因焦急而有一丝怒意。
“阿裔,我好想你。”
她扑过来,依偎进他的怀里。
连城裔地手掌轻揽上她的背,目光警觉地四下扫过,再次确定周围没有人。
“今日是近缘节。”
她在他怀里嗔怪。
连城裔手掌一滞。
对,今日是近缘节,该死的近缘节……
“阿裔,去见她吧!”
她的声音清婉舒凉,很好听。
他却像是被蜂蓦地蛰了一下似的,一把将她给推了出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
她点头,眼里亦是流露出犹豫之色,却还是坚定地道,“我说,要你去见她。”
他忽地冷笑,诧异而凉漠地凝着她,“当初你要本王娶她,本王娶了。今日近缘节,我不想与其他不相干地女子接触,你竟又要我去见她?呵,那明日呢?你是不就要我宠幸她了?”
“不,永远不要宠幸她。”
她声音一急,扑过来,再次抱紧他,把头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浑身愤怒地冷意——
她就知道,在他心里,还是她最重要的。
不管别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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